作者:白袍安在
回房间的路上比企谷就遇见了雪乃,雪乃还乐呵呵地询问比企谷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比企谷照实给雪乃做了说明,感觉宅邸的声音真是安逸个舒服。
所以完全不知道,今天傍晚的时候,姐妹来曾经差点把脑浆都打出来。
……
回到房间,比企谷没做其他的,换了鞋又换了身宽松些的睡衣之后,他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
其实东西倒也没什么好装的,自己本就是来京都旅游,所有东西基本都在行李箱里。
虽然里面的衣物可能对一个月的时间来说有点少……可比企谷只要勤洗些问题就不会很大、
——现在天气炎热,在外面晒衣服一晚上就干了,第二天就能接着穿。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清点了一遍之后,比企谷砸吧下嘴唇,合上行李箱,推行李箱到门口玄关处,准备明天出门的时候顺手推走。
——决定了,明天就走。
去伊拉克去!早去早回!
既然下定决心就不必再为抉择犹豫和耽误时间……哪怕是一时冲动做出的选择,在冲动劲还没过去之前,做出选择的人也可以很轻松。
比企谷在做出决定后就什么都不想了,他先去洗了个澡,洗完就上床睡觉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比企谷要早睡,这样明天才能早起。
“晚安,比企谷。”
他说,并且闭上眼睛。
……
早睡的人不一定早起,
但早起的人要想舒服,必须得早睡。
当第二天五点半的时候,还算神清气爽的比企谷起个大早,拎着行李箱悄悄摸摸地出门。
五点半的天空,天才刚刚蒙蒙亮,空气有点小冷。
隔壁就是霞之丘和雪乃和夏娜她们,她们都还在熟睡中。
所以比企谷无论是关门的动作还是提起箱子而非拉着箱子的动作都显得他很小心很注意。
比企谷提着大且重的银灰色行李箱蹑手蹑脚地走出庭院,这才轻轻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握着提手的手转而握在推杆上。
比企谷转头看看庭院,湿乎乎的雾色混杂夜色还有晨曦的味道将这里包裹,安静且朦胧。
他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京都,离开日本,一个月之后才回来。
回头看庭院和庭院里的房间,比企谷既像是在看庭院,也像是在看房间里睡觉的女孩们,又像是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在这个瞬间,比企谷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在京都的许许多多画面。
车队接送、妖怪宴席、八坂神社、妖怪宅邸、八岐大蛇、贵船神社、川床料理、夏川真凉、雪乃诗羽、辉夜夏娜、中野五姐妹……等等等等,人和事都在比企谷的脑子里活灵活现。
这些故事就发生在昨天和前天,然后倏地远去。
真厉害,京都这座留住了许多故事的城市,只花了三两天的时间,就留住比企谷这么多的故事。
时间不长,但难以忘怀,在这里,比企谷又一次得到成长,也收获了一些过去的自己想过的东西。
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有些遗憾,虽然走得不能不说有点仓促,可这些遗憾在这一刻竟也成了好事了……就像总是残缺的月其实比满月好看那样,不圆满带点遗憾的经历才更值得慢慢体会与温回。
这么想了,比企谷眨眨眼睛,嘴角轻勾,
他吐出口气,热气在微冷而潮湿的清晨空气里结成白色,最后看一眼庭院和庭院里睡了人的房间,
看了几秒,比企谷收回目光,转回脑袋,迈开继续前行离去的脚步,
脚步不算急促但也绝对不慢。
“……”
一边走一边低头,他嘴角带些许笑意的轻声自语,语调像是叹息,却有几分释然和期待:
"再见,京都。"
……
第八十四章 修罗场;下一站中东(三合一!)
比企谷拖着行李箱走出安静的庭院,却没有先直奔宅邸大门的方向走去,而是打算先去一趟萨卡斯基那边再说。
——比企谷可以有说走就走的勇气,也已经有说走就走的能力,可也有让他不能说走就走的责任与义务。
即使不和雪乃告别,他也得先去和萨卡斯基说一声,既是给上司报备,也是和师父告别。
虽然现在只有五点半,天刚蒙蒙亮,按理说比企谷不该去打扰萨卡斯基稀少而宝贵的休息时间
……可根据比企谷知道的信息,这个时候应该正好是萨卡斯基的办公时间,那个男人一天睡觉的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
别人可以在两点看见他挑灯工作的身影,也可以在早上五点半的时间看到萨卡斯基坐在办公室喝咖啡吃面包。
……比企谷知道,就是他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勤奋,以及还有很多协会人的这种拼搏精神与持之以恒,才有现在世界的宁静与和平。
滚轮在地上滑动发出持续不断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寂静,穿过半个宅邸,来到僻静又宽敞的一处庭院。
走到门前,比企谷把行李箱立在门口,这才抬右手微微侧身敲了敲门:“砰砰砰!”
“进来。”
萨卡斯基沉稳沙哑而让人安心的声音从里面穿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还有点闷闷的。
——不过比企谷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原来是萨卡斯基正在里面吃两个巴掌大小的牛角面包……像别人传说的那样。
还有人站在旁边,比企谷认识,就是打过好几次教导的老熟人,京都协会支部长高山达……这会儿跟个勤务兵似的杵在那。
“什么事?怎么来这么早?”
