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的卡皮西号 第119章

明眸皓齿，嘴角微翘，却是落落大方，收拢了一下飞扬的发丝，几步便走上前来主动伸出手：“莱茵生命生态科主任，缪尔赛斯，很高兴和您会面，冰块先生。”

“缪尔赛斯主任能够到访本舰，倍感荣幸。”冰块礼节性的和缪尔赛斯握了手，随后邀请道：“甲板上风比较大，我们去会议室详谈吧？”

“不，我这次来是邀请冰块先生去我的陆行舰做客。”

这就开始试图抢占谈判的主动权了吗？这个看上去年轻貌美的女人很难缠啊。冰块暗自警惕：“抱歉，公务在身，恕难从命，如果缪尔赛斯小姐有什么想了解的事情，我们可以在会议室简单沟通一下。”

“是吗？如果我没猜错，冰块先生说的公务一定是参加伦蒂尼姆防务展。”缪尔赛斯笑眯眯的说道，“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哦？赌什么？”

“如果冰块先生拒绝我的邀请，卡拉克重工在展会上一颗子弹也卖不出去。”缪尔赛斯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粒黄灿灿的步枪弹，随手丢在甲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不赌。”冰块面无表情，转身往回走，而一旁的警卫也手扶腰间的武器，就要上前送客。

“好吧好吧，既然冰块先生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那我们聊些大家都感兴趣的事情。”缪尔赛斯终于将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一手按着额头，动作夸张。

“如果说莱茵生命愿意和贵公司分享哥伦比亚军方的订单呢？冰块先生总不会不在意自己的KPI吧？”

“不是垄断的生意我们不是很感兴趣。”已经转身迈出一步的冰块脚尖一点，又转了回来，“还不够。”

“那么，再加上三座状况良好的哥伦比亚工业平台呢？”缪尔赛斯精致的下巴微微上挑，胸有成竹。

“冰块先生的目标一定是拿到各国军方的大单，而想要拿到哥伦比亚军方的订单，就必须在哥伦比亚设立分公司和生产基地。”缪尔赛斯再次将手插回外套的口袋里。

“等拿到订单再筹备收购工业平台或者地块，冰块先生，您觉得贵公司手里还能剩下多少利润？或者，无法按时组织生产而支付巨额违约金？”

“多少钱？”

“莱茵生命不缺钱。”缪尔赛斯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345节 第十一章 两只黑手

接受了缪尔赛斯的邀请，但不代表冰块准备单刀赴会。

附近几支撒出去的机动巡逻队收到命令后便开始向缪尔赛斯的座舰靠拢，长程无人机也在数据链和中继通信无人机的支持下前往相关空域。

“欢迎登舰，冰块先生。”缪尔赛斯看上去非常擅长和人相处，在不涉及利益交换的闲谈中，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非常照顾交流对象，让人如沐春风。

平心二轮冰块并不讨厌和缪尔赛斯多呆一会，但在完成谈判前，他也不能否认缪尔赛斯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和乌萨斯盛产的那种傻大黑粗的陆行舰不同，仅从外观上看，莱茵生命的陆行舰明显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虽然舰型不大，冰块目测只有一百多米长，但简洁的舰桥已经趋近现代战舰的形状了，换句话说就是各种子系统的整合程度非常高。

和乌萨斯那种从甲板到舰桥顶部小花园都要塞满船员的落后设计有着明显区别。

顶部电子桅杆虽然整合程度比较低，天线和各种电子设备林立，但在泰拉世界这点缺憾无伤大雅，反而彰显了莱茵生命的技术实力和雄厚财力。

在泰拉并不缺乏高精尖技术，但受限于大量的科技黑箱和以源石技艺为基础的生产工艺，这些高技术产品的成本高得难以接受。

行走装置设计合理，甚至还有装甲裙板的保护，由于并非水面舰艇，无需顾及航行时的水体阻力，所以和蓝星的水面舰艇比起来，舰体宽度大大增加，以获得更好的稳定性。

虽然并非战舰，但缪尔赛斯作为莱茵生命生态科主任，待遇显然不低，她的座舰同样代表着哥伦比亚甚至是泰拉的最高造舰水平。

即使暂时还不能确定敌友，但穿越众已经开始重视起来这艘满载电子设备的先进舰船了。

特别是电子所研究员出身的大饼，收到消息后已经火速向轮值董事会打报告要求派出带上电子侦察吊舱的战机升空监视。

电子战作为整个蓝星上最严秘密秘密之一，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了解，而大饼恰巧是其中一员，对于电磁权和信息权的重要性再清楚不过了。

