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次元水真深 第10章

伴随着话语出现的，是崇宫真那纤细的身影。而与此同时，仿佛被看不见的东西攻击了一般，原本用手捧着五河士织脸庞的时崎狂三突然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一颗树上。

“五河？”尽管自己的情况要更加糟糕，不过谷雨还是最先冲到五河士织的身边，“你没问题吧？”

五河士织的表情十分惊恐，眉头紧紧的皱着，瞳孔也因为极度的害怕而缩小，似乎是时崎狂三那毫不掩饰的欲望与恶意刺激到了她，使她变得如同逃命的野兽一般敏感，在谷雨想要抓住她的时候，五河士织甚至一把将他推到在地，仿佛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戒备。

“谷，谷雨君？”好在下一秒五河士织就回过神来，看到坐在地上的谷雨，仿佛是找到救星一般的扑到他的怀里，“狂，狂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听着怀中少女带着哭腔的话语，谷雨也只能摸摸她的头发——这件事情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他一时间也想不好。

“你就是谷雨君吧？”崇宫真那侧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有点眼熟的男生，“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鸢一上士说过了，真亏你敢这么做呢——一般人光是跟精灵面对面站着就已经很困难了哦？”

“只是神经比较粗大而已。”谷雨勉强笑了笑，他的四肢因为长时间的束缚而刺痛着，身体也因为之前几次毫不留情的撞击而隐隐作痛，这个时候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说笑，“你要杀了她吗？”

他理所应当的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而听到这句话，他怀中的五河士织猛地一震。

“是啊，毕竟我们只能这样做了啊。”崇宫真那面无表情的说着，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就像上次一样。

“啊拉啊拉，又是你呢，真那。”时崎狂三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本来是跟士织的美好的约会，却一次次的被人阻挠啊。”

“你所谓的美好约会，就是将别人的姐姐给‘吃掉’吗？”崇宫真那用不屑的语气说到。

“哦呀，你们两个居然是姐妹吗？”时崎狂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啊，仔细一看的话，确实长得有些相似呢......”

“少废话了！”崇宫真那似乎非常厌恶时崎狂三，干脆的打住了话题，“准备好受死吧！”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装备在她肩膀上的装甲发出了清脆的声线，在几次活动变形之后，便露出了散发着青白色光芒的端口。

下一秒，数道激光便朝着时崎狂三急射而去——然而时崎狂三对此早有准备，一个轻巧的转身便将其全部躲开。

“啧。”崇宫真那发出厌恶的声音，举起右手来，轻轻摆动了一下手指，下一秒，那些激光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的在空中形成一个折角，再次袭向了时崎狂三。

谷雨在一旁瞪大了眼睛，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激光怎么可能在空中突然转向？

随后他猛然想起，战术显现装置的效果就是可以扭曲现实世界的规则，恐怕刚才那一幕就是利用了这一条吧。

只是谷雨既然能够想到，那么曾经被崇宫真那杀死过数次的时崎狂三自然也不会想象不到，只见她灵活的穿梭在激光织成的网络之中，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然而最终还是崇宫真那对于激光的操控能力更胜一筹。在越来越复杂的激光网络之下，时崎狂三还是被其中一束给命中，原本流畅的动作也不由得一顿。

下一秒，所有的激光就全部贯穿了她的身体。

伴随着时崎狂三的哀鸣，战斗也彻底落下了帷幕。只是看着她破碎的身体，即便是谷雨也不由得有些不忍。

而直到这个时候为止，时崎狂三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击，她只是一直在试图躲避，就如同刚才被人围住的猫咪一样。

“狂，狂三？！”仿佛被时崎狂三的声音所惊醒，五河士织突然挣扎着从谷雨的怀中爬了起来。看到哥特少女的惨相不由得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

“姐姐？”崇宫真那扭过头，露出一个空洞的笑容，“请不要担心，马上就结束了。”

“不，不行啊！不能那样做啊真那！”似乎从崇宫真那的脸上看到了什么，五河士织强撑着站了起来，“求求你了，别杀她！”

谷雨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他很想问五河士织明明已经看到了时崎狂三的本性，为什么还要想着救她，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又想到了刚才看到的时崎狂三的笑容，一时间竟然问不出口。

或许五河士织发现了什么他所没有注意的东西吧。

“姐姐，或许那个人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才会这样，”崇宫真那叹了口气，“但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

“死的就会是你啊。”

似乎也明白崇宫真那说的是事实，五河士织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她确实很清楚这一点。当时崎狂三将她捆住的那一刻，当她用手捧住自己的脸，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充满欲望与恶意的话时，她的求生欲望就在告诉她，自己下一秒也许就会死。

但即便是这样，少女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那不仅仅只是为了时崎狂三，同样也是为了崇宫真那。

所以住手啊！再这样下去的话，就连你也.....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却无法张开。

她还想要拦住对方，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最终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崇宫真那走向时崎狂三。

“士......士织，果然.....是个....善良的......人呢....”

