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斯达
正常人这时候都会拿着二十米拉转身就跑吧。
“我逗你玩呢，一边凉快去。”她将属于自己的二十米拉抢回来，再把芈小六转过去，对着她屁股踹了一脚。
人生四大乐趣，抽烟喝酒刷剧，以及欺负芈小六。
虽然距离结下梁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欺负这个小鬼早已成习惯，每次看到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感觉特别逗。
都说自己叛逆不让人省心，但其实乖到这种程度的小屁孩才更不让人省心吧。他想喝个酸奶甚至都要先跟老阿姨打声招呼，但那酸奶本来就是老阿姨给他买的。
“你还不打算回去吗？”赫莉走过来拍拍芈小六屁股上的印子，“回去过你的大小姐生活不好吗？”
“在你眼里大小姐是什么样的？”歌莉娅盘腿坐起来，“矜持的捏着裙子赏花？还是拿一沓钱去拍穷人的脸？对不起，我只想当个死咸鱼，然后锻炼一下超能力不变成被绑架专业户，最后等着继承家产就行。”
“听到了吗，这就是负面教材，以后可不要跟她学。”赫莉低头嘱咐芈小六。
“嗯。”芈小六点头。
歌莉娅恼羞成怒的扔过来一个枕头。
“要说理想的话也不是没有。”歌莉娅十指交叉，面色阴沉，“比如，亲手杀死那个男人。”
赫莉肃然起敬：“宇智波鼬？”
“……”又一个枕头丢过来。
作为报复，接下来她也没让芈小六好好学习。比如这边芈小六正在背诵有朋自远方来，她就立刻接一句“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过来。
结果到赫莉来检验芈小六的背诵成果时她竟然真的这么背了过来。歌莉娅差点没给笑死。
这回周末赫莉没有带芈小六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心理医生这些天家里有事，所以和她们改天另约时间。
上午的学习任务完成后，下午赫莉带着芈小六过去医院看望依文。虽然赫莉不喜欢这个男生，但看望住院的同学是合理的要求。
赫莉觉得合理。
但赫莉有理由怀疑依文是不是曾拿好吃的诱惑芈小六才让她想来看望依文的。
当芈小六进来病房时，依文正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电视，作为陪护的瑞文去水房帮依文洗换洗的衣服，刚好与芈小六错开。
“再过两天的治疗期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教你打网球。”依文微笑着向芈小六讲述自己的身体情况，却发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床头柜上的点心。
笑容僵硬。
这个没良心的，如果不是动弹不得依文绝对要用小拳头捶他一顿。
在芈小六向自己投来想吃的目光时，依文故意无视掉，气死他！
“打网球你还是等等吧，刚接回来的骨头非常脆弱，你还想打网球？”护士没好气的给她换药。
“我左手又不用力。”依文不满的动了动左臂，确实还有点痛。
“我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依文问。
在许多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忘记小六还在，从而直接问出异能警的内部交流。好在并没有泄露什么隐秘的事情，她也相信小六不会到处乱想乱说。
“不太理想，她对光的敏感本来就到透视的程度了。”也就是即便脸上蒙块黑色布料也不一定能完全隔绝，“经过那次外出估计视力完全保不住了，而且她最近情绪不太好。”
不过，一直蒙着布料没有手术的话本就和瞎了没什么区别。
芈小六向护士看去。
“她家人呢？”依文问。
“自从知道她得了黑元素就联系不上了。”护士平静的回复。
这种事在医院经常可以见到。除了获救的喜悦以外，对于医疗费的绝望以及对绝症的哭丧更为多一些，如果无法习惯这些负面情绪还真不适合做护理和医生。
虽然挺同情贝贝，但医院的大家伙又不是慈善家，见到个可怜人就帮她支付医疗费。
更何况她是自己作死。
依文单手撑脸：“我去看看她可以吧？”
依文的家庭关系挺僵硬的，但她依旧自信即便自己患上黑元素妈妈也不会放弃她。
