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方舟 第2章

作者:灵魂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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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越狱准备【下】

“老人家,你知道这矿场是怎么一回事吗?”

面对林峰客气的询问,老人家并没有说太多——倒不如说,她知道矿场的所有事情,但这些事情合起来,也没有太多的信息量。

例如说,他们挖掘的矿石其实基本上毫无用处。虽然偶尔会有运输队将他们挖出来的矿石碎矿带走,但是更多的,这些矿石会被随意地堆放在仓库里,几个月不见数量减少,反倒是堆积而成的小山越来越高。

例如说,这个矿场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在这里劳役的父母工作了许久后生下来的啊——她身旁带着的白兔子也是如此,这个可怜的小家伙的父母甚至不是罪犯,而是被乌萨斯的警察随意地从门牌上把名字抄下来后填补名单空缺的普通人。

例如说,这个乌萨斯位于冻原上的奴隶矿场距离最近的聚落有几十公里之远,而且一路上白雪皑皑,就连感染生物都很少见,更不要说人了。除了乌萨斯的军队外,几乎不会有人路过这里,而且乌萨斯的守卫跟监工也严密看守着这里,常是逃跑的人几乎都以失败丧命而告终。

当林峰询问为什么这里的成年人会这么少,而且“黑签”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老人家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她表示【黑签】其实是这里的守卫们一种另类的杀人取乐的游戏——抽到黑签的奴隶会被处死,就是这么简单。在这种情况下,成年人的数量越来越少,孩子们也变得越来越少——看样子乌萨斯的监工杀死这里的所有奴隶和罪犯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一句话:这是个鬼地方,不早点跑,林峰死在这里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换句话说,在这里,时间并不站在他那儿。当意识到这一点后林峰咂巴着嘴巴陷入了沉思,当注意到白兔子的眼睛盯着他碗里没吃的,老人家送过来的黑面包后,他耸了耸肩,将黑面包送到了白兔子的碗里。

随后他没怎么在意老人家感谢的话语,就这么愁眉苦脸地开始思考起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时间不站在他身边,那么自己的计划就要有一定程度的修改了。首先,同伴还是需要尽可能地找上一个,毕竟一个人工作和两个人工作的效率天差地别,而且就老人家的说法,留在这里肯定是等死的——一旦有了活下去的机会,相信这里已经绝望的人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在心里产生了活下去的希望。

另一方面,他不能慢慢地赚取卢布购置装备了。他需要高效率赚钱的方法,因此他需要顶着一定的风险,尽可能多的将矿石搜集起来,然后卖到商店里。当然,潜入老人家所说的仓库直接把里面堆积的石头都卖了也是个好办法,但这必须是最后关头才能做的计划,因为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但如果一天就能赚0万卢布——或者说,5万卢布的话,那么林峰的逃跑大计就可以大大提前,提前个两三个星期不是问题。

其次,林峰需要在自由活动的时间尽可能地摸清逃跑的路线。在矿坑里可以逃跑,但是他除了之前计划好的装备以外还需要购买大量的烟雾弹——这些烟雾弹可以掩人耳目,确保他可以跑到地面上。但是该怎么通过可能会被锁死的大门,却是另一回事。

为了避免矿坑底下的守卫因为突如其来的烟雾而汇报信息,让地面的守卫将大门锁死。林峰要么事先在矿场边缘的围墙上打开一个逃跑的缺口,要么就不在矿坑进行逃亡,而是在夜间寻找机会——但是夜间大家都在囚室或者笼子里休息,这又该怎么办呢?

说到休息的地方......林峰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他来时的地方,还要跟那几个犯人住一块,多不好啊?

为什么要把这些自大的家伙一起带出去?而且他们不会影响自己的逃跑大业吗?想到这里真是头疼啊,能把他们赶走吗?

......还是说待会才会分配休息的地方?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好心的守卫曾经好像还提过什么——嗯......【笼子】?

......笼子里应该很难逃跑。如果不选择在矿坑里逃跑的话,自己住的地方最起码不能是笼子。

毕竟不管是铁做的笼子还是木头做的笼子,想要切出一个缺口,不发出噪音是不可能的。如果实在囚室里倒好办多了,想办法让室友【昏睡】下去,然后用布包住锤子或镐子......