时崎狂三艰难的扭动着脖子，用已然破烂的喉咙发出了最后的声音。

她的嘴角向上扬起，难道是在笑吗？

五河士织停止了思考，因为崇宫真那已经一剑斩下了她的头颅，那张姣好的面庞也随之被掩盖在了血迹之中。

五河士织捂住嘴，强烈的眩晕与反胃感让她忍不住呕吐起来，谷雨扶住她虚弱的身体，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希望能让她好受一点。

崇宫真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她手中的兵器和身上的装甲都在渐渐消失，并最后变为一身普通的衣服。

谷雨仔细的观察着对方，却总觉得崇宫真那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很不好受吧？”崇宫真那用冷漠的语气说到，“但是没有必要为那样的家伙而伤心。精灵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该死的。”

“她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不是那样的！”刚刚感觉好受一点的士织努力的站直身子，因为过于激动的关系，她扶着谷雨肩膀的手指紧紧的扣着，“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精灵并不是那样的生物....”

“你怎么会知道.....”崇宫真那皱起了眉头，随后又露出了然的神色，“是鸢一上士么，她还真是....算了，我也没有说她的立场。”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崇宫真那的神色居然变得轻松了起来：“如果明白的话就好了，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什么叫就是这么回事.....”五河士织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妹妹，“你可是杀了人的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胃里又感觉到一阵抽搐。

“她不是人，只是精灵而已。”崇宫真那的语气淡漠的说到，“而且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谷雨张了张嘴，但并没有说话。类似的话他刚刚才听到过——时崎狂三所说的“人类对我的意义就如同家畜对人类的意义”与崇宫真那的想法几乎一模一样，恍惚间两个人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让谷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崇宫真那的状态，十分的危险啊........

就连五河士织听到她的话，也不由得愣住了，她恐怕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吧。

“狂三......不，‘梦魇’她即便是在精灵之中是十分诡异的存在。”崇宫真那叹了口气，有些奇怪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她是不会死的。不管杀死她多少次，不管将她的尸体处理的多么干净，她都会平安无事的再次出现，并继续杀害人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情他们都非常清楚。

“所以我会追杀她，追杀那个怪物，永无止境的追杀她，又不断的将她杀死。”说到这里的时候崇宫真那露出了仿佛老年人一般的疲惫表情，让谷雨忍不住猜测迄今为止她究竟杀了时崎狂三多少次，“就这样不断重复，不断重复，不断重复.......”

崇宫真那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就好像在重演她至今为止的生活。

而五河士织此时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对扭曲和阴沉。谷雨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有这样的表情，因为一直以来五河士织都是一个非常积极开朗，纯洁阳光的孩子，以至于谷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对啊！不是这样的！”五河士织打断了崇宫真那的话，用前所未有的激烈语气诉说着，“根本不是这样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叫做‘习惯了’？！”

崇宫真那惊愕的看着她。

“没错的，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五河士织仿佛回想起了什么，“这是你的心在磨损啊！”

心在....磨损？

不光是崇宫真那，就连谷雨也愣住了。

“停下来吧，真那，不可以在继续了！”五河士织松开扶着谷雨的手，扑在崇宫真那的身上猛烈的摇晃着她的身体，仿佛这样能够增加说服力一样，“心里负担着太多事情的话，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损坏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变成没有自我，只会因负担而行动的行尸走肉的！”

谷雨也在一瞬间恍然大悟，他所察觉到的，崇宫真那身上的违和感正是来源于此。

时崎狂三是不死的，无论杀死她多少次，她都会重生。也正是因此，“杀死时崎狂三”的任务才会变得沉重而令人难以承受——可崇宫真那却一直担负着这样的责任，并不断履行的活到了今天，恐怕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生活在“杀死时崎狂三”的行为之中。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崇宫真那就会变成“只为了杀死时崎狂三而行动的机器”。

