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里奥吃鸡胸肉
“那个……空总帅……”
钢骨空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说说吧，由海军自己牵头募集军费……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战国瞳孔一缩，脱口而出：
“您怎么会知道的？”
钢骨空给他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这小子虽然聪明，但是你做事不敢如此大胆。”
战国这才苦笑一声，心道空老头还真是太了解自己了。
他摇摇头道：
“这是罗恩的提议。”
钢骨空的双目中精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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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背叛
听到战国的回答，钢骨空心道果然如此。
虽然他跟罗恩的接触并不多，但钢骨空百岁高龄、身居高位，更是带出了战国、卡普和泽法这样的海军柱石，眼界之毒辣和心思之敏锐自然非同凡响。
以海军和正义的名义募集军费，这样大胆、冒进的主意根本不可能是战国能够想得出来的。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海军的建制直接受到世界政府的管辖，军费财政权和人事任免权是世界政府用来管束海军任何行动的最主要手段和力量。
战国的思维依然局限于海军的内部，从年轻时代就披上军服、忠于职守地执行世界政府所下达的任务，是战国之所以能够登上海军元帅高位的最重要因素。
让海军跳出世界政府管辖的窠臼，自主地募集军费，战国不可能想得出来。
罗恩的话，倒是极有可能。
“有具体的方案吗？”钢骨空沉吟片刻，接着沉声问道。
战国听到钢骨空的这句话先是一怔，继而脸色微变地低呼道：
“空总帅您认为这提议真的能够落实？”
钢骨空摇了摇头，
“不好说，虽说刚才占了个口头便宜，但是五老星不可能真的放任海军自主募集军费的，要不然的话，政府对海军的约束力和掌控力都会被大幅度削弱。”
“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这样事情的发生，我们很有可能只是徒劳无功。”
战国闻言紧紧地抿起嘴唇，叹息道：
“罗恩那臭小子也没有提供具体的方案，当时谈起军费缺乏的话题，他只是看似不经意地随口提了一句。”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刚才我在五老星面前提出，其实只是一种试探，本来想着提出这一点，五老星或许就会让步，给海军补充划拨军费……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的强硬。”
“而我也没想到，空总帅您竟然顺着我的话……”
钢骨空一愣。
他心道老夫哪里知道你这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
“政府的立场有些古怪……”
钢骨空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深邃的眼眸最深处闪过一抹深深的阴霾，走近战国的旁边，先是用见闻色霸气感知了周围、确定没有CP部门的成员之后，才压低声音嘶哑道：
“老夫发现了一件怪事，关于顶上战争……”
他顿了顿，拳头握紧，沙哑的嗓音中渐渐渗透出难以言喻的意味。
“公开处刑的当日，红土大陆上贯通乐园和新世界的官道内海中，有一艘船在CP0的带领下从新世界借道到乐园……”
“这艘船的通行批准并没有记录在任何官方的文件上，具体的名单也是不详，老夫之所以发现，也是因为当时圣地守卫军有CP部门的军事调令，集体被短暂调离出内海和出入港口……”
战国闻言如遭雷击，大脑刷的变得一片空白。
如此神秘、甚至值得让CP部门调开圣地守卫军的船只……
时间节点“恰好”地出现在公开处刑的当日……
从新世界返回乐园的航线……
综合以上的信息，根本不需要证据，战国都能够百分之一百地确定，那一艘从新世界借道到乐园的船，就是红发海贼团的雷德·佛斯号！！
他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粗大的双手都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起来，背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战国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眼前那洁白、干净、直抵天际的神圣阶梯，还有阶梯两侧上飘扬的世界政府的旗帜，
蓦然间，一种强烈无比的背叛感占据了他的内心。
继而是难以想象的、压抑的、暴烈的愤怒。
顶上战争中海军本部投入大量精锐兵力，死伤者数万，数以万计的家庭支离破碎，大半个马林梵多陷落，平民区受灾人口数不胜数……
而这一切的痛苦和灾难，海军方面原本是不必承受这么多的。
以罗恩的谋略和爆发，如果不是红发海贼团的突然参战搅局，再加上三大将的全力出手，白胡子海贼团的团灭是必然的事情，并且可以把海军的战损降到最低！
对于红发海贼团的突然参战，身为海军元帅的战国本人也是疑惑不解。
要知道，虽然海军在新世界的势力有限，但是对于纵横新世界四皇的动向，海军的情报网还是能够大概查探到的。
红发海贼团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战场，本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红发海贼团的参战，竟然得到了世界政府的允许！
新世界的四皇……这片大海上最强大的罪恶海贼势力之一……竟然在CP部门的开路之下，大摇大摆地借道世界政府、跨过红土大陆，抵达了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这是……耻辱！
这个信息的强烈冲击感，如同一把尖刀在战国的腹中翻滚。
他的双目顿时盈满了重重狰狞的血丝，呼吸也变得粗重而急促起来，咬牙切齿。
一股股磅礴霸道的气势宛如实质般想要从他的身体中迸发而出，却被他死死地压抑回去，如同他的滔天怒意。
