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做梦发大财
恍惚间,奥托听到卡莲含泪,声音嘶哑的大喊,似乎当真是气急了,比十年前还要生气。
十年前,你生完气还会倚靠着我的肩膀,十年后的现在......便是拥抱也无法让我们彼此疏远的心灵再次相近了,是吗?
我们之间真的已经有了深深的裂痕。
第二十一章 为了让更多的人更好的活着
呛——
“卡莲大人,您可以走了。”
驻守在监狱中的普通士兵半是恭敬半是警戒的说道,卡莲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没有说话。
大概是害怕自己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毕竟去自己宅邸的地下室里大闹一番什么的,怎么看也不是身为一个女武神部队队长能做出来的事情。
卡莲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沉默的走出了监狱的铁门。
自己并未做出任何妥协,即便这样还能得到释放,大概是奥托在背后出了力吧。
小时候,爸爸总说,卡斯兰娜家族是人民的护盾,那时候的卡莲并不懂得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就是觉得,爸爸好厉害,什么都难不倒他。
成为女武神的梦想,就是源于那是对爸爸的憧憬而成,她也想成为爸爸那样厉害且伟大的人。
年幼的卡莲并不懂得伟大一词的内涵,只是对这样的爸爸毫不吝惜自己内心深处能想到的所有赞美与憧憬。
直到稍微长大了一点,爸爸开始告诉她更多的事情,她才隐约的知晓爸爸所说的人民护盾是什么意思,那是比卡莲想象中要沉重得多的责任。
所谓护盾,便是当人民遭受或即将遭受崩坏的灾害时,身为一个卡斯兰娜要坚决的站出来,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为后方的人挡下每一处刀刃。
即便身为护盾的自己会损伤,充满划痕,甚至碎裂,可身后的人好好的,这就是盾的意义,也是卡斯兰娜的使命。
为了守护。
————
卡莲对父亲的憧憬充满理想的想象,是一个完美的状态,尚处于年幼时的她,父亲便是自己最好的学习对象,其三观也是完全由这样的父亲搭建起来的。
直到那一天,父亲死了。
如果父亲是含冤而死,那卡莲说什么也不会变成如今的她,但他是为了守护而开启了天火圣裁,死在了对崩坏的正面战场上。
那一刻,卡莲亲眼目睹了卡斯兰娜家族其责任的沉重。
很神奇吧,不要说青少年,当时的卡莲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十二三岁,但那时的她,在泪水中就已经完全理解的父亲所说的一切。
爸爸的死没有打倒卡莲,反而在亲人的逝去之时,她才真正的下定决心,不再是憧憬,而是坚定要成为像爸爸那样的人。
因为亲身经历过亲人死亡的悲痛,所以才不想让更多的人也承受这样的悲伤,要变强,努力的变强,强到能从崩坏的手中保护所有人。
至于为何一定要考虑那么多人,在意那么多人,那是因为...父亲就是这么教她的,在那个三观还未真正成型的年纪,弗朗西斯就是这么教她的。
每一个有责任心的卡斯兰娜都会这么教育子女。
所以卡莲才会对奥托当初打算牺牲自己也要试图让父亲活过来的选择那么愤怒,父亲是为了保护你们才死的,如果你们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父亲的保护究竟有何意义?
当人民的护盾在外抵挡崩坏袭击而伤痕累累的时候,猛然回头,却发现自己保护的人都不珍惜自己,不拿卡斯兰娜用命换来的生存当回事儿,反而自我堕落,自我消亡。
每一位卡斯兰娜都会悲痛至极的。
尚处于十二三岁时的卡莲,在那时便已经领悟到了这些。
弗朗西斯对卡莲的影响极其深远,远到即便是已经十年后的今天,她的行为准则中也处处都是弗朗西斯的影子。
父亲是伟大的,是英雄,也理应是自己前进的目标。
不可以被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羞辱。
如果说卡莲是奥托的精神寄托,那父亲便是卡莲的精神寄托,只不过这份寄托不存在于表象,而在于内心,在于精神与意志。
只可惜,虽然她已经在多年后成长为了一名合格的卡斯兰娜,可在继续持盾守护的过程中,却遭受了来自于时代的背刺。
天命的腐败不是从东征才开始,但绝对是从东征开始浮于表面,彻底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的,东征的失败将一切矛盾引爆,并将其后果转嫁于人民。
弗朗西斯还在世时,天命远未腐败到如此地步,肮脏与腐朽还只能龟缩在阴影中偷偷的蚕食。
神经大条的弗朗西斯毫无疑问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但他并未发现天命的阴影,或者说,发现了也不知如何去做。
同时受困于时代局限的他也不知道天命会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已如此,面对尚且年幼的卡莲,弗朗西斯从未告知她天命的阴暗。
毕竟,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你跟她说这些,听得懂吗?
然而他死的太早了,虽然卡莲承接了他的意志,可弗朗西斯却并未教她更多,当卡莲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最黑暗最矛盾的时刻也降临在她的头上。
该怎么做?
卡莲不知道,她以往所信任的正在飞速离她远去,不论是天命还是奥托。
她当然懂得对抗崩坏要付出代价,只要双方都明确其后果,是凭借着自己意志选择为对抗崩坏做出自己的努力,哪怕是躺上实验台卡莲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尊重其选择。
因为那是战士,拥有不下于自己的觉悟。
可天命是怎么做的?隐瞒事实,滥用民众对天命的信任,甚至还强制掠夺。
奥托...莎夏那孩子是我们共同见证的,她明明没做错任何事,是真正的无辜者,即便如此,那时在监狱中,你仍然说出了这是必要的这种话。
发现的尚且如此,没发现的呢?
