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快过来!”莱默又一次冲烟雾里的比企谷回手高呼。
比企谷从烟雾里应声而出,飞向莱默,站在莱默刻画的仪式旁边。
仪式由124个古巴比伦符文和87个通天图案组合而成,有了这些,这个明显特殊而繁琐的阵法就可以成立
血色红光在嗡鸣中笼罩比企谷的全身。
“你怎么证明你是比企谷?!”
“我证明我是我自己?”
比企谷傻了眼,顺便“砰砰砰”背后地三枪,头也不转就打爆接近过来的三个怪物大着头今儿来的懒袋。
“这怎么证明?”他板起脸,“让我走,就是现在!快!”
“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莱默却好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似的,对比企谷一本正经甚至带点训斥的话语反而表示信任。
毕竟,如果是怪物的伪装,这个时候伪装都来不及,怎么会做这种有可能刺激莱默的事情?
最后三秒钟。
3——
“吼吼吼!”怪物们冲过来,与不再动弹的比企谷与莱默近在咫尺!
2——
怪物们的爪子的指尖已经触碰到比企谷的黑色礼帽和黑色燕尾服,恶臭的鼻息让比企谷整个人都没有区别,他们只有算式和长度。
1——
“嗡!!!”血色的阵法红光频繁闪动,最后红色的流光竟然在空中交汇,汇聚成一朵玫瑰花的花骨朵——转瞬花开。
花开的时候,莱默和比企谷看见了光明……金字塔外面的光明。
无法形容的空虚感卷上比企谷的灵魂,难言的撕裂感袭击比企谷的肌肉,他就像一个破布娃娃,正在被一个看不见的恐怖的东西将他一片一片在撕碎……最后撕碎不见,连碎片都消失在空气里面。
"吼!!!”怪物扑了个空,不受力却疯狂前扑的动作让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溅起碎石飞尘。
……比企谷睁开刚才眯上的眼睛,沙漠上的夜空与满天繁星映入眼帘,当然,还有那架横在天空的无头马车。
红色的血月与血日消失不见,宛如崭新的雄伟金字塔也恢复了寒酸的模样,偶尔一阵独属于沙漠夜晚的凉风吹过,带起地上几率沙尘刮在脸上。
星光下的沙漠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比企谷愣住在原地,似乎在回味刚才的紧张与刺激,疯狂与歇斯底里,又好像有点不适应突然之间的情景转换。
“我们,出来了。”
确定周围的环境之后,莱默力竭似的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呈现大字形躺在地上仰望星空。
“嗯。”比企谷不动声色点点头,手里还是拿着枪棍,心底松了口气。
得救了……没想到是莱默救了他。
如果莱默之前没有等他,而是一个人逃跑的话,也许根本不用第二次,他第一次就能直接逃掉了。
怎么说呢,虽然没有比企谷,莱默根本没有机会逃离,可真的被敌人救下来,他的心情还是有一点点复杂的。
……比企谷摇摇头,收回刚要发散的思维,看了眼身前破破烂烂、只在沙漠中露出一半遗迹的金字塔,若有所思。
似乎察觉到什么,比企谷回头看,刚好看见两道宽大的车辙印从地面划过,朝远方夜空的天际线驶去。
两道车辙乍看上去像是死寂一片,没有生命也没有哀乐,可比企谷却能从这两道车辙中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载着它的过客和故事,悠哉度在缓慢流动的时间里,胖瘦两人的行踪渐行渐远。
说来也怪,明明天上无云晴空一片,繁星满天闪闪发光……可车辙驶去的方向,却没有哪怕一丝光亮。
一边是月色与繁星满天,以及几乎发光的月光下的白色沙漠。
一边是黑漆漆的夜空下,沙丘起伏连绵,死寂的可怕,连个会动的影子都没有。
两边以一座山为界,泾渭分明,怪异违和。
“那里,是海市蜃楼吗?”
比企谷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地出声问道,
“不然星星怎么会被挡住?”
