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啊……贝狄威尔，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你也听到了，狮剑现在不在我手上，”贝狄威尔耸耸肩，他怀抱着纳兰塔，无视恶魔的存在并抬脚向外走去，“接下来就是你跟这位‘至高大导师’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什么？！”阿兹瑞尔震惊地望着贝狄威尔，语气也变得愤怒起来，“你居然——”
“真是抱歉，”贝狄威尔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比较好，毕竟命只有一条。”
“你！你刚才说……对雄狮的永恒的忠诚……”
“骗你的。”
贝狄威尔轻飘飘地落下这句话，面无表情地越过恶魔，向外走去。
然而，正当堕天使即将怀抱着女性机械神甫走出大门时，恶魔——奸奇的恶魔突然开口说道：
“停下，把你怀里的女人放下。”
“……喂喂喂，恶魔，折磨我这么久，就不能让我带走点利息？”贝狄威尔转过身，无奈地看向奸奇恶魔，他叹口气，说道：
“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到，狮剑现在并不在我身上，而你拿到狮剑之后要去做什么，也跟我没关系。”
“确实不在你身上，”恶魔如此说道，“那为何不等我将这黑暗天使杀死，披上他的皮后再离开呢？杀死现在的黑暗天使对你这堕天使来说，也是个不错的乐子吧，我可以以我的真名起誓。”
恶魔向贝狄威尔逼近，污秽的力量正在它手中长杖的眼球里聚集。
“留在这里，贝狄威尔，等我杀死这个黑暗天使的至高大导师后，我自然会放你和你怀里这个女人离开，只要……狮剑没有藏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
“……”
贝狄威尔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面向恶魔，然后——
堕天使从女性机械神甫的身体里凭空抽出了一把巨剑！
狮剑散发出的光辉缠绕上贝狄威尔的右手，仿佛让那只手变成了一只银色的手臂。而被这银色手臂握着的便是一把对阿斯塔特来说也算得上巨大的长剑，其剑身闪烁的苍白色光芒仿佛由内而生，明亮的剑光照耀着这昏暗的地下大厅，即使是恶魔的气息也在这光芒下退缩！
“你果然没有把狮剑藏在这个黑暗天使身体里，”奸奇恶魔露出惊喜的笑意，“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
与恶魔同样激动的人还有阿兹瑞尔，黑暗天使的至高大导师感觉自己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被人愚弄了数次，以至于被耻辱点燃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燃尽：
“你欺骗了我！堕天使！又一次！”
“啊啊，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毕竟我得把狮剑安全地带出去，”贝狄威尔毫无诚意地道歉，“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又是同伴了，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
“……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亲自负责对你审讯！”
“我对此表示期待。”
第七百三十八章 阿兹瑞尔的试炼:死斗
狮剑的煌煌光焰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也将黑暗中那些魑魅魍魉的身形显露出来——
奸奇魔潮自两侧汹涌而来，恶魔们的尖啸与狂笑重叠在一起，层层回荡在这个广阔的大厅之中，而刚才的奸奇恶魔则是迅速隐去身形，看样子是打算躲在暗处，用低级恶魔消耗阿斯塔特们的体力，让他们漏出破绽。
“我一定会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亲自发起对你的审讯！”
