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时雨
“目前跟着子鼠和辰龙在外面给我攻城略地，冲锋陷阵，一点都看不出最开始那病恹恹的一副人间无趣没什么可留恋的样子。”
由比滨芽衣说着说着，又喝了口酒，“你们说，我好好地摸个鱼，当个傀儡混一点生活的本钱，怎么就遇到这么三个奇葩？硬是被扯进这场利益之争。”
“他们在外面搞事，我什么都没干，只是正常上学，就成了一个要一统剑道界的幕后黑手，所有人都以为我只等满十八岁就要‘登上王位’，君临剑道界。”
“如果只是这样我还会怀疑他们想借我的名义搞事。”
“然而事实是他们真的把自己的钱交上来了。”
“我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一大批的资产，具体多少我没数过，就是很多很多。”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当什么会长了。”
“现在，我有那个大义在，他们又给我冲锋陷阵，一切都成既定事实。”
“剑道界内部的商战就这样开始了，呵，说是剑道，实际上是商战，一切都是为了钱……那三个卧龙凤雏不算，他们脑袋有坑。”
秦青问：“所以剑道界的其他人，就来刺杀你？”
小林清水沉思，“感觉你说的这样，应该还在正常的商战范围内吧，不至于发展到要搞暗杀的程度，真要这样，那商界都成杀手的天堂了。”
“怎么说呢，可能也和我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吧。”由比滨芽衣说，“我们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吧，对这类俗物肯定是不感兴趣的。小富即安，有一些钱，够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就够了，对权势什么都没有野心。”
“可是跟着这些资产过来的还有责任啊，资产又不是单纯的钱，还有无数人跟着混口饭吃。日本的情况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许多员工都近乎终身制，我要是只顾过自己的小日子，什么都不管，恐怕有不少人会因此下岗，甚至变成流浪汉。”
“所以我就想找个人帮忙管理，我一个学生，又没什么人脉，对那三个坑货也不敢信，谁知道他们会搞出什么骚操作，就选了与他们无关的一个人。”
“我让雪乃的妈妈帮我。”
小林清水诧异道：“你怎么会让雪之下雪乃的妈妈帮你？”
“我又不认识其他什么能人？”
由比滨芽衣摊摊手，“雪之下阿姨是第一个向我示好的人，又是雪乃的妈妈，再加上她不是挺有能力的吗？虽然满腹算计心机，怼到自己人身上很不友好，可如果用来对敌的话，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人吗？”
“我也不是没有条件，我提的条件是希望雪乃的婚姻自由，这叫双赢。”
“雪之下阿姨答应了。”
说完，由比滨芽衣痛苦地按着自己的额头，“后面我才发现，是雪之下家太小限制了雪之下阿姨的发挥，我把剑道协会给她，就是给了孙猴子金箍棒。”
“之前子鼠他们虽然闹得很响，可动静并不算太大。”
“毕竟只有戌狗是一家之主，能调动家族所有的资源，而子鼠和辰龙上面都有老家伙在，他们能动用的资源很有限。”
“结果雪之下阿姨，去子鼠和辰龙家走一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家族的老家伙隔几天就退位，他们两个上位，变成我手下三大家臣。”
“然后，雪之下家，加上他们三大家族，四个家族齐齐发力，那段时间啊……”
“我和雪乃，每天都要听阳乃讲剑道界的商战，简直和连续剧一样，各种手段，各种钩心斗角，各种转折，雪之下阿姨……那个女人太恐怖了。”
“我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大魔王，挣开铁链，狂笑着朝其他人伸出魔爪……”
“可能我手下四大将，给别人的压力太大。”
“敌人对付不了他们就转头对付我，首先遇到的就是下毒。”
“我一个武道宗师，感官多灵敏啊，还有内息加持，才入口就知道有毒，拿去化验后，确定是一种复合的慢性毒药。”
“下毒被揭发，没多久，就是高空抛物想要砸死我。”