而这才是五河士织一直所担心的事情。

“.....或许你说的对的。”崇宫真那冷漠的神情终于产生了松动，但表露出来的却并非是五河士织希望的醒悟，而是深深的自嘲，“但是，我不可能停下来啊。”

“为什么？”

“因为梦魇还会复活，并且继续杀人的啊。”崇宫真那的表情逐渐消失，如同背诵一般的说到，“只要她还会这么做的话，我就必须要杀死她，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如果这样做能够拯救更多的人，那么就算我会因此而坏掉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做到啊。”

“真那！”五河士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崇宫真那却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天空——

“支援部队要过来了，姐姐你们要是再不离开的话，就会惹上麻烦哦？”

说完也不等谷雨他们回答，就直接展开了随意立场——宛如肥皂泡一般的立场缓慢却又不容改变的将他们推离树林，即便是五河士织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停止。

“够了，五河。”谷雨拦住她，用从背后抱住的方式将五河士织从现场拖走——正像崇宫真那说的那样，他们留在现场只会惹上麻烦，“这件事情以后还有机会改变，但是现在你认为她会听你的吗？”

“.....那我要怎么做？”五河士织停止了挣扎，扭过头看向谷雨，她的眼泪慢慢滑过面庞，看上去可怜弱小又无助，“我要怎么才能拯救她？”

又是拯救吗.....

谷雨松开手，叹了口气：“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今天接下来的时间方便交给我吗？”

五河士织迷茫的看着他。

然而这个时候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士织！”

“谷雨君？”

夜刀神十香和鸢一折纸一同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似乎是在半路上碰到了一样。

“士织？你怎么了？”本来想责问五河士织为什么突然失踪这么久的夜刀神十香察觉到了少女的异样，便转过头来怒视着谷雨，“你这家伙，为什么要欺负士织？！”

这锅不能让我背吧喂！

“不是你想的那样.....”谷雨苦笑的说到，又看向鸢一折纸，“多谢你了。”

“不.....其实我没帮上什么忙。”鸢一折纸迟疑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

“那就再帮我一个忙吧。”谷雨笑了笑，最后拉住五河士织的手，牵着失魂落魄的少女朝着另一边走去，“夜刀神，五河我就先借走了。”

“喂！”夜刀神十香刚想阻止，却被鸢一折纸拦住了，“白头发的，你要干什么！”

“别去打扰他们了。”鸢一折纸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现在的你帮不了士织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第十六章 五河士织，会加油的！

谷雨牵着五河士织的手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周都是来往的人群，看着五河士织那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生怕自己一撒手，转眼对方就走丢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谷雨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会选择当着夜刀神十香的面把五河士织拐走，完全是凭着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冲动，尽管成功了，但是冲动消退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好要怎么办。

谷雨确实有很多话想对五河士织说，要知道现在五河士织六魂无主，正是自己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只要趁着现在说点有用的话，肯定能在五河士织的心中留下更好的印象。然而他自己现在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未必能比五河士织的状态好到哪里去，又如何能去开导五河士织？

老实说自己明明前几天还是个普通人，在短短几天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离谱到操蛋的事情还能够保持理智，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

谷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又哪里出问题了，不然怎么可能在遇到死亡的威胁之后还能去思考这种臭不要脸的事情.......

就这样，两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个心怀鬼胎，一个茫然无措，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如果从不知道内情的路人视角来看的话，说不定会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身上有点脏，该不会是.......啧啧啧，年轻人真会玩。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终于感觉到有点疲惫了的谷雨抬起头，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五河士织直接撞到了谷雨的后背上，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

“累了吗？”谷雨回过头来，指了指旁边，“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喝点东西吗？”

五河士织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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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谷雨和鸢一折纸之前来过的咖啡店里，谷雨给五河士织点了一杯热可可，自己则要了一杯咖啡，点餐的女服务生似乎认出了他，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大概是在感叹这人渣怎么一天换了俩妹子。

不过谷雨自然不会去在乎他的想法，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五河士织身上。

“好点了吗？”看着喝下热可可之后神情缓和了一些的五河士织，谷雨才开始说话。

“嗯.....”五河士织将目光转移到谷雨身上，柔和的笑了笑，“谢谢你了谷雨君，你一直都在帮我对吧？”

“呃，怎么说呢。”谷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尽管事实确实是这样，但他毕竟动机不纯，很难去面对五河士织纯洁的目光，“我可不能放着你不管啊——就当是你们收留我的回报好了。”

“是这样吗.....”五河士织又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谷雨君，也是个温柔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