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斯达
“资料上说出生地在沉沦之城，那个地方的人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没有查到亲属信息，有让人进他的房间调查过，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家具基本都是廉价品，垃圾桶里也只有包子的纸质包装，预计他可能这些天的饭都在吃包子。如果要跟踪监视调查的话，我觉得你自己就是个不错的人选。”最后一句话他是用其他警察听不到的声音说的。
“我会考虑的。”依文低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即便起始点只是一个无端的联想，也可能作为破案的关键，所以对芈小六的怀疑还是必须的。
“我们用常规的审讯方式大致确定了这个人的交易对象是夜魔，并且大致确定了夜魔一周前的活动范围。但也审讯不出更多的信息了。至于娃娃鱼的去向目前没有思路，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异能警……已经派人调查此事。”
可能性太多了，茗雪读取到了不该知道的记忆、一些超级罪犯的组织看中了她的读心能力……但失踪却没有死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
有人暗中监视保护还让人被掳走，虽然并非贴身保护，但这次确实是他们丢人了。
依文摇了摇头：“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摘掉墨镜隐瞒能力。”
“我们这里也有我们的难处。”陈警官有些尴尬。
“把夜魔的活动范围发给我。”
“我知道你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打草惊蛇。魔鬼和座头鲸已经过去了，你挺他们安排就行。”一边说，陈警官一边在手机上将划分好的地图发给依文，“还有，我觉得发给你地图你也找不到。”
依文：“……”
虽然确实摸不到地方，但这上面的字她还是认识的。
比如活动范围中有一个她认识的地方。
也就是芈小六住的学生公寓附近的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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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电话响了。”正准备跟芈小六一起入睡的莎莎提醒。
“嗯。”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芈小六从系统空间中把手机取出来。
手机的下方有种冰凉感，这是这部手机特定的响铃方式，天冷便热，天热便凉。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技术，为的就是放在内兜后可以无声的提醒主人来电申请。
是老大的电话。
接通。
“睡了吗？”卫诗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
这一次是一个浑厚的中年男音，和前两次的声线完全不同。
“刚要睡。”芈小六回答。
“那就先熬会夜，年轻人哪有不熬夜的。”卫诗说。
“……”
“帮我抓个人，他是夜鹰的叛徒，佛波勒查到了他的大致活动范围，就在你那。”卫诗命令道，“他的具体信息我发给你，比佛波勒那边详细。不出意外他已经听到风声开逃了，你要做的就是拦住他，我稍后赶到……隐者会告诉你他的大致方位，事成后我给你一百万。”
隐者是紫发大姐姐的代号。
第二十章 替天行道
砰的一声，棍棒击打与器械的巨响。
“好，这是这条街最后一个了。”
随后是陆陆续续的脚步声。
已然清醒的少女依旧没有睁开，生生克制住了每个人清醒后睁眼的下意识反应。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不敢贸然在这些人面前表露出清醒的姿态。
仔细回忆，是自己太鲁莽了，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读心无意中发现同学中隐藏的杀手，并且对方要灭口什么的……虽然那个转校生长的确实好看。
正常来说杀手不是应该平时以面示人，杀人的时候才隐藏真实面目吗，怎么她反过来了？
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放学后竟然直接跑了出来，应该就是这样令对方感到了异常。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只感觉抹布一般的东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随后便是刺激性的气味。