......

怎么想这都不如直接买把枪杀出去来的轻松啊?他的眉毛越皱越紧,最后就像是麻花一般的扭在了一起。

最后,他放弃了思考,重重地叹了口气。而与此同时,食堂里响起了林峰来到这个矿场后听到的第二声吹哨声。

伴随着吹哨声,所有矿工都站了起来。林峰先是一愣,然后也有样学样的跟着一起站起。不远处,肥头大耳的监工将沾满了唾沫的勺子放进油腻的口袋里后,用乌萨斯的方言讲了几句糙话——林峰听到的大致意思是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一个小时,然后就要滚进自己的囚室里安安份份地进行【忏悔】。

矿工们都离开了食堂,但有人是例外的。林峰就是这个例外。他跟之前的五个犯人——现在是四个,跟他们一起被守卫抓了出去。负责抓捕他们的是那位好心地守卫。根据守卫的描述,现在要给他们分配休息的囚室。

......可能是因为之前林峰第一个捡起镐子的缘故吧,不管是监工还是守卫都看他比较顺眼【相对的】。所以林峰被好心的守卫带到了一间囚室的门前,而那四个犯人——林峰瞅见他们被送到了一个像是猪圈的地方,除了有三面墙,顶上有屋顶外,【猪圈】里有的只剩下那些铺上了干草的铁笼子。

“这以后是你休息的囚室。跟里面的室友打好关系。”好心的守卫一边厉声惧色地向林峰说些什么,一边打开了囚室的房门——林峰一直关注着他拿出钥匙的举动,当看到钥匙扣是跟他的武器连在一起的之后,林峰就放弃了【夺取钥匙】的想法。

守卫将囚室的房门打开,甭管里面有没有人,就直接将林峰踢了进去,然后离开了这里。林峰灰头土脸地从沾满了灰尘的地板上爬了起来,刚想看看自己未来几天或几个星期要住的地方到底长什么模样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室友说话的声音。

“能把门关上吗?那些守卫.......令人厌烦。”

是个女人轻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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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室友给予的消息

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室友竟然是个女人!一时半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峰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懵,不由自主地扭过头打量着那位坐在一张木板床上的,看起来显得有些虚弱的女性。

......如果按照以前林峰在老家玩的跑团游戏的说法,这位长着猫耳朵,留着一头灰色的长发,身穿褴褛的衣服,裸露的肩上长着几块源石的瘦弱感染者女性是个毫无疑问的美人,app6【8为最高】的那种——但是不管怎么说,林峰并不是那种脑子长在下面的男人。他姑且先是摇了摇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下后,才转身把门关上。

然后,他才有时间观察这间囚室的环境。这间木制的囚室有两张床,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家具——厕所应该是在房间角落的另一个小隔间那儿,窗户则是那种用铁栅栏分割了无数个小框框的,绝对不可能爬出去的窗户。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地方有没有饮用水跟水杯一类的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峰在想些什么,那位瘦弱的感染者女性伸手指着另一个角落的生锈的铁通说道:“饮用水在那里。虽然水并不干净,但最起码要比直接吃雪导致体温降低要好得多。”

林峰顺着她瘦弱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发现囚室的另一个角落还真的放了一个半人高的生锈铁桶。铁桶被固定在地面上,上面被半个盖子封死了,而盖子上则放着两个满是污渍的水杯。

他好奇地走上前打量着铁桶,铁通的内部装满了浑浊的水。

“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他好奇地对着那位女性问道,而面对林峰的询问,女性只是摇了摇头。

“屋顶。桶的上方有个破洞,下雨,降雪,又或者是雪融化的时候,水跟雪花会直接落到桶里......不过这个桶本身就生锈了,要不是伊凡之前清理过里面的锈迹的话,会更糟。”

“伊凡?”

“......是之前和我住在这里的室友,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她昨天抽到了【黑签】,然后......”

女性不说话了,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林峰的眼神充满了麻木。

看来是死了。看她这副模样,林峰心里也有了大致的猜测。他感觉到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这黑签到底是怎么运行的?是有固定的抽选时间,还是随机的?

如果是固定的,那么倒还好......如果是随机的,万一他一个运气不好,岂不是要当场玩完?