“啊?你说什么”
莱默还躺在地上,听见比企谷说话,微微歪头看向一边,看向视线尽头的黑暗夜空。
“!!!”
莱默本来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得滚圆,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做起来,
“吞噬光的黑暗,无光之海,没有繁星与月亮的夜空!”
一连串奇怪的话从莱默的嘴巴里惊愕地跳出来。
——"它们真的存在!"
比企谷转头看去,看向地上做起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的莱默,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吞噬光的黑暗,无光之海,没有繁星与月亮的夜空啊!”
莱默好像很激动。
比企谷觉得莱默的表现有些反常,
“我知道是没有繁星与月亮的夜空,可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守护者真教的一个内部的传说——
在吞噬光的黑暗、无光之海、没有繁星与月亮的夜空之下,古老的亡者引吭高歌,悠远的驼铃如雷轰鸣,在最深处的金色的大地上,坐落脱胎自黑暗群星的巨大可怖的形体,36座通天彻地的塔守护着它,其名为永不苏生的大神殿。”
“永不苏生的大神殿……”比企谷在嘴巴里重复这个名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个名字里面似乎蕴含了可以追溯到人类初生时的古老,以及不朽永恒的神秘。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那里吗?”
比企谷抬手转身,指向车辙的尽头,漆黑如地狱深渊的死寂山岭。
“那座山的对面,应该就是那两个人去的地方了。”
“去,为什么不去呢?”莱默站起身,他大概也注意到了车辙,脸色不太好看。
比企谷故意继续说,把可能出现的难题提前摆在莱默的面前:
“前面可不知道还有多少陷阱呢,也许那两个人还会有更多的苦头让我们吃。”
“不是这样,比企谷少年,我觉得恰恰不是这样。”
莱默有他自己的看法,他的嘴角轻轻掀起讽刺与疯狂涌动的弧度,
“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才能这么放心的昂长而去……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回合了。”
“——这可是来自死人的复仇!”
于是比企谷抚掌笑出声来,“真好啊真好,死人的诅咒有时会比活人的憎恨更可怕。”
此时莱默的表现,就像是法国某位很有名气的伯爵。这一刻,比企谷相信他复仇的意志不会输于他太多。
新仇旧账,被追杀了好几年的死人,终于下定决心走上成为复仇者的道路。
虽然敌人只剩下两个人了,不过比企谷倒是觉得为时不晚,毕竟复仇者的怒火要燃烧的从来不只是敌人,他们的怒火还要燃烧遍这个世界,最后把自己也烧成灰烬。
“所以说,人类真可怕啊。”
比企谷砸吧下嘴巴,其实今天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样,这是一个教训,一个无情的教训。
两个第三阶段的鞋教徒余孽将他逼到绝境,如果不是被敌人救下,他必死无疑,而且会死的很憋屈——力竭而死,被围困而死。
憋屈程度大概相当于项羽被刘邦的杂兵堆死,齐天大圣死在天兵天将手里。
不过有教训就会有收获,这个无情的教训,教会了比企谷用怎样的眼睛才能观察危险,用怎样的忍耐才能忍受痛苦。
“上帝给了人类有限的力量,但是却给了他们无限的欲望,而在无限的欲望里,最有力量的欲望一定就是复仇。”
“——废话什么呢?”
莱默这时呼唤来天空的无头马车,马车掠过低空的时候,莱默一把拉住比企谷的胳膊跳上马车。
“我们得快点追过去才行了!”