我......我不能接受。
————
雨幕中,卡莲踉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熟悉的花店前。
透过窗户,她看到了布朗尼正安静的守着熟睡的莎夏与她的妈妈。
莎夏缩着肩膀,钻进母亲的怀里,而母亲也紧紧地搂抱着她,睡梦与被子不能为两人带来任何安全感,都努力珍惜着彼此还在的时光。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又会来一场意外,从而摧毁这个已经很努力在生活着的家庭。
看着这样的情景,卡莲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不阻止天命,那么今晚,这个无比宝贝自己孩子的母亲将会失去她的孩子,十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悲痛将会降临在这位母亲身上。
那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要极力避免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卡斯兰娜永远向前看
“怎么样?天命没把你如何吧?”
布朗尼从窗外看到了卡莲的身影,静悄悄的来到门外,倚着墙小声说道。
“没有。”卡莲摇了摇头,“眼下那个盒子还没重新回到天命的掌控之中,他们还需要我的力量。”
“我和德尔塔都会追踪盒子以及埃莉诺的踪影,几天之内就会有结果了。”布朗尼投影了一把伞递给卡莲。
“谢谢。”卡莲接过。
......
“你...还好吗?”布朗尼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避开卡莲的视线。
“我没事,还撑得住。”卡莲抿着嘴,叹息一声,“陪我去个地方,如何?”
布朗尼默默的收起莎夏屋内自己的私人物品,跟在卡莲的身后。
墓园。
卡莲和布朗尼安静的站在一座墓碑前。
“天命变了。”卡莲小声的自言自语,没有去看关注过来的布朗尼,“一切都变了。”
“爸爸,我该怎么做?”
卡莲是天命当今最强的女武神,拥有着相对于天命来说战略层面的武力,但这样的武力在面对人心的堕落,在面对人民内部混乱的时候却那么的迷茫。
如果天命是敌人的话,那一切都好说,只需要消灭就可以,但此时的天命再堕落,它也依然履行着对抗崩坏的基本职责。
若是说敌人只是天命的领导层,那消灭他们就能解决问题吗?
不会,只会换上另一批吸血者罢了。
况且,在天命之中还有着一群可爱的傻瓜,她们年纪轻轻便踏上了战场,单纯的相信着天命能让一切变得更好,并为此奉献自己的全部。
这些,不过是在这里...这个总部修道院中一小部分人,在更广泛的天命内部,在更广阔的欧洲,更是会有数不清这样的傻瓜。
究竟哪些是敌人,哪些才是应该守护的人,哪些是战友?
如果自己选择与整个天命为敌,那当这些无辜者坚信天命才代表正义而挡在自己身前时,自己能下得去手吗?
卡莲分不清,更无法做到心狠一刀切,所以她才迷茫。
“在想什么?”布朗尼见卡莲沉默许久,不由地问道。
“我在想......如果是我爸爸,在面对这种时刻会怎么做?”卡莲蹲下来,摇摇头。
“卡斯兰娜吗......”布朗尼不由得想起了爱莉希雅以律者身份倒下时,凯文的觉悟和眼神。
听黎开说,凯文是一切卡斯兰娜的起源,每一位卡斯兰娜的血脉之中都流淌着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一定要消灭崩坏的意志。
传承了五万余年的执着。
“大概会继续坚定的消灭崩坏?”布朗尼呼了一口气,不太确定的说着。
“......还真是有我们卡斯兰娜的风格。”卡莲自嘲的说着。
“傻傻的,一根筋式解决问题。”
布朗尼没说话,而是等待着卡莲的自白。
“不过你说得对,消灭崩坏...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卡莲站起身,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盒子必须要找到。”
“然后交还给天命?”布朗尼问道。
“不。”卡莲摇了摇头,“我要带走它,去寻找彻底封印它的办法,如果找不到...就把它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考虑一下我们吗?”布朗尼。
“你和德尔塔有封印盒子的办法吗?”卡莲问道。
布朗尼想了想,又犹豫了一会儿。
封印第十二律者......这种技术除了Mei和梅比乌斯,应该没有别人有了吧。
或许拥有羽渡尘的华能凭借着力大砖飞封印成功?
布朗尼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世界里肯定是没有这种技术的。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能做到完全无视那个盒子的影响吗?”卡莲又问了一句。
那可是律者。
布朗尼不自然的想着,拥有情绪因子的德尔塔都无法做到完全免疫,在精神方面并不专长的自己又能好哪儿去?
“那,还是暂时交予我保管吧。”卡莲低声说道。
“我们来帮你找到盒子的踪迹。”布朗尼叹了口气,说着,“好些了吗?心情......”
“嗯,谢谢你陪我来这里,我好多了。”
“我不能总是沉浸在消沉情绪之中,毕竟...卡斯兰娜家的人,无论何时都要看向前方。”
“因为我们是战斗在最前线的人。”
“......这是爸爸教我的。”
————
在小镇的某个不知名处。
某个棕发金瞳的女孩正紧紧地抱着怀中得到紫黑色盒子,颤抖的缩在角落。
女孩面容姣好,却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紫色的纹路从指尖一直蔓延到下巴。
她的鞋子早就在奔跑和战斗的过程中坏了,丢了,赤脚踩在冰凉且肮脏满是土的地上,因为冷而脚趾微微收缩。
“不要...不要......”
“我是埃莉诺...是天命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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