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这时的比企谷做了许多可笑的事,诸如向天照大神、安倍晴明、阿耳忒弥斯、真主安拉、上帝耶和华、得墨忒耳、珀耳塞福涅祈祷寻求庇护。恐惧激发了他内心最深处的迷信,在协会期间接触到的古典与诡秘知识毫无阻拦地涌出他的嘴巴。
可是这么做是徒劳的,因为这不是考试寻求心里安慰,也不是上战场前求的平安,是他见到不可直视不可名状不可接触的生物后,所做的可笑的、微不足道的努力。
“铛——”
伴随某种钟鸣般的金属声响震荡在脑海,古老的语言幽幽响起,
“那长眠不朽的并非逝者,亘古中连死亡也会湮灭。”
古老的语言和古老的钟声回荡在比企谷的脑海,像是在向比企谷宣告末日的来临。
比企谷呆立在原地,失去了意识。
人类,是卑微如蚂蚁的生物,他们永远活在自己的唯独,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
像神明这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生物,他们除了虔诚供奉,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而实际上,就算神明这种生物走到人类的面前,人类的大脑也会让他们视而不见,因为人类的身体与位格都决定了人类几乎无法直视神明。
除了走入诡秘的人们。
他们心甘情愿堕入地狱,用完全失控的风险,换来暂时掌控自己的身体、乃至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
所以,他们是可以看见神明的……虽然直视神明依然会带来死亡。
比企谷不会死,因为真物,可他的真物毕竟不是万能的,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一尊如此完整的“神明”。
……至于到底是不是“神明”,比企谷也说不清楚,毕竟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没有任何其他的杂念,比企谷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动,那是人类得以近距离直视魅力无穷的真神的感动,这样的感动让他陷入癫狂。
比企谷的身体徐徐前倾,斜下的腰上面的脑袋也向着同样方向弯了九十度,仿佛爬行动物一般无温度的视线毫无顾忌近乎贪婪地朝向看过去,双眼里闪耀跃动的疯狂。
比企谷八幡发出刺耳的哄笑,仿佛挠着着幽闭的空间里阴惨地回响,在朦胧洞窟的寒冷墙壁内回响着,用不属于他的嘶哑如鸭子的声音嗤笑着,以近乎咏唱的小丑般的语调说着亵渎的语言:
“我看见她,就大大地希奇。天使对我说:‘你为什么希奇呢?我要将这女人和驮着她的那七头十角兽的奥秘告诉你。你所看见的兽,先前有、如今没有,将要从无底坑里上来,又要归于沉沦。凡住在地上、名字从创世以来没有记在生命册上的,见先前有、如今没有、以后再有的兽,就必希奇!”
就像福至心灵,比企谷看见那个女人的霎那,心里自然而然地闪过这样的片段。
他还抬起一根食指放进嘴里撕咬,伴随咔巴一声,手指被要骨折,血肉翻开,伤口能看见白色的骨头,可他浑然不觉,就像脸上流出的血泪时候一样,他只觉得欢喜。
咯咯咯欢喜着唾沫横飞嗤笑着的比企谷八幡究竟是觉得什么如此可笑呢,他张开嘴巴,露出染上血斑的牙齿一脸愉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体向后翻,两脚却扎根在原地不动,他仰天大笑,兴奋到几乎要与地面接触。紧接着,他又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仿佛拉紧的弓一般反动着忽然起身!
“是爱啊!是爱!是神的福音降临于我的身上啊哈哈哈哈!”
