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做梦发大财
“来,一人一剑,很公平,不是吗。”伴随着德尔塔的控制,天空中的剑刃逐渐倾斜,向程凌霜劈过去。
程凌霜面容严肃,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也用出了自己的剑神。
轰!!
当两把剑神相碰的时候,天地之间出现了一抹极光,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卷入,纷纷忍不住闭眼。
精神上的冲击席卷,径直的冲入程凌霜的脑海。
她程凌霜来这里就是为了了结自己心愿的,太上忘情,自己的心境没能圆满就是因为师父。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必须要亲眼见到师父才行,所以绝对不能倒下。
可是...这剑神之中传来的情感是什么?
恍惚间,程凌霜看到了德尔塔苦苦寻找华的身影,初闻下落的焦急,找到后的喜悦,得知七徒犯下的罪孽后的怒火。
这一切都透过剑神一个不落的传递了进来,也包括华的对话。
从德尔塔与华之间的交流中,程凌霜知道了她的确是师父的至交好友,同一个路数的功法,同样无可匹敌的剑神,她的确有能力也有资格评判自己等人。
只是,程凌霜在看到师父的眼神后,精神剧烈的波动了一下。
她看到的是迷茫,悲伤,愤怒......却没有多少刻骨铭心的憎恨,只是想弄清楚究竟为何。
七师妹是自杀的,师父...没有动手。
可是她程凌霜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试一试,尽自己所能,看看能不能得到师父的原谅!
挨一次剑神也好,断手断脚也罢,哪怕再折磨,任何代价都可以,只要最后能得到原谅,她能活下来,过了这个坎儿就是全新的自己。
然而,从德尔塔的剑神之中,她看到的是一个剑心破碎,遗忘了过去,却仍记得自己的徒弟,并努力弄清缘由的仙人。
无法原谅。
程凌霜意识到了这件事,师父已经遗忘了过去,现在站在山腰间的是挣脱了上苍的囚笼,一个全新的师父。
她对自己等人没多少憎恨,可回收轩辕剑,与自己等人断绝师徒关系的意志却无比坚定。
不取性命,只回收轩辕剑,这对其他师姐师弟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自己来说,这是最绝望的深渊。
看在往日的美好与情面上可以留自己一命,但日后就不要再以师徒相称了......这代表着自己已经不可能得到原谅。
还有什么比老死不相往来更能表达不可原谅之坚决呢?
这一瞬间,程凌霜的心死了,眼神无比暗淡,放弃了一切防御。
剑神穿过了她的眉心。
第十九章 华的到来
剑神的光华散去后,空气陷入了寂静之中,场地的正中央,程凌霜的身躯屹立在此处,手上还拿着那把不肯丢下的木剑。
微风吹拂,吹散了程凌霜的发梢,露出了一直低着头的面容,嘴唇微微开合,眼睛半睁着,眼眸之中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神采。
她死了。
完完全全的,从精神上被剑神所湮灭,即便身躯还在,却也无法改变她已经死去的事实。
这位因剑而执着,由无情迈向忘情之道的绝世天才最终还是没能迈过自己最希望跨过去的那个坎儿。
应当说,从她用剑神杀死师父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境就注定不可能圆满了,最终落得了这样一个有些出乎意料,但细想又理应如此的结局。
德尔塔迈出了脚步,走近自己的睡美人之梦,将其从地砖上拔起,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哪怕临死前也不愿闭眼的程凌霜。
居然死了。
德尔塔在心中有些些别扭的叹息一声。
她并没有对程凌霜的死感到惋惜,只是她还记得华的愿望,她想要让七徒亲口告诉她当初一定要杀死她的原因。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无法开口了,不知道华会不会感到遗憾。
德尔塔信步走到了林朝雨的身旁,看着她此刻晦暗的模样,一直跪坐在地上,身体苍白的颤抖着,由于手脚无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膝盖和小腿上,连那里都磨出了血。
“轮到我了吗?”
林朝雨沙哑的说。
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程凌霜选择放弃抵挡剑神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两人的剑神都是精神层次的交锋,对现实场地没有多大影响,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林朝雨才确信,凌霜无法抵挡将全部攻击都化为了精神的剑神。
“华还需要你们亲口说出当年的缘由,这是她无论如何也要搞明白的事情,要死,也得在那之后死。”
德尔塔的声音悠悠传来。
林朝雨的脖子微微动了动,眼中有了一丝光亮,“师父,她还会来的,对吗?”
“很快就来了,我先去料理另外一个......人呢?”德尔塔说着,奇怪的看着广场。
原本苏湄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跑了?”