“我去申请一下，但得先把你吊瓶换换。”探视贝贝时尽量少出现反光物品，而且在那房间也看不清普通透明吊瓶里的液体输完了没有。
警察是有这方面探视特权的。
于是依文推着特质的吊瓶，带着沾光的芈小六去看望这位死不交代黑衣人下落的替天行道少女。
芈小六的眼镜都必须收回去。
借着薄弱的光线大概能看得到，一个类似烫头机的东西在不停朝床上的女孩喷些温热的水蒸气，当然不会是普通水蒸气，这是对于黑元素患者的缓解疗法，而女孩时不时的在身上抓痒。
顾名思义，仅能缓解，不能根治。
依靠这个至少能让贝贝多活五六年的时间。
光线真的特别暗，视力稍微不好些连东西的轮廓都看不太清，所以芈小六只能抓住依文的衣服。
依文坐在她身边时，她有些警惕的侧过脑袋，还伸手摸了摸依文的胳膊。这是之前被骗而留下的心理阴影。
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这世界上一切都是薛定谔的。
也许在她的耳中，刚给她换完药的护士离开了房间，但那如果只是故意做出离开的声音，本人却悄咪咪回到床边瞪着诡异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呢？
也许她其实还在被绑架中，所谓获救不过是那个女人刻意找人演出来的动静，而看似接受治疗的自己其实已经被囚禁了。
换个更可怕的说法，也许从她得黑元素这一刻起就被囚禁了，所以家人们才没有来看望她。
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不要怕，我没有恶意。”有芈小六在场，依文也不好说自己是警察，“我是你隔壁病房的，你可以叫我依文。我只是来找你说说话。”
“普通人可不能随便找我这种嫌犯串门。”贝贝笑了，似乎在为自己识破对方的谎言而感到得意。
“嗯，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好了。”依文用这句话打住对方后续的猜测，以免芈小六听到不该听的，“我只是找你聊聊天，不问你别的事情，反正我现在每天也挺闲。”
她拽了拽芈小六的袖子：“我还带了个朋友过来，他叫芈小六。”
不过芈小六十分不配合，吱都不吱一声，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贝贝，虽然她根本看不太清东西。
“他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男生。”依文尴尬的笑笑，拍一下芈小六的屁股：“说你好。”
手感意外的不错，不大但软乎乎的……呸呸呸！男的软有什么好的？
此时的莎莎早已在芈小六心里换着花样把依文骂了一遍。
“你好。”芈小六。
“嗯，你好。”贝贝终于露出了真正真挚的笑容。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公主。
可为什么说是男生？
这一刻她像是放下了警惕那般，和依文聊着些无聊的家常话题。确实无聊，但能有个人能陪伴她聊天已经算是一件足够奢侈的事情了。
不过公主小姐哥（？）一直不说话，虽然这点和往常一样。
而贝贝这仿佛无视他人在场，极不淑女的抓痒行为看起来有些奇怪。
“你皮肤不舒服吗，用不用帮你叫护士？”依文伸手去摸按铃。
“没事，护士说是这个热气和黑元素产生反应的正常现象，如果哪天不痒了才算糟糕。”贝贝摇头，十分坦然的将自己所得的绝症念出来。“可以帮我把小夜灯关了吗，我眼睛开始有点难受了。”
“嗯好。”带着吊瓶不便移动的依文推了推芈小六指使起来：“帮忙把灯关了。”
芈小六一言不发的绕过去想要研究一下怎么关灯。
但随后，她便不解的看着右手，因为看不清东西的缘故，这只手刚刚不小心触碰到了治疗贝贝的水蒸气。
芈小六挠了挠这只手。
第八十一章 大惊小怪的
“老六，我最近发现一个特别新奇的游戏，叫俄罗斯方块，你要不要试试？我预计这游戏以后肯定大火。”
教室里，吉姆朝芈小六搭话。
他是挺愧疚的，对于之前把芈小六骗到替天行道包围圈的事情。再怎么来说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正常情况绝交都不是不可能。
虽然当时让催眠能力者消除芈小六的记忆，但红衣行者并没有告诉吉姆，一直让他忐忑到现在。
“嗯。”芈小六点头，并没有去看他，用铅笔写赫莉布置的作业。
