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悠穹
怜绝泪不仅仅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击伤，还开口嘲讽，甚至以一种胜利者的口气决定他的命运……
他怎么不愤怒！
无关银华，无关其他，天悠有史以来，在怜绝泪的行为下，真正意义上产生了一种向要将他踩碎的冲动。
银发拂过，再一次露出天悠那双浩瀚无际的紫眸，只是那紫眸所映照出的眸光，比千年的寒冰更加摄人。
“区区蝼蚁……”
第284章 圣威
“蝼蚁……？”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怜绝泪笑了起来，先是一连串低沉的音符，到最后，像是完全遏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底线一般，转变为了疯狂的大笑：“对！没错！你是很强，但蝼蚁之称之能用在过去的我身上！！”
怜绝泪眼瞳中的凶光爆射，身上的闪烁的雷光随着他张扬的狂笑声，疯狂的肆虐着。
轰隆隆——
纯粹到几乎透不出一丝光明的苍穹之上，黑色的乌云仿佛化成了粘稠的实体，在翻滚中缓缓笼罩而下，像是一头黑雷凶兽张卡血口真正吞噬的天地。
而在此时，所有的参加赛武大会的草原战祈全部来到了王庭，一个个身躯全部顿在了虚空之中，看着低下不断发出张扬大笑的怜绝泪失神忘魄。
和天悠所见的一样，虽然怜绝泪的体格有着很大的变化，但从相貌上来看一眼便能认出这是草原的‘女王陛下’
目睹着曾经那个和善亲名而又不失威仪天下之气势的‘女王’转变成一个张扬却又释放着恐怖天威的男子……
所有草原战祈产生了一种如坠梦境般的不现实感。
“现在的我！超越的人类的极限！超越了人类的认知！稳稳的站在了和至尊同一个的层面上！”怜绝泪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性别，亦或者说，对于他来说，遮掩已经没有了必要。在击伤天悠之后，那种对自己力量的满足感，对于这种超越人类极限力量的醉欲感，让他失去了思考的余力。
而超越人类之后，只需享受就好，只需纵欲就好，无人阻止，无人抗拒，现在的他，为何还要理会所谓人伦道德？
“这是……什么力量……”
王庭城外，数十万战祈看着头顶苍黑相接的天空，描绘的简直是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在恐惧之中，她们并没有因此瑟缩视线，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震撼。这恐怖的天地异变，这从未感受过的恐怖威压……她们无法想象，这世间竟会有着这种的力量的存在……
怜绝泪其实是对的，现在的他可能还是无法抵挡至尊，但在至尊之下，确实无人可匹，现在的他，完全可以无视人伦道德，无视男女之差，只要他想便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包括强制占有自己的姐姐也不例外……
只是……这个‘只要’是有前提的。
就在怜绝泪举起大刀，准备再次嘲讽天悠的时候，却发现，天悠那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忽然又一点点平静了下来，那双紫眸之中的情绪也随之转化为平淡。
“做出你的选择。”天悠嘴唇轻启，却没有面向怜绝泪而语，而是面向一旁瑟缩不定的唐曦泪。
“天悠……阁下……”唐曦泪听到天悠看似淡然如水的一句话之后，芳心剧颤，玉手紧紧的抓着天悠披在她身上的盛装，像是想要将其绞碎。
她知道……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这一次，对她也好，对她的弟弟也罢，是动了真怒。
唐曦泪知道，世间没有什么所谓的大好结局，天悠在这之前对她说出这一句话，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她是站在怜绝泪这边，还是站在天悠的身边。
在天悠震怒的情况下，是制止他，还是默默无言……
这不是力量上的立场，还是一种精神上的表达。
但，这让她怎么选？！
一边是自己一同长大的弟弟，一边是自己倾心相慕的男子，随说弟弟对自己有着超越家人之上的欲念，但这爆发性上增的力量又何尝不是他想从至尊手里为自己夺回自由的举动。
但若是不选……估计这一辈子也算是彻底和天悠无缘了……
