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羊湖光
“省省吧，你说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路明非也直视这男孩的眼睛，看着其中自己的倒影说道。
男孩苦笑了了一下，苦涩的说道：“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那时我们就只有彼此。没有争吵和打斗，只有互相抱团取暖。”
路明非眼睛一缩，一个画面浮现在他眼前。年幼的他一个人坐在老房子长满绿色藤蔓的窗户下，那时的他在等着在研究所上班的父母下班。但在他现在的视角中，一个有些透明，比他还小好多的男孩，正抱着他埋在膝盖里的头，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高兴。
“你到底是谁？”路明非有些警惕的后退，眼前的男孩太过诡异了，这样的存在是他以往没有见过的，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但他后退时没注意看后面，被在正后方的木质座椅绊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上。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可以使用这个来束缚我哦。”男孩放开了路明非的右手，手背上红色的令咒正显现出来。
“那么，契约吧！”随着男孩说出这句话，路明非手背上的令咒发出红色的光芒。红光越来越盛，几乎将整个候车厅和月台都照亮了。
等红光消失之后，路明非和自称路鸣泽的男孩，一人站在月光下，一人坐在木椅上，互相凝望着。
……
路明非从睡梦中惊醒来，醒来的动作把他身边的零和正在守夜的楚子航惊了一下。
他有些迷惘的打量了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现在几乎靠在了零的身上，让把路明非大衣当被子，然后整个都缩进去的她显得更加的娇小了。
“抱歉啊，没有挤你吧。”路明非直起身后连忙道歉道，才睡醒还很模糊的他没有注意到零脸上有些像是遗憾的神色。
“没事。”零回答道，语气还是那么的冷淡。
清醒了的路明非看出她真的没有生气，才把毯子全部给她后起身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的路明非想起了之前的事，在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卡塞尔SS1000号列车后，楚子航提议让他们出去住酒店，自己在这里等着，列车来了在通知他们。
不想和那两个女孩处在一起的路明非自然也就留下来和他一起，还拿出了婶婶给他装的12孔被子一副要打地铺的样子。
没有体验过在火车站过夜，昨晚也只是干坐一晚上的陈墨瞳也想体验一次火车站过夜，也要留下来。见此，苏茜和零也没打算离开了。
便装出行的她们自然不可能向路明非这样准备齐全，在把被子让给女生后，路明非拿出另一套被婶婶塞进去的毛毯，和楚子航就缩在另一条木质椅子上了。
后来就是被陈墨瞳动手动脚后受不了跑到他们这边来的零，不好和她同盖一个毯子的路明非也就拿了一件冬天穿的的大衣给她当被子，她穿上后还挺合适的。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警惕她们。楚子航自动担任收前半夜后，他就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武器这些也没有离身。然后他就再次遇见自称路鸣泽的男孩，睡死了过去，醒来后就是这样了。
想到那个与堂弟路鸣泽同名的男孩，路明非有些复杂。手背传来的感觉不会骗他，他确实和那个男孩签订了契约，而且那男孩还为了得到他的信任，还主动加强了契约的强度，让他的这简化版的令咒有了接近原典的强制命令效果。这算是那男孩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然后把钥匙交给了路明非。
而且他的悲伤和苦涩完全没有作假，都能传到路明非这里来了。
“路鸣泽……”路明非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有了个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猜测。
第六十九章：列车到来
擦完了脸，路明非才从卫生间回到候车厅。还在那里熟睡的校友们全部被刚才进站的列车铃声和汽笛吵醒了，1000次列车进站了。
“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穿着墨绿色制服的列车员在检票口摇着手铃催促着他们。
整个车站里就只有他们注意到了列车员的到来，车站里的警卫和一旁24小时营业的店铺都没人发觉突然多出来的列车员。
有点诡异啊，路明非这样想着，在苏茜的帮助下费劲的收拾好拿出的被子和毯子，才拉着箱子来到检票口。
