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裁决:初生。”
“判定!"
浩大而不知来源的莫名声音严肃的在耳边咏唱:
“你的言行是否正义?”
雪乃目光澄澈,眼睛像是人兽绝迹的喜马拉雅高山之上积年不化的澄澈冰雪,高洁而孤傲。
她在心里说: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
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我,从来问心无愧。”
“……”那个声音回答:“言行:斩杀此獠,收容怪异,为守护日常而战。”
“判定:通过!”
声音退去,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涌上雪乃的全身,她的身体和大脑被强化,她的行为被加持,她所做的事将会更加顺利的达成——
她左手提伞,右手按住伞柄,猛的一拔,伞中剑锵然出鞘,白亮的长剑笼罩乌黑的光芒,迈步刺向猪倌。
这一剑刚好被雪乃算好,卡在猪倌冲锋的前路上,正正刺中猪倌的心脏,猪倌凄厉的一声嘶嚎。
“吼——你们……罪……赎……毁……”
伴随着不知所谓的语言,猪倌的全身血肉被长剑贪婪地吸干,只剩下一具不似人形的粗大骨架站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倒下。
浓厚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冲进鼻息,雪乃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骨架上残留的挂着的血丝和惨败骨架上的鲜血,一瞬间胃里就已是翻江倒海。
她捂住嘴巴弯腰:“呕——”
夏娜走过来拍拍雪乃的后背,也不嫌弃雪乃呕吐物会有可能溅过来,就那么站在那里,像是哄小孩一样,难为情的样子:
“没、没事的,谁都有第一次,以后习惯就好啦。”
老实说,夏娜还蛮喜欢这个叫雪之下雪乃的女孩的。
这是她遇到的除了自己之外的唯一的执刀人,这天然的给了夏娜不少好感,给了向来孤傲的她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以至于虽然相处不久,她也会过来这样拍拍雪乃——换成比企谷,肯定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雪乃吐干净胃里的东西,还是干呕不止,脸色苍白的她想努力对夏娜笑笑,但她张开的嘴巴和抽出的胃告诉她,她做不到。
于是雪乃只能做些不需要嘴巴的事情,她先是和夏娜对视,释放了自己的善意和感激,又连忙艰难的转动身体,转头看向比企谷的方向。
——比企谷早就站起来,辉夜者正在那摸索着比企谷的身体,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不行你看?”
比企谷真没事,那一下确实厉害,也确实够疼,疼的比企谷也以为自己的胸口塌陷、肋骨全断、内脏破裂了呢。
不过还好,比企谷靠近猪倌雕像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真物,猪倌那一记虽然挨了个结实,却没有给比企谷带来实质性伤害。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比企谷还不停的活动自己、扭动身体。
“你看,你看……”
这种行为引得辉夜严厉的制止了他:
“别动!万一真的有事怎么办?”
辉夜低着头,和比企谷凑的很近,含苞待放而刚刚好的曲线自然而然的映入比企谷自上而下的视线,发丝自然的散开,若有若无属于西西里岛柠檬叶的温和优雅的香气冲入鼻息。
比企谷不知道这是衣服、还是香水、亦或是洗发水的味道,不过他觉得还蛮好闻的,鼻子有点痒痒的感觉。
辉夜白皙小巧的双手在比企谷的身上摸索,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隔着衣服一感觉,倒是让比企谷有点心神失手。
他正要踏入心猿意马的境地,一种突如其来的莫名寒冷让他一个寒颤,他还以为又有人站在他的背后,连忙四处打量,后来才反应过来,好像不是那种阴冷,是千载不化的冰块般的寒冷……
毫无缘由的心血来潮,比企谷抬头正巧撞上了雪乃的眼神……也说不好是什么眼神,比企谷只看见她正一边弯腰干呕,一边拿眼角的余光瞥着他和辉夜的互动。
眨眨眼睛,比企谷轻咳两声,退后两步,“那么,现在你确定我没事了吧。”
辉夜笑笑,像个小猫咪似的举起摊开的两手,在半空握拳又摊开、握拳又摊开,“你是对的,经过我的检查,你很健康。”
“……老实说,吓我一大跳。”
比企谷笑笑点头,没说话,只是觉得自己的后背莫名的更凉了。
……
等雪乃干呕完,四人聚在一起,聚在猪倌曾经匍匐过的位置,雪乃严肃的举起黑伞,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雪乃睁开眼睛,身上的乌光更盛,“710告诉我,它指引的东西,不是那个猪倌。”
说完,雪乃小心的探出伞尖,一把插进猪倌匍匐位置正前方的那团污秽物。
“嗡——”
黑伞一阵长鸣,堆积了足有半米高的不知名污秽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高度——比企谷严重怀疑是那把伞把这玩意吃了。
等不知名的污秽物消失殆尽,里面的物品绽放真容。
古朴的宝印安静的放在地上,明明曾躺在污秽之中,却一尘不染,还莫名带着一股圣洁的味道。
“……”
比企谷才知道,原来猪倌跪拜的。
也许真的不是雕像,
而是污秽物
或者说,是污秽物里的
印。
……
第四十八章 请务必跟我走一趟
日本,东京,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属于月山集团的大厦占地庞大,高耸入云,很是气派。
在东京,谁都知道月山集团的社长月山观母既是一位杰出的企业家,更是一位优雅的绅士。
这是一位拥有极高声誉的成功人士。
这天,月山观母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腰被挺的笔直,精气神充沛,翻阅文件的动作显得有条不紊而从容优雅。
“咚咚!”
