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霞之丘正把双手背负在身侧拖着行李箱,一只手用力向前拖把手,另一只手用力向后拧把手,掰的手提杆把手吱吱作响。
看她那副不加修饰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有弯着腰两手拎行李箱的姿态……辉夜真担心霞之丘随时会把手里的手提箱扔出去砸到雪乃的后脑勺。
总之霞之丘诗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脑袋呼呼冒烟,表情十分扭曲,似乎要气到质壁分离。
——夏娜一脸困惑,天真无邪的样子,可眼神的最深处却有些幽深,辉夜没看懂里面的意思。
——还有阳乃,她的目光不停在前面的比企谷与雪乃之间游走,表情十分复杂,几次三番欲言又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辉夜从没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过自己所处的环境竟然如此复杂。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绝对的高智商人才,并一直因此抱有某种程度的心里优越感……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连一直觉得又傻又天真的夏娜都不曾看透过。
——结果,没有心机的竟然只有四宫辉夜自己
智障竟是我自己?
辉夜咽下一口苦涩如黄连水的口水。
前面,机场全副武装的保安们很快过来把拥挤的人群驱散,并把那几个闹事的人带走。
人流恢复流动,比企谷等人继续前行。
他们打算先走出机场,然后打车到车站去坐高铁,从东京直达千叶。
千叶距离东京不远,甚至就在东京的商业圈范围。现在是中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能在傍晚之前回到千叶。
——安全又和平的千叶在等着她们,香喷喷的家里的床在等着她们。
“对了,比企谷。”
雪乃四处转头张望,看着东京机场里各种东京旅游的宣传海报,被勾起了兴趣:
“要在东京玩一玩再走吗?”
“哎?玩一玩?”比企谷讶异地看过去,“我们不是要直接转车回千叶吗?”
“那种东西……”雪乃的右手拖拽行李箱,左手顺了顺头发,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计划不就是拿来变更的吗?”
辉夜倏地举起手说:“我赞成在东京玩一圈。”
于是走在前面的比企谷和雪乃停下脚步回头看,几个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辉夜,想听听辉夜怎么说。
辉夜被看的眨眨眼睛,解释道:
“你们想,东京不是有很多店是其他城市没有的嘛……有些东西想在这边买。”
众人立刻了然……大小姐辉夜一直呆在千叶那穷地方,恐怕已经很久没去过那些以前常去的奢侈品店家,也是辛苦她了。
毕竟要说香水护肤品化妆品首饰收藏之类的东西,千叶的质量肯定不能和东京这样的大都市相提并论。
“我也觉得留下来比较好。”阳乃当然是支持妹妹雪乃的建议,一般来说,无论雪乃想做什么她都会予以支持。
阳乃看了眼比企谷,又把目光放到雪乃身上。
雪乃只是和阳乃点点头,没有和阳乃对视,也就没看出来阳乃眼神深处的复杂。
……最后是霞之丘同学,只有她还没有表态。
于是大家的目光转向霞之丘。
比企谷吓了一跳,霞之丘紧咬着下唇,眼睛向上撇,看他的表情怎么跟怨妇似的?
“唉。”霞之丘幽幽叹了口气,“我没意见……东京确实是个值得多逛一逛的好地方,来都来了,不如明早再走。”
嘴上那么说,霞之丘的心里却不像表情柔弱,她的心里暗暗发狠,一定、一定要找到机会,大幅度反杀了雪乃!
雪乃深深看了一眼霞之丘,目光转向比企谷,
“现在是四票比一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比企谷同学?
比企谷苦起脸:“……和这么多美少女一起出街的话,我会被路人的目光杀死的。”
言下之意是没有拒绝,爱美是女孩的天赋,爱玩是少女的天性,虽然比企谷不是会读氛围的那种人,可比企谷毕竟也不是什么喜欢破坏别人兴致的恶棍,不会在这个时候强硬拒绝。
雪乃耸肩,“越被路人羡慕就越说明你应该开心啊。”
“那我定酒店。”辉夜勤快地拿出手机,"我知道这边有几家不错的酒店,我们先去那边把行李放下,洗个澡再出门,反正说好了明天再会千叶。"
“好。”几人都同意辉夜的提议。
“好了,那我们继续朝前走吧。”比企谷招呼大家,“一直停在这里实在有点堵路,会给别人带来不方便。”
“哦对,我们快走吧!”
没走几步,比企谷觉得小腹有尿……他这才意识到,好像他从昨天昏迷以后一直到现在,还没喝过几口水,也就更没去过一次厕所。
抬眼看到不远处刚好有公厕,企谷就和雪乃说:“能不能帮我拿下行礼?我想去一趟厕所。”
“没问题。”雪乃顺手递出空着的左手,“把东西给我,我们在出口那边等你。”
“谢谢你。”比企谷把行礼递过去,抬手捋捋衣领,扶了下鼻梁的墨镜,低头匆匆向厕所走去。
……
厕所前有个回廊,要想进厕所就要先穿过这个回廊,因为视线角度的问题,回廊里的东西外面的人是看不见的。
比企谷拐进回廊,刚好撞见里面有个戴口罩的小女孩,正在没人的路上像小孩子放学一样蹦蹦跳跳地走路,看见回廊口突然窜出一个人又赶忙正经起来。
比企谷莞尔一笑。
这小女孩带着口罩遮住脸,可红晕却从脸上蔓延到耳朵后面,显然正羞耻的一塌糊涂。
漂亮的金发只在头的左侧挽起,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有活力,看起来给人非常爱玩的印象。身高大概不到一米六,体型相当苗条,短裤底下裸露的双腿健康紧实得恰到好处。
是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啊……她在人群密集的机场里抽空蹦蹦跳跳,很可爱也很活泼。
女孩加快脚步,两个人擦肩而过。
比企谷朝前走的脚步越加轻快了。
比企谷嘴角的微笑轻轻勾起,心里莫名有股娟娟的清流滋润。
他现在格外明白雪乃的话了——
在熙熙攘攘来去匆匆的人群里,这个小女孩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人们常说生活虽然糟糕,然而值得期待。虽然机场里的大家都拥挤在汹涌的人潮,甚至还有很多人为所谓末日嚎啕大哭……可还是有人寻了缝隙找到自己的快乐。
在这个喧嚣浮躁的世界里,总有些东西值得期待,也有东西值得守护。
而这就是他拯救世界的意义所在。
……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呢?大家都在等你,快点走了!”
