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性……”比企谷欲言又止。
“你尽管说。”
比企谷声音干涩地艰难开口:“……如果我被抓入狱,辉夜会不会叛变协会,甚至对协会犯下足以被关进地狱监狱的过错?”
“那是不可能的。”萨卡斯基果断摇头,他没有为比企谷的话而生气,只是说,“不排除你出事以后,你的同伴们可能做出的一切反应,这也是我们和你都早就考虑过的事情,我们会密切关注她们不让她们酿成大错。”
“——更重要的是,辉夜是一位第三阶段的探员,第三阶段的人类无论犯下什么样的过错,都没有资格进地狱监狱。”
萨卡斯基的话让比企谷放心不少,
“原来是这样。”比企谷若有所思。
“除非她的身上有一些不小的秘密,才有可能和地狱扯上关系。”萨卡斯基又说。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比企谷又问道,请求萨卡斯基指示的时候,他的心里有点忐忑。
“……艾丽不是说了吗?”萨卡斯基沉默几秒后,给出自己的答案,“她让你们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待着好了。”
“可我不是还要去地狱吗?”比企谷说,“那个时候辉夜怎么办?”
“——可是四宫辉夜的梦境显示她也要去地狱,不是吗?”
萨卡斯基的回答意味深长,“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如果她真的要去那里,那多一个你也许并不是坏事……强行逃避一些注定发生的事情,虽然可以拖延它们的到来,可结果一般都会变得更糟,不如大胆面对。”
“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她一起叛变然后被抓入狱?!”比企谷张大嘴巴,“可她怎么会这么做?而且我怎么能让她这么做?”
“——而且协会不是不抓第三阶段的人类入狱吗?”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让也跟着你一起叛变。”
萨卡斯基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在你被通缉之前,你们先待在一起行动……至于被通缉以后,她要做什么,怎么做,最后又要怎么到监狱里去,交给她自己去做,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看着,然后不加以阻拦就可以了。”
“到时候你只需要让辉夜顺从自己的内心,做出当时的她最想做的事情就好,剩下的交给“命中注定”,她会做完‘她应该做的一切。’”
“也许她会临时突破到第四阶段和你站在一起,然后我顺理成章送你们一起去;也许她突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就是在地狱里,接受某种神秘的传承;也许她的身上携带某种关于地狱的、足以石破天惊的秘密……谁知道呢?但这个过程其实不重要。”
“你要知道,命运的轨迹,在没人阻止的情况下会按照他原本既定的路线抵达终点。”
萨卡斯基说的话总有很多深意,
“既然辉夜的启示梦里有你,那就说明你们本就会在地狱里有一段故事。只要没人横生枝节,你就有可能在这次地狱之旅见到辉夜,做好这样的准备,以不变应万变,然后真要是发生了再按照艾丽预言的提示去做就行了。”
比企谷似懂非懂,“我好像明白了。”
“总而言之,作为四宫辉夜的直属上司,操心搞清楚并解决下属的烦恼,帮助下属处理好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是你应该去做的事情。”萨卡斯基又说,
“至于我,既然你已经和我说过了,那我到时候会关注四宫辉夜探员,并对她可能会有的行为给予一些特许。”
“……其实我会这么说,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艾丽的因素。”萨卡斯基最后说,“你要多考虑琢磨艾丽的预言,她的能力既然能被我看中,就说明她的占卜能力不同凡响。”
“协会第三阶段的占卜师虽然不多,可也不是一个两个点那么点,然而最后能被我发掘出来推荐到总部去的,也就是艾丽一个而已。”
“这里面固然有她所在的协会支部团灭、心理上出现阴影的因素,可她的能力和天赋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要多考虑琢磨她预言里的指引,虽然你不是必定成功,可却往往最有最可能解决问题。”
“……”比企谷想想过去的几次经历,发现还真是萨卡斯基说的这样,于是他肃然起敬。
好几次明明已经无解的死局,都是因为艾丽的预言,才发现了一丝丝的唯一希望和生机,最后被比企谷成功抓住。
……这么一想,艾丽姐的能力还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那我能不能这么理解。”比企谷斟酌语句,
“假设辉夜做的梦真是启示梦,假设她真的阴差阳错,通过不知道什么方法到了监狱去。”
“那我本来九死一生的地狱一行,会因为辉夜的存在而有更多的成功希望;而辉夜在地狱里渺茫的生机,也因为我而大幅提升?”
