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无论是学术，还是战斗，亦或是人生，都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我正是有备而来，莱茵多特，我们会让你……死在这里。”
蓝色的光刃重新在她的身前列阵，蓄势待发。
“有趣，既然如此，就来让我看看你的【人为崩落】吧。”
莱茵多特微微抬手，比先前要密集的多的金光出现在了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包围住了德丽莎。
通过刚才的交手，她认为德丽莎人类形态的吞噬效率有其极限，这种密集程度的攻击足以突破她的吞噬速度，将其杀死。
除非……她展露出她压箱底的力量，与心海原理相同的【人为崩落】。
“那你可不要……后悔哟。”
漫天的金光落下，德丽莎的身体也做出了应对，无数墨绿色的影子自她的体内倾泻而出，如同吞噬光明的黑暗，将所有的攻击都悉数承受。
“这是……梅比乌斯的……”
心海在犹大的结界之内有些惊讶的说道。
身为与梅比乌斯熟识之人，心海自然知道，这是梅比乌斯人为崩落后的【噬界者的影域】。
“……主人在赶来之前，经受了艾莉丝和梅比乌斯最后的改造。”
犹大在一旁解释道。
正因如此，德丽莎才姗姗来迟。
不过，这份等待换来的，是能够威胁到伪神的力量。
艾莉丝给予自己女儿的，是那把能够与伪神抗衡的兵器。
而梅比乌斯给出来的……是她自己。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她蛇蜕之后的残躯。
毗湿奴依靠吞噬崩坏兽来进行成长，梅比乌斯便利用不死的特性反复的让德莉莎吞噬自己，由此来实现毗湿奴的快速膨胀。
这是极度疯狂的实验，也只有梅比乌斯敢拿自己来做这样的事情了，毕竟她对【不死】这件事情有着异常的自信。
“……还真是非常梅比乌斯的风格。”
心海不禁感叹道。
德丽莎作为融合了毗湿奴的融合战士，其人为崩落的形态并不固定，而是取决于她所吞噬的一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恐怕体内九成九都是被她吞噬的那些梅比乌斯的力量。
吞噬诸界之蛇……
而德丽莎要做的，也不仅仅是吞噬莱茵多特的攻击。
经由德莉莎之手释放出来的墨绿色的影子将星光尽数吞噬，而这些墨绿色的暗影吸收了攻击之后，也并没有聚拢成某种怪物的身形，而是开始不断在这片空间之中蔓延，吞噬。
这片墨绿色的暗影，正是她的人为崩落。
“母亲说过，【崩坏】无所不能，所以……不要被【常识】束缚住了想象。”
在这伪神的心象空间之中，德丽莎能做的，也许不仅仅是依靠力量正面与她交锋。
她的毗湿奴，能够吞噬能量而进行进化和成长，这一点，她已经在须弥的那场和博士的交手中亲手得到了证实了。
但，她所能吞噬的目标……
只是崩坏兽吗？
只是崩坏能吗？
还是说……只要是虚数的造物，都能够被她体内的那只恶兽所吞噬，成为她的食粮呢？
她不知道，但她觉得可以试试。
或许——就连这方充斥着崩坏能的心象世界，也不在话下。
第三十二章 人之权能
“……我答应你，法涅斯。”
尘洛点了点头。
无论从任何角度，尘洛都没有拒绝法涅斯的请求的理由。
他确实需要能够对抗终焉的力量，而且，也不想辜负这位美丽少女的期待。
“不过，你没有讨厌这个世界真的太好啦，毕竟你一路走来吃了那么多苦头，我还以为你多多少少会讨厌这个世界，讨厌创造这一切的……我呢。”
“虽然苦的时候是挺苦的，但是……这里确实很美丽。”
有好几次都差点命都没了，不过仔细想想，尘洛人生最大的危机，可能还是最开始作为普普通通的史莱姆被香菱和锅巴追杀的时候……
这个世界是这般美丽，正因为珍惜这里的一切，尘洛才不想让这里被外界的恶意和黑暗所吞噬。
“再说了……也没有人能拒绝一位如飞花一般美丽的少女的邀请吧。”
“嗯哼?。”
少女喜笑颜开。
“你可以再多夸夸我两句，我会更开心的哦。”
“……话说回来，始源之律者的权能，是什么呢？”
想要接受始源的力量，自然要先了解它的本质。
尘洛知道从第一位到第十二位所有律者的权能，也了解了终焉之律者作为所有律者权能的统合体这一事实，但是关于始源，这位神秘的第零位或者说第十三位律者的权能……他确实一无所知。
既然是终焉之律者的反面，崩坏的始源，那么，她所拥有的权柄，恐怕也不会如寻常的律者一般，只是单纯的某一物理规律的终极体现。
【令后世的律者如同自己一样寻回人性】……这样干涉命运的能力恐怕并非她权能的全部，而只是其中的一个侧面。
“嗯～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自己也有些迷茫，毕竟，从来没有谁告诉过我，身为一个律者，我应该去如何行使自己的权能，我的权能……又到底能做些什么。”
她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来到世间，而不像自己的其他同类，一经诞生就掌握了权能的全部。
但是，即便是再笨的女孩儿，也能在漫长的旅途中发掘出自己权能的真正含义，更何况，是比一般的普通女孩子要可爱一点点，聪明一点点，厉害一点点的她呢？
“你知道的，崩坏并没有所谓的自我意志存在，归根到底，它是一种纯粹的自然现象。不过……嗯，我大概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特别？”
少女微微歪过了头，身旁的花童赶忙帮她把倾斜的长发撩起，不至于落到地上。
“我曾经见过无数的世界，但像我这样的律者……可以说屈指可数，有位科学家曾经跟我说过，像我这样的律者出现的概率得在小数点后面加上三十到五十多个零呢。”
她是【凭空诞生】的律者，而并非【由人转变】的律者。