阿兹瑞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话虽如此，他也不得不跟贝狄威尔站在同一位置，以面对包围着两人的恶魔们，而至高大导师的威胁落到堕天使的耳朵里，也不过是让后者随意地敷衍了几句：
“啊对对对，你来审讯我……这话你已经说了两遍了。”
“等回到……”
“我很抱歉，”堕天使突然开口道歉，但这次，阿兹瑞尔从中品出了些许真诚，“把你卷进这种事态里。”
深呼了一口气，阿兹瑞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复道：
“我是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无论你说多少次……”
“淡定点，兄弟，我没有在对你道歉，”堕天使淡淡地开口，“我说的是这个可怜的女性，她的命运在魔潮现身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阿兹瑞尔：“……”
黑暗天使的至高大导师紧紧地闭上嘴，将注意力移到面前魔潮上的同时，开始后悔自己跟这个堕天使搭话的行为，而且……阿兹瑞尔看了眼贝狄威尔手中的狮剑，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出手抢夺狮剑，但魔潮在蠢蠢欲动，幕后黑手更是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该死的，这个堕天使肯定是利用了这一点！
恶魔们没有给阿兹瑞尔想出万全之策的时间，在稍稍等待之后，这些可憎之物便带着怪异的呼嚎冲向两名天使。
此处已然化作混沌魔域！滚滚而来的迷雾自天使们的脚背上淌过，遮掩了他们脚下的地面，周围机器的自动告警装置疯狂地鸣叫着，若有若无的亮蓝色光辉自穹顶洒下，将整个大厅都笼上一层怪异而美丽的薄幕。
“小心了，小子，我现在乃是重伤之躯，没有那么多力量照顾你，”贝狄威尔淡淡地说道，他挥舞手中狮剑，缠绕在剑身上的光焰随着划动而在空气中逸散出些许光点，“如果我死了，你就得把这把剑带出去。”
“……”
阿兹瑞尔没有回话，他决定在战斗结束之前都不说话。
“哈，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贝狄威尔笑了起来，他向前迈出一步，手中大剑自左至右地斩下，将一名惧妖劈成两截，后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便从现实宇宙消失，“能联系上你的兄弟们吗？”
阿兹瑞尔依然没有说话，但手中的长剑却是越发凌厉，甚至不需要太大幅度的舞动便能将恶魔们放逐，即使恶魔们的数量犹如海啸，即使它们比肩接踵也无法突破至高大导师的剑舞。
“没错！就是这样，小子！”
堕天使哈哈大笑着，他的身躯上满是被折磨的创痕，甚至连动力甲也都无法锁住那被痛苦折磨着的肉体所流出的鲜血，但贝狄威尔毫无畏惧之色，他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万年前的光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人类追逐银河天命的年代。
狮剑被堕天使插入地面，随后以剑身为圆心，汹涌而出的光之烈焰向四周奔涌而去，光焰舔舐着阿兹瑞尔的铠甲，却没有对他造成一丝伤害，而那些被灼烧的恶魔便没有这等运气了——
同样源自亚空间却神圣而光明的力量瓦解了构筑恶魔身躯的亚空间邪力，将它们打成灰烬，只能在被烈焰焚烧的痛苦中被放逐，或许在千百年后，这些恶魔又会凝聚身体，再度归来……但人类总会再一次击败它们，正如今日一般！
狂风呼啸，刺耳的尖啸回荡在大厅之中，在混乱的战场上，早已等待多时的奸奇恶魔终于开始行动，而目标正是手持狮剑的堕天使贝狄威尔！
迷雾的流动骤然加速，在迷雾之中一个高大的身躯显现，奸奇恶魔手中长杖的杖尖上闪烁着犹如油脂滚落地面被阳光照射出的斑斓色彩，剧毒与诅咒缠绕着这把智慧生命饱受折磨后才诞生的邪恶之物上，而它现在，正要品尝一位天使的鲜血！
“小子！来帮我！”
贝狄威尔堪堪用狮剑的剑身挡住恶魔的刺击，但从剑身上传递而来的浩然巨力几乎要让巨剑从他的手中飞出！一名身受重伤的阿斯塔特可难以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与一名强大的恶魔抗衡，仅仅只是几个回合，贝狄威尔便不得不再次出声高喊：
“阿兹瑞尔！”