“高空抛物的事情还在调查，就又来了一个枪手，可以说是极为凶残。”
秦青所有所思道：“是亥猪吧，你本来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是那家伙送上门给你打，还煽风点火，搞事，让其他人来挑战你，结果把你给推上高位。那样心胸狭窄的人，肯定后悔又憎恨，再加上你手下展开大动作，一旦让你一统剑道界，他肯定没好果子吃，你不计较，你手下也不会放过他，所以铤而走险。”
“不知道，可能吧，现在还在调查，戌狗说找到一些线索，雪之下阿姨也发怒了，她来医院，看到受伤的雪乃，那表情和鬼一样渗人。”
由比滨芽衣眼中出现厉色，“不管幕后的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秦青说：“下慢性毒药，高空抛物，显然都是要制造意外死亡，不让人怀疑，安排抢手就属于狗急跳墙，凶手应该露出尾巴了。雪之下雪乃怎样了？”
“右手有一两个月不能动，医生说还会留下很深疤痕。”由比滨芽衣问，“你们有没有让她快速恢复和去除疤痕的方法？”
秦青他们倒不是没办法，璃月的药，忍界的医疗忍术，山神的神器，都能帮雪之下雪乃恢复，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可惜在地球无法实现。
由比滨芽衣一脸不出意料的表情，说：“果然，还是要研究内息。”
山神提醒道：“此事干系重大，要慎重。”
由比滨芽衣点头：“自然，就算建立起研究所，我也不会找其他人，内息我可不放心暴露出去，有青的内息研究所提供的资料，我也不需从头开始，自己做点小研究应该是够了。我现在就是考虑，要不要把雪乃拉进来一起搞研究。”
她放下酒罐，“我的故事，大致就这些，现在，该是你们的故事了。”
“故事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得正式宣布一下。”山神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说，“我和桔梗，在上个月，正式结婚了。”
卷二 : 107 我本不愿参与人间争斗，可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秦青好奇道：“你和桔梗小姑娘不是神明和巫女的关系吗？还有正式结婚的？”
山神纠正秦青的说法：“桔梗已经十八岁，不是小姑娘，是大姑娘了。”
秦青愣了一下：“桔梗十八了啊，感觉没多久前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这么快就十八岁？我这边才过去一年时间，她都快赶上我了。”
“我们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山神解释道，“我每次来空间，都是间隔一年多两年，我和桔梗相遇到现在已经有六年多年了。”
莱桑德：“桔梗是个女人，给她一个正式婚礼，我觉得是应该的。”
由比滨芽衣：“我觉得，以山神的木头程度，如果没有外力推动，他肯定还在和桔梗玩纯纯的精神恋爱，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是发生了一点事情。”山神颔首。
小林清水伸手：“有请山神说说和自家巫女恩恩爱爱的故事。”
“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山神抓两颗花生，搓掉花生皮，丢到口中，“就是个老套的，武藏国大名想要招安一贤盟的事。”
“我们不想参与到那些大名的乱战中，只是想斩妖除魔，护住一方百姓，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贤盟控制范围内，那些才从妖怪口中救下的百姓遭遇兵乱吧？”
“所以我们出手做些调解，避免了两次的入侵。”
“因为一贤盟表现出一些实力，武藏国大名就想把一贤盟纳入掌控，变成他手上的利刃，助他去征服其他诸侯。他有争天下的野心。”
“我们当然是不同意，本着不愿生事的原则，就退了几步。”
“结果武藏国的大名那个空有野心的家伙。”
“见我们让步，反而得寸进尺，使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后来知道我们在乎普通百姓的安危，觉得抓住我们的软肋，就以治下百姓作为人质想要控制我们。”