马上在两个人刚上来的身后就飞向高空,而后一路狂飙,平稳且飞速向那片死寂的山岭飞去。
翻山越岭,脚下的场景飞速变幻,天上的星星向后倒退,马车迎着夜空和月亮的方向、也迎着黑暗与司机的方向飞去。
死寂的大地像一个巨人一般躺在那里,它狰狞而又凶恶,马车在它静静展开的躯体上面飞过。
如果用诡秘的语言来形容眼前的此情此景,大概就是:
“沉睡的冤魂,穿梭空间的亡灵,不死的座驾,莱卡莎的无头马车”飞向“吞噬光的黑暗,无光之海,没有繁星与月亮的夜空”。
所以诡秘世界里某些诡秘物品、收容物和神秘地方能不能正常一点,名字不要那么拗口冗长呢?比企谷想不明白。
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比企谷是觉得,这样一来召唤某物品的速度不仅更慢了,而且还羞耻度爆表。
身上燕尾服衣袂飞扬,黑色笔挺的袖口猎猎作响,比企谷的背影背对星月,觉得外面的风好大。
收起伯莱塔手枪,文明棍轻轻敲在地板,比企谷弯腰进了马车。
马车的门“啪”地一下被关上,莱默早就进了车里。
没用多久,马车的下面就出现了一辆熟悉的开着车灯的军绿色吉普车。
莱默眯着眼睛,看着屏幕里的吉普车,咬牙切齿地嘿嘿笑:“奥,你也在这里啊。”
比企谷眯着眼睛微笑,点点头附议:“嗯嗯,真好啊,真有缘分啊。”
相比跟踪,比企谷更喜欢“缘分”这个更好听也更浪漫的说法。
——可别说跟踪,也最好不要说是沿着车辙追杀过来,都太俗太难听了,还是说缘分好听些。
用比企谷喜欢的说法详细解释那就是
——就是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星之夜;鞋教徒的恐惧
寂静的夜,无星的天空下,只听见发动机的轻声轰鸣,车灯成为唯一的光源。
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开车开的快一点,发动机的声音大一点,都好像有了罪过,心里升起莫名的惶恐与不安,像是这样做会惊扰这片寂静的沙漠,惊扰在黑暗里栖息的生物似的。
不过另一方面,车子的震动与发动机的轰鸣又让他们在心慌的同时有点踏实,因为在这种没有边际的黑暗与死寂中,身在其中的人也好像到了死后的世界,整个人渐渐失真,有生命不可承受的空虚感。
还是瘦子在开车,黑暗的环境里,胖子蹲在黑漆漆的车里默默抽烟,看着车窗前方被车灯打亮的道路与方向。
这片黑暗像是会吞噬光源,明明打的是可以射出几十米的强光,现在车灯却只能局限于身前的三米左右,三米以外什么也不见,黑漆漆到伸手不见五指,面对面都看不见人。
好好的大马力吉普车,车灯却像电瓶车的车灯……这地方真邪门!
“这地方可真邪门。”
胖子砸吧下嘴唇,
“我讨厌这样的黑暗,即使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黑暗里的人,我也依然讨厌这种真正的纯粹的黑暗。”
在现代的都市,因为光污染的缘故,早就没有了真正的黑暗……可是这里有,而且这里的黑暗可以遮挡星月,可以吞噬强光。
人类有一种本能,或者说是一种缺陷,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谁都很难克服,而黑夜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因而人类格外恐惧黑夜。
——这种对黑暗的恐惧遗传自百万年前的先祖,无论是基因还是灵魂的深处,人类都有对黑暗一致的恐惧。
比如现在,胖子就总觉得车窗外看不见的黑暗里藏着各种各样的怪物,那些难以名状的怪物都用险恶的目光打量这辆吉普车,随时准备扑过来将他粉碎殆尽。
“吞噬光的黑暗,无光之海,没有繁星与月亮的夜空……只要进入金字塔再出来,抬起头看向月亮的方向,就能看到无月无星的夜空——像这样听着矛盾的话,竟然是真的。”
他也没来过这个诡异又邪门的地方,他只是按照传说的那样,根据教宗临死前的喻令做事。
“嗯。”
瘦子点点头附议。
"是什么人在跟踪我们呢?"
“不重要。”
确实不重要,瘦子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第一,胖瘦两人已经要死了,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旅途……虽然他们不太怕死,可是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憋屈地死去还是挺让人烦躁的,所以他们其实没什么干劲,只是不得不做而已。
上一篇:斗罗:新娘比比东,偷听我心声
下一篇:原神,我同时穿越了九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