“我不知道,你也不必去想。”萨卡斯基摇摇头,“你只需要做好在地狱里遇见她的准备就行,如果没遇见,那就先努力从地狱里出来,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萨卡斯基到这里就算是交代完毕,比企谷已经从师父的话里理清了思路。
电话挂断,比企谷陷入沉思。
比企谷向来是最擅长沉思的,在过去漫长的孤独主义生活中,他这个孤独者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沉思的能力得到锻炼。
因为本来用在他人身上的精力资源成了只属于自己的资源,不断重复着内省,反思、后悔、想象与空想终于达到了思想家与哲学家境界的无谓思考力;
然后比企谷利用这一切,摸索所有的可能性,发证开始否定自己得出的结论。再像自我辩护一般,全力地证明其中我要发否定的结论。对外批判与自我辩护才是比企谷的真本事,只要不断地重复着个步骤,任何故事的答案都能自然浮现,
比企谷现在就在尝试内省、反思、想像,尝试摸索各种可能性,发证开始否定自己通过想像延伸得出的结论。再像自我辩护一般,全力地证明其中我要发否定的结论。
他打开“真物”,思绪像电流似的飞速流传,他思考辉夜做的梦可能是什么,思考她的身上有什么秘密,思考她会不会到地狱里去……他思考了很多很多东西。
种种可能性被比企谷想象出来又被他自我否定,最后思考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以上任何一个问题的确切结果。
……于是,比企谷放弃思考。
有些事,不知道也罢,正因为不知道才有力所能及之事。
在真相赋予比企谷行动的理由之前,他采取行动的真正理由其实大多是……
为了某个人。
这个“某个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别人。
……就像萨卡斯基说的那样,他只需要做好足够的准备就行了,如果事情不发生则罢,真要是发生,两个人为了彼此都拼尽全力去应对不就行了?
想通这一点,比企谷肩膀放松,上半身后仰依靠在椅背上,长呼出口气。
一夜没睡,又打开真物思考了接近二十分钟的时候,这会儿放松下来以后,比企谷感到脑袋好疼,太阳穴砰砰砰跳动像是要爆炸一样。
比企谷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表情有点痛苦,心里十分感慨……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为了辉夜思考到这个地步。
——然而这就是比企谷和辉夜之间羁绊的力量,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一定是麻药,不知不觉就会让人依赖上,不过比企谷对此甘之如饴。
所以尽管去思考挣扎, 尽管去痛苦烦恼,尽管去头痛欲裂……不历经许多才能得到的话就称不上是坚固的羁绊,不千锤百炼的话就算不上是比企谷所一直找寻的——
“真物。”
……
……
半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上仰脑袋休息了快半个小时,比企谷的头疼终于好了不少。
其实头还是有点疼,不过比企谷已经能够忍受。
他站起来,想脱掉衣服睡觉,可窗外飞鸟叽叽喳喳的鸣叫声让比企谷改了主意。
……都到这个时间了,不如出去溜达着把早餐买了,和小町一块吃过早餐后再睡觉。
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比企谷抬手拿起桌子上辉夜喝过的水杯,转身走向门口,轻轻打开卧室的门。
“……”门外的走廊安安静静,室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小町显然还在酣睡。
她不知道自家哥哥一夜没睡,更不知道家里今晚来过客人。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大多数一无所知所以可以幸福安眠的普通人一样。
比企谷把水杯拿到客厅的茶几上放下,又转身到浴室门口的水龙头前洗漱,即使没睡觉也要认真的刷牙洗脸。
洗漱后简单地梳头,比企谷又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里换衣服。
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宽松的黑色运动裤,有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不讲究衣品但是至少穿的舒服。
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戴手表,拿上匕首和手枪。
一切收拾好以后,比企谷又揉揉还在阵痛的太阳穴走出卧室。
他走到玄关处换上一双干净的白色板鞋,拿上家门钥匙转身出门,又轻轻关门。
“咔”的一声,大门被关上。
白亮的阳光光线在家里玄关的木地板上一闪即逝,倏地没了踪影。
第十二章 回答:成为新世界的神(二合一)
门外的世界鸟语花香,一座座苏醒的建筑朝气蓬勃,懒散的阳光像是毛毛细雨,细小却又无处不在,早晨六点钟的半空有朦胧的雾从天上缓缓飘落下来。
街边的行人三三两两,看起来像是晨练,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像是夏天姿意生长年轻旺盛的草木,对未来充满希望……只有比企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有点提不起干劲。
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布谷鸟的鸣声,更远些的树林中传来苍鹭、草鹭、小白鹭、草鸮、犀鸟、咬鹃、八色鸫、缝叶莺的交响,此起彼伏好听悦耳,隐伏在带着露珠的树叶之间,连续鸣叫半小时方才稍稍停息一会儿。
这个和晨间的世界仿佛格格不入男人看着这个熟悉又亲切的千叶,看着街边一个个虽然陌生却大都面熟的近邻,眼睛里掩不住的欣慰和喜欢。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不会因为哪个人的忧虑、紧张乃至死亡而迁移。
那么,提问——
“世界无法改变,但自身可以改变。那么,要如何改变呢?”