直接在学校里绑人还成功了，可以肯定是能力者所为。
根据自己的姿势以及屁股下的软垫，还有这难闻的皮革味道，可以确定这是在车里。
但哪怕决定装作没有清醒的状态，在有人触碰自己时身为女生的她依旧忍不住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她醒了。”有个男生说。
是男生，能够听得出年龄不会太大。
知道装不下去的陆茗雪睁开双眼，环顾四周。
她确实在一辆车子的后座，还没发动。位置是市中心的小路，看建筑应该是北方的繁华地段，她从来没到过这里。这很正常，一个城市太大了，很多地方是当地原住民一辈子都不一定会经过某个地方的。
天很黑了，路上也没人，车前的电子表显示时间为10：53，也不知道准不准。
1、2、3……
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生坐在驾驶位，女生坐在副驾驶位置，刚刚碰了自己的那个男生和自己一起在后座，这里面没有那名杀手转校生。
他们年龄都和自己差不多，或许要大一些，但依旧是学生的年龄。
双手双脚都没有受到束缚，但面对三名疑似能力者的人依旧不能轻举妄动。
自己脸上的墨镜不见了，在睁开双眼后前面两个本向后座看来的人明显回避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最年轻的男生目光也下意识回避了一下，但随后便一脸真诚的与自己对视。
“我们没有恶意。”这是这名男生内心的想法。
真稀奇，好久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了，如果能够忽视掉他那“为了获得对方信任，就不回避她的读心”的真实想法就好多了。
陆茗雪开始用正眼打量这名男生。
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头发是染出来的黄色，发根能够看到些许黑色出来，长相还算可以，单从外貌上便给人一种“是好人”的感觉，上巴上留着些许青春期的小碎胡子。
“大庭广众下绑人？”陆茗雪故意表现出不满的表情想看看对方的内心，既然没杀自己就一定有其中的理由，毕竟她这稀有的能力无论放在警察还是罪犯那边都算吃香。
“很抱歉，但我们是故意挑的大庭广众的地方，为了向你展示我们的能力。”染发小黄耸了耸肩，内心没有太大歉意，还挺骄傲。
他伸手指了指背对着自己的两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LV3的光学能力者。”
被他指着的男生象征性的隐身了一下。
“这位同是等级LV3的催眠能力者，能够催眠半径二十米中人类的五感，正是有他们两人能力的配合我才能够成功将你带走的，负责保护你的佛波勒丝毫没有察觉。”小黄毛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陆茗雪能够听到他在心里用优美的语言为警方涂上一层蜜。
也不怪她今日的保镖没有察觉，隐身加五感催眠，哪怕是会读心术的她也察觉不到有人，毕竟她要看到才能进行读心。
“哦对了，你应该听说过我们的组织。”小黄毛毫不回避的注视着陆茗雪，反而令陆茗雪感到了些许不适。
“同学，我们‘替天行道’真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
“哦？”陆茗雪皱眉。
她当然听说过这个组织，无论是媒体、短视频、还是浏览器新闻都能够看到报道他们的影子。
打着正义的口号，踩在联邦法之外对于那些被定义为“恶”却没有被法律惩戒的人进行惩罚，甚至是抹杀。
网络上对他们褒贬不一，评论区经常能看到为他们吵起来的两拨人。
“警察不能抓的人我们会抓，联邦法没有管的人我们会管，我们会施与罪恶真正的惩戒。”小黄毛平静的念出他们的口号。
陆茗雪却只能在他脸上看到满满的“中二”两字，因为她是有读心术的。
对方的真实内心让她的尴尬癌都犯了，现在看来读心这个人不是在折磨对方，更像是折磨自己。
她讨厌这些人，非常讨厌。
陆茗雪低头不表态，她不能保证自己拒绝后他们会不会放过自己，对方似乎并不知道她义警的身份，或许可以假意投靠。
她故意控制自己放松身体，微微靠窗：“那你们都希望我能做些什么？我的能力和你们的理念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黄毛没有回答，向前座挥手。车子发动了，不知要去往何处。
陆茗雪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窗外被破坏的摄像头。
唯独这个问题她是真的好奇：“正义使者，你们知道因为你们的破坏，这个城市的犯罪率已经比去年高了两三倍吗？”.