月山观母头也不抬:“进来。”
外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看样子是月山习的秘书,他很恭敬的说道:“社长,外面有人想见你。”
“我的行程和会面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来人没有预约?”
月山观母抬起头。
这个秘书跟了他有几年了,如果是没有预约的人想见他,一般来说秘书自己就能处理好,除非来人的身份很不普通,以至于他一个秘书无法拿定主意。
“是的。”
秘书点头称是,“来人自称是东京警察厅的人,想要和您谈谈。”
“东京警察厅……”月山观母皱起眉头,“好,我知道了,你先领他到会客室,我这就过去。”
“是。”秘书又弯弯腰,恭敬离开。
秘书一走,月山观母就垂下眼眸,拿起电话打了个号码。
“滴——”
“我说,你听,不要说话。”
“我们家的地下室里有足量的现金和黄金,那足够你生活,带上它们,立刻离开东京,跑的越远越好,把自己隐藏起来”
“……安顿好之后,看月山集团的动静,如果月山集团没倒,而且我出席了东京电视台的三次访谈节目,那你就回来;如果月山集团倒了……就隐姓埋名,低调做人,永远不要暴露自己,”
“最后,这个电话号码不要再用了。”
“……”
月山观母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换成更委婉的话,他低沉地对着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以后照顾好自己。”
说完,月山观母挂断了电话。
坐在位置上,他低头抬手,为自己整理着笔挺而熨帖的西装,捋平哪怕一丝一毫的褶皱,仿佛这是他将要登上战场时的盔甲,又好像这是他出席晚宴的华丽礼服。
他站起身,带上眼镜,正要离开座位,“咔嚓”一声门开了。
“都说了会长的办公室不准外人进入——”
秘书极力阻拦来人的样子被月山观母看到,
可惜秘书显然远远没有来人的力气更大,那人熟练的一把推开秘书——显然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么做的。
把门推开得更加彻底,那人低着头大踏步迈进门来站住。
站姿并不好看,他侧着脑袋看向月山观母。
“哟,打扰了,月山会长……好久不见。”
“哦,这不是组织犯罪对策部的丸手斋bu长吗?”
“哎?”又一次凑上来想拉丸手斋的秘书一愣,连忙触电似的放下拖拽丸手斋的双手,惊疑不定地打量向丸手斋。
这个中分头型、面容凶狠中带着尖酸刻薄、西装被自己拉扯的满是褶皱、走路还带点驼背的其貌不扬中年油腻男……
竟然是警察厅犯罪对策部的bu长阁下?凌驾于全国25万警察之上、仅仅站在最高总长之下的顶级序列、20位警视总监之一?
月山观母笑着对秘书摆摆手,示意让他退去。
“关上门,不要进来。”
秘书躬身一礼:“是!”
秘书紧张的转身离开,小心翼翼的带上门,发出“咔”的一声。
月山观母抓头看向丸手斋,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意和充沛的热情,脚步却在原地一动不动:
“失敬失敬……早知道是您来,哪里还用预约,一个电话的事情罢了,倒是让秘书误会成了恶客。”
“不不不!你的秘书是对的。”丸手斋抬起头,扯开嘴角笑着对月山观母点头,笑的脸上满是密集的褶皱:
“我,确实是恶客啊。”
“啊……丸手bu长说笑了……”
月山观母没想到丸手斋会这么直接,沉默了一会儿。
“好了,不用兜圈子,月山会长。”
“我也想以老朋友的身份和你叙旧,但是很可惜。”
“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不珍惜。”
丸手斋一字一顿的说道:
“和平和默契,已经被你们亲手打破……这下子,难办了呢。”
丸手斋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西服上的褶皱,又解开两个口子,从内口袋里掏出黑色的小本本。
“所以,我现在不是以东京警察厅组织犯罪对策部的bu章的身份和你说话。”
黑色小本本打开,朝向月山观母:
“而是以日本协会支部探员的身份向月山会长问好。”
拿着证件的那只手背后,一手伸出,丸手斋弓背弯腰,脸上满是笑意,眼里带着漠然:
“日本协会支部总长,十三号大人要见你。”
“请务必跟我走一趟。”
“……”
月山观母脸上笑意不再,静静的看着丸手斋。
丸手斋则是一如既往的伸手弯腰,笑得脸上全是褶皱,像是在颇有诚意的发出邀请。
一个人站在门口,一个人站在办公桌旁,两人隔着五米的距离,默默看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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