回答:“成为新世界的神。”
……说人话就是改变自己,成为有能力握住重要之物的男人。
实际上,比企谷慢慢悠悠走在街边,心里正为自己充实的努力而觉得骄傲……为一个明确的堂堂正正的目标而奋进努力的人,是真的会有那种自豪和骄傲的感觉充斥心间的。
比企谷坚信,人都会遇见深陷泥潭的时候,然而人应该有力量,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泥地里拔起来……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能立在天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是自己的神明。
这么一想,比企谷竟然莫名其妙觉得身体里有点灼热的感觉,莫名就燃起来了……就像个不够成熟的小孩子一样。
可能在比企谷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一个热血未曾冷却的小孩子,尽管他已经有很多年不再玩迷你四驱车也不再拿着玩具刀剑和邻居对打,但那时的ji情依然存在。
即使一直到几个月前比企谷还是会在雨后挥舞着剑伞,在在虚构的世界中无数次地拯救全世界;即使一直到现在,比企谷也会在卧室里对着镜子幼稚地比划手枪,穿上英伦绅士的装饰摆个pose。
原来即使历经世事时代变迁,一些骨子里的东西也不会改变,因为男孩子的时间是永不终结的。
“……”砸吧下嘴唇,“啧的一声,在飞鸟此起彼伏的鸣叫包围中,比企谷的心里隐约有了新的体悟。
他迈开步子,步伐更轻快了几分。
路过霞之丘小姐的住宅时,比企谷下意识朝里面看了一眼,紧拉的窗帘里没有灯光的光线,里面的主人显然还没有起床,享受难得的安睡。
比企谷眨眨眼睛,嘴角勾起笑意。
这家伙现在正轻松的一塌糊涂,相比还没放假的总武高,丰之琦高中也已经开始放暑假了,作为文职工作的她在没有新的工作安排下来之前根本不用去支部帮忙,是学校和协会双重意义的放假状态,真是让人羡慕。
……不过这是她应得的,之前的事情霞之丘帮了很多忙,操心的事情之多比起其他的文职来说多的不讲道理,也该歇歇了。
“啪嗒啪嗒……”比企谷悠闲着迈着脚步,又想到新的事情。
……原来大家都有用远超其他同事的精力和干劲去努力,面对的也都是些十分恐怖、普通探员一生可能都未必遇得上一次的东西……大家都辛苦了啊。
不过也许那些经历并不都是坏事,至少在这个过程中,大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他第一次见霞之丘的时候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一看就很麻烦的好看女人扯上关系,辉夜和夏娜各有各的傲气,至于雪乃,他更是干脆就没想过她会踏足诡秘,只是最后阴差阳错没有办法。
然而在并肩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虽然时间是不长,可是不只比企谷改变了很多,从孤独主义者慢慢变成合格甚至优秀的团队leader,雪乃辉夜夏娜诗羽乃乃至阳乃,每个人从能力到性格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对彼此变得在意,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了目光,然后因为了解到了全新的一面而胸中炙热起来……这样的过程无论是团队中的谁都应该有过。
——于是这个团队因为这样炙热的羁绊而变得坚不可摧。
……比企谷的脚步不仅轻快,而且每一步脚掌落地的时候都坚定异常,没有半点飘忽和摇晃。
如果说勇气就是压力下的优雅,那么在命运的注视下,他会鼓起足够的勇气,和辉夜舞一曲足够优雅的华尔兹。
脑海里的思绪在短暂的时间里整理的差不多,比企谷的头疼竟然意外的慢慢好转。
晨间微风的吹拂下,比企谷连身上的肌肉都慢慢放松,觉得状态还算不错。
其实日本人的早餐一般都是选择在家里吃,所以一般来说城市里基本找不到吃早餐的地方。
比较传统的日式早餐是十分丰盛的,因为他们认为早餐是一天最重要的一餐,吃完早餐就要开始一天的活动,所以早上要吃得最好,故以吃大米饭为主。
他们以米饭或者饭团作为主食,搭配浓郁的味噌汤、煎鱼、再来几碟精致营养均衡的小菜,最后再加上味噌汤,就成了标准的日式早餐了;如果不想那么麻烦的话,那么只要一碗米饭,加入纳豆或者小香葱的葱花,再加一个生鸡蛋,然后搅拌在一起,同样也是一顿标准的日式营养早餐。
……不过这不是比企谷家的习惯。
相比较传统的日式吃法,由于现代生活节奏加快,现在已经很少有日本人选择在家制作早餐,因为制作一份完整的日本传统早餐,非常耗时间,再加上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十分严重,所以现在日本人的饮食习惯早就已经逐渐西式化,像面包、饼干、牛奶、果汁成为多数日本家庭的选择……比企谷家就是。
八幡和妹妹小时候在大多数时间都是以一杯牛奶和一片涂抹了黄油的面包片为主……这就让比企谷兄妹逐渐养成了早上不吃太多,但是争取吃的足够好的习惯。
——最起码这兄妹俩并不喜欢早上吃米饭,他俩都感觉这是中午或者晚上才会吃的正餐。
——尤其是比企谷八幡,前世就是中国人的他还保留了前世的一些习惯,比如说早上他更喜欢吃包子之类的东西,而这个习惯被他传染给了自家妹妹。
他走出家门口的那条街,转向到了另一条街上……这条街上的人流量明显更大,街边的车也多起来了。
比企谷抛弃之前诸多思虑,把诡秘的烦恼抛诸脑后,开始认真地思考今天早上该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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