不行,这可不行......

林峰砸吧着嘴巴,故且是用一个最近没有被用过的杯子勺起了铁桶里的水喝了一口后,对着女性问道:

“好吧......我很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我叫林峰,你呢?”

“......我叫......灰风。乌萨斯的菲林族人,现在是感染者。”女性......确切地说,是灰风她摇了摇头,伸手撩了撩自己的灰色的长发,将它们从肩前撩到肩后。“你......林峰先生?你看起来并不像是感染者,而且也不像是乌萨斯人......你是做了什么才到这里的?”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莫名其妙就被抓过来了。”林峰只好将之前跟老人家的对话重新拿出来,姑且是为了介绍自己的大致情况吧。

在了解了林峰的大致情况后,灰风依旧是眼神麻木的看着他,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来到这里的人已经没有未来了。大家要么是在劳重的矿役中身体不断虚弱最后倒下,要么会被守卫取乐的念头而抽黑签被杀死......就连那些孩子也是如此。”

“那些孩子?你是说那些据说是双亲在这里服刑后生下来的孩子吗?”林峰耸了耸肩,拎着水杯走到空床边上坐下。“我听一个老人家说就连孩子抽到黑签都会死......”

“老人家?是叶莲娜的奶奶吗?嗯......她说的没错。抽到黑签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被处死。”灰风点了点头,悲伤地说道:“不过孩子们更多的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死在倒在矿役的路上......”

“啧啧......”不是死在刀枪上,而是死在营养不良跟劳役上?人类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同类的孩童的个体,几乎不存在吧?就算存在,也应该不至于做到这种集中营一般的规模来进行吧?

还是说自己的见识太短钱了,以至于都没发现老家那边存在过类似的东西?林峰皱着眉头心想,自己能帮助这里的孩子们吗?

做不到。他现在光是想凑齐自己逃跑所需要的装备的卢布都已经那么困难了......孩子们想要在冻原上活下去需要的可不仅仅是食物跟保暖的衣物那么简单。

他们没有成年人的保护是跑不了多远的,而带着孩子一起跑最大的可能就是双方一起死:林峰没办法带着孩子快速的通过某些危险的地形,他也不能指望自己背着孩子逃跑的速度能快过这些守卫意识到什么后过来追赶的速度。如果跑的人是他跟另一个成年人也就算了,带上孩子......

太难了点。虽然林峰对此感到很遗憾,但是他真的做不到啊......除非把这个矿场的所有守卫跟监工都杀了?

但先不提他能不能做到吧,把他们杀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林峰还能对这里将近一百号人的矿工们——尤其是绝大多数都是孩童的矿工们负责不成?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就在这时候,灰风似乎注意到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是在想逃跑吗?”她看着林峰,麻木不仁地发问道。“我劝你别这么做......”

“什么意思?”林峰抬起头,眉毛紧皱地看着灰风。

“......你应该知道,这里距离最近的聚落有多远,而且普通人是不会帮助我们感染者的。”

“可问题是我不是感染者。”林峰耸了耸肩,“而且距离有多远不是问题,问题在于......”

他停顿了一会儿,扭头瞅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后,说道:

“问题在于......灰风小姐,你相信自由吗?”

这位灰风小姐或许可以培养成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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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囚犯的一天,以及证明

......

奴隶矿场的矿工的清晨来得很早。早上6点30分不到,矿工们就会在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广播声中从睡梦中惊醒。没有洗漱,也不用换衣服,他们能做的只有在早上0分钟的准备时间中喝口水解渴,然后赶紧去厕所解决个人的生理问题。笼子里的家伙就很倒霉了——他们可能要拉在自己的裤子里,甚至一口水都没得喝。

用0分钟的时间搞定了一切后,就是在房间的中央站着等待着守卫的检查。守卫们会依次检查囚室里犯人的人数,并确保没有人【离家出走】后,才会把所有囚室跟笼子的锁打开。

林峰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每个囚室的锁会在晚上8点开始全部锁死,到了那时候,能够开锁的只剩下守卫手上的万能钥匙了。