激昂没有人能够理解的疯狂,比企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咔巴”一下,带着仿佛切断的势头,狂人八幡的脑袋倾倒了九十度。
浑身上下带着绝顶似的颤抖,鼻孔里流出了鼻血,两眼里流出两行血泪,他的眼神渐渐泛起闪烁的红光。
这个红光,和周围那些干尸怪物眼里的红光极其相似。
灰白的石柱之上,妖冶的女人目光冷漠,看向脚下疯癫如狂人、滑稽似小丑的比企谷,眼神里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
她知道,这也不过只是一个无趣且丑陋的凡人,根本抵抗不了自己的魅力,无法直视自己的荣光……这样一个人只是在她魅力中沉沦的万万千千的一份子,根本不会引起她的半点注意。
——值得一提的是,莱默就站在入口旁疯疯癫癫,谁也不看,谁也不招惹,竟然反倒没有出事。
确定比企谷这个无趣的凡人一定会像其他干尸一样沦为她脚下的奴隶以后,女人又看向另一边,那里有两具尸体被撕咬剩下的骨架残骸。
在残骸的旁边,有一块被黑布包裹的盒子。
女人轻轻抬手,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地盒子就从一众干尸的脚边飞起,飞到女人身前。
女人轻轻放下手,不再有动作,可是眼前的黑布却自动在女人的眼前被慢慢解开,露出里面的红木盒子。
盒子被一股无形力量渐渐吞噬,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颗脑袋,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
如果比企谷还有清醒的意识,看见这个人头一定会觉得眼熟。
女人微微垂下眼眸,冷漠却精致的眼睛不经意间流转波光,风情万种不足以形容其中的景色万一。
伴随这一动作,人头在女人的面前无风自燃,熊熊的烈火转眼间吞噬男人的头颅,将他焚烧殆尽。
“噼里啪啦——”
当人头焚烧殆尽以后,女人本来稍微有些朦胧虚幻的曼妙身体,好像凝视了不少。
空气渐渐恢复安静,只有脚下还有很零星的、若有若无的痛苦的嘶吼声。
“呼噜噜!”女人坐下七头十角的朱红色恶兽惬意地眯起眼睛,晃晃脑袋,打了个响鼻。
……
比企谷还在癫狂,像个彻头彻尾的狂人,又像个滑稽的小丑。
红光已经快要侵蚀他眼睛的所有部分……这意味着来自“巴比伦大淫妇”的污染已经快要蔓延到他的全身。
遇到这种情况的探员,协会的处理办法一般是就地处死,连骨灰都不能留下。
哪怕维持现状不再恶化,现在的比企谷也已经可以确定为堕落疯狂,不再存活了。
这次,比企谷真的失败了,而且是以自己包括生命的全部为代价。
……然而,这股污染在最后遇到了一些潜伏在比企谷体内的硬骨头。、
首先就是在比企谷的心湖之上,碎片拼凑出的镜子有白色的雾气缓缓升腾。
“你行过了天顶,你的心喜悦; 你的清晨和黄昏之舟都遇上好风; 在你面前,玛特高举她决定命运的羽毛, 阿努的殿堂因你的名而喧嚣。 啊你完善之神,永恒之神,唯一之神! 与上升的太阳一同飞翔的伟大的鹰! 在青翠的无花果树上,你永远年轻的形象 闪烁着掠过天国的河心。”
衣服下面,比企谷背上的八岐大蛇·百鬼夜行图渐渐散发幽幽乌光;
肺的位置,缕缕绿色的光芒汇聚成剑的形状渐渐慢慢成形;胃的位置,黑色的酒杯形状刻印在上面绽放光芒,在旁边的角落,还有根稻草的标识。
在比企谷的心脏,还隐约有一团炽烈的火焰慢慢浮现。
……在被侵蚀到最后的关头,比企谷的身体有了“一点点”特殊的变化,这些变化来自比企谷这些时间以来的艰苦经历。
然而这些经历都在最后的关头停下运作。
因为在比企谷大脑里,有冥冥的声音浩荡响起,带着莫名的波动迅速蔓延到比企谷的全身。
“真物之心——唯一真物:因为坚信自我的真实,而确定世界的虚假,从而形成真对假的绝对压制,可以不受一切外物的影响。”
“在追求真物的路上,没有任何阻挡的障碍。如果有,那就搬开。”
莫名的波动席卷全身,压制了比企谷体内那些印记,和污染的力量分庭抗礼……比企谷堕落的意识开始复苏。
“我是谁?真物是什么?”
“我是,谁?”
伴随心里回荡的低声呢喃,比企谷的意识剧烈震动!
“……我是比企谷。”
“我是,探员比企谷!”
断喝声在比企谷的心里响起——
“我是,探员比企谷!”
真物之心携带的力量迅速膨胀,像是滚雪球又像雪崩山洪,咆哮着汹涌着,在比企谷的体内翻了十倍不止,光明重新充斥于心,污染的力量转眼间被真物凶狠吞噬的一干二净!