“我知道，可这不正好吗？”
“什么？”陆茗雪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没有监控，恶人自然会大胆的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小黄毛也转头看向左侧的窗外，不过他是在观察有没有重新修复的摄像头。
这些狡猾的警察最近安装的摄像头都是那种微型不易发现的，但依旧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你们想钓鱼执法？”陆茗雪懂了。
果然，她讨厌这些人。
尤其是她发现，这个人竟然真这么想，并把这当作正确事情。
“那么那些本来一辈子都不会犯罪的人呢？”
“可他们既然敢做，不就证明他们还是恶人吗？”小黄毛微笑着回答了她。
“那受害者呢？”陆茗雪问。
小黄毛转过头继续找摄像头，装作没听见。
对此，陆茗雪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想回复一句“呵呵”结束对话，却又怕对方伤害自己。
陆茗雪知道，接下来再怎么争辩都没有意义了。就像网络上对喷的双方一样，哪一方都无法成功令对方认可自己的观点，却还乐此不疲的浪费那个心情去进行讲道理，最后直接升级为互相问候的谩骂，没有丝毫意义。
“等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你会加入我们的。”小黄毛笃定的说。
“乔治，右侧那辆车一直紧贴着我们走一条道，加速也甩不掉，从刚刚的十字路口开始就跟我们好一段路了。”驾驶位的男生开口。
“前面左转上郊区看它跟不跟，敢跟就撞它。”被称为乔治的小黄毛将袖子往上捋了捋，转头确实看到右侧有辆面包车。
第二十一章 被迫英雄救美
破旧的老式面包车中，塞着四个与车子十分不搭的西装大汉。
“银先生，有辆轿车在左边跟了我们好长时间，我加速它也加速。”驾驶位的男人转头看向副驾驶位上花式洗扑克的男人。
唯一一个着装稍微有些不同的人，也象征着他小boss的身份。
虽然乍一看似乎穿着同款西装，但其实他穿的是一身燕尾服，头顶还戴着黑色的高礼帽。
鹰钩鼻和打了胶的八字胡，身材消瘦，腰板挺直。像极了打理好形象准备上台出场表演的魔术师。
听到司机的话，他刷了个戏法将扑克变没：“前面左转进郊区看它跟不跟，佛波勒没这么蠢。”
司机照做，结果这辆轿车果然跟了上来！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甚至还十分嚣张的主动撞了上来，直接把他们挤到了路外的树上。
司机位的黑衣人暴躁的将车门踹飞：“法克鱿！靠恁姨扑街宝批龙！”
“看来是能力者。”乔治镇定的瞄了一眼毫发无伤的从车里走出来的四人，不紧不慢的打开车门。
“茗雪，可能你不太相信我们的能力。”他自顾自的就叫起了少女的名字，另外两人也跟着下车，“你先在这里稍等，我们处理完这些老鼠在继续谈。”
在他整个人完全走出车门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划过口气发出“嗖”的声音一闪而过，如同子弹那般穿透了前窗的玻璃狠狠的嵌入后车窗，同时还没关上车门的副驾女重新倒了回来，嘴里不停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鲜血溅了陆茗雪一头，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她连忙捂住嘴巴趴在后座上。
她看到了镶嵌在车窗的一张普通的红桃k，正是这张纸质物品在一瞬间切开了那个女人的喉咙。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直接就死了。
没有任何对于生命流逝的感慨，唯独恐惧感瞬间涌上少女的心头。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根本没敢看，哪怕她帮过警察审讯犯人也没有练就什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她平日里只需要在单面玻璃外看真正的审讯官询问犯人问题，然后将对方内心的答案写下来就好了，甚至不用让犯人知道他们已经被读心了这回事。
对于同伴的死亡，那个司机少年和叫做乔治的小黄毛发出了愤怒的吼叫。
忽然觉醒超能力，自认世界主角的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同伴会死在自己面前的心理准备，至少不会是如此毫无铺垫，没有任何意义的死亡。
紧跟着的却只是如刚刚那般的扑克牌的破空声，以及乔治两人的惨叫声。
现实是残酷的，无论如何愤怒，他们也没有什么爆种的设定，甚至连周旋都没有。或许从前没有谁教过他们什么叫做不自量力，而现在有人教了。
陆茗雪趴在后座上用发抖的手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恳求自己的身体不要那般不争气的因恐惧而发出响动一边在心里用自己五十年的阳寿求这些人赶紧离开。
然而就像上课老师提问课文时都不希望点到自己那样，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可能会发生。
“银先生，车里还有个人，好像昏过去了。”
她听到车外传来这样的话，那个叫乔治的王八蛋出来时压根就没关车门，导致这些人甚至不用接近就能看到她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