吉姆换个话题想要打破自认为的尴尬：“你听说了吗，隔壁班有个查出得黑元素的，最牛逼的是他吃的药还不是咱们平时经常听的那个，而是另一种能力永久存在的药。据说他三年前就吃那个药了，但因为潜伏期的缘故校体检没给他查出来。”
芈小六的铅笔断了，终于看了吉姆一眼。
“莎莎，我有黑元素吗？”
“……好像是有的。”莎莎发出十分不明显的声音。
“……”芈小六低头，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理所当然的被吉姆当中二病看待了。
下课，别人都是将作业交到老高手里，唯独芈小六将和他们不一样的作业交到医务室，并且还能得到赫莉给的棒棒糖。
和正规学校相比，能力者学院的医务室是非常多的，遍布学校的各个角落。既为了让同学们受伤生病时能够得到最快的治疗，也为了让医务室老师能够第一时间拿出镇定剂制止失控学生。
教室的老师自然是一层保险，但毕竟不会有哪个老师上课随身携带麻醉枪，这样只会令学生更加紧张，增加失控率。
其它医务室最低要求是配备三个校医，仅赫莉有特权，能够独享一间医务室。
以前偶尔还会有几个青春期的男生看在美女校医的份上装病跑来跟赫莉接触，想要触发一段不可描述的剧情。
后来发现不管大病小病，赫莉统一打针处理，就没人敢来了。
现在更不会有那种抱有奇怪想法的男生过来，因为大家都默认了芈小六是赫莉儿子这个设定，赫莉也从来没有澄清过。
虽然年轻美女人妻听起来很带感，但一想到是同学的母亲就产生不了任何想法。
“不错，三年级上册的数学题已经难不到你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的赫莉抬手。
芈小六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后才走过来低头让她摸摸。
“下节课待在这里吧，我给你讲三年级下册数学题，跟你班主任打过招呼了。”赫莉决定。
芈小六学习方面挺不错的，比她想象中学习的要快，这样下去在毕业前说不定真能把她带完高中内容。
养成速度太快，以至于赫莉都没有太大的成就感。
“我得黑元素了。”芈小六忽然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话。
十分突然，以至于赫莉都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
赫莉缓缓放下课本，紧皱眉头：“什么时候发现的？”
芈小六不说话。
赫莉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眉毛挤成一个团。
两人都不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
“你先回去吧。”最终，赫莉将课本还给芈小六。想了想，刻意安慰一句：“不要放在心上，对你来说不会致死。”
“嗯。”
芈小六听话的回班，留赫莉一个人捏住眉毛安静的思考。
或许对于这孩子来说，甚至不太理解死亡的意义。即便不会真正死亡，每次清除记忆的恐惧感应该会与死亡类似……嗯，她不知道自己死亡后会被清除记忆。
上次体检并没有查出芈小六身上有黑元素，是自己亲手测试不会出错。赫莉仔细回忆复活节中无意中读过的“芈”的资料。
虽然N1202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东西，但早在数十年前复活节就通过其它渠道发现了黑元素。有一项记录是观察“芈”患上黑元素后的反应，不过发现她依然可以复活后便没有更多尝试，原因不明。
看来是并没有伴随复活而根治，毕竟是那么特殊的病。
芈小六应该不同于正常自愈能力者，即便黑元素没有根治也会随着她每次死亡重新刷新，再次进入初始的潜伏期才对。
普通黑元素没有潜伏期，有潜伏期的黑元素潜伏3到5年，潜伏期的黑元素难以被检测。这个时间伴随体质而定，对于儿童和体弱人员来说确实是有可能仅一两个月……
随后赫莉忽然意识到，似乎在复活节的数据中，除却那次的黑元素实验外，从来没有让芈小六活到过一个月。
至少她看过的数据是这样的。
甚至初期阶段连食物都没有提供过。
不舒服的深吸一口气，给理事长打去电话：“我想再额外多要一笔资金……我想研究根治黑元素的方法。”
“你有把握？”理事长问。
同意的意外爽快，爽快的令赫莉感到意外，把她准备好另一套说辞卡在嗓子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