随后，堕天使便看到黑暗天使的至高大导师挥舞着手中的秘密之剑，硬生生地在魔潮之中开辟出一条满是灰烬的道路，后者保持着沉默，但那剑刃却蕴含着对无生者们的怒火。
掏出等离子手枪连射两发逼退奸奇恶魔，阿兹瑞尔站在了贝狄威尔身边，双目紧盯着游走在战场边缘的蓝色鸟头怪物，后者发出咯咯怪笑：
“阿兹瑞尔，阿兹瑞尔，黑暗天使的至高大导师，现在的黑暗天使可真无趣……啊……我直到现在也还能想起很久之前向卢瑟低语的时候，他可比你有趣的多，满怀不忿，想要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想要让卡利班成为他的卡利班，而不是帝国的卡利班。”
阿兹瑞尔听到奸奇恶魔的话语后微微一愣，他关闭长剑的立场并倒握住剑刃末端，这一幕惊到了旁边的贝狄威尔，后者皱起眉头，不知道阿兹瑞尔在搞什么鬼，但至高大导师的声音很快便响起：
“你身为万变之主的仆从实在是蠢得令人无法直视，唯一成功的便是将我旁边这个堕天使囚禁，但你接下来便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阿兹瑞尔头盔目镜上的红色光芒越发明亮，他点了点自己手中的长剑，说道：
“你引来了莱昂之子们，哦当然，你的想法不外乎是得到狮剑后用某个黑暗天使的身份进入巨石，以此来伤害我们的原体或是诱使他堕落。”
“简单，但有效，”奸奇恶魔没有被人看破的尴尬，它甚至如同一个人类般耸耸肩，“难道不是吗？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只要我杀了你，便能得到狮剑和你的身份……以及一具堕天使的尸体作为手信。”
“但我不认为你可以杀死我……托克里斯。”
被叫出真名的恶魔骤然僵立在原地，那双满是恶意和渴望的眼眸里终于带上一丝慌乱。
第七百三十九章 阿兹瑞尔的试炼:落幕
“不可能！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奸奇恶魔托克里斯的言语间满是不可置信，它想要后退想要逃走，但身体却被定格在原地，如同一尊丑陋的雕像，而原本被恶魔召唤而来的魔潮也带着鞭子抽打空气的声音而消失。
当恶魔的力量被束缚之后，它的法术所造成的遮蔽效果也就此消散，阿兹瑞尔的通讯频道里又出现了其他黑暗天使们的呼叫，以及他们紧张地告诉他——
背叛者卡恩正在控制中心内游荡，最新的动向是向着地下前行。
时间不多了。
但阿兹瑞尔就这样无所畏惧地走上前，他倒握着长剑，用剑柄敲敲托克里斯的鸟喙，如同在敲一个破烂的罐子……恶魔被这动作羞辱得不轻，但却因为被叫出真名而无法动弹，只能用愤怒而恐惧的目光看着黑暗天使的至高大导师：
“我的真名……我知道你们疯狂地追捕着你们的先祖，肯定是你用战团阿斯塔特的灵魂跟我的某个对手做了交易！或是跟那些——”
“你以为所有人都如你一样下贱吗？”
阿兹瑞尔淡然地开口，他的话语如同荆棘，无情地折磨和羞辱着奸奇恶魔：
“每一任至高大导师都会记住你的名字，你的各种形态，你的能力，并将这些知识不断地传给下一代，我们就这样传承了一万年，以期这些知识可以派上用场……在战场之上，在战场之外，在激烈的战斗中，在平淡的休憩里，我用尽我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来汲取毁灭你们的知识，不要小看我们啊，恶魔。”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那么多名字里……”
“你的自大毁灭了你，恶魔，”阿兹瑞尔低声说道，“你告诉我，当年蛊惑卢瑟的恶魔之中，有你。”
“所以——”
“卢瑟，”阿兹瑞尔转过身，笑着说道，“现在也仍旧在跟我对话。”
“他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一切，关于你们的一切……卢瑟给了黑暗天使打败你们的武器。”
“！！！！”
恶魔猛然睁大眼睛，它的鸟喙上下撞击着，发出愤怒的尖啸：
“够了，再念出我的名字，或是用你手里的剑刃放逐我！结束这无意义的羞辱！”
“我可没这个打算，”阿兹瑞尔向外走去，他得意地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贝狄威尔，后者那苍老的脸上带着跟恶魔一样的震惊，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毕竟净化武器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走了，堕天使，你接下来的言行将会决定你在审讯时所遭受痛苦的程度。”
