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斯达
陆茗雪看向芈小六，发现这女孩像熊孩子那样把饮料往汤面里倒，在发现不好吃时她似乎还有些惊讶。
她不理解为什么好吃的和好喝的混在一起就变得不好吃了。
“你妈知道你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陆茗雪换了个说话方式。
“妈？”芈小六歪头。
“每天给你送饭的校医不是你妈吗？”
“不是。”
“那……你家人知道你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现今已捕获的替天行道中多数都是一时冲动或受到了校园欺凌以及家庭暴力的学生，可芈小六既没有被霸凌，家里还每天有人给她送饭。
如此幸福的小孩，陆茗雪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和那群人混在一起。
“没有家人。”
气氛僵硬了下来，陆茗雪本是作为半个警察想要劝说一位失足少女走回正道，可她好像并没有那个属于主角的口才。
也没有问那个天天送饭过来的女校医是怎么回事，要是牵出更尴尬的回答就不妙了。
“可恶，你这么幸福的小鬼为什么要有个这么阴暗的设定，干坏事有什么好的？等抓到就把你关小黑屋里。”
这句话似乎引起了芈小六的警惕，她站起来退后两步远离陆茗雪。
“我开玩笑的。”陆茗雪连忙改口防止对方拧开自己头盖骨。
“钱。”
“什么？”
“为钱。”
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陆茗雪开口想要说出那经典的“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但这句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童工啊……
电视里经常会出现无家可归的女孩遇到好人，还能帮人家忙打下手赚钱。但现实中除了亲朋好友家，谁没事冒险雇个不认识的童工？
陆茗雪蹲下来：“周末帮我个忙，我给你票子。”
……
待依文醒来，午休已经过去一半了。
连忙搓了搓脸防止小抄再次印在上面，转头看向钟表。
还有时间给她吃饭。
跑到天台，除了一两个点烟的学生外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是午睡也没人会直接躺地上，那样还不如回去趴在课桌。
也不知道小六这时候跑哪了，他中午没有回家的习惯，一般吃完午饭他都会回教室睡觉才对。
不过也没太在意，又不是没有他就吃不下饭。习惯了每天结伴回家的一个人有一天忽然自己回家就不认路了吗？好吧，如果是她的话确实是会不认路。
但如果哪一天没能和那个朋友结伴回家，结果却在回家的途中看到他和其他不熟的人结伴回去，哪怕可能只是自己值日耽误了些许时间，心里多少也会有些不舒服的吧。
在天台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陆茗雪在教芈小六如何使用自动贩卖机，并且在其拧不开瓶盖的时候再次帮她拧开瓶盖。
依文眉头紧皱，再次感到被孤立。
第四十八章 真丑
“想吃吗？”歌莉娅捏起一个自己买回来的甜甜圈在芈小六眼前左晃右晃。
芈小六的脑袋也跟着着甜甜圈移动而转动，趴在她腿上的圈圈与她动作同步。
最后看着歌莉娅自己吃掉。
“想吃也不给你吃。”
歌莉娅当着芈小六的面一口一口将袋子里的所有甜甜圈都吃掉，因为是她自己买的。
如果仅这样还没什么，但她狗到买完甜甜圈后立刻跑来把正在写赫莉给布置的作业的芈小六拽到自己面前，故意让对方看着自己吃。
这小鬼的反应特别逗。
活该，谁让你先惹我的。
“你甜甜圈在哪买的？”赫莉问。
“就十字路口的蛋糕店，你不是不喜欢糕点吗？”歌莉娅不爽的把空纸袋扔给芈小六。
芈小六伸手往里面抓了抓，自然什么都没抓到。
“别欺负她。”赫莉皱眉，摸了摸芈小六的额头安慰：“吃那个长胖，你看她胖的。”
她指着歌莉娅那对不大不小正好维持在最美观体型的果实。
歌莉娅骄傲的挺直腰板，使一对球体随之轻微弹动一下。
随后才想起室内还有只雄性生物，瞪了芈小六一眼：“看什么看，色小鬼。”
“去写作业吧，她吃了这个晚上就吃不下饭了，就没人跟你抢菜了。”赫莉扶住芈小六的肩膀将她推回卧室，顺带把圈圈递给她。
数学初学者的习惯，手指头再加脚趾头再加猫咪的爪爪她才能安心写题。
关好门，赫莉看了眼歌莉娅，眼底似乎带有不明显的鄙夷：“你多大了？”
“三岁零一百七十个月。”歌莉娅伸了个懒腰，老实的回答。
“你……”赫莉想要说些什么，忍住了。
她来到门前换好鞋子：“我出门一趟，你别欺负她，否则你会后悔的。”
“去买甜甜圈吗？”歌莉娅背靠椅子向后压，仅用椅子两条后腿与蹬着桌子的脚保持平衡，抬着脑袋用一种奇葩的姿势看着赫莉。
“嗯。”
“这是你亲儿子吧？”歌莉娅惊讶。
“不。”赫莉摇头。
在她离开后，歌莉娅坐在原地静数了个60秒，随后仿佛没有听到过警告一般走到卧室门前想要用橡皮把芈小六的作业全擦了。