等路明非靠近了列车员后，才发觉他身上的诡异之处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想了一会才发现是在坟山时遇见的那个卡塞尔的跟踪人员，这列车员身上有和那个跟踪人员一样感觉。
列车员被他盯的不自在，检票机“嘟”的一声亮起绿光后，检验完前面一人车票的他就对路明非说道:“同学，请出示车票。”
路明非移开目光没有继续去看他，默不作声的拿出了车票递过去。
车票划过，绿灯亮起，但却没有响“嘟”的一声，而是一阵欢快的音乐声。
列车员愣了愣，绿色的眼睛有些不确认的问道:“请问是路明非吗？”
“对，是我。”正被音乐声搞得有些奇怪的路明非回答道。
确认来人后，列车员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列车调度出了问题。你的阶级是S，本来你到车站后列车就该来接你的。”
原来S级的权限那么高吗？还能调动列车专门接送？路明非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权限。
跟着他一起的校友也有人在惊讶他的阶级，楚子航早就知道了，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苏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在惊讶自己认识半天的校友有着这样的特权。陈墨瞳也是满脸惊奇的看着他，她是明白S级的含义的，然后她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零则是一副老样子，没有因为他是S级变换表情。
“真是没想到啊，路明非你居然是S级！”跟着列车员去月台的路上，苏茜还没从惊讶中回过来。
“S级阶级很高吗？”路明非不解的问道。
前面带路的列车员插嘴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不是阶级高不高的问题了，这是极为稀有的那一类了。全世界加起来不会超过10个，不过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专机，不怎么会坐这个列车。你还是我这工作后接到的第二个S级。调度列车这还只是对S级最基础的服务。”
这么厉害吗？路明非有些诧异，虽然知道卡塞尔的人很重视自己，但听列车员的意思自己好像还是低估了这重视程度。
旁边的几个校友听到这调度列车的福利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虽然这好像没什么用，但是她们可是在这里等了一晚上。
“第一个是谁？”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校长了。”列车员回道，继续向前带路。
没多久，一辆黑色车身、有着银色图案点缀的列车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这车上只有扇门，而那扇门现在正开着，之前见过的古德里安教授正站在那里。
欧式风格有着家具和书架之类的车厢里，路明哥和楚子航换上了和之前的面试考官们一样的墨绿色校服后坐到了古德里安面前。
“还有一些事要在你们到齐了之后才能对你们说，在此之前先点点东西喝吧。”古德里安看他们坐下后就开口说道。
路明非随手翻了一下旁边书架上那些拉丁文写成的书，表情不变的放回去后，随口要了杯白水就等待他的下言了。楚子航也一样点了一杯水，也没有说话了。
古德里安让人送来饮品，就和路明非开始闲聊起来。告诉他其实他本该先去分校预科班读上一年才能到本部正常就读，但学校看到路明非的优秀表现，就让他跳过预科班，直接到本部学习。还有就是校长暂时指定自己成为路明非导师的事，至于正式的导师，要在他这学期成绩出了后根据最优项选定。
路明非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加入卡塞尔是为了获取情报，学习什么的还要看有没有他感兴趣的，反正是不会太用心的，光他自己的魔术知识就够琢磨好久的了。
这时，女孩子们也全都换好衣服出来了，贴身的墨绿色制服勾勒出她们美好的身段，除了零的太像童装之外，其他两人的就像是要去拍学院宣传照片一样。古德里安笑呵呵的让她们坐下，让她们点了饮品之后就表情严肃的坐下，要开始说正事了。
“好了，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启入学辅导了。”古德里安拍了拍手，让正在想事情出神的路明非和正对苏茜和零上下其手的陈墨瞳注意集中在他身上。
古德里安组织了了一下语言，开始说道：“首先，请你们签署一下这份文件。”然后把几份拉丁文混着英文的文件发给他们。
路明非接过看了一下，无非就是一些要求保密的条例，比如不得把在这里的见闻传递给与卡塞尔无关的第三方之类的。上面的拉丁文也是一样的意思，但多了一条如有退学的意愿，就会清除在这里的记忆再退学的说明。