“……”
贝狄威尔没有说话，他把狮剑塞到阿兹瑞尔的怀里，俯下身检查了下仍然在昏迷中的女性机械神甫，把后者抱起来，跟在至高大导师的身后向外走去，只留下奸奇恶魔在大厅里愤怒地嚎叫。
几分钟后，在上升着的电梯里，贝狄威尔开口问道：
“卢瑟还活着？”
“只有每一任至高大导师知道。”
“……”
贝狄威尔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忧愁，可当他看到阿兹瑞尔怀里的狮剑时，心里的不安又安定了些许，堕天使开口说道：
“你们得把狮剑带回雄狮的身边，让他苏醒。”
“我们会把这武器先拿给大天使或是赤红之王检查，”阿兹瑞尔僵硬地说道，“在检查之后，我们才会带着这武器回到巨石。”
“哈……原体们……”
“你是在什么时候找到狮剑的？”阿兹瑞尔问道，他的手指从巨剑的剑身上抚过，内心中莫名地涌出欢喜，“回答我的问题，不允许你欺骗我……狮剑现在已经在我手里，只有我可以决定你的命运。”
“大概五个世纪之前吧。”
“你拿到了狮剑却没有尝试进入巨石？”
“我不信任你们，也不信任帝国，”贝狄威尔将怀里的女性换了个姿势，“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让雄狮苏醒是否是件好事……以他的性格来说，面对现在的……好吧，是原体们归来前的帝国，我不知道雄狮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不同了。”
“没错，现在不同了，”堕天使叹口气，“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在想办法进入巨石，我找过以前的军团同伴，也找过混沌巫师，现在看来，或许就是我接触过的人出卖了我——算了，那都是过去式了，总而言之，我登上一艘帝国支援这里的战舰，我听说片翼天使会将这里的帝国军送到联合总部修整……我认为从那里走会比较合适。”
贝狄威尔的话让阿兹瑞尔的眼角抽了抽，他现在开始庆幸这位堕天使没有混进联合总部的船里……到了那个时候，黑暗天使们的秘密真的要被暴露在片翼天使面前，虽然后者不一定会管，但他肯定会告诉其他的原体。
上升时的电梯比阿兹瑞尔来时更慢，但等电梯打开时，阿兹瑞尔没有看到变节军的士兵，也没有看到那如疯狗一样的卡恩，而是黑暗天使们。
为首的正是无畏长者拉班德，他先是看到了阿兹瑞尔，惊喜的话尚未说出便又看到了他怀里的狮剑：
“等下，阿兹瑞尔，你怀里的那个难道是……”
“没错，就是狮剑，”贝狄威尔走出电梯，看着眼前的无畏说道，他从装甲上纹绘着的名字上辨别出了后者的身份，“好久不见，拉班德。”
“你是……阿格规文？雄狮身边的情报官？你竟然还活着？！”拉班德长者的声音里带着惊诧，“我没找到有关你的记录，还以为你死在卡利班之战里了。”
“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死，要知道……”
“等下！”
阿兹瑞尔猛地抬起狮剑，将它横置在贝狄威尔或者应该叫他阿格规文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告诉我你叫贝狄威尔，是狮王的圣剑侍从！”
“哦，我骗你的，”阿格规文耸耸肩，“我是个情报官，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情报轻易地告诉其他人，小子，你还嫩得很啊。”
“你！”
拉班德望了眼两人，心里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他发出一声大笑，笑着解释道：
“别指望他嘴里能说出什么真话，就连他现在这个名字都估计是假的，只有雄狮才能知晓‘阿格规文’的真实身份，不过说实在的，现在的黑暗天使战团比起军团时期的弯弯绕绕可少太多了。”
阿兹瑞尔面无表情地将狮剑递给拉班德，随后又示意其他的黑暗天使接过那位女性机械神甫，而他自己……阿兹瑞尔捏紧了拳头，向堕天使走去——
这个堕天使活下来的价值比他死了大，但阿兹瑞尔不介意在审讯开始之前讨要点利息。
与此同时。
中央控制区地下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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