“忍无可忍那就没办法了。”
小林清水：“所以你们把那个啥大名给咔嚓了？”
“妖怪干的。”山神摇摇头，“我们怎么会杀人呢？只不过，晚上的时候，让大名府内的所有除妖师连带着家仆都撤出他的府邸，只留下他一个人。大名膨胀的野心、发狂的欲望，本来就是最吸引妖怪的美味佳肴，第二天他人就没了。”
小林清水吐槽道：“一句话调动大名府内所有除妖师，连家仆都听话……”
“我们这两年做了一些事情，跟随我们的除妖师多了一批，还有一些善良的妖怪也加入一贤盟，守护的地盘辐射到六个郡，十几万人。还和桔梗一起，捣毁一个妖怪族群，平息武藏国内的百年妖祸，再加上之前灭食人的妖狼族，又有两次阻止外敌入侵的缘故，一贤盟如今在武藏国还是有一点影响力，在民间是有些声望的。”山神很是矜持地说道，“那个大名步步相逼，大家都看不过去，这就叫得道者多助吧。”
秦青问：“你们接管了武藏国？”
“没有，武藏国是个大靶子，很大的麻烦，一旦接手必然被牵扯进争霸战中。我们都不想沾手。”山神说，“只不过，这些个大名治国手段实在太糟糕，治下的百姓也太苦，我们能解决妖祸，可没了妖祸还有更胜的人祸，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我就给武藏国新的大名提几十条治国建议。”
秦青：“肯定没用。”
“嗯，听说被当成厕纸，不过，这几十条建议被人抄录送了出来，在整个武藏国都有流传。我们一贤盟影响力所辐射的六个郡，民间还自发组织起来，一字不差地推行我的政策，还信奉一贤神，抗拒武藏国，自称一贤国。”山神苦笑一声，“目前和武藏国各种摩擦，还好，新大名因为之前的事情，还不敢对一贤国动兵。”
由比滨芽衣对山神的遭遇有同感，她就是这样被绑上战车的，问：“所以你现在就是一国之主了？”
“不是，我是神，又不是人，哪能是一国之主。实际上我们没想真正插手一贤国的治理，任由他们，只是，一贤国举国信奉我，一直希望我……”山神沉默了一会儿，那没再说这些糟心事情，转而道，“因为我们的名气，又来一批除妖师和妖怪，加入一贤盟。有几个都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怪，知道的事情不少。”
“他们说，巫女虽有神明妻子的说法，实际上仅仅是个名义，一般巫女年龄大了就会卸职，回家结婚。寻常的巫女和神明之间，并不是平等的关系。”
“这‘不平等’三个字有些刺眼。”
“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和桔梗都不会在意这种说法。”
“可人总不能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我们现在不是什么名不见传的小人物，有无数人在看着我们……我不想委屈了桔梗，所以，我和桔梗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举办一场婚礼。婚礼就在上个月完成。”
“原本只是打算在家里小小操办一下，结果一贤盟的人反应比我们还大，一贤国更是举国欢庆……”
“婚礼闹得很大。”
山神脸上露出笑容，“尽管生活上不尽如人意，可相比较娶到桔梗而言，就不是什么事情了。这些天桔梗的心情特别好，大概她一直在期待着吧，是我忽略了 。”
“恭喜恭喜，我给你一样东西作为结婚礼物吧。”秦青说着，将钟离完善的完整的神国法，以及二十六条秩序神链，五件神器，都传给了山神。
山神接收了这些资料，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是……”
“钟离帮忙完善的。”秦青笑了笑，然后表情严肃道，“我的这个创造出完整神国法才华惊人的朋友，对神国法还有一个看法，他说神明的核心是职责。”
“职责？”
“对，你使用香火愿力，建造神国，提炼神力，那么就必须尽到自己的职责，如此才能将香火愿力完全化作自己的力量。”秦青沉声道，“这其中有一种因果，如果没有尽职，只是享受香火愿力，享受神明的力量，那么必然会遭到可怕的清算。那种因果的反噬，哪怕拥有单人灭世能力的七神都无法承受。”
山神消化着秦青的这番话，缓缓道：“原来如此，职责，因果，这样看来众神的消失，很可能和这点脱不了干系，他们被信仰的力量给反噬了。”
“职责。”
“职责。”
