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复读姬爱酱
艾希轻声说道。
她知道瑟庄妮这一走,将会重新回到冰霜祭司和她的母亲手上。
她不知道瑟庄妮能否活下去。
“艾希,别太担心,瑟庄妮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她不会有事的。”
阿狸拍了拍艾希的肩膀,“我们现在的处境,不比瑟庄妮好。”
艾希目光扫过伊布拉托存活下来的一百多个炉户,其中大部分都是女人。
十几个小孩,还有一些老人。
大火已经将房屋彻底烧毁,忽然间,艾希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
现在她的手中,握着这些人的命。
她把这当做责任!
“感谢你们的慈悲,我是伊布拉托部落的祖拉·斧柄,我们听凭你们的调遣。”
年老的勇士带着伊布拉托部落的人民,一起跪在了阿狸和艾希她们面前。
“我是葛伦娜之女,艾希·长弓。”
艾希走到了他们面前,“都站起来,不管是寒冰血脉,还是炉户,我都不会当做奴隶。我们是同胞,我认你们作阿瓦罗萨人,亲上至亲。”
“乖,别哭了。”
莉莉娅抱着一个婴儿,轻声哼唱着舒缓的歌谣,“哼…哼……哼哼~”
伊布拉托部落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的神情肃穆。
在部落被烧毁之后,他们都觉得难逃一死,即便被救,等待着他们的,也只是慢慢被寒冷和饥饿夺去性命。没有人会给无家可归的可怜炉户提供庇护。
“…阿瓦罗萨人?”
阿狸看着艾希,突然觉得,纤细瘦弱的艾希,有了一丝战母的模样。
“对。”
艾希点了点头,“无需血脉连结,弗雷尔卓德人都是一家人。”
“好了。”
艾希把长弓挂在背上,“大家找找还有什么能带走的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她知道瑟庄妮作出妥协,意味着什么。
瑟庄妮一人扛下了所有。
……
深夜。
伊布拉托部落把一些工具、武器、还有残存下来的少量食物拿了出来。
很多都已经烧坏了。
阿狸她们带着伊布拉托人,找到一个山洞避风。
明天一早,就要启程。
山洞里,阿狸和艾希、莉莉娅三个人紧紧相拥,依靠着彼此的身体取暖。
“谢谢你们…”
艾希轻抚阿狸和莉莉娅的脸,“你们明明可以和瑟庄妮一起走的。”
“艾希,我们说过,不会离开你。”
阿狸说道。
“是的。”
莉莉娅蹭了蹭艾希的脸,这是她表达亲昵的方式,属于动物的方式。
“你为什么会把伊布拉托人,认作阿瓦罗萨人?”
阿狸的手揉搓着艾希的银色长发,她的头发,有一丝冰冷的触感。
“你知道为什么弗雷尔卓德,会有这么多部落吗?”
“为什么?”
“因为人们只能依靠组成部落,才能苟活。只有一家人,才能团结一致。任何背叛,都会让部落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不能有二心。”
艾希神情沉重,“所以我认他们作阿瓦罗萨人,并且真心将他们当做家人!”
第344章 战母!
破晓。
阳光洒落大地,雪暂时停住了。
这是一个好天气。
阿狸她们一起来到伊布拉托部落的临近海域,这里有属于他们部落的船只。
——三艘单桅帆船。
“艾希…”
伊布拉托的年老勇士祖拉,来到艾希身边,恭敬的说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地领,或者战祭?”
艾希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她知道自己必须承担起一份重大的责任。就像她的母亲,总要有一个人带领部落。
“战母。”
艾希神情凝重的回答。
“是,战母!”
祖拉的腰间挎着一把利斧,这是他用了一辈子的武器,“我们没有补给,真的要在海上远航吗?我们可能全都饿死在海上,当然我并不害怕。”
“没错。”
艾希点了点头, “不可行之事,我能也要做!现在我们没得选择。”
“让大家上船,我们出发吧。”
艾希说道。
“我知道了。”
祖拉把伊布拉托人全部安排上船,帆船在大海中航行起来,迎着风浪,驶向未知。
第一天的航行很顺利,人们尝试着在航行时捕鱼,稍稍有一些收获。
深夜,换了一批桨手,继续划着船。
他们不能停下来。
艾希站在船头,寒风吹动她的长发,她的身影看起来格外柔弱。
一只手从后面,搭上她的肩膀。
“艾希。”
阿狸的手,顺着艾希的肩膀,绕过后颈,搂着她,“你好像在担心什么。”
“我们的食物,只能坚持三天左右,而我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跨过冰海。”
艾希靠在阿狸的身上。
“我们能捕鱼。”
阿狸闻着艾希发丝间的清香,带着一股凛冽的寒冷。
“白天我们的收获,少得可怜。”
艾希神情沉重。
她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在伊布拉托人面前,她只能强装镇静。
她知道瑟庄妮说的是对的,身为领袖,就意味着要撒谎,懂得牺牲。
如果是以前,她还能不安的躲在母亲怀里。
但是现在再也不能了。
她需要把不安深深的藏起来,不能被人发现,这样才能给族人更大的信心和希望。
艾希唯一能说真话的人,只有阿狸了。
“总有办法的。”
阿狸温柔的抚摸着艾希的头发,“或许三天时间,就已经跨越冰海了呢?”
“希望吧。”
艾希叹了口气。
桨手还在奋力划着船,所有的人,都因为艾希的命令而向同一个目标前行。
而艾希也不知道前路如何。
这种感觉很不好。
“艾希,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知道方向,不会偏离航线的。”
阿狸带着艾希坐到了船尾。
这里更安静。
月光落在艾希的身上,阿狸侧目望去,她看到了艾希微耸的胸脯。
这段时间里,艾希的胸似乎长大了一点。
阿狸能目测出来。
“阿狸,你看什么呢?”艾希见阿狸的目光有些不正经,稍稍有点害羞。
她倒是不介意让阿狸看一下。
只是觉得有点怪。
“看你的胸…”阿狸没有说谎,“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
“额?”
“比之前大了一点。”
阿狸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五指弯曲成半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这么大……”
“……”
艾希瞪了阿狸一眼,“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呢?怎么总是注意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难道…是你觉得,在弗雷尔卓德活的太轻松了吗?”
“总要苦中作乐嘛。”
“好了,看也看了,现在睡觉吧。明天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艾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
第二天,开始下起雪来。
阿狸把剩余的食物统一做了规划,每个人都能得到等量的,少量食物。
不够吃饱,但也不会太饿。
到了夜晚,雪花飘落在甲板上,炉户们瑟缩着身体挤成一团,却还是瑟瑟发抖。
很多人的脸冻的发白。
这一夜,格外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在默默承受。
阿狸睡在艾希身边,她能感觉到,艾希一整夜都没能安稳入睡,总是在翻着身子。
偶尔还能看到艾希睁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