还真霸道啊？路明非心里冷笑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说他们，在特异点的攻略中，忘却符文他也用过不少次。但卡塞尔这故意用学生看不懂的文字标注，这根本就是欺骗，这手段他还真的有些鄙视。
他借着看文件的功夫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这只是一份普通文件，没有魔力的约束后，就在上面签了名。签字的时候他还留了个心眼，故意把名字写的花体了一点，把最后一个“非”字写成了“韭”字。
故意写错字自然也是为了防备魔术的契约，虽然这纸张都只是普通纸，但他还是要防备变故。之前面时后的那些文件他也是以同样的方法应对的。
在场的各位都能看得懂英文，虽然不懂拉丁文的意思，但还是都签了字。还研究了一下拉丁文的路明非反而是最慢的。
古德里安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些文件，然后又说道：“想必在场的各位都知道自身的与从不同了吧？无论你们想做些什么，都能远远的超过同龄人。达到他们望而却步的境界。”
楚子航和苏茜他们微微点头，表示的确是这样。
“但是，你们的优越从今天开始就正式结束了。”古德里安神秘的笑了笑，“因为，这所学院里的人全部都是像你们一样的人，你们十多年以来的优越可能要在这里终结了！”
古德里安大声说道，希望从新生们的脸上看出震惊的神色。然而除了苏茜稍微惊讶了一下之外，其他人都没有配合他的打算。
楚子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零从坐下后就一副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路明非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后在等着他的下文，那个陈墨瞳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第七十章：入学辅导
古德里安咳了一声，化解了一下尴尬。他知道在场的几位都有着各样的背景，对这些事都不怎么感冒，或许只有那个苏茜才是真正的萌新。
“我们卡塞尔学院不同于其他学校，我们的专业非常特殊，特殊到专攻一项专业。”古德里安这样说道，加上他那乱槽槽的头发和故作神秘的表情就像是个江湖骗子一样。
路明非点了一下头，特殊到毕业生举着枪到处乱串，还有喜欢监视和跟踪。
“有多特殊？”苏茜作为新生中唯一的不知情者，配合的问道。
“你们知道神学院吗？”古德里安又故作神秘的说道。
苏茜点了点头：“专门学习关于神的知识，还未成为神父和修女的修生们所在的学校。”
“回答的不错，如果在我的课上，会给你加分。”古德里安夸奖到，弄的苏茜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他站起身来，手抓住他身后刚才一直都在的，像是巨型油画画板的帆布，往下一拉：“这就是卡塞尔学院研究的对象！”
那是一幅画，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路明非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幅画，从看到车厢书架上的《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龙族血统论》、《龙类基因学》……这类的书，他就知道自己之前在楚天骄密室里看到的尼德霍格是什么意思了。
结合他之前探索雾之国遇到那些怪物的经历。他猜测，龙类，这样的神话生物，在这个世界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楚子航和苏茜被画中的内容所吸引，他们的黄金瞳都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对抗着画中的威压。
就算有所准备的陈墨瞳和零也在艰难压制自己的对抗欲望和恐惧，侧开脸没有去看油画。
只有面色复杂的路明非和看过了很多次画已经可以免疫威压的古德里安像没事人一样互相对望着。
“尼德霍格……啃食世界树的毒龙。所以你们的校徽就是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表情恢复原状，路明非问道古德里安。
“没错！不过路明非你能在这和面前保持原状不愧是S级！我当年可是直接吓呆住了。”古德里安夸赞到路明非，不愧是他看中的学生。
“尼德霍格？”恢复过来的楚子航喃喃的念出这个名字，表情像是有些癫狂。
“这就是我们研究的对象吗？”苏茜也恢复了过来，惊奇的问道。
古德里安点了点头说道:“龙皇尼德霍格，所有龙类和混血种的祖先。而杀死祂和祂的龙子龙孙们，就是我们卡塞尔的最终的目的！”…
混血种？屠龙？这就是被卡塞尔学院隐藏的真相？路明非表情不变的问道。“所谓的混血种，就是指我们？”
“对，没错，你们、我、还有即将到达的卡塞尔学院里都是这样的人。”古德里安点了点头说道。