当矿工们终于可以离开自己的囚室后,他们会先在矿场的某块空地上集合。成年人在左边,老年人在右边,孩童在中间。肥头大耳的监工会在这里进行训话,大致内容就是不把这里的矿工当人看,他们只是单纯地挖矿的牲畜,仅此而已。

随后,是早上7点整。矿工们会被守卫押送到食堂,在那里领取一份黑面包跟一碗稀粥后,他们有0分钟的时间进食。0分钟后甭管有没有吃完,守卫都会强迫矿工离开食堂,朝矿坑移动。

早上7点5分,在矿坑集结的矿工会接受各自的装备,来到矿坑底部在高台守卫的监视下进行分区的挖矿工作。这项工作会一直干到中午2点整,每个区域的工作量都是固定的,同一个区域的矿工需要挖够一矿车的碎矿石,并将其送到地面的仓库中。如果有一个区域的矿工没有挖够绩效的话,那么那个区域的矿工都不可以吃午饭,直到晚上挖够两车【算上中午的】为止。

中午2点整到中午点整是矿工少有的休息时间,他们不会离开矿坑,而是在原地坐着休息。负责运送装在矿车里的黑面包跟铁桶里的稀粥的守卫会将食物送到固定的地方,然后矿工奴隶们要做的,就是排长队,希望轮到自己的时候不要只剩下半块黑面包,或者半碗稀粥。

然后就是中午一点整到下午6点整的严酷的劳作时间。下午6点整开始集合,6:30——7点整分则是在食堂的晚餐时间,随后就是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以及晚上8点整到晚上9点整的【忏悔】时间——这究竟是忏悔什么,林峰并不清楚。他只知道那些生在矿场的孩子是无辜的,自己肯定也是无辜的,所以他就干坐在床边,思索着一整天的流程下来自己能获得收益的到底是哪方面的东西。

来到这个矿场已经过了两天了,虽然第一次与室友灰风小姐见面的时候林峰并没能成功说服对方加入自己的逃狱大计。但他是理解的,毕竟人是不会为了一个虚空的大饼奉献自己的生命的。哪怕呆在这里也只是在等死也好,能苟活一天是一天。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满嘴空话献出自己的性命?想的美!

所以他知道,要想让灰风小姐入伙,他必须要拿出足够多的诚意。能证明自己的逃狱计划真的能逃出这个地狱的东西,又或者是......能代表他有能力逃出这个地狱的证明。前者,林峰可能需要冒险从守卫身上拿到钥匙。后者就简单的多了:只要他从商店里买上一些在矿场里压根就看不见的东西【指一把突击步枪】,那么以灰风小姐的思维,她肯定能意识到什么.....

不,是肯定能意识到什么。故且是经过了两天两晚的相处吧,而且因为也是同一个劳作区域挖矿的矿工的缘故,林峰知道灰风小姐聪明的可怕。

例如说,她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己在上午跟下午两个工作时间段思索能够获得多少碎矿石卖卢布,并且偷偷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她会偷偷地询问自己是不是在考虑逃狱的事情。虽然她依旧是没有加入的打算,但是这种聪慧却让林峰大为赞赏。而且她没有向守卫或者其他人报告【跑到林峰手里的矿石总会消失几块最大的】这一件事,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证明了,她的人品值得信赖。

例如说在自由活动时间,林峰借着散步游荡的机会端详整个矿场的布局的时候,灰风小姐也会隐晦地向他透露哪个地方的守卫比较多,哪个地方的围墙高不可攀上面还粘着碎玻璃,以及哪个地方是孩童的居住区,那边的守卫最松懈等等。

以及例如说......当昨天夜里自己在估摸着能不能通过挖开厕所的地面,挖出一个坑道逃出生天的时候,灰风小姐会提醒自己,囚室的地下都铺设了碎石头的这件事。

“伊凡以前试过了......然后失败了。地下都是石头,没有工具是不可能通过手挖开的——要不是她挖的还比较浅,能用厕所的泥填平坑洞的话,她可能撑不过抽到黑签的那一天,我也一样。”

这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林峰可以放弃挖掘坑道的想法,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同时也因为灰风透出了自己曾经是那位试图逃狱的伊凡小姐的协助人的关系——最起码是中立者,不会向守卫透露情报的那种。

换句话说,灰风小姐越早拉入伙越好吗?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林峰最后只能对商店里卢布的存款摇头叹息:这两天的工作下来,他的商店存款也就只有3万多卢布,刚好可以买一件保暖的衣服,或者买一瓶干净的饮用水:但就算是一瓶饮用水,它都要花上将近万卢布的巨款。

要买一瓶干净的饮用水向灰风小姐证明自己有办法离开这里吗?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买了,到时候这塑料瓶又能扔哪里?这是个好问题......