换而言之，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正如同【人类】这种生命诞生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的概率那般渺小。
“所以，最后我所总结出来的属于始源之律者的力量……就是【人类】本身吧。”
如果说其他十二位律者的权能是神赐的权柄，是神之力的体现，那她作为人之律者所拥有的始源权能，则代表着纯粹的人之力。
始源之律者……人之律者的权能，也就是身为【人类】的无限可能性。
“尘洛，你觉得【人类】这一生命形式与其他的飞禽走兽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少女微笑着问道。
“自我的意识……和欲望？”
尘洛不确定的回答道。
“正确?，人类所拥有的特别之处，就是向着未知的世界发起探索，面对无法征服的自然进行挑战，让这个世界依照人类所期望的样子进行改变的欲望……而这，也正是【人之律者】的权能。”
人类不会屈从于自然，而会试图去征服和改变它。
无论是海啸，狂风，还是【崩坏】。
而这也正是她的权能——使得世界依照自己的期望而改变的力量。
“……也就是说，改写现实？”
“嗯?。”
她想要跨越虚数之树的枝条去往不同的世界，她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她想要唤起巨大的结界守护这片小小的净土，结界就会响应她的希冀而落成。
她想要令后世的律者都如她一样成为拥有人性的律者，斩断命运加诸于众人身上的枷锁，那世界亦会回应她的愿望。
而阿斯莫德用来制造神之眼的能力和限制提瓦特众生的思想钢印……恐怕也是她残留的权能的一种应用。
这样肆意妄为甚至还有些任性的力量，的确配得上始源之律者的特殊身份。
“不过，这份能力也是有它的限制的。”
少女徐徐说道。
不然，她早就改写现实让终焉之律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项能力有两个限制，第一条嘛……当然就是崩坏能的限制。”
这样改写现实，空想具现的能力，毫无疑问是以消耗崩坏能作为代价的。
越是宏大的愿望，需要消耗的崩坏能就愈加庞大。
而如果想要直接抹除【终焉】的话，就势必要拥有比终焉还要庞大的崩坏能，这自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来到这里之后，我将自己绝大多数的力量都用在了建设世界之上，而最后的一份愿望，也用来改变了这里的崩坏规律，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做法了，但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方法吧？”
她找不到的未来，不代表尘洛无法找到。
将始源的力量传承给这位后继者……为这个世界开启通往明日的道路，是她作为原初之人最后所能做的事情。
“……那，第二个限制是什么？”
尘洛问道。
少女闻言，眨了眨眼，松开了一直握着尘洛的手，轻轻向后退了两步。
“这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啦。”
伴随着一个华丽的转身，她微微弯腰，向尘洛伸出了手。
“这位可爱的来访者，你是否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呢？”
第三十三章 暗度陈仓·天火出鞘
墨绿色的暗影在伪神的心象空间之中不断蔓延吞噬，不仅是来自伪神的攻击，连这片世界……也逃不过德丽莎的吞噬。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莱茵多特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以能够无限吞噬进化的毗湿奴作为侵食这方空间的破坏者，这的确是艾莉丝能够想出来的办法。”
只是……
“她的确是一位拥有天纵才华的学者，只可惜被凡尘的情感耽误了时间，否则，她早就能够超越我，抵达真理的所在了吧。”
也许毗湿奴的力量的确能够吞噬任何东西，连吞噬这片心象风景都不在话下，但……
“不过是一只崩坏兽，又如何能够承载这个世界的全部，承载神的全部？”
她在深渊之中饲养的那些崩坏兽之中，自然也包含名为毗湿奴的存在，她早就已经对这些崩坏兽进行过反反复复得以俺就，对它们特性和能力了如指掌。
即便她能吞噬所有的能量，但属于神的权柄，却并非崩坏兽所能触及的存在。
用直白一点的说法，毗湿奴无法吞噬律者这一比它更加高位的存在。
只要使用神的权柄在这方心象世界之中构筑出不可视的高墙，那她的暗影就无法触及高墙的另一侧，只会被困在其中。
而她的手中，恰好留有两种神的权柄。
虽然那两枚核心的力量已经被普罗米修斯消耗殆尽，但莱茵多特此刻并不需要驱动它们，只是单纯的利用权柄的概念在这片心象世界中构筑不可被德丽莎吞噬的领域。
所以，【理】和【约束】……要选择哪一种来构成困锁毗湿奴的枷锁呢？
没有做过多的犹豫，莱茵多特驱使着理的力量化作虚幻的高墙。
毕竟在那片墨绿色的暗影背后，还有一位以约束之律者的核心制成的神之键，倘若她愿意牺牲自己……想要依靠神之键本身的力量抵消约束的概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无法理解，但她确实已经见过她们的决心了，她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所以，还是用已经【理】的概念来构筑高墙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