而他脚下的大地仿佛承受不住那磅礴的气势压迫，竟是不断地出现了细长的裂纹，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
“战国……控制你的霸气！”
钢骨空感知到战国那几乎压制不住的愤怒，脸色微变地呵斥出声。
“这事情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贸然行动对我们、对海军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战国听到钢骨空的呵斥声，重重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身上萦绕的强大气势如同潮水般收拢回去，战国喘息着，脸色苍白地仰望着那延伸没入苍穹的神圣阶梯，眼神中尽是迷茫。
“空总帅……”
他仿佛喃喃自语般道，
“当日多弗朗明哥被杀，罗恩返回海军本部的时候，我曾经怒不可遏地对他说，‘海军作为世界政府的下属机构，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维护世界政府的统治，维护天龙人的威严……这是我们海军的任务，世界政府成立八百年以来……从来如此。’”
战国的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难言的苦涩。
眼前神圣阶梯的高松、威严和宏大，让他感受到阵阵的头晕目眩，宛如蝼蚁。
“可他跟老夫说了一句话……”
钢骨空沉默住，一言不发。
他当然知道罗恩的回答。
战国站在大地上，身后宽大的披风不再飘舞，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山岳死死压住。
他惨然无力地呵呵一笑，低声道：
“……从来如此，便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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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顶礼膜拜的信徒
战国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的迷茫过。
圣地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晴空万里，灿烂的暖阳如同金沙般铺满大地，可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爬满了内心，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自年轻时代就加入海军，跟鹤、卡普和泽法是同期。
罗杰时代，战国与卡普一起引领海军前线，经常与“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激烈交锋，如同卡普和罗杰一般，战国和白胡子也是命中注定的对手。
这么多年来，他以强大的实力和过人的谋略，为海军和政府立下了数之不尽的汗马功劳，最后从钢骨空的手中接过了元帅之位，成为海军的最高权力者。
而战国在年轻的时候起就坚信政府的命令，因可靠的完成任务而攀登至现在的地位，对于怀疑政府的人，即使是同伴也会成为攻击的对象。
这样顽固的理念，几乎贯彻了战国的一生，在他的内心中伫立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巍峨城墙，支撑着他的前行。
他始终相信，海军是为了维护世界政府的统治而存在的，不服从政府命令的就不是海军。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应该如此。
也正是因为贯彻着这样的行动理念，战国即便是在一些迫不得已、进退两难的情况下，他的个人意志也会屈服于政府的意志。
——比如当年的奥哈拉事件。
虽然是来自于五老星的命令，虽然他的内心也对那个命令产生了犹豫，但在关键的时刻，他还是果断地按下了屠魔令的按钮。
当时还是大将的他，在按下按钮的时候，不断地跟自己说，这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
但是现在，从钢骨空的口中知晓了红发海贼团借道世界政府的秘密时，战国内心的那一堵高墙，竟是有种摇摇欲坠的崩塌感。
他茫然地站在神圣阶梯前，看着那通往世界最高权力的天梯，大脑嗡嗡作响。
奥哈拉事件的道德和人权正当性或许存疑，但对于政府和海军来说，屠魔令的执行具有足够的必要性。
毕竟如果让历史正文的秘密泄露出去，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届时将会有更多的民众被卷入战争，生灵涂炭。
但借道事件的性质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
海军在背负着正义、赌上了性命作为筹码而战，本该无条件支持海军的政府，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送上了一记足以致命的背刺。
如果不是罗恩的存在打乱了红发的计划，公开处刑很有可能会失败，海军不仅会损失惨重，还会输掉这一场战争！
战国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死死地捏紧拳头。
钢骨空沉默地看着眼前战国那仿佛佝偻下来的身影，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几秒钟之后，战国的嘴角忽然僵硬地扯了扯。
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长而缓慢地吐出。
眼神中的血丝渐渐褪去。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神圣阶梯的顶端，缓缓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朝着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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