一旁的苏茜有些疑惑道:“如果只是一幅画的话还不能说明什么，这样的画先不论网络上的，各种奇幻小说的插画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画。”
“可你也解释不了你们刚见到这幅画时的异常。”古德里安笑着回问道。
“这……确实。”苏茜有些苦恼的点了点头，她有着正常人的三观，18年来的认知让她一时无法接受龙这种神话生物。
楚子航也是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但要比比苏茜好一点，他是知道卡塞尔学院是一个隐蔽组织，但是并不知道了龙的存在，施耐德没有告诉他太多关于这些方面的消息。
“关于抱有这样疑问的学生也不少，学院自然会拿出更加可信的证据来。”古德里安明白她一时无法接受，“等列车到站时，那里会有人准备好其他让你们可以信服的证据。”
列车飞速运行中，虽还是深夜，但车上的人们都没睡意。路明非正拿着那本名叫《所罗门之钥》的拉丁文书籍装作看不懂的随便翻弄着，这并不是他熟知的那个，但也是一本关于龙的炼金术的书籍，可以让他获取关于龙或是混血种的情报。
他的猜想成真了，那金色的眼睛和超乎常人的身体真的混血带来的，而自己体内的那另一半血液，就是龙血！
龙，位于幻想种的生物，强大的龙甚至有着比拟神明的力量。路明非就知道不少强大的巨龙。法夫纳、伏提庚、塔拉斯克……。还有人形龙心的骑士王和沐浴龙血的屠龙者，以及率领龙群作战的龙之魔女。甚至他面对过的最强的敌人之一：创世神提亚马特，也是以龙形的身躯在和他们作战的。
路明非对龙的理解绝对不低，但这也仅限于迦勒底那边的世界，自己这边世界的龙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看了这些书他也不好做结论，何况这些书还不是完全版。
还且还有一个问题，在他刚回到这边世界时就发现的问题。如果自身身怀龙血，那为什么在迦勒底时自己没有出现黄金瞳？而且其他与龙相关的英灵们也没发现他身具龙血。
疑问点太多了，希望卡塞尔能有这方面的情报吧。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
一旁一时间无事可作，正在观察着未来同学的陈墨瞳对楚子航定下面瘫的评价后，目光转向暗自苦恼的路明非。
那个男生刚才看见尼德霍格时没有那种像是惊吓的反应，想到他S级的评价，她有些好奇他在头疼些什么。而且他在见到自己和那冰山女孩时就有些若有若无的防备，这些让她更加好奇。
看来这次来卡塞尔学院不会太无聊，就是不知道他这个S级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的。和学院里的那个风头正胜的“加图索的皇帝”比起来如何？想到那个“皇帝”，她的眼角浮现一丝阴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巨红杉树林照到了路明非的眼上，让他睁开了眼睛。他眯了一下眼适应了光线后，列车也穿过了树海，现在正在一片湖泊上航行。
苏茜爬到另一边的窗台上看在外面的奇景发出阵阵赞叹，楚子航也被这景色吸引了过去，与她在一个窗子上向外望去。
“这片湖叫作妖精海，与凯尔特神话中湖中仙女赠送给亚瑟王那把断钢剑的湖同名。刚才那是维达树海，名字出自北欧神话中的森林之神维达。”古德里安笑着给他们介绍到这些地方。
听见这些熟悉的地点和名字，路明非脸上闪过一丝怀旧，然后就注意到了湖对面半山腰上半隐半现的中世纪建筑群。
卡塞尔学院，到了。
第七十一章：混血种
这是一个书房，装饰着古雅的配饰，顶上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刚才SS1000列车里的这批新生都在这里。下了列车后，他们就被早已等候的轿车接到这里来了。
房门开启，一个亚洲面孔的中年人提着两个黑色的提箱走了进来。听到动静的路明非把目光从书架上形形色色的书籍上移开，和其他人一起看向这个进来的男人，以及他手里的箱子。
来人把箱子放到桌子上后，向新生们鞠了个躬，然后用中文自我介绍道：“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很高兴认识你们，卡塞尔未来的新星们。”
新生们一开始还被他鞠躬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他自我介绍是日本人纷纷表示理解。
“那个，富山老师。这箱子里就是那些证据吗？”苏茜向富山雅史礼貌的问道，并没有因对方表现的谦逊而轻视对方。
富山雅史向她笑了笑，回答道：“还有一样东西比较巨大，古德里安教授和校工们还在搬过来的路上。”
“好吧，可以先让我们看看这个吗？”路明非来到木桌前，看着那两个箱子，向着这个心理辅导教员说道。
“一般来说，要有教授的陪同才能向新生展示这些。”富山雅史礼貌的说道。“但是，路明非同学你是列外。教授嘱咐过我，如果是你想看的话，可以先不用等他。”
“因为我是S级？”路明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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