“缪尔塞斯主任准备养鱼？”冰块跟随缪尔赛斯从后部的飞行甲板登舰，一路穿过走廊和舱室，最终抵达缪尔赛斯的办公室。

而摆放在玄关处的空鱼缸吸引了冰块的注意力，准备找个话题在真正开始谈判前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以前养过，但这鱼缸给人拔完火罐之后养什么死什么，索性不养了。”缪尔赛斯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请冰块坐下。

“你们既然派出了这么大规模的参展船队，应该也做过功课。”开始谈正事，缪尔赛斯也收起了自己笑眯眯的态度，“伦蒂尼姆防务展作为整个泰拉最重要的军火交易展会之一，每年的成交数额都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而为期五天的展会，只有前三天的专业日是有可能谈成与各国军方的合同。冰块先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大多数交易实际上在展会开始之前就已经谈妥了，展会只是个签约仪式而已。”

“Bingo~”缪尔赛斯在冰块面前打了个响指，“实际上参展装备的资料维多利亚方面会提前分发给哥伦比亚，大炎，乌萨斯和其他国家。”

“参展厂商抵达伦蒂尼姆，就要立刻开始密集的商业谈判，最后在展会上正式签订合同。”

“听起来很简单对不对？”缪尔塞斯一手托着腮，一手在桌面上画着圈，饶有兴趣的看着冰块，只是那眼神让冰块有种无法形容的奇怪感觉。

“我又不是傻白甜。”往后一靠，冰块躺在椅子上稍稍放松身体，以便自己更好的集中精力。

台面下的军火交易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之前缪尔赛斯的威胁绝非空穴来风，冰块心里也是清楚地，个中凶险不必细说。

再加上卡拉克重工初来乍到，无论是人脉还是情报都处于绝对劣势，从这些本土大企业手里抢军队的订单难如登天。

不过对于自己提供的外贸武器穿越众非常自信，不论是从价格还是水平上都非常具有竞争力。

穿越众并不指望第一次参加展会就拿下哥伦比亚、维多利亚这种超级大国的巨额订单。

与其和老牌企业竞争，不如关注一下其他体量较小的国家。在出售常规武器装备的同时，穿越众甚至不介意出售一些某种程度上能改变战争规则的装备。

比如一套简化版的C3I指挥系统。

但冰块不可能和缪尔塞斯说这些，让对方误认为自己想要争取哥伦比亚的订单，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防务展成交额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被A区的公司包揽，你们能在A区拿到展位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缪尔塞斯说道，“理所当然，大部分人并不希望你们来分蛋糕。”

“各国采购新装备的预算基本上是固定的，大部分的预算还是花在已经列装的现役装备上，防务展上展出的产品并不会马上大规模装备。”

“但所有人都清楚，一旦自己的产品出现在军队的采购名单上，哪怕只是很少的数量，意味着什么。”缪尔塞斯的声音充满诱惑。

“而我们愿意和贵公司一起分享哥伦比亚军方的订单，并且协助贵公司在哥伦比亚境内成立子公司，筹备生产基地。”

“据我所知，莱茵生命已经连续十几届拿到A区的展位了，和其他公司联合起来将我们排除在外显然更符合贵公司的利益。”冰块没有上当，反而直截了当的提出疑问。

虽然他能猜到莱茵生命选择提前与自己接洽，“背叛”A区的商业联盟肯定别有他图，但有时候让对方主动开口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知道想要拿到哥伦比亚军方的订单，需要先搞定的是谁吗？”缪尔塞斯并没有正面回答，绕开了同冰块的第一次交锋。

“政府和...军队？”

“是哥伦比亚国税局和烟酒施术单元以及源石制品管理局。”

第346节 第十二章 莱茵金属

“拿不到烟酒施术单元以及源石制品管理局的许可证，想插手哥伦比亚国内的军火市场完全是痴心妄想。”

缪尔赛斯从旁边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在自己和冰块面前摆好高脚杯，继续说道：“至于税务局，我相信你一定不愿意看见武装稽查开着战舰来抄你家，拿走你的每一分钱，而你因为莫须有的逃税罪名滚去坐牢。”