“急什么嘛,来啦来啦!”
有人在招呼那个金发的小女孩。
声音清丽中透着成熟,妩媚里透着温婉,在背后的拐角遥遥传来。
听到背后的声音,比企谷停住脚步,如遭雷劈,浑身僵在原地。
半透明的琉璃样天花板透下金色的阳光,交错的光影被割碎成一块一块的光点落在比企谷沉默的侧脸,斑驳的阴影张牙舞爪漫上他的额头。
他忽然没有了尿意。
可是他肚子好痛,
痛如刀绞。
……
……
第二百零四章 雪之下雪乃苦思偷跑之策
【是她吗?】
【可她怎么会在这里?】
比企谷强忍胃里源源不断的绞痛回头去看。
回廊里空空如也,视线尽头,外面的行人熙熙攘攘。
在大脑思考之前,脚步先一步迈出,比企谷步履匆匆地向回廊外面走回去。
……可走了几步比企谷就又停下,他的表情几多变换。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
【当初是我自己做的抉择,现在大家都已经有各自的生活,干什么还要再去打扰呢?】
——这样的想法才是正常的想法。
可想归想,大脑强行控制停下来的身体还是再次不受控制地迈步前行。
因为他听见的声音是很熟悉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对比企谷来说很重要,重要到那段记忆被铭刻进骨子里,重要到相关的反应成为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即使是大脑也无法阻止。
……那是他曾经最爱的女孩,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的女朋友。
他们曾经相爱并许诺一生,比企谷把自己所有的认真和温柔都给了她,那段温柔而甜蜜的时光也是比企谷一声最高光的时间……可就是因为这份认真和温柔,双方才不得不分离。
虽然已经不曾相见那么久的时间,可当比企谷再次听见已经出现不少变化的声音时,心里还是会不停抽痛,于是一下子将声音认出。
“啪嗒啪嗒啪嗒”比企谷的皮鞋在地面发出骤雨般的疾响,他快速走出回廊,转身四处张望,墨镜下的脸不动声色地打量廊外穿梭不息的人群。
“哗啦啦……”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一去不返的潮水,汹涌地推着潮头向前去,几滴雨水融入潮流,一个浪花就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也许是被人挡住的原因,比企谷站在回廊口看了半天,都没有看见自己想看见的熟悉的身影,也没再看见那个活泼的金发女孩。
人群汹涌,再次相见,比企谷却没能在人群里一眼将她找到。
【……算了吧。】
比企谷有点失落,可失落的情绪很快振作。
真怪啊……比企谷心里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和失落,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了。
【真的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过去大家只是熟悉的陌生人了,姑且就这样吧。】
女孩很好,不曾辜负她的半点认真和温柔……分离和苦楚都是当初的他自己选的嘛,所以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为人家而矫情的胡思乱想呢?
——说白了,那个资格他很早之前就已经自己放弃了。
虽然他并不为那个后悔。
因为他知道,如果双方的身份换过来,女孩也会毫不犹豫地做他做过的那个决定。
——毕竟当初的情况说白了,其实就是女孩不得不在自己的前途和比企谷之间做出选择。
这个选择题很难,可对一些人来说也不难。
女孩只纠结了一天就不再犹豫地选择比企谷,这让比企谷很感动。
可是感动不代表能够接受,如果为了他而导致女孩不能再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那比企谷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他必须得说女孩的决定是最愚蠢的决定,如果有哪个女孩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牺牲自己的前途、委屈自己迁就哪个男生,那这个女孩大概真的很蠢,至少不够理智。
而如果当女孩为男孩做出这样的决定时,男孩不去阻止,那只能说明连男孩也很不成熟,说明男孩也蠢。
——如果男孩能明白其中的意义还愿意接受的话,那就说明他坏,那更糟糕。
女孩不懂事,可比企谷足够成熟……他知道该怎么做。
“抱歉,我没办法为你做出这种决定而高兴。”比企谷只是这样告诉女孩,“至少在你这个未成年的年纪,你应该只对你自己负责,而不是对一个可能以后和你没有关系的我负责。”
“这个决定,我来替你下。”
“所以我们就到底为止吧,你应该去追逐更好的天地,而且我不会等你。”
——所以坦白来说,比企谷的这段初恋结束的并不撕心裂肺,也没有谁伤到过比企谷……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最念念不忘。
【可到底已经过去了啊。】
短短的三秒时间,比企谷在心里想了整整三次【过去】,他在不停地催眠自己,因为他心知肚明再相见也不会改变什么,只会让大家都增添烦恼。
现在这样,比企谷做他的协会探员,默默无闻地守护这个世界;她就在这个比企谷守护的美好的世界里做她的但明星……这样挺好。
见面了比企谷也不知道说什么,对方也一定会很尴尬。再说比企谷朝不保夕,一个月的时间险死还生多少次,恐怕刚在人家面前出现那么一次,下次再问就是死讯的传来了。
于是比企谷收回目光,不再胡思乱想。
他站在原地沉默半分钟,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色墨镜,转身回到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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