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方舟 第16章

第二十六章：七小时后的小镇

......已经过了七个小时了。

“......都被击溃了？就被一个人？我们的人手，还有从边防站支援过来的边防队都被击溃了吗？”

镇外的战斗理所当然地影响到了布莱德小镇内的每一个人，在添上越来越密集的乌云的衬托下，在办公室敞开的窗户面前咬牙切齿的子爵阁下的脸庞显得是如此的阴沉。

“是的。边防队损失惨重，我们派遣的人手同样也是如此。北方货运大门的阻拦部队几乎全军覆没，除了一位术士跟少数几个伤兵以外，其余27名士兵......都被铳，以及某种爆炸物杀死。”子爵阁下的副手摇了摇头，烟雨中透露着对战况为什么变成这种模样的不解：“......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北方的感染者集中区也受到了对方的袭击。感染者们一部分朝着北方逃窜，另一部分向卡西米尔边境逃窜......同样的，我们留在集中区的人全员阵亡。”

......对于子爵，还有他的副手而言，现在发生的事情简直难以理解。

一个从奴隶矿场中受到国家英雄庇护逃亡的逃跑者，一个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通缉犯，甚至拥有在乌萨斯的边境无论如何也搞不到的铳的......没有种族特征的男人。

他单枪匹马干掉了子爵跟边防队派遣的去杀死他的小队，他手里的铳跟副手印象中的铳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发射的子弹穿透力强，射速快，而且射程远，精准异常。

除了铳，这个家伙还有类似迫击炮炮弹的爆炸物的存在。但是经过现场检查，没有人在爆炸的现场痕迹中找到任何跟源石有关的东西——那里有一种强烈的辛辣刺鼻的气味，但就算如此......

在副手的印象中，能引发爆炸的，应该都是源石制成的炸弹才对。

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爆炸物遗留下的残骸：大多是锐利的不规则的铁片镶嵌在地面上，木块上，镶嵌在士兵的尸体内。那些铁片结合爆炸带来的冲击力对人体有无可比拟的杀伤力。弹片穿过肉体的瞬间，肌肉被割开，脂肪翻转，骨骼被一分为二，最后这些弹片绝大多数甚至不会透体而出。

他们会留在肉体中，让伤口无法止血。

但偏偏就是找不到任何源石制品！那把铳发射出来的子弹弹头也是如此，根本就没有拉特兰的铳那种昂贵的源石蚀刻子弹的存在？！

他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杀伤性极强的武器？子爵跟他的副手都没办法搞清楚这个问题，但是他们知道的，就是现在他们的人手严重的不足。

边防站有将近一半的人永远的留在了大道上，剩下一半人大多严重伤残，小镇的医疗设施根本无法医治他们的伤口，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距离这里最近的战地医院去保住性命。

现在边防站内部只剩下十来个人维持最低限度的运作，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帮助子爵维持这里的秩序，抓捕那个通缉犯了。

而子爵阁下失去了边防站的支持自然也不好过。

他的人手——除去刚带过来的亲兵以外，还有之前边防站那边驻扎的另一批队伍。现在，他的亲兵中也死的只剩下30个，而第二批跟随他过来的队伍......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了。

如果那些伤残的已经被送到战地医院的士兵还能算数的话，那么倒是可以说......第二批队伍还有一战之力。不过明眼人都看出来让这些连床都没办法爬下来的家伙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战斗力了，所以子爵阁下可以指望的......也就只有自己剩下的30个亲兵——还有自己的副手了。

“......现在乌云越积越多，而且天灾信使也不知所踪......我们根本就无法判断接下来是单纯的降雨还是天灾到来。”副手砸吧着嘴巴，将手里的报告翻到了下一页。“而且最近能够响应我们的请求的部队......临近的移动城市可以派遣一只大概由300人组成的队伍，但是他们需要将近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到这里。”

“......等他们来到这里也晚了。敌人只有一个，他太灵活了，想去哪就去哪，如果有心，带着补给藏在泥土下藏个十来二十个月也不是问题。”子爵没有把那句【支援过来的士兵也可能被干掉】的话语说出来，虽然他知道副手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贵为子爵的他不能将这句话说出来损害家族的脸面——虽然他现在造成的成果已经将家族的脸面损害的差不多了。

“了解，阁下。那么下一个问题......关于火烧眉毛即将到来的降雨，阁下有什么看法？如果那是天灾的话，我们还有时间让镇民进行避难并转移轻伤员。但我们不清楚敌人有没有在......等待我们出城的打算。要知道现在阁下你还能悠哉悠哉的跟我抱怨，很大程度是因为对方没有进城作战的打算。”

“只有傻子才会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进入敌人的城市里进行巷战。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天灾，我们还能呆在这里多久？”