于是,比企谷眼里的红光彻底消失,恢复清明。
“……”
比企谷体内的激烈汹涌恢复平静。
当比企谷看见自己身上的狼狈、感知到被咬骨折的手指的疼痛,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比企谷心里悚然一惊。
好险!就在刚才,他距离真正的死亡,只有半步之遥!
以及,"小看我自己了……原来真物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强。"
心绪复杂,比企谷摸摸调整状态……战斗的状态。
他从鬼门关回来,然后,好像接着就要去面对下一次死亡的考验。
“吼……AAA……”
身边忽然有嘶哑的低吼开始回响,一个个干尸怪物向异常的他投来目光。
——因为比企谷没有了红色的眼睛。
灰白的石柱上,魅惑的女人垂落视线,投向地面不敢与她对视的比企谷,眼里第一次带上一点点色彩。
“呼……”抬手胡乱擦去鼻血,比企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以冷静下来的态度与冷彻的眼神看向背后的入口。
能出去吗?
……好像出不去了。
毕竟这么多怪物,还有……巴比伦大淫妇与666之兽在上面虎视眈眈。
比企谷强行让自己不再去看巴比伦大淫妇,以免再重蹈覆辙,心里不断天人交战。
他知道自己正在面临什么情况,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才捡回一条性命,可能就又要交出来了。
“真狗屎,我就是来度个假。”
比企谷神色郁闷,微微抬头,目光回转,看向身前与身侧。
“怎么就要死了呢?”
身边眼睛通红的干尸怪物将他团团围住,而且越来越多,似乎在等待什么命令,好凶恶地一拥而上,用可以一下咬开石头的锋利牙口将他咬碎。
面色变换几次之后,比企谷不得不接受现状。
好吧,好吧。
比企谷冷彻的眼神变得锋利如刀。
——既然,他已经确认自己逃不出去的话。
那至少,他要死在神的手里,而不是这些丑陋的怪物爪下。
“真物:通晓。”
“真武!”
力量鼓荡在全身,心脏砰砰起跳。
比企谷弯腰从地上捡起丢下的手杖,挽个棍花,并面无表情地戴好头上的黑色礼帽。
至少他要死的荡气回肠,而不是窝窝囊囊!
第一百五十章 1V数万;愚者竖剑于前
满溢的感觉。
膨胀的力量充盈鼓荡在肌肉、心脏、血管、灵魂里面。
比企谷身上的衣服还算板正干净,头上的礼帽戴的整齐,平静的绅士有直面死亡的从容。
“今天的比企谷,是探员比企谷,也是魔术师比企谷。”
他轻声说,然后奇迹的魔术师拔出手中的剑。
按在文明棍的顶端,他稍加用力拔剑出来,呛啷一声寒光乍现,锋利且薄且细但坚硬的棍中剑身上满是华丽繁复的花纹,剑身中间位置,被花纹簇拥的是几个大写的英文字母“MAGIC”,有魔术与奇迹的意思。
——文明棍的里的长剑隐藏许久,终于出鞘。
这本来是比企谷留着出其不意阴人的,可惜他大概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种群狼环伺的情况下,一把锋利的附魔长剑无疑可以给比企谷省很多事情。
比企谷的左手又从怀里拿出伯莱塔手枪,“咔嚓”一声上膛。
“我好了。”
于是,刀枪在手的比企谷准备周全。
他环视周围,睁开眼睛,眼神比手里附魔的奇迹长剑还要锋芒毕楼。
“不要阻我的路,让我死在应该死的地方。”比企谷低声说。
可是眼前的怪物们无疑是听不懂的,他们仍然虎视眈眈,张开的嘴巴里流着恶臭的口水滴在地上,等着某个女人的命令……而比企谷的话和决意也不是给它们看的。
那个女人,确切的说是巴比伦大淫妇,听见了比企谷的呼声,明白了比企谷的决意。
她对比企谷产生了兴趣,因为比企谷拜托了魅惑与污染,这说明他和普通的凡人、还有绝大部分进入不该属于人类的世界里挣扎的可怜虫不一样。
上一篇:斗罗:新娘比比东,偷听我心声
下一篇:原神,我同时穿越了九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