她昨天脑袋磕的很痛诶，还不能报复一下了？
手放在房间门把手上时门铃却被按响了。
“切。”
不爽的走过去把门打开：“忘带钱了？”
然而来的人并不是赫莉，因为赫莉带有钥匙。
见门打开，依文直接将心里早就预备好的称呼搬出来：“阿姨你好。”
“你瞎吗？”歌莉娅想往她的帅脸上来口痰。
“我是来找小六的，刚按他门铃没人回应。”叫错人的依文也不尴尬，对面前的学姐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天使一般，但对方好像直接免疫掉了，明明平时都对女生特攻。
“他不在。”歌莉娅面无表情的回答。
依文笑容不变，伸手指了指她的背后。
歌莉娅转头，发现芈小六在卧室里打开一条门缝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暗中观察.jpg
砸吧下嘴，歌莉娅将人给放了进来，而自己跑出去散心。
她可没心情偷听色小鬼和朋友间的无聊话题。
进门后依文直奔圈圈：“猫猫呢？”
“屋里。”芈小六把她带过去。
圈圈很没用，不会帮她算题。
依文跑过去抓住圈圈rua了一把蹭蹭脸，不舒畅的心情顿时顺了不少。
她压根没回家……最近一段时间她是都不想回家了。
在父亲失踪前，家庭一直都很和睦，那时的母亲从未拿自己是能力者这一点说事，后来在网暴发生时也是全家一起搬来了这座城市，一切都是从父亲失踪那一天开始……
也因此，无论这个家庭味道发生了怎样的变质，依文也从未有昨天那般过激。
她实在受不了那句非常典的台词：“不就是个娃娃，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于是昨天在外面对罪犯发泄了一通后，她便在学校的课桌上睡到中午。
今天在外闲逛了好久，最后无意中绕到了这里就顺路跑来找芈小六撸一遍圈圈。
其实本来是没那么想找的，但一想到对方和陆茗雪单独去玩却没有叫上自己的情景，她就郁闷的管不住自己的腿。
好歹除去巴雷特外算是她唯一的朋友，路过串一下门太正常了吧。
赫莉的房间布置和芈小六的卧室差不多，但家具就要更丰富一些了。衣柜旁的书架上还摆满了许多关于学术的书籍，并且每一本看起来都像被翻了不少遍的样子。有些疑惑为什么芈小六会跑校医这里，但看那个校医天天给芈小六送午餐的样子，把校医当小六的家长不过分吧。
芈小六的手机随意的扔在桌子上，里面放着音乐软件首页推荐的歌曲，质量上参差不齐，偶尔还穿插着被改编的一塌糊涂的dj版音乐。
“你在写作业吗？”依文疑惑的凑过去看了眼教材，是小学二年级的。
课本插图中人物的脸上还画着奇怪的涂鸦，比如脸蛋被涂上一层颜色，然后眼睛里画上蚊香……甚至还有个小猫被涂成圈圈那样的熊猫色。
芈小六伸手捂住不让看，因为赫莉看到她的杰作时有捏她的脸。
依文笑了。课本上的涂鸦她初中时也画过，比这个过分的多，当时她甚至将外语书上的连环画乱翻译成一场谋杀事件。
与芈小六的画相比她更在意为什么是小学二年级的课本。
记忆的缺陷么……
依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是赫莉指导芈小六写作业时坐的。
她将自己背包里的课本拿出来，十分自然的看了起来。因为上午一直睡觉她的课程也经常落下。
已经不记得上次和别人一起学习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还是和几个女性朋友一起……当时学着学着就不自觉的聊了起来，从哪个明星长的帅聊到恋爱话题，最后再一起唱歌。
可惜再也不会一起玩了，也不想和她们一起玩了。
安静了好长时间，依文不主动开口的话根本不会有动静，和曾经的一起学习完全不同。
“小六，之前你为什么要住陆茗雪家呀？”依文主动开启话题。
“下雨了。”
“哦，那她让你睡地板了吗？”
“她睡地板。”
“哦……”
心不在焉的盯着课本发呆，那一页有好长时间都没有翻过去。她最近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以往出现这种情况时她都喜欢用听歌的方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
“你学习时喜欢听歌吗？”依文问。
在依文搭话时，芈小六快速的捂住自己的课本，令依文有些诧异。
依文从她指缝没捂住的地方可以看出她又往课本上添了两笔，不禁莞尔。
“赫莉放的。”
赫莉给她放的歌。
“我能看看你的歌单吗？”
依文把芈小六的手机要过来。
这个时候刚好播放到一首被改编成dj的奇怪音乐。
看到是首页歌曲后，依文切到芈小六的歌单，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一首由“静音”唱的歌。
有些挫败。
“我帮你加几首好听的歌吧。”依文提议。
“嗯。”
依文开始了她的操作。
第一首歌——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