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可可利亚王后不明白尘洛在说什么，她只是自顾自地发表着自己的新发现。
“我刚才才发现了一件事情，下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替身，但这个女人，她……”
可可利亚王后的话并没能够说完，因为黑希儿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处决的时间到了。”
趁着德尔塔防御无力，黑希儿将两只链爪射向了德尔塔，随后在她奇异地力量的吸引下，将德尔塔与链爪一同吸引到了自己的身边。
“——魇夜破茧之时。”
一阵血红的光芒过后，德尔塔的身体应声倒下，黑希儿也撤掉了链爪，重新拿着血镰来到了尘洛的身边。
“怎么样，哥哥大人，还满意希儿的表现吗？”
第十八章 空梦·幻海·说书人
但是，在击败了德尔塔之后，她的身体并没有瘫倒在地面上，反而是化作了蓝色的光粒，分解消失了。
……不，不仅是德尔塔。
尘洛起身，回顾四周，可可利亚王后和白希儿也已经消失不见了，至于那七只小布洛妮娅，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在这所谓的婚礼的会场，唯独只剩下了尘洛和黑希儿的身影。
“……希儿。”
“怎么了，哥哥大人？”
多亏了以前持有理之律者的权能时保留下来的冷静思考的能力，尘洛大脑开动，结合现状，很快便想明白了问题。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很显然属于这个故事的那几位“角色”都已经突兀地消失了。
既然属于这个故事的“角色”不复存在，那么现在站在尘洛眼前的这位黑希儿毫无疑问是……
“吃下了那个会让人睡去的毒苹果的，并不是故事里的希儿公主，而是你……真正的希儿。”
黑希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哥哥大人很聪明呢。”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黑希儿简短地讲述了事情的缘由。
“在我来到这里之后，遇到了那一位希儿公主，见她可怜，便答应要替她吃下毒苹果——毕竟，即便是这个故事中的那位可可利亚王后，也没办法轻易地分辨出我和她的区别。”
“……然后，毒苹果的力量令你找回了记忆和力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没错，这就是完全的希儿，完全的我。”
黑希儿狡黠地一笑，轻步靠近了尘洛，贴到了他的身边。
“那么，哥哥大人更喜欢哪一个希儿呢？是现在的希儿，还是之前的希儿？”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送命题，尘洛感觉回答哪个都有问题，会被黑希儿轻易地用话术驳倒，因此，他给黑希儿的回答是——
“小孩子才做选择。”
“嗯？什么？”
“我是说——我全都要。”
尘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对于黑希儿这种傲娇型人格，就得一发直球打得她措手不及。
果然，黑希儿一时没预料到这个回答，脸上短暂地出现了一抹慌乱和红晕，不过她随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哼，算你会说话。”
“别闹了别闹了，总之，我确定了你就是之前跟我一路的那位希儿，那么，接下来是前往下一个故事的世界吗，还是……？”
森之精灵曾经说过，这场旅途对于希儿来说是“找回”自我的旅途。
当时尘洛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从现状来看，她确实找回了不少的自我。
力量，外貌，性格……
“哥哥大人要是想的话，可以与希儿永远地沉浸在这片幻海之中……可惜，倒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下去了。”
黑希儿鬼魅地一笑，她伸出手，四周的场景瞬间变换，两人一瞬之间便从无人的森林舞台来到了王后的城堡之内，来到了王后的居所，那面魔镜的身前。
“比起由我来做解释……不如哥哥大人自己去问问那位让我们经历了这三个故事的‘说书人’吧？”
伴随着黑希儿的话音落下，魔镜的表面泛起了淡淡的蓝色波纹，那是尘洛十分熟悉的力量——属于理之律者的力量。
魔镜的表面生成了一道传送门，黑希儿指了指传送门，示意着尘洛走进去。
“哥哥大人，一会儿再见~”
“……好吧，一会儿见。”
说罢，尘洛便走入了魔镜中的传送门。
传送门之后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是一片海洋，一片幻之海洋。
各色奇怪的事物漂浮在天空之中，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传送门，尘洛甚至敏锐地在其中发现了此前经历过的小红帽的世界和两位精灵的世界。
而在尘洛的眼前，浮现出了一道通往高处平台的楼梯。
于是，尘洛一路跟随着楼梯，来到了高处的平台上，这里没有别的，只在中心放置了两把空椅子。
尘洛来到中心，随意地坐在了其中一张椅子上，随后对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说道。
“……出来吧，客人都到了，主人还不现身？”
“从我的角度来说，你是主人，我才是客人。而对于这里来说，我们两个都不过是客人。”
属于理之律者的蓝色光芒在空椅子上凝聚，形成了一个少女模样的蓝色投影。
她同样坐在了椅子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尘洛。
她的身材十分娇小，并且拥有着以尘洛看来实在既视感过于严重的双马尾螺旋卷。
……嗯，毕竟这种发型他不久之前才足足见到了七个一模一样的。
“幻海的主人让你来到了这里。”
“嗯，因为希儿已经找回了自我，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吧……毕竟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片光怪陆离的幻之海，毫无疑问是属于希儿的国度。