山神轻念着，突然对秦青道，“一贤盟的时候，众人拜我，是为了寻求我帮忙斩妖除魔，我算是尽职。可是一贤国，他们拜我，为的是让我保护他们，为的是我的治国智慧……秦青，你说我是尽职了吗？”
小林清水：“按秦青说的，你不要用这部分香火愿力，不就……呜呜。”
由比滨芽衣捂住小林清水的嘴巴，给秦青一个眼神。
秦青点点头，对山神道，“没有尽职。”
“原来如此，没有啊，看来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了。”山神站起身，深深吐出一口气，说，“我本不愿参与凡世人间争斗，可是，人只要活在这世间，自然就落在这张天地大网中，没人能彻底逃脱。既然他们愿拜我，愿意贯彻我的治国方略，愿意成立‘一贤国’，那么我护一国平安，又有何不可？一贤国不过大一点的一贤村，这样的工作我都做了几十年了，并不是什么值得纠结的事情。以一贤盟的力量，护住这十几万人，在乱世保他们一方净土，还是能做到的。”
小林清水郁闷道，“你肯定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纠结，挣扎，对吧，什么职责，什么因果，你根本就想找借口去救世人，还问什么问。”
“抱歉。”山神叹口气，“只是，这个世道，真的是让人看不下去了。”
卷二 : 108 申鹤的身体，武神状态，至强！
由比滨芽衣说道：“我倒是能理解。”
“一贤国，可以说是为了支持山神……当然，更是因为你们这些年经营的结果，获得的巨大声望，让些受苦的百姓看到希望，为摆脱武藏国的压迫和剥削，独立了出来。”
“可没有足够的武力保护，他们迟早是别人嘴里的肉。”
“在日本古代那样的乱世，一贤国的百姓，有勇气脱离武藏国，有魄力执行山神制定的国策，哪怕有乱世和信仰因素，也可以说是非常耀眼了。”
“如此耀眼的灵魂，如此托付一切的信任……”
“你让山神怎么能不怀疑自己，怎么能再继续之前那不干涉凡间事务的决策？”
“而且我想，犹豫的不仅仅是山神，桔梗也在犹豫吧。”
“小桔梗心地善良，在自己有足够能力的前提下，没有去为普通人做更多，而是受限于自己‘不干涉凡俗争斗’的想法，看着他们受苦……”
“这种事情对你对她，恐怕都是折磨。”
山神点头：“芽衣不愧是大家的心灵港湾，居然看出了我和桔梗的心态。”
秦青手搭在由比滨芽衣的肩膀上，“芽衣，说吧，你是不是偷偷进修了心理学？给我来一份呗，我也想做看破人心的大佬。”
“没有。”由比滨芽衣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天生硬件差别，学不了。”
小林清水：“女性和男性的大脑结构不同？那确实。”
秦青见没法学，只好看着山神：“山神，你已经拿定主意，我也就不多劝了，只是我这里有一点小小的提议，你可以听听，然后去和桔梗商量一下。”
山神：“你说。”
“这一世我生长在与神同行的国度，对这方面我应该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我想说，我们是异世之魂，你对他们应该只有同情心，并无责任感。因此不可能和帝君一样，将一切奉献给自己所在的国家。”
“所以，山神，不要把自己和一贤国绑在一起了。”
“那里非你心安之所，你的心安之所，应该是最初的一贤村，已经没了，你所保护下来的孩子在枫之村，桔梗在枫之村，那里才是你如今的根。”
“更要记住，你只是守护一贤国的十几万人，不要一时心软把范围扩大了。”
山神点点头：“这点我明白，我是个很冷静的人，一贤国就是极限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把庇佑的范围扩大。”
秦青具现出自己的神国。他如今的神国和以往有很大不同，神国被分成两个部分，以一条桥梁连接起来。
“因为真武庙的建立，我的神国，已有独属于我的香火愿力，而非和婴宁混淆的香火愿力。然后，我分离出‘真武’的香火愿力再建了一个神国。”
“明白了吗？香火愿力是可以分割的。”
“我希望你将‘斩妖除魔’的一贤神，和‘护国神明，治国贤者’的一贤神，分别立一个神国，将这两种香火愿力分开，第二种的放着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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