德尔塔面色一沉。
“你说谁要跑了!”苏湄的声音从拂云观的正门响起,她推开门,冷眼看向德尔塔,身旁五把轩辕剑环绕。
德尔塔没有搭理苏湄的情绪,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轩辕剑上,她注意到五把轩辕剑似乎处在一种特殊的阵法当中,能彼此产生共鸣。
这个共鸣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像是......额定功率解放一样。
然而力量还是太小了,即便有那个味道也只是勉强的半成品,远远达不到真正额定功率的阈值。
————
苏湄冷眼看着德尔塔,然而心中却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压力。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知道老五不一定肯听自己的话,不能算作一个可靠的战力和底牌,所以为了应对师父的复仇,她准备了自己的后手。
苏湄钻研轩辕剑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虽然还不能弄明白其制作原理,但也并非仅仅只能用剑意来催动那样肤浅。
她在研究中发现,轩辕剑对真气的适应性高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一种掌控的感觉。
于是在某一天的一个偶然的巧合之下,她真的凭借着剑心与轩辕剑之间的隐约联系,让轩辕剑短暂的支配了一定范围内的真气。
不是简单的变形或者利用剑意对某种属性的操控,而是真正的,从根源和法理上的支配,其掌控力远超利用剑意化形后的轩辕剑。
发现这样的事实后,苏湄对原本已经死心的剑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剑神的本质其实也是支配和延伸天地之间的真气,自己虽然没有那等天赋,但借助轩辕剑未尝不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湄的心下叹息。
师父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她还没将轩辕剑真正吃透,就听闻仙人复苏的消息,不然也用不上五把轩辕剑才能勉强重现一点当初偶然发现的力量。
但即便如此...与德尔塔相比,也产生不了任何优势,甚至依然处于绝对的下风。
原本这手段是给师父准备的,她料定师父刚复苏,力量和境界肯定多少不如全盛时期,甚至去了十之八九也说不定。
那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手段就有很大的希望让自己活命。
可惜,半路杀出来一个德尔塔,将她的算盘砸得粉碎。
苏湄抿了抿嘴。
多少试一试吧。
正如自己之前对林朝雨说的那样,她没有什么计划与谋算,倘若她真的算无遗策,那早就该想到师父准确的复活时间,甚至连德尔塔也算进去。
但是她做不到,德尔塔宛如是三界轮回之外跳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消息支撑着她这个人的存在,就这样突然的来到这里,打乱了一切。
“你应该准备好了吧。”德尔塔上前走着。
就在苏湄压力越来越大之际,院子的外面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德尔塔,我来吧。”
这声音非常熟悉,不论是德尔塔还是苏湄,又或者是林朝雨,都齐齐的扭头。
“师父?!”
两位徒弟都看到了华的模样,那熟悉的,不老的面容让林朝雨和苏湄一阵失神。
纵然有所准备,但当本应死去的师父真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两人的大脑全都一片空白。
“华,你这是......”德尔塔看到了华的模样,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前来,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女孩。
德尔塔并不意外于华这么早就来到这里,但连李素裳都背了过来,这倒是让德尔塔没想到。
“好歹是秦素衣的女儿。”华说着,随后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苏湄和林朝雨身上。
林朝雨的手腕与脚踝血肉模糊。
“疼吗?”
华低声问道。
“疼......”林朝雨低着头,双肩颤抖。
华叹息了一声,不在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苏湄。
林朝雨感觉到了师父将目光彻底从自己的身上移开,面色更加苍白了。
“苏湄,你当初要杀我,是因为我杀了你父母这件事吗?”华神色复杂的说。
第二十章 苏湄之死
苏湄沉默不语,这样的态度让华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数年如一日的教导,不曾在你的心里留下半点涟漪吗?”
“自然不是的。”
苏湄低头回答。
“师父对我的教导我始终铭记于心,不过......”
“就像入门时我说的那样,父母之仇不可不报,但师父亦对我有传道受业解惑之恩......所以苏湄便时常侍奉在您左右,替您忧虑弟子的功课,帮您打理大大小小的事物。”
“苏湄知道这并不足以报答师父的传功恩情,苏湄心狠手黑,精于心计,可也是恩怨分明的人。”
“若非出了老四那档子事,在传功的恩情全部还完之前,我只会是您的二弟子,对您恭敬如初,万万不会升起弑师的心思。”苏湄坦然的说。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怎能想得到,修习最上乘功法的四师妹有一天会被真气所害......苏湄也是人,放不下这日益增进的感情,相比于师弟师妹,我与您之间终究还是隔了一层血仇。”
“这是我亏欠师父的,恕苏湄直言,我虽然做了那事,用计谋将大家串在一起,可是我并不后悔。”
“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做。”
华闻言,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是做好准备了吧。”
“......那是自然,弑师,自然也要有被清算的觉悟。”
至此,苏湄不再多言,伴随着真气的鼓动,苏湄的眼睛亮起了光芒,五把轩辕剑微微震动,某一刻忽然共鸣,将周遭的崩坏能全部纳入支配之下。
苏湄接着这样的力量伸出了手,渐渐凝聚了一层光辉,那是不论德尔塔还是华都异常熟悉的力量。
不,还是有一些不一样地方的,苏湄终究是没有抵达过剑神的境界,只是用轩辕剑的力量强行支配的周围的崩坏能,凝聚了剑神之形,却无精神实质。
看着这样的景象,华忽然觉得,让德尔塔来真是一件幸事,倘若只有自己一人,到这个时候怕是真的要拼得两败俱伤。
就在华和德尔塔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已经被华放了下来,但依然靠着她肩膀的李素裳动了动脑袋,努力的让自己站起来。
“太...太师父......”
“素裳,抱歉,现在我可能没办法照顾你。”华一脸歉意的说。
“怎么能这样说?”李素裳摇了摇头,随后咬牙,眼瞳之中同样放出了光华。
“这是?!”华和德尔塔都大吃一惊,就连苏湄也顿了一下。
剑神,又是剑神。
“托...托太师父的福...素裳已经是太虚之境,而且就在刚才,接连感受了数种不同的太虚剑神,灵光乍现......”李素裳喘息着,随后将目光看向了苏湄,“虽然根基不牢...但这神蕴,我也能试一试了,万一成功了呢?”
苏湄看到了李素裳的目光,便知道了她的想法,忽然笑了一下。
越是笑,就越是让人觉得像自嘲。
“当初七师妹就是在不情愿中被我们裹挟了,若不是我们威胁她的性命,她还想告诉师父。”
“没想到她的女儿也作出了和她一样的选择,站在了师父那一边,该说毫不意外呢...还是说我们才是活该天打雷劈,绝对错误的一方?”
苏湄嘴角的肌肉在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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