抬眼瞥了眼推门进来的比企谷。萨卡斯基没抬头,继续低着头,一边大口咀嚼牛角面包,每一口都咬掉快半个牛角面包,嘴巴动来动去,连胡子都沾了些面包屑,一边闷声闷气的问比企谷。
就这问话的功夫,萨卡斯基就又从身前放在办公桌的盘子里拿过来一个牛角面包继续啃。
在萨卡斯基面前的西式餐盘里,还放了剩下的三个牛角面包,至于之前比企谷没来的时候他吃了几个,比企谷就不知道了。
在放面包的餐盘旁边,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用镶金边白瓷的咖啡杯装着,
——萨卡斯基大将这一点值得比企谷的学习,即无论工作再忙再努力,该摄取营养和能量的时候就要充分摄取,哪怕这东西可能并没什么味道,但量和质都不能缺。
这其实也算是种生活态度吧,比企谷心想。
收回目光,比企谷微微弯腰,
“师父,我打算走了。”
“走?去哪?"
“去伊拉克。”
萨卡斯基一怔,连嘴巴里嚼东西的动作都停了几秒,“这么快?”
“比预定的时间就早了一天,也还好。”
“你收拾好了?准备妥当了?”
比企谷耸肩,“本来就没什么好准备的,师父你是知道我的,牵挂虽然有,但还好不多。”
点点头,萨卡斯基重新低下头吃牛角面包,“那你现在就直接走?”
“对,直接走。”
“和你的部员们告别了没有。”
比企谷没想到萨卡斯基还会问这种问题,愣神了一会儿才说:“没有,我没和她们说。”
“……为什么?”萨卡斯基抬眼瞥一眼比企谷,眉毛挑起。
比企谷眨眨眼睛,抿起嘴唇又恢复,实话实说:“我受不了离别,还不如不离别……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情。”
挠挠头,比企谷又说,语气有些不确定,“反正我一个月就回来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告别与否这种私人小事,萨卡斯基当然不会插手,所以他也只是提了一嘴,“有些事情不和战友说的话,事后可是要生气的。”
“我有数。”
比企谷点点头,表情认真且严肃。
见比企谷听进去话了可就是无动于衷,萨卡斯基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好,那你可以直接去关西国际机场坐飞机了,我会告诉那边一声,待会就会有辆去伊拉克的航班,你拿着身份证去就可以,不用拿票,会有人教给你怎么做。”
“好的师父,我明白了……”
比企谷眨眨眼睛,“收起来,今天这么巧就有去以伊拉克的航班啊。”
“本来没有,现在有了。”萨卡斯基说话还是那么霸气十足。
比企谷肃然起敬。
……萨卡斯基吃完全部的牛角面包了,于是他又端起热气腾腾的咖啡仰起头一饮而尽,“啪嗒”一声放下杯子到桌子上后轻松呼出口气,最后探手从桌子的抽纸盒里抽了张抽纸出来擦嘴。
“等你到了机场,会有人领你进特殊通道,免安检的,也会有人给你一个小手提箱,手提箱里有一些你需要的东西和消除标记的仪式需要的东西……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怎么做了。”
萨卡斯基继续叮嘱道。
比企谷用力点头,“好的师傅,我明白了。”
“好,那你去吧!”萨卡斯基大手一挥,看着比企谷的眼睛,严肃的脸上带着欣赏和期许,“快去快回,我越来越看好你了!”
在高山达羡慕和震惊以及敬佩的眼神里,比企谷咧嘴一笑,冲萨卡斯基微微鞠躬:“我一定尽量不辜负您的期望。”
……
比企谷拎着行李箱从萨卡斯基的那个小院子里走出来,这下是真的可以走了,按照萨卡斯基的话说,门外已经有专车在等他了。
本来比企谷还想和妖怪们告个别说一声……毕竟他已经是魑魅魍魉之主了,可是转念一想妖怪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一起出动来送他,一送一折腾就把雪乃霞之丘她们吵醒了,到时候他就不好解释了。
所以干脆不说什么了,比企谷相信萨卡斯基大将会帮忙告诉所有人他已经去了伊拉克的事情的。
……快走出妖怪宅邸的时候,比企谷看见身形婀娜、后臀挺翘、好似熟透了的蜜桃似的熟妇人站在大门口的位置,慵懒斜倚在墙边,一手托在另一手肘的下面,懒懒散散的抽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烟杆。
隔着老远就看见烟杆头的火星明灭不定,几缕轻烟随风吹出来好远,混入清晨湿重露水的味道。
继续肉眼可见的烟气飘到比企谷跟前的时候,比企谷不由自主地抽鼻子吸吸,发现味道不是很呛人,甚至隐约还有花香和水果香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烟叶。
“……”
比企谷眨眨眼睛,刚要下意识放慢的脚步挪开视线,又连忙制止自己的下意识行为,脚步丝毫不挺,目光游走到其他角落,想做没看见直接走过去。
……这是羽衣狐。
其实比企谷一直尴尬于怎么处理和羽衣狐的关系,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羽衣狐……后来萨卡斯基那边的事情一过来,他就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理论上这是安倍晴明的妈妈,安倍晴明把自己妈妈托付给了比企谷,而且羽衣还是他之前的妖怪共主……多重身份和心里的别扭让比企谷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就先在伊拉克冷静一个月,回来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吧。
……可比企谷发现羽衣狐就堵在门口,除非比企谷翻墙,不然就还真得在羽衣狐面前路过。
硬着头皮,心底里叹了口气,走到距离羽衣狐几步的时候,比企谷停下脚步。
“咕噜咕噜——”
拖了一路的行李箱滑轮的声音总算停下来了。
“你是谁?”
抽了口烟,歪歪头,羽衣狐看向比企谷,风情万种的模样让比企谷心里一跳。
果然,她真的是在等他。
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要走这件事的。
她的问题很简单,比企谷可以很容易也很确信的回答:
“我是比企谷。”
似乎听不懂人话似的,羽衣狐又问:
“你是晴明吗?我的晴明,安倍晴明。”
羽衣狐的问题让比企谷沉默了一阵子,
他这才发现从一开始羽衣狐的眼睛就又大又亮,里面闪着期许的光。
“……抱歉,我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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