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默示录 第82章

屏幕同样兼具触控屏幕的功用，有几个小孩子在上面画涂鸦，用几个火柴人脑补巨大机器人战胜巨大怪兽的故事。也有人利用上班族开了一个小窗口，看综艺节目。

上条、古手川和瓦尔特三人在最热的那个池子的角落里并排的泡在一起。

一边享受着热水和皮肤之间发生的各种物理反应，一边开了一个小范围的隔音结界聊着天。

“逆熵的过去么，哦，你是说逆熵改组前的历史么？”

“恩，我以前在书上看到。好像，逆熵将总部搬迁到北美前，原本的总部在北欧一代来着。而且那时候逆熵也不叫逆熵吧。”

上条当麻随口问道。

当然了，他一方面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德丽莎——虽然不知道德丽莎为什么那么在意逆熵的事情，但上条还是愿意帮她一把。

“所有，逆熵在不叫逆熵之前，究竟是什么呢？”

“逆熵的历史么，曾经的逆熵在东欧和北欧部分很兴盛吧。至少是1900年以前，中心一直放在那边。甚至有人以为那时候，在当时大主教的带领下，改组前的逆熵会变成和英国清教一样的庞然大物呢。”

古手川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也看向瓦尔特。

“不过，之后在西伯利亚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当时逆熵，不，那时候还不叫逆熵的组织。高层和高端战斗力几乎全灭。这件事最后导致了那组织改组，变成了现在的逆熵。”

“的确，因为所有高级女武神和主教级以上的高层全都投入那次战斗了。所以，那个组织才不得变成现在的逆熵。”

明明是当事人，但现在瓦尔特·乔伊斯却已经能用毫不在意的语气。

向新人能力者们讲解过去的历史。

“那次事件规模很大，直接或间接的促进了能力者管理局全球化的过程。甚至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记载了那次灾难的名字。嘛~~~你们听说过1932年的通古斯大爆炸么？”

第六章、听老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这个世界的历史好像从二十世纪开始就向着奇怪的方向走去了，比如，二战虽然爆发，却和一战一样对东亚的局势没什么影响。还有，九十年代本应该有的亚洲金融危机，也因为新东京的出现，逆熵对全球物资、财政的控制，没有出现。

当然，还有一些小的细节。

比如，通古斯大爆炸。

虽然上条并不记得这个事件具体的时间是几几年的几月几日，但混沌的前世记忆里，应该是二十世纪的头几年。

因为那时候没有坦克，也没有导弹，所以那种规模的爆炸还是很惊人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却延后到了1932年。

也是因为超自然世界的原因么？

而且看瓦尔特的样子，那次爆炸和逆熵的前身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这个要从‘里世界’说起了。古手川已经是从业接近两年的人了，但介于瓜太郎老师只是拥有半年经历的新人能力者，就稍微向你科普一下好了。顺便，也让你之后去里世界执行任务前，做好心理准备。”

“里世界，任务？”

“是的。在最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听说过了。能力者管理局的出现，就是为了应对从1897年以来逐渐增多的里世界数量。实际上，原本的里世界数量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抛开至今都无法影响的天堂、地狱、奥林匹斯山、冥界这样稳定、不用去管的庞然大物，像尼伯龙根之墓，阿尔瓦斑嘎城堡，塔里木盆地的反向空间，百慕大三角会随时出现的吞噬空间......等等，全世界小型的里世界数量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而已。”

一个个上条上辈子有名的地方，要么是传说，要么是鬼地，或者是《XX未解之谜》经常出现的地区。但是在这个世界却都是真的。

挺起上半身，换了个姿势后，瓦尔特继续说道。

“这些里世界原本都是由各地相互不怎么交流的超自然势力管理的。或者封印，或者利用里面产出的资源，或者当做试炼地点。但不管怎么说，除了个别时候，一般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但十九世纪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仅这些里世界的规模开始变大。以前很多从未见过的里世界也相继出现。”