想来想去都觉得一瓶矿泉水带来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为了向灰风小姐证明自己的计划没有问题,林峰选择了在商店里购买......

一根价值8千卢布士力架。横扫饥饿的同时,也能向灰风证明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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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巧克力

对灰风来说,自己的新室友现在正处处体现出了他怪异的一面。

一方面灰风必须要承认,这个自称是林峰的——看起来既不像萨卡兹,也不像萨科塔人的家伙对逃出这里的渴求心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但吸引注意力也只是吸引注意力罢了,灰风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加入某种行动的女人,除非林峰能够拿出更好的结果或者说能够逃出去的希望,不然灰风是不会协助他一起行动的。

是的,灰风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想法——既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欲望的想法【虽然她也认为一个普通人应该不会对感染者下手,应该。】。他对自己有的想法,是那种【视图招募过来当同伴】的想法。

虽然灰风对自己不会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袭击的这件事感到放松,但不管怎么说......被人随时留意着,这种感觉还是不好受:尤其是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是那种胸有成竹的眼神......让灰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什么啊?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胸有成竹仿佛是看着砧板上的鱼肉一般的眼神啊?我做了什么吗?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一个感染者会被顶上啊?

正常人会对感染者有兴趣吗?或许有,但是考虑到感染矿石病后的凄惨生活,应该也不会动那种心思吧?

协助他逃跑?虽然灰风完全想不出自己一个瘦弱的女性【刚成年没多久】能帮上什么忙。她既没有能徒手拔树的力气,也没有潜藏于阴影中的能力。就算将她拉进队伍里,她能做的是什么?估计也就跟现在能做的事情一样,每天在工作时间挖矿,然后在休息时间等死罢了。

......所以,他之所以对自己有想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难道真的......真的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囚室的室友的原因吗?

这样看起来未免也太荒缪了吧!最起码,灰风自己是这么想的。

而当她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现在正在自己的床上鼓捣着什么的时候,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灰风是一个尊重他人隐私的好女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奇怪了吧?

到底是在做什么啊?需要背对着这里,对着墙壁?虽然灰风心里感到很好奇,但是她还是维持着自己的矜持,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边发呆。

过了一会儿后,她看林峰似乎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了。他一脸懵逼地转过身,手里多了一个灰风没见过的东西。

“唉?”下意识地对他手里的东西感到惊讶,灰风不由自主地小声叫道:“这是?”

一脸懵逼地的林峰的右手掌心拿着的,是一个大概一根食指那么长,那么厚,稍微宽上一些的,被塑料包装抱着的长条矩形的物品。灰风并不认识上面的陌生的文字,也不知道林峰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但是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的话......这,估计会是......巧克力?

巧克力?巧克力?巧克力??

以前见过巧克力,所以姑且算是知道巧克力是长什么样子,以及它有一种苦涩地甜味吧——现在灰风更在意的是,他怎么把巧克力带进来的?!

根据叶莲娜的奶奶的说法,就算是守卫都很少有配给过巧克力吧?!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从守卫身上偷下来的?不,不可能!因为如果是偷来的话,他现在人都可能不见了吧?!

所以这巧克力是从哪里来的?!灰风承认自己现在很好奇,甚至没注意到,她自己已经被惊得直接从床边站起来了。

“巧克力。”面对显得如此震惊的灰风的小声地惊叫,林峰的回答简单易懂。“士力架巧克力。乌萨斯搞不到的货色。”

林峰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站在地板上,然后走到灰风面前,将手里的巧克力塞到了她的掌心。

“......你是什么意思?”灰风先是一愣,然后切实的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塑料的质感,以及被包裹在塑料包装中的巧克力坚硬易碎的触感后,她的脸上流下了几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