“卡拉克重工严守各国法律法规，尊重当地民俗习惯，创立时间虽短但已荣获雷姆必拓优秀企业提名。”

“热心公益事业，致力于改善感染者工作和生活环境，是一家有良心的企业，我相信可以和哥伦比亚的各个政府部门打好关系。”

冰块说完，缪尔赛斯露出一副“懂的都懂”地暧昧笑容：“你的理解可能有些偏差。这些部门的服务对象并不完全是政府，还包括他们的大金主。”

“比如？”

“比如雷神工业，以及......莱茵生命。”缪尔赛斯手握酒杯，透过猩红的酒液盯着冰块，“当然，背后的金主不止我们两家，我只是举个例子。”

“既然雷神工业和莱茵生命能够成为金主，那卡拉克重工也可以。”冰块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身前，没有去碰面前的红酒。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既然是缪尔赛斯主动找上门来，那也应该说明目的了。

“成本和时间。”缪尔赛斯似乎很自信，“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如果雷神工业想阻止一家和自己存在竞争关系的企业进入哥伦比亚市场，只需要一点小手段就能让对手疲于奔命。”

冰块还是没开口，只是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让缪尔赛斯有些气恼：“一直让女孩子主动，可不是绅士行为。”

不过也没办法，自己主动找上门，只要对方不犯错，理所应当的会失去谈判的主动权。

如果不是总辖有事没事就来自己这里转一圈，表面装作关心自己工作，实则见缝插针的催促自己和卡拉克重工接触，按照缪尔赛斯的性格，一定会等着卡拉克重工上门来求。

“三座工业平台加上莱茵金属工程科的权力支持，你们只要提供生产和组装所需的零部件和必要技术，就能够拥有一家与莱茵生命合资的哥伦比亚子公司。”

“好处不需要我多说，莱茵生命在哥伦比亚经营多年，不论是人脉还是资源都丰富很多。一分钱都不用出就能直接挤进哥伦比亚百强，这可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情。”

缪尔赛斯摇晃着红酒杯，显得非常有把握，“不过嘛，奇迹和魔法，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哦。”

“谢谢缪尔赛斯主任的介绍，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冰块很果断，听到不是免费的立刻起身就要走。

“等等，回来然后坐下。”缪尔赛斯都快崩溃了，自己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结果冰块根本不给自己谈条件的机会。

就算是按照礼节也要寒暄一下听完莱茵的报价再婉拒合作邀请吧？没有人敢这样直白的拒绝莱茵生命。

如果不是总辖跟着了魔一样，这种堪称丧权辱国的合作条件缪尔赛斯根本不可能接受，更别说主动提出来。

“听着，一家信誉良好，盈利丰厚，至少是潜力巨大的哥伦比亚本地合资子公司，很被哥伦比亚军方看好，不论是哥伦比亚国税局还是烟酒施术单元及源石制品管理局都能打点妥帖，比抢还合算。”

“先不说技术方面的问题，合资子公司，我们卡拉克重工能占多少？”冰块停下转过身，却没坐回椅子，看向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的缪尔赛斯问道。

“百分之四十。”缪尔赛斯有些气愤，“你还没明白吗？不考虑之后的盈利，光是这百分之四十的资产就价值超过50亿哥伦比亚金元！”

“百分之四十，哈，缪尔赛斯主任，到底是莱茵生命想和我们分享哥伦比亚军方的订单还是想分享我们的哥伦比亚军方订单？”冰块都被缪尔赛斯逗笑了。

“人不能太贪心。”缪尔赛斯坐会办公桌后，完全收起了之前笑嘻嘻的随意态度，冰冰冷冷地散发着拒人千里的上位气场，“百分之四十五，这是莱茵生命的最后的让步，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后面的条件就更没必要谈了。”

“那只能说抱歉了，看来我们在这上面没办法达成共识。”

“百分之七十五，另外百分之五需要拿来做必要的利益交换，莱茵生命至少要掌握百分之二十，不然在外界看来莱茵生命替卡拉克重工站台的理由不成立。”

柔弱中带有不容置疑的女孩子声音让冰块惊讶的向角落看去，和缪尔赛斯聊聊这么久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披白色斗篷掩藏着面容的那位小姐。