“......不清楚。镇内的补给很充裕，而且敌人没有伤害镇民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让士兵和您伪装成镇民离开小镇，但是这么做可能会激怒对方，让对方开始无差别的攻击。”

“他是一个感染者，被通缉的罪犯！现在身份暴露，他还有什么顾忌的？竟然不会对镇民下手！”子爵阁下很显然对自己的敌人可能的行动感到大为不解。

“可能是因为我们不将感染者当人，但是对方还将普通人当人吧。”副手很爽快地说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这是我们的优势。他不会攻击无辜的人，最起码现在是如此——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阁下，你可以隐藏在普通人群中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

......不得不提，这个提议，让子爵很是心动。

而就在他准备开声的时候——

“天在快来了！快点让镇民避难啊！”

门都没敲，直接把门推开。

被子爵和副手判断已经死亡失踪的天灾信使，她身后跟着不知所错的守门士兵，就这么气喘吁吁地走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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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苏醒后

安托瓦妮特......说句实话，当她从昏迷中醒来，并且发现在那栋山顶上的小木屋里看守自己的是曾经的国家英雄的时候，她的魂都差点被吓出来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位坐在椅子上，用磨刀石打磨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菜刀的国家英雄......那场面实在是太可怕的，有那么一瞬间安托瓦妮特甚至还以为自己要被当作今晚的菜肴给处理掉，然后身上的肉被拿去煎烤，脂肪被拿去榨油，骨头被拿去煲汤什么的......

不过好在那位国家英雄——那位扎卡耶夫先生明显就不是神话传说里面的食人怪，他之所以会打磨菜刀，只是为了度过这看守的无聊时间罢了。

“我算是明白小家伙你们为什么会那么倒霉了。”注意到安托瓦妮特已经醒来了，正惊恐无比地看着自己手上打磨的程光发亮的菜刀，早已经把红巾扯下来的扎卡耶夫一脸无趣地说道。“这换做是我也受不了——倒不如说你们知道那地方挖不得还打算去挖，也是真的勇啊。”

“才不是我想挖的啊？！明明都让他们封锁就完事了！但是他们硬要去挖我能怎么办啊！”安托瓦妮特下意识地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驳。毕竟打算去挖那地方的又不是她啊？！她充其量只是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把处理这些事情的专家带过来了啊？再说了她也没想到那些专家会把武器也一起带过来......“我只是天灾信使啦！天灾信使搜索源石污染区的源头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曾几何时我以为感染者属于帝国的公民也是合情合理的。”面对天灾信使的反驳，扎卡耶夫只是耸了耸肩，“我为帝国征战了整整十五年，这十五年死在我手上的外敌可能都不下一千个。但是他们死的再多又如何？我只为了我的帝国的繁荣而战——但是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感染者会被当做畜生一样被对待？老皇帝死前我记得他可没这么做。”

“那是新皇帝继位后的新政策......”

“所以我搞不明白。难道帝国与外敌的战争中没有感染者为我们而战？难道感染者在帝国的工业跟农业中没有为帝国贡献过任何力量？现在这【乌萨斯粗口】的狗屁新皇帝凭什么这么做？”扎卡耶夫狠狠地向放在桌脚边上的垃圾桶吐了一口唾沫。“我甚至在怀疑我为之奋斗的帝国与现在的帝国完全就不是一回事。想当初在老皇帝的统治下，感染者们虽然也要在集中区定居，但是他们最起码可以在工作结束后到当地的小酒馆去惬意地跟同镇的居民一起喝酒......现在呢？

这个新帝国不仅是感染者，就连外族人都排斥！我总算是明白之前途径其他城市听说的军队中的萨卡兹人得不到正确的对待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哇！你又不是什么皇帝，那些政府高层只让听皇帝的命令......”安托瓦妮特小声地说道，她总算是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束缚，也就很干脆的爬了起来，坐在地上，姑且算是认命自己现在是个俘虏的现实了吧。

“所以【乌萨斯粗口】去他娘的狗皇帝！老子不干了，这个国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迟早会有看到这个曾经伟大的帝国内部分崩离析的那一天！”扎卡耶夫又一次狠狠地朝着垃圾桶唾了一口唾沫。随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冷静了下来，给了因为听到大逆不道的发言而感到震惊的安托瓦妮特一个喘息的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后。放下手里的菜刀，将磨刀石放到桌子上，扎卡耶夫对着安托瓦妮特问道：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托瓦妮特.伊迪丝......是布莱德地区的天灾信使......”面对扎卡耶夫平和地询问，安托瓦妮特老老实实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跟所属。

