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斯达
“有一点我得提醒你，生产异能药确实和默者没有什么关系，不然我也就不需要过来的。”
克拉克一只手掐住死鸡的脖子，重新下吊眼皮俯视趴在地上的两人。
闻言，瓦姆多脸色大变，不顾同样开始感到压迫的脖子转脸看向别墅所在的方向。
“那里吗？”克拉克从他的小动作中得到了答案，随手将两只鸡脚给掰断。
默者带走的女孩坚持说她把异能药弄洒了，能找到瓦姆多持有的那一个最好，尽量不和第六位产生冲突，和她冲突就等于同时与第二位产生冲突。
“呜！”
这瓦姆多也是真汉子，这都没有叫出声，满脸冷汗：“没用的，你是不是忘了刚刚别墅发生了什么？新型药早就碎在里面了。”
他在胡说八道，他用来装新型药的容器是防弹的。
“你说的不会耍这个东西吧？”依文飞了过来，盘腿坐在空中，食指转着那个罐子。
“！”
克拉克对着依文捏住鸡翅膀。
随即，一支黑色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同时对准他的还有那双不知已经盯了多久的蓝眼。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豆大雨珠为西装染上一层深色，渗透本就不保暖的衣物下降皮肤表层的体温，也令克拉克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在此刻已然失效。
这个小女孩登记在案的情报也不完全啊。
芈小六向他伸手，克拉克老实的将死鸡递给她。
这次依文学精了，直接一个手铐铐住艾扎克和瓦姆多两个，这才敢放松自己的能力。
她看了眼被小六用手枪指着脑门的克拉克，犹豫着要不要给这顶头上司一同戴上手铐，却发现对方依旧死心不改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罐子。
不止是他，瓦姆多亦然如此。
“不要再想着抵抗了，我们敢一块追来就说明替天行道已经完了。”
“完了？你太天真了白鲸警官。”艾扎克对这小有名气的异能警多少有些眼缘，“我们的人从来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你把干部全部拔掉只会换一批新鲜血液进行洗牌，除此以外什么都不会改变。”
一直尝试根除激进派的他最能亲身体会。
“然后呢？你们就这样一边做违法的事一边挂着正义的口号，肆意残害别人？”依文重新盘腿坐在空中，转着手里的罐子，目光却一直放在克拉克身上。
因为上下级关系，克拉克作为能力者代表人算异能警不知道多少倍的上司，小六冒犯他还有岳父顶回去，自己现在可没有爸爸，总不能咔一副手铐戴上去。
“事实上，你们这一年里的所作所为反而加剧了范醉市的混乱。除了一些义愤填膺拍手叫好的小孩，没有人搞明白你们在做什么，推翻警察建立新的秩序？那你们的新秩序又是怎么样，判决一律改为死刑？”
一边说，依文一边掏出手机在工作号跟迪亚斯私聊：小六这逮到个人，我手铐不够用了，你赶紧过来给他拷上，大功一件！
一听是小六逮到的，再看救援工作也不需要自己，迪亚斯屁颠屁颠的拿着手铐朝依文发送的定位跑了过来。
“朋友，听你声音年龄不大，应该刚成年没几岁吧？不，说不定还未成年。”
瓦姆多看着右手的手铐，微微摇头：“我先冒昧的问一句，你拿到的新型药打算送到哪里呢？如以往那样押送进警校用于给学生识别，还是以气味训练警犬？或者是拿去销毁？你要考虑清楚，你现在拿着的对普通人来说是真正无副作用的异能药。”
“这个就跟你没关系了吧，嫌疑犯瓦姆多先生。”依文强调对方身份已经不再是警长。
“哦不好意思，那我换个问题，你们又打算怎么招待议员先生？”他将矛头转向一旁的克拉克，“议员先生可是全程都在协助你们逮捕我们这些凶恶的歹徒，总不能把他抓进监狱里去吧？”
“你想表达些什么？”
这人怎么开始跟敌人说话了？
“你要知道，井口工市的冬令营异能药案，最后被缴获的药物也是到了议员先生的手里，你觉得你们范醉市就脱离编制了吗？”
“议员先生的目的是利用这支异能药研发出抑制全人类能力的东西，相比被压制来说，你不觉得让能力者成为常态更能改善人类环境吗？无论是科技发展还是能力者处境，大家欠缺的只是一个觉醒的机……”
“如果能力者成为常态，带来的更多是坏影响。”克拉克望着头顶开始帮自己遮雨的屏障，确定了来的警察是之前跟着自己的那位。
“你的路痴已经不属于普通人会犯的错误，你应该能亲身体会到缺陷给人带来的困扰吧？”
不得不说，这边的话更令依文意动。
无论是改变身份的心理阴影，还是小六遭遇枪击时的绝望，甚至于直到现在都时不时会梦到那一幕，仿佛已经无限接近的医院却在以和自己相同的速度远离着。