“总辖！！！”缪尔赛斯花容失色，再也无法维持住气场，说好的总辖她在旁边只看不开口的啊，臣等正欲死战，主公为何先降。

“虽然我是莱茵生命总辖，但莱茵生命牵扯到各方利益，并非我的一言堂。”

“你也知道啊！”

向缪尔赛斯投向一个抱歉的眼神，总辖继续说道：“缪尔赛斯是我最信任的部门主任，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但我还要想办法统一其他部门的意见，百分之七十五的确是莱茵生命能够拿出的最大诚意了。”

本来已经在暴走边缘的缪尔赛斯被总辖一句彩虹屁就给哄的服服帖帖，红着脸坐在那支支吾吾发不出火来，旁边的冰块也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的晕头转向。

在冰块看来能在三轮谈判之内争取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就算大捷，没想到刚跟敌人大将打了个照面，两军还未开始列阵，敌人主公就主动献城。

你到底是哪边的总辖，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要求的其他的条件不是你能决定的，能不能谈成还要等你向你的上级汇报。”总辖递给冰块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

“另外就是至少从表面上看，莱茵生命要对这家合资子公司拥有绝对控制权，这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莱茵金属怎么样？”

第347节 第十三章 仰望星空之人

戈壁滩上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弥漫天地的黄色帷幕中，两支庞大的陆行船队队正在缓缓接近。

“各舰注意控制间距，给货船留足空间，他们的传感器在这个气象条件下探测距离和精度没法和我们战舰比。”夏风冷静的指挥着舰队变换阵型，给等候多日的货运船队腾出空间。

借助此地常年的极端沙尘天气和开阔的地形，知更鸟行动按照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所有战舰的舷号也已更换完毕，之后前往萨米的近万公里航程需要他们保持无线电静默，避开聚落和商业航道，安静的穿过荒野，直至萨米。

“电磁支援组准备的怎么样？”冰块看了眼窗外，细小的石块和沙砾砸在挡风上噼啪作响。

“设备已经上线,3分钟后开始电磁欺骗。”副官菲奥娜一如既往的可靠，很快回答了冰块的问题。

虽然派出的战斗舰艇进行了伪装，远距离看上去可以说是以假乱真，但不论怎么注意，各种电子设备，雷达，各型传感器，高密度的数据传输，必然和真正的货舰天差地别。

以防万一，冰块还是按照要求带上了一支电子战小组，在战舰离队北上后继续模拟船队的电磁特征。

“你上次提交的莱茵生命合作方案轮值董事会已经讨论通过了，下午会举行全体大会线上表决。”

“这么快？”有夏风指挥，冰块不需要太操心，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接着和流苏打视频电话。

说实话，虽然莱茵生命总辖开出来的条件宽厚的令人惊异，但也是真的敢开口提要求。

毫不避讳的指出,作为交换条件，莱茵生命想要参与穿越众的航天项目，这自然是在穿越众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冰块倒是没想到能这么快统一意见，航空航天总署目前的负责人小恐龙应该在推动合作方案通过上出了大力。

小恐龙作为航天项目的总负责人压力很大，航天项目本来就是烧钱的无底洞，而在萨米方面的军事投入同样也是无底洞。

加上计划收购诗怀雅集团旗下的龙门地块也需要占用大笔现金流，即使军火和源石提纯业务吸金能力再强，航天活动所得到的资源倾斜也显得有限。

而相较于资源，缺人更是老大难问题。能参与到航空航天项目的人即使在蓝星也属于高端人才，更别说基础教育搞得一塌糊涂的泰拉了。

本来受教育人口基数就小，能参与到科研项目的科技精英早就一个萝卜一个坑，名花有主了。

这完全不是无脑砸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大家空拿着成套的技术却只能望着科技树叹气，从基层的技术工人到头部研究员，各个部门都在抢着要。

虽然借着优厚的感染者招募政策拉了一些科研人才入伙，但也只能解决一下燃眉之急，自己的人才培养计划和职业教育也只是刚刚起步，勉强跟得上工业扩张速度，对于航天项目来说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

小恐龙整天急得脑袋冒烟，吭吭哧哧憋了半年现在也就能隔一段时间打个一两发探空火箭。

虽然作为技术验证和数据收集平台倒也不亏，但轮值董事会对航天部门迟迟不能推进项目已经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