“安托瓦妮特？伊迪丝？你这个姓氏我有点熟......你老爹是不是当初对卡西米尔战争的术士？还是说迫击炮手？”扎卡耶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个......我老爹没跟我说过他参军的时候是什么人......”安托瓦妮特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心想身为子女竟然不知道父亲曾经的工作，这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但是扎卡耶夫却没有笑话她的打算。他只是叹了口气：“谁会【乌萨斯粗口】的想让你们这些没有经历过饥荒，也没有经历过蜗居在同一阵地的战友在第二天醒来后变成一地碎肉的场面的小熊崽子知道过去战争的残酷？经历过战争才知道战争的残酷不是你们这些温室的花朵能够承担的——但是当温室的花朵又有什么不好？外面的残酷有我们这些成年人挡着，天要塌下来有我们老一辈的撑着......你们就跟花朵一样，没什么不好。”

他又一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打量着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摇了摇头：“看在你老爹曾经是我的战友的份上，小女孩——你知道你当初检查的是什么吗？”

“唉？啊——是，是感感感感——感染者的坟墓......毕竟地面下已经检测出了人形的......源石结晶了......”安托瓦妮特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错，那是感染者的坟墓，这很正确。”扎卡耶夫点了点头，“但唯一不正确的是你们打算挖这个屋子的主人，也就是我朋友他老婆的坟墓。这换作是你老公的孤坟要被挖了，你受得了？”

“那，那个......受，受不了......吧......”安托瓦妮特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就浑身发毛。

“而且姑且你应该是真的不打算动手。不然当初你就跟那四个倒霉蛋一样被干掉了。”

“那个......我说了我有在阻止他们......”安托瓦妮特小声地说道。

“所以你能活下来是因为你对死者抱有尊敬。放在卡西米尔战争时期，要是有人敢把士兵同胞的尸骨扔在熔炉里，那支军队就会当场哗变。”扎卡耶夫砸吧着嘴巴，但是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他注意到大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急促，然后就停住了。

咔嚓。

锁好的门被钥匙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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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半小时前

......从外面进来的是让安托瓦妮特初恋破灭的已婚男性——说是未亡人比较好一些吗？总而言之，当这个浑身杀气，右肩缠着绷带的男人拎着一把铳迈着大步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好吧，虽然感觉很不是时候，但是安托瓦妮特还是觉得这种经历过许多事情的成熟男性果然很有魅力。

再加上是结过婚的话就更是如此了，是那种会引人堕落的类型。如果再是个......不，已经是一个专情的男人了吧？那——不是更好吗？！......

安托瓦妮特狠狠地甩着自己的脑袋，将脑中不合时宜的只属于怀春少女的想法全都甩到了一边，甩到了荒无人迹的冻土上。很显然，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这个浑身杀气的男人回到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虽然总感觉自己应该算是安全了，但是安托瓦妮特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回来自己肯定也不能置之事外......这是少女的直觉，也是安托瓦妮特一如既往的准确的第六感！虽然之前好像根本就没用就对了......

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在安托瓦妮特隐藏的好奇的目光中，那个叫做林峰的男人将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然后放到桌子上。而国家英雄扎卡耶夫这时候也赶紧冲上去，帮他检查右肩的伤口。

“弩箭贯穿伤？看样子应该贯穿了上臂骨头，你需要骨架支撑住它——不是？你的右手现在怎么还有力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你已经处理好了？行吧，看你的右手活动自如的模样，估计你说的是真的......而且你这头盔哪里搞过来的？玻璃？嗯......看样子没办法抵挡斩击，就连弩箭的直射可能都——你说这玩意就不是阻挡那些东西用的？只是为了阻挡铳的射击？额......乌萨斯没有大规模装备铳，所以.......”

“所以你到底干了什么？这下面不是一般的热闹。等等？你把绝大多数军警跟边防站那边派出去的人都干掉了？没死的也重伤？”

就在这时——安托瓦妮特留意到，扎卡耶夫的话语里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边，边防站？！等，等等！你把边防站那边的人都？！”下意识地，她猛地从地上窜了气来，迈着跌跌撞撞地步伐朝着一脸惊讶的扎卡耶夫跟面无表情的林峰两人冲去。“那个大妈——那个大妈也被你干掉了？！怎么可以！”

她下意识地想要询问那个男人有没有把那个啰嗦的要死却对自己很是照顾的罗塞大妈给干掉了，却在半途被扎卡耶夫拦了下来。

“......这就是战争，小姑娘。”国家英雄用安托瓦妮特从来没有在别人脸上出现过的冷峻的表情看着她，“在战争中只要是拿得起武器的敌人就是敌人。只要能够使用武器，全都杀了就对了——不过我相信林峰不是那种滥杀的人。嘿，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所说的罗塞大妈？”

安托瓦妮特扭过头，看着林峰。林峰听扎卡耶夫那么说也是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你连她什么特征都没说，我怎么知道？”

“罗塞，罗塞大妈是一个术士，术士——巡逻出队总喜欢将那头绿头巾缠在头上的高阶术士哇！”听到这里，安托瓦妮特连忙解释道。而在她期待又恐惧的眼神中，那个屋主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耸了耸肩。