“作为概念类威慑最强能力者，只要有个样本就能灭绝一系生物，你觉得我对这个地位有什么看法？”克拉克转头看向芈小六，这个小女孩拥有着令他渴望甚至是嫉妒的能力。
“我从来没有对现在感到半点安逸，因为我能这么强，也代表其他人同样可以这么强。我可以自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克制住自己，回忆一下电子幽灵案死去的纳西尔，这个世界现在究竟是靠什么平衡的？等我老去，还能有下一个人接班这个‘威慑力’位置吗？”
听此，正方瓦姆多开始第二轮辩论：“那你有没有想过，超能力本就是刻印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哪怕你真能成功发明量产抑制药，在这个时代实现无能力者化，你又能把给新生儿喂药的规定普及给全世界吗？别人巴不得联邦变得软弱打过来。”
“人类是必须发生改变的，这个改变必须是进步。汽车也不是自古就存在的，直到现在也有车祸的发生难道就该主张禁车？又不是买到车子就能上路，驾校和驾照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为什么就不能有个‘能力者证’？”
“往小的地方说，一帆风顺被老天追着喂吃饭的你，能不能明白现在有多少家庭靠着一个超能力维持生活？抑制了他们的超能力，难道你帮他们还房贷买奶粉？”
瓦姆多慈祥的看着这位主持过州长竞选治安的LV4：“孩子，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放过我，只是总要有人接手这个观念。”
这两个人说的都好他妈有道理！
依文停止转动手里的罐子，开始产生压力。
可瓦姆多说这么多不就是想靠嘴炮方式让自己放过他？要是能力者在这个世界上成为常态真的会让社会变好？超能力这种东西直到现在人类也才研究个凤毛麟角，比如直到现在她都不太理解红亲王被自己倒流血液再从眼窝插那么多刀为什么还能活下来。
别说四五级，即便是LV3也有摧毁建筑的破坏力，那边一言不发的艾扎克就是最好的典例，这可比车祸一类事危险又灵活得多。
单一个有副作用的异能药、单一个青涩的替天行道就祸害了范醉市一年之久，导致现在局里还保留一大堆未结的案子。
作为一名小警察，她该做的显然是把证物上交给老陈处理。但以克拉克的身份，朝下要个东西甚至不用自己亲身出面，要是真的抑制了全人类的能力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失业。
要选择相信陈叔吗？可他连小六的档案都没守住。
就算连忙趁这个机会把沉沦之城市一类地方打下来一同抑制，顶多抑制住一个时代，指不定未来会有个中专厕所里出来的魔头还没人能对付。
而且抑制哪有那么容易抑制？这种强筋的东西，有钱的有官的会不要？他们想给后代或者保安的后代伪造一个“已抑制证明”得多简单，说到底只是让大部分人失去能力罢了。
为什么要捡这个给罐子啊？这样一来选择题不就到自己身上了？
“烦死了！你们两个这么大人了就必须这么极端吗？”
在双方惊愕的目光下，依文炸毛着握住罐子两端，将这防弹的金属连带里面的异能药一起撕碎洒在地上，完后还要在泥里踩上两脚彻底毁灭。
“我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我能让所有人都不满意！”
嘴炮你?呀！
“……”
克拉克微微紧握拳头，是没想到这个警察会这么做，这样一来依旧只能把希望寄存在那个叫伊蒂丝的女生身上了吗？
他微微偏移身体，想要远离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枪口。
见此，芈小六踮起脚尖用枪托打了他后脑勺一下：“老实点。”
跟奥库雷特喜欢看的警匪剧里学的。
————————
某不用的牛棚中，替天行道残党在此避雨。
“真君，那个警察是真就这么不管我们了？”一名下属在张虎霸和伊蒂丝左右来回的看。
还贴心的留了两名人质给他们，这扔脸上的机会实在很难不要啊！
“快把他们绑起来，麻绳在水里泡过的更不容易扯断。”吉姆挥手指挥下属捆绑夕日的同时，“哦对了，别忘了把他们手脚心互相贴着。”
很多释放类能力者的能力都是从掌心、眼睛、脚心出现的，在没有抑制手铐的情况下这样绑能一定程度制止他们使用能力。
“真君，这是为何啊？我们不是应该叫醒各位干部联合起来一起抵抗吗？”一名下属愤愤不平的将麻绳摔在地上。
啊这？
能收网太激动了，直接把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了，这该怎么办？
“愚钝！”小迷妹骂了过去。