雷光大刀缓缓落下，怜绝泪的目光在同一时间牢牢定死在了唐曦泪身上，就连完颜问舞、花昭雪，乃至于所有草原战祈的视线全部下意识转移到了唐曦泪身上。
哪怕怜绝泪现以为自己已然天下无敌，但心魂还是被天悠的话语吸引，漆黑的双眸看着虚空肝肠寸断的唐曦泪，闪烁着连自己都不曾了解的神光。
“……”
唐曦泪的娇唇渗透出猩红的血液，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唐曦泪的娇躯停止的颤抖，螓首垂下，发丝遮掩了面容，却是一动不动的跪坐在虚空，恍若虚脱一般，不言一语。
沉默……就是最好的表达……
沉默，就是不制止天悠行为的一种最为缥缈的表示。
千雷震天，疯狂闪耀的雷光密集的覆满整个天空，而怜绝泪的手……在这时开始了隐隐的颤抖。
“也罢，我先杀了这个畜生，到时候亲自将你的五感封锁……姐姐，你就在永远的黑暗中忏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吧……”
与怜绝泪脸上恶魔般的狰狞不同，天悠的缓缓收回了视线，嘴角上扬，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而在这苦涩之中，唐曦泪之前所做的一切，在天悠的心中也缓缓转变为绵绵的温丝。
感情本就是自私的，天悠也好，怜绝泪也罢，在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后，在乎的，是女人对她的一种认可和表现。
就如同祈修要求自己的最宠爱的男宠对自己一心一意一样。
叮叮叮叮————
天悠的手掌缓缓指天，先前如末日般的苍穹忽然裂开，一道银白的光华从缝隙中耀下，将天悠牢牢的笼罩其中。
在银光笼罩天悠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全部被映照的莹白一片，先前黑云慢慢，雷光肆虐的末日景象顷刻之间化为虚无。
这道银光看上去如同末日中划破天际的琉璃一般耀眼，充斥着无际的生机之力，让所有人都之前对黑云翻滚的天威而产生的颤栗抚平。
怜绝泪漆黑的双眸怔然的看着虚空之上的银光，手中汇聚的苍雷在映照下缓缓散去……
天悠的紫眸越发深邃，气质也越发的神圣，当一缕金光出现在那双紫眸中之后，那生机彭拜的银芒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天悠……少爷……？”
完颜问舞樱唇微张，刚要下意识开口之时，一股她无法抗拒的圣威，在她的心魂中猛然炸开。
咚！！
完颜问舞、花昭雪、唐曦泪、还未从呆滞中惊醒便从虚空之中重重坠下。
咚咚咚咚——
怜绝泪，怔然的草原战祈全部从虚空中重重坠下，乃至于王都之外数十万的战祈，在银芒消失的同一瞬间，一股庞大到超出她们想象，超出她们承受能力无数倍的威压将她们重重压跪在草地上。
这不是恐惧…
而是如同一只幼虫面临浩瀚无际的宇宙，面临强大自己无数倍，灵魂战栗的臣服……
第285章 陌生
这……这是什么！！？
温花雨的双手死死的抵在草地上，脸上呈现着今生最大的骇然。
不仅是她，她的丈夫，部下，加上数十万的战祈女兵全部重重跪倒在地上，那心中感受的圣威，让她们全身剧软，在这种圣威之下，她们甚至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成为了奢望。
“天……天悠……”
完颜问舞、花昭雪、唐曦泪的状态也是如此，娇躯死死抵地，螓首低垂，任由她们拼劲全力也无法将头部抬起。
这还是天悠将自身的气息压抑极限的情况，若完整展现的话，整个祈圣大陆皆会下意识的跪地臣服。
“这……不可能……”
怜绝泪面色惨白，眸光在混乱的颤栗着，那把闪烁着雷光的大刀斜插在地面上，但心魂之中却怎么样也无法与它再一次建立起灵魂联系。甚至在天悠的气息下，都感觉不到自己上一秒还在陶醉的力量。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自己明明已经达到了这世间最为顶峰的位置，明明已经得到了超越人类的力量，但为什么……现在连起身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狰狰狰——
怜绝泪的在极致的愤怒与不解下，将自己体内的精血汇聚，燃烧，爆裂，结实的身体不断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骨爆声，一道道因逆血冲击的血痕也随之出现在他的身体之上，但无论他怎么挣扎，无论他怎样压榨他的潜力，他的身体还是像是被牢牢定死在地面一样，无法动弹半分。