“我干掉了不少术士，但是我没见过缠着绿帽子的家伙。”

“是头巾，不是帽子。”扎卡耶夫脸色怪异的插嘴提醒道。

“......我没看到头上有抹绿的家伙被我干掉，甚至没注意到有这种人出现在战场上。”林峰摇了摇头，看向那位因为自己亲近的人没有出事而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的少女：“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个什么子爵——迪尤尔.杰弗里？我记得从一个伤兵的嘴里问出了这个名字......他现在带着幸存的手下蜗居在镇上，为了避免误伤平民，也为了避免陷入劣势巷战，我没有进去。”

“你干的不错。千万不要在对镇子一无所知又或者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进行巷战——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干掉了多少人？我这边都能看到镇子北方的骚乱。”

“几十个？上百个？谁知道呢？”林峰摇了摇头，伸手指着身后敞开的大门说道：“重要的是......这家伙......你是天灾信使对吧？那么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少女，让少女发出了不知所措的“唉？”的声音。

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安托瓦妮特能够看到门外狭窄的视野中，越来越阴沉的天空——那里有越积越多的乌云，看起来很快就要下雨了。

下雨......下雨？

宛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少女的上下牙齿开始不停地打颤：

“天，天灾？！不，不可能！我刚刚都没看到有天灾出现的预兆？！而且天灾的预兆要形成最少需要好几个小时，降临最快也要两三天才对？！这，这只是普通的降雨吧？”

虽然嘴里在说着不可能，但是夺门而出，甚至没有拿上法杖站到山顶小屋的院子中......安托瓦妮特感受到了，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那就是天灾形成的前兆。不，它已经形成了——现在只是在等待降落的那一刻。

而且最多还有四个多小时就要降落了？！并不是寻常的强降雨天灾，这是比强降雨天灾更可怕的东西！

隐隐约约地注意到了积云上漂浮着些许黑色的东西......安托瓦妮特头皮发麻，直接顺着山道朝着小镇冲去。

“不阻止她？”目送着天灾少女连法杖都没有带走就离开了这里，扎卡耶夫向同样走到院子的林峰耸了耸肩。

“不需要。”林峰摇了摇头，“我需要让她将天灾到来的消息传进城内，到时候无论那个子爵同不同意，居民都会自发性的离开小镇，前往避难的地方。”

“......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呆在这里，找一个狙击点，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将试图出城的子爵的人全都干掉。”

“小镇北方还有个出口，就算你呆在这里，也只能观察到一部分地方。”

“然而这次天灾的影响区域绝大部分在北方。他们想跑，就只能顺着南方的大道逃走，或者翻越围墙。”

林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在经过扎卡耶夫的时候，他呢喃道：

“你也快走吧。趁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你，快走。”

头没回的，扎卡耶夫同样呢喃道。

“你这个疯子是打算在天灾中变成感染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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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忠诚

......毫无疑问，失踪的天灾信使带着大消息的回归对子爵阁下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尤其是当对方不由分说地表明【这是比强降雨天灾还要可怕的天灾！】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

甚至想都没想几分钟，聪慧的子爵阁下就能想象出安托瓦妮特嘴中的描述。

跟布莱德地区以前单纯的强降雨天灾不同，跟源石坠落不同，这次是夹带着源石丛的强降雨。

如果安托瓦妮特的观测没有出错的话，那么当天灾降临的时候，伴随着降雨一起降临的——那些可能有一两米长，将近半吨甚至是一吨重的东西会一起砸下来。

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的重物，别说是小镇最坚固的建筑了，就算是在最坚固的建筑的地下室也未必能够挡住那种东西的直接坠击。

换句话说......子爵阁下脸上流下了大豆大小的汗水。

换句话说，小镇的人们必须要撤离，而他......也需要撤离。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就算没死，因为源石丛成为感染者的话......

......会比死了更加凄惨。因为子爵先前就打算执行帝国的政策，将布莱德地区的感染者都送到冻原的奴隶矿场上，让他们生不如死，发挥仅剩的价值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大豆般的汗水决堤成了瀑布。而一旁的副手见状也明白子爵阁下在担忧什么，也就很干脆地对安托瓦妮特说道：

“天灾信使，现在请你去通知布莱德镇内的居民，通知他们前去避难吧。”

“我已经沿途通知他们，并且让广播通报全镇让他们去边防站避难去了。”安托瓦妮特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现在我要去观察大致的范围......你们最好也快点走，天灾可是不等人的。”

“四个小时后吗......”

目送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副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冷汗直流的子爵阁下叹息道：“阁下，看来那个敌人是不打算给我们选择的机会了。他估计将天灾信使放回来，就是为了把我们逼出去，亲手杀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