吉姆在心里点了点头，舒服了。
“直到现在仍未看清事情因果，你这样的人就是从985毕业也是给人看大门的料。你就没发现，真君和黑衣人以及刚刚的白鲸关系都不错吗？之前我们接到消息，白鲸已是范醉市第五位LV4，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你一点都没有进行独立思考？”
听闻，这名小弟瞪大双眼指指着吉姆：“您竟然是卧底？？”
成功将其他人注视吉姆的目光转为敌意。
卧槽，这小迷妹今天怎么失灵了？
吉姆紧张的握紧烧伤的手，思考自己最大火力能不能逃脱出去。
“傻逼，真君要是卧底会这么明显的直接说让我们把他们捆起来？你还没看出来吗，红衣行者为什么刚刚没有被默者打晕过去？因为红衣行者正式亲近真君的一派！”
得，艾扎克一开始是想培养一个亲近自己的干部夺取更多话语权，结果成自己亲近他了。
“而且，你没看见刚刚真君所指之人？”小迷妹连忙跑过去，轻轻提了提神偷大王，“他是如何针对真君的，你们不会没看出来吧？”
说完，她紧张的看向吉姆。自己把真君想法都说出来，会不会引起真君不快？
啊这？
吉姆还真没注意刚刚自己指的是谁。
“身为LV4白鲸的目标是首领，却并未对真君做出任何束缚，甚至还当面相约彻夜畅谈，这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让我们明白真君在白道也占据一定的地位。”
小迷妹从衣领中拽出一枚铜戒，这是普通成员的标志，被她狠狠的扔在地上。
她一一扫过暂存的其他组成员，这都是默者帮真君亲手选拔出的人。
“说句大不敬的话，你们仔细想想自己加入组织的初心，在首领的带动下都做了些什么？买卖异能药扩充资金？与外地恐怖分子合作导致科技大厦被炸千百人惨死？这些跟‘替天行道’四个字有半毛钱关系！”
“我亲眼见过，有人把异能药给了好奇心强的未成年人，不说是不是你们干的，就说你们直接或间接有没有参与其中？你们就是为了这个加入组织的？”
众人被他骂的哑口无言。
刚刚的小弟又举手：“你别诽谤啊，我可从头到尾没参与过买卖异能药。”
小迷妹冷笑：“你当然没参与，我也没参与过，因为我们的上司是真君，他从来不会接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否则你觉得你能逃过这场罪行？”
“再想想那首领，我们以前见过他吗？没有，在真君要参加会议前我甚至以为咱们这完全由干部主事。”
“你是要我们……”小弟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
见时机成熟，小迷妹转身对吉姆单膝下跪：“真君，看您的左手，那便是默者和白鲸两人代表白道的支持。异议的干部已然成为投名状。”
吉姆：“？”
“再看您的右手，那是您在替天行道已然树立的威望。”
吉姆：“？？”
“现替天行道您一家独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将率先拔旗，簇拥您将整个组织囊如麾下！”小迷妹斜眼瞥眼其他人。
属于吉姆的组员自然不会犹豫，连忙单膝下地宣誓效忠。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诽谤我啊！
听到小迷妹重复一遍事情的现状，其他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真君这什么时候已经把局势完全掌控了？
干部被干倒九成，四五级分别两位白道的支持，首领完全玩不过他，关键他真正直的威望令下属赴汤蹈火，怕是这次团建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在他算计之中。
只要他将地上的干部完全献给警方，那么他在组织中的加冕将毫无阻力，胆敢阻碍者甚至不用他动手，直接朝警方一说人家“黑白无常”直接拿条链子把人栓走。
在真正正直的真君带领下，替天行道只会愈发朝着光明的方向壮大。
“一切听从真君安排！”
他们连忙宣誓效忠，主动拿麻绳将自己曾经的老大捆起来。
这、这？
吉姆后退一步。
我都要收网了你们干嘛？
捕捉到这个小动作，小迷妹心里有所察觉，这是真君以此手段不好主动接受啊。
“真君，冒犯了。”
她主动上上前，给其他人使眼色把吉姆抬了起来。
还有个人自觉的将刚刚瓦姆多摘去的头盔捡回来，也不摘吉姆面罩直接戴在其脸上。
吉姆慌张的被他们抬着：“你们这是要干嘛？你们这是造反，你们想抗上啊！你们这是害苦了我啊！”
我马上要收网了！当个马上团灭组织的首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