“可悲。”
天悠静静的看着怜绝泪不断挣扎的身体，紫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感情。
这当然不是完整形态下的他，因为浮生三界并没有解除，这种形态可以说是银华将他体内的沉睡的力量强制性唤醒，并短暂的呈现在外界的一种表现，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的时间，而且在结束后，身体因为超负荷输出所以会陷入一段时间的疲软。
但……虽不说是完整的形态，但力量上的差距，也不远了……
天悠看着怜绝泪的不断挣扎的身体，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
叮——
天地之间传出一道空灵的轻鸣声，轻鸣之下，时间，空间，乃至于所有人的表情，全部定格在了这一瞬。
咔嚓——
无数道苍白色的裂缝在那把雷光大刀的刀身展开，一瞬间便覆满了整个大刀。
怜绝泪的不断挣扎的身体猛的一顿，瞳孔一下子放大到了极致。
“啊啊啊啊啊啊啊！！！”
雷光大刀的刀身不断颤栗，在反噬下，怜绝泪也忍不住痛苦的狂吼了起来，伴随这痛苦，恐惧的刀鸣，绝望，不甘，愤恨的悲吼下，怜绝泪的身体剧烈瑟缩，持续了短短几个瞬间，便无力的软趴在地上，完全沉寂。
而那把雷光大刀，也崩裂城万千碎片，碎落在他的身前。
九级之力……而且还是身体、真器修炼到了极致的战祈九级……在天悠一根手指下，捏的粉碎。
伴随着无数碎片的落下，怜绝泪的眼眸也彻底失去了焦距。
十年隐忍……十年苦痛……十年悲哀……数十年的追求……抵不过圣明一指……
他的行为固然不妥，但任谁得到这股力量之后都会疯狂，都会陷入醉欲，何况是他隐忍十年换取的力量……
“姐……姐……”
他发出一声失魂落魄的呢喃，全身一颤，彻底昏死了过去。
苍芒闪烁，他的体格也缓缓便回原来的模样，气息彻底流泻之后，身上的苍芒在他的左边三寸的地方，缓缓汇聚成一个人形，赫然就是之前被他吞噬融合的唐羽。
在怜绝泪昏眩的同一时间，压迫在所有人心魂之中的圣威也完全消散，但就算没有了圣威压迫，众女还是依旧保持这跪伏的姿势，只是这次，她们可以抬首看向天空。
。。。。。。。。。
“首，首领……我，我们……我，我们……”
圣威消失之后，王都之外的军队也总算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刚才所感受到的一切实在太过离奇和骇人，几乎将她们的认知完完全全的颠覆。
“我，我们……接，接下来……怎么，怎么办……”
在天悠无意识的圣威下，就连战功赫赫的将军都变成了结巴。
温花雨缓缓从懵然的状态惊醒，瑟缩的抬首看向不远处的王都城。
一向果断的她，怯了……
不能不怯啊……在那股威压下，她甚至觉得自己比尘埃还要渺小。
“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十分钟后……杀进去……”温花雨牙齿几乎咬碎，一字字放佛都是从齿缝间传出一般。
对，她怯……但是，她和怜绝泪、唐曦泪不同……她的心魂深处刻上了至尊的烙印，如果此次无功而返，她回去也只有一死，她从来不是什么爱惜士兵的好首领，与其回去领死，还不如用这几十万的战祈士兵，赌上一把！
“首，首领……您，您说什么……？”
“命令全军！十分种后杀进王都！生擒唐曦泪！！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
。。。。。。。。。。
虚空中的身影依旧是那般美撼凡尘，容颜没有一丝变化，但完颜问舞和花昭雪只看一眼，便不敢注目，怯怯的收回的视线，容貌未变，但气质却和之前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现在的天悠，就连看一眼，都觉得是天大的亵渎……
眼眸中的金色光芒缓缓散去，天悠也从虚空中徐徐落下。所有草原战祈的视线全部随着天悠的移动而转移，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因为天悠的面容还陷入痴狂……
“你……还是……天悠少爷么……？”
看着向她们缓缓走来，优雅如同九天神子的天悠，完颜问舞如同陷入魔障一般痴声呢喃。
不仅是她，就连花昭雪都觉得刚才的天悠……十分陌生……
就连唐曦泪在转移怜绝泪的视线后，也是双眸瞠直的望着天悠。
她们原来就觉得天悠不是人……但今天，这光释放气息就让所有人顶礼膜拜的举动，再一次刷新的她们对天