“我有看过记录，里世界就像在可乐里吹的气泡一样疯狂的开始生长。虽然不是没有人尝试过通过大威力的攻击来泯灭这些里世界。但结果反而更遭。”

古手川晴人接着瓦尔特的话说。

“那些被摧毁的里世界气泡，就像催化剂一样，在它的遗骸附近生成了几十个新的同规模里世界。本来就很糟糕的局面瞬间变得更糟糕了。如果不是当时有S级能力者出手，恐怕就不仅仅是美国刮起黑色风暴那么简单的事了。”

“黑色风暴？难道是指，1934年那次，造成几千万人受到灾害的，美国的沙尘暴么！那个不是因为土地资源过度利用导致的么？”

上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越来越崩溃了。

古手川咧了咧嘴，回答道。

“当然不是啊，如果仅仅只是资源过度开发，树木减少。之后的几年里为什么没有同等规模的爆发？要知道34年那次最主要的原因是一场连续三周的9级大风啊。虽然美国原本就很多风，但那次还是太强烈了点。”

“恩，那次之后能力者们也接受了教训。尤其是北美的能力者势力，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有翼者归来、羽蛇神之风为代表的美洲阿兹特克系结社实力大减。当然，也给了改组后的逆熵进入美洲的机会。”

瓦尔特笑了笑。

“不过，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因为里世界的飞快增长，能力者管理局也就应运而生了。没人知道他们最开始发生了什么，但总之有一天，那时候我的养父，也是我的老师。当时，还没有变成逆熵的，盘踞在北欧的最大新教教派。‘天命’教会的大主教。去了巴黎，参加了里世界的‘超自然势力联盟’条约协商的会议。然后，一战结束了。一个会场诞生了‘国际联盟’，另一个会场，全世界的超过七成超自然势力也联合了起来。能力者联盟的雏形也出现了。”

“......”

“感觉到很震撼对不对？我那时候的表情和瓜太郎老师你差不多啦。”

瓦尔特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然后，那之后天命就做出了出让欧洲。将绝大部分力量迁入北美的准备。而神奇的是，北美的魔法结社也没有阻拦，反而很欢迎天命的入驻。并且还把双方掌握的元典和部分核心术式进行了交换。嘛，这样说可能你没什么感觉。但如果用德国和法国突然相互交换了一块领土，并且开始把核心的军事科技拿出来，相互借鉴的话。应该会比较清楚吧。”

“......疯了么？”

“恩，我一开始也这么想的。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那些结社会那样了。首先是爆发了刚才古手川提到的‘黑色风暴’事件。里世界在短短的数年内，像风暴一样在现实空间之外铺开。当年的那些能力者因为各种原因，死伤惨重。甚至，后来能力者们都无暇管理现实世界里的战争了。”

“也就是说，二战吧。”

上条稍微想了想，就理清楚了时间线。

“而且按照你刚才说的，天命之前是新教中的一个教派。属于，魔法侧的吧。为什么现在反而成为了科学侧巨头？”

“就是1932年那次，后来被称现实世界的普通人也记载的通古斯大爆炸。但实际上，在能力者管理局内部的档案中，真正的名字是‘第一次崩坏’。也是历史上最严重的里世界入侵现实的现象。”

瓦尔特·乔伊斯缓缓说出了让上条脑壳颤抖的内容。

“那一次的结果，包括我的老师兼养父奥托大主教，我的养母天命有史以来最强女武神卡莲·卡斯兰娜，还有他们的女儿。当时的圣女，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在内的几乎全部天命能战斗的人，都战死在了西伯利亚的冰原上。”