“纠正，目前来说更为准确的描述应当是：由理之律者与死之律者共同创造的环境。”
少女面无表情的纠正着尘洛话语中的细节错误。
“死之律者……果然，这个希儿是……”
她点了点头，轻轻扬起手，两人的身边出现了黑希儿的投影。
“她就是死之律者。”
“这个结论我不意外，倒不如说很早我就已经猜到了，比起希儿，我对你……的存在更感兴趣。”
眼前的这位少女，毫无疑问掌控着理之律者的能力，那原本是属于尘洛的力量，她，又是谁？
尘洛心里有一个答案，不过他更想得到对方的亲口确认。
“在来到这里以前，你曾经在稻妻与崩坏意志亲手交过手。”
少女如此说道。
“没错。”
“当时，崩坏意志曾经试图直接抹去你的意识，来创造新的理之律者……覆写意识的尝试虽然失败了，但创造新意识的举动却已经成功了。”
少女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的盯着尘洛。
“——我，就是那个因崩坏意志的干扰而诞生在你体内的理之律者的意识。”
第十九章 其名为普罗米修斯
“崩坏意志没能够成功的控制你。”
眼前的这位少女——这位理之律者的意志，很显然并没有受到祂的影响。
“是的，我是自由之身……这么说也不尽然，我的存在与理之律者的核心相绑定，而它又与你息息相关。”
少女扬起了手，理之律者的核心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挥了挥手，将核心还给了尘洛。
“在幻海的主人沉睡的期间，为了维持它的运作，理之律者的权能是必须的。因此我暂时将它从你的身体中剥离了出来，降低了你身体的负荷。”
少女如此解释道。
“你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尘洛比较在意这一点。
“从雷电真展开术式驱逐崩坏意志的那一刻我便已经苏醒了，从你撕裂空间离开到现在，我都一直看着，看着这一切，哪怕在你昏迷之后。”
“……既然如此，跟我说说，我当初离开提瓦特大陆来到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
既然她的神智一直保持着庆幸，并且主导了这片幻海的运作，那么她应当知道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施展了那个传送术式之后，但你当时剩下的力量并不充分，因此那个术式并没有将你传送到世界之外的位置，你只是迷失在了提瓦特大陆以外的空间乱流区域。”
……也是，尘洛当时进行逆向运算的时候，已经是神樱祝祭的仪式效力几乎消退殆尽的阶段了。
也就是说，尘洛目前所处的位置，仍然处在提瓦特大陆所处的世界之内。
“这么说来，我现在所处的区域，是深渊？还是暗之外海？”
对于这两个区域，尘洛并没有太多的认知，他仅仅知道，深渊是深渊教团和怪物们活动的场所，而暗之外海是被放逐的魔神们群聚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这俩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并且，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黑希儿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这里仍然是提瓦特大陆所属的那个世界的话，那那位希儿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未免也过于异常了。
“具体的位置我无从知晓，但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我对空间坐标进行了观测，至少这里距离那片提瓦特大陆并不是非常遥远。”
“嗯，这一点我大致明白了，你继续说吧。”
关于希儿的问题恐怕眼前的这位少女也无法给他答案，还是稍晚一点亲自去问问本人吧。
毕竟，在希儿的身上，可是存在着死之律者的核心的，对于尘洛而言，理之律者核心以外的其他核心的动向，是他现在非常关注的一件事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从我的角度来说，实在是过于难以理解的概率为零的巧合。你在空间乱流中的漂流最终令你来到了这片幻海，过于凑巧地遇到了那位死之律者，并且，她甚至愿意为你伸出援助之手。”
尽管眼前的少女难以理解，但尘洛明白，这一切，恐怕都与那位伊斯塔露的指引脱不开关系。
“……果然，是希儿救了我。”
也只有死之律者的创生之力，才能将当时已经近乎油灯枯竭的尘洛从死亡边缘拉回来，重新赐予他生命。
……而且，要创造尘洛现在的这副人类的身体，除了理之律者的权能以外，也只有死之律者能够做到。
“想要治疗一位律者的身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施以援手的，并不只有你一人，因此，她也耗费了相当程度的力量，导致她不得不陷入短暂的沉睡状态。”
少女面无表情地讲述着当时的一切。
“在那位死之律者完全陷入沉睡以前，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当然，或许更早以前，在她开始救助你时我就已经被她发现了。
“这片幻海是她创造的领域，她将其中的一部分权限转交给了我，依照她的愿望和你的情况，我制造了适合你们的幻境。
“这片幻境可以帮助她找回自我，也能够让你去熟悉雷之律者的权能。”
尘洛点了点头。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所以说，雷电真也得到了希儿的帮助。”
“……是的，不过与你的情况不同，你的灵魂是完整的，而你身上的雷电真的灵魂本就只是残片，并且，在治愈了你之后，她剩下的力量就已经不多了，因此也只能勉强维系住雷电真的存在，令她不至于消亡。”
少女指了指尘洛的胸口。
“她此刻正安睡在你身上的那颗雷之律者核心之内，你在幻境之中锻炼雷之律者的权能的过程里，也在为这颗核心内的她注入新的活力。”
顿了一下，少女继续说道。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种程度的刺激恐怕还无法让她复苏，想要让她彻底醒过来，还需要一些……更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