第七章、这个辈分，乱了啊。

不仅仅是上条，就连躲藏在上条身体深处的德丽莎也惊的差点没忍住要跳起来。毕竟出现了逆熵，天命也就罢了，毕竟这个世界还有美国、欧洲来着。

但德丽莎、奥托、卡莲这一连串的人名出现，德丽莎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巧合了。

如果不是条件限制，外加外面全是裸男......她恨不得现在想跳出去，掐着瓦尔特的脖子，逼他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啊啊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奥托爷爷死了？还有，瓦尔特是奥托爷爷的养子？卡莲是活了四百年的超级女武神？还有，自己也牺牲掉了？！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抱着脑袋滚来滚去，在上条的精神空间——大概就类似于游戏王里面，武藤游戏内心里法老王居住的地方。

顺带一提，现在寄宿在上条身体里的德丽莎，和之前那位大叔状态不大一样。

前面那位附身者，到最后也只是虚幻的状态，无法和上条所处的现实产生联系。

但到了德丽莎这里好像发生了突变。

随着德丽莎的身体逐渐凝实，她本人好像在一定的情况下也能触碰到外界了。只不过，必须要借助上条具象化的犹大的誓约里的金色能量才行。

“可恶，究竟是怎么回事？”

德丽莎苦恼到脊椎都开始发痒的时候，外面的上条似乎也察觉到了内心处德丽莎的想法。然后主动问道。

“德丽莎？为什么......前两个人我都看过，那位卡莲前辈好像和一个叫八重樱的人一起环游过世界。还有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名字也在《宗教改革·新教发展史》里见过。但德丽莎是谁？而且，圣女？那是什么？和你这个圣子，有关系么？”

“圣女，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前代圣女的女儿啊。而听名字也知道吧，是我的养父和养母的女儿，从年龄上说是我姐姐，对了，和你变身之后有点像。只不过，身材十分高挑，毕竟遗传了卡莲师母的基因啦......不过，现在算的话我比她年龄大多了吧，也比她高了。嘛，总之当时她是女武神战斗部队中，第二能打的。”

第一名不用说，就是德丽莎的老妈了。

不提在精神世界里，已经开始胃疼的德丽莎。

瓦尔特接着说道。

“总之，她们都是卡斯兰娜家族双刃战法，哦，那时候已经改进为近身战的枪斗术，总之她们都是那种战斗方式的达人啊，擅长集体作战。虽然单人战斗力也相当了不起，但人汇聚起来会更加强大。现在想一想，也觉得很奇葩。居然在能量手枪上加装能量剑刃。要知道那东西最长能达到几十米啊！刻在DNA里的用枪习惯么？”

一回想起上百名女武神在对付崩坏兽前，先努力的把子弹打光。然后ruaaaa的冲上去，用十几米的能量剑刃，大风车一样的旋转着将怪物们切成碎肉的景象。

瓦尔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嘴咧开一半，就化为了苦笑。

因为再也看不到了啊。

“好了，把话题回归到重点吧。天命为什么会变成逆熵上。”

瓦尔特的脸在蒸汽里若隐若现，水珠从头发上滴落。

他闭着眼睛，一句一句的说着：“第一次大规模崩坏事件，同时也是人类近代历史上出现的最大的超自然灾难事故之一。如果要说起因和经过的话，会啰嗦好久。所以就直接解开结果好了。瓜太郎大老师，你还记得半年前，你第一次进入里世界时候的样子么？”

“第一次，就是我进去救你的那次么？当然记得。”

上条点着头。

因为第一位附身者的原因，里世界逐渐被拉扯到现实世界。如果上条没去阻止的话，整个东京都会被‘魔兽巢穴’所吞噬。

“里世界不仅仅会产出怪物，同样也有概率会和现实世界重叠。有人说，这是因为里世界本来就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就像是两个同样的肥皂泡会融合在一起一样，里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碰撞只是回归罢了。嘛，这样的理论姑且不提，但里世界降临现实世界的灾难是显而易见的。”

“没错，那么多怪物，如果降临到现实世界的话。一定是场大灾难。”

“怪物？不，没那么简单的。瓜太郎老师还记得吧，在最后的阶段里，里世界外壁上的那些投影。那些家伙里，可能有些只是C级魔兽的程度，但最可怕的却能轻易地毁灭整个世界。”

“毁灭整个世界？”

上条疑惑的挑了挑眉。

“不可能吧，能力者管理局不会坐视不理的。A级能力者都行动起来，再厉害的怪物也挡不住吧。”

换来的只有瓦尔特和古手川的沉默。

“难道，不行么？”

“上条哟，这里我替瓦尔特回答一下好了”，古手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你刚才已经知道了，天命是逆熵的前身吧。但你知道为什么现在逆熵是科技侧巨头么？要知道，天命可是从十字教分裂出来的新教的结合体。”

“恩，天命的高层在那一次战斗中几乎全部战死，所以瓦尔特才带着剩下的科学家团队前往北美改组，并且重新发展成为逆熵吧。但为什么，按理来说，逆熵应该是魔法侧才对。”

十字教是全世界最大的教派，下面被分为三个最大支脉分别是罗马正教、俄罗斯成教、英国清教。以及剩下的，就是天命所属的数量更少的‘新教’了。

所以，按照传承看。

天命转变而来的逆熵，应该是魔法侧才对。

“因为那一次战斗力，九成九的隶属于‘天命’的魔法师都死光了。而且，那是由300名战斗力相当于B级能力者的女武神，和二十位以上A级能力者水准的女武神组成的联合战队。”

瓦尔特低沉的声音响起。

“剩下的，只有在后方大本营里的一部分科学家，还有少部分预备役女武神而已。她们是上不了战场的......而我，当时和爱茵斯坦她们，负责带领少量武装力量，在后方保护这些人。所以，我们也只能依靠手中的科技的力量，在北美发展势力了。如果不是爱迪生没日没夜的努力，将崩坏能发动机小型化。到现在，你也看不到全球最大的企业逆熵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超过二十位的A级能力者啊，哪怕是七十年前。也能轻松的推平普通人世界中的中型国家了吧。究竟是什么怪物？！”

“那个啊，我们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给她取了一个‘空之律者’的代号。”

第八章、历史小课堂结束

关于逆熵的历史，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简单地说，逆熵的前身天命。本质上就是一个隶属于改革派的十字教分支。

但如果从头的话，就要从十字教因为海盗活动进入北欧，逐渐本地的北欧神话（主神为奥丁）被十字教取代。其中一部分北欧系魔法师，开始尝试将北欧系和十字教术式融合开始说起。

虽然其中一部分的北欧系魔法师皈依十字教。

但这部分人并没有完全抛弃北欧的术式。而是形成了北欧特有的融合型十字教。

其实这样的教派也有不少。

比如凯尔特十字架，就是很典型的文化融合后的产物。还有，日本的天草式十字教。都是这样的产物。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特色的小派系。

认为‘失去这些，我也就不再是我’，这样的想法虽然一定程度上让他们保持了自己的特点。但另一方面，也导致了十字教内部派系的不断割裂。

最终引起了十一世纪和十六世纪的两次十字教的大分裂。没错，一神教，尤其是二元论的教义。随便搞派系的话，就会形成这样的结果。

而天命，就是十六世纪那次被分裂出来的派系。

有些可笑吧，原本融合进十字教的北欧系魔法师，现在经过四百多年的历史后，又脱离了出来。但尽管如此，他们想要抛弃掉身上的十字教烙印，已经很难了。

于是，这些无论罗马正教，还是北欧系魔法结社都不愿意接受的魔法师，联合了起来。

这些人组建了天命这个联合组织。

这就是天命的开端。

仅仅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聚集起来报团取暖的小教派而已。

“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成长为几乎统治了从丹麦、荷兰，再到挪威芬兰的巨型团体。这点也是最初的那些人无法预料到的吧。”

瓦尔特仰起头一边看着天花板上，水蒸气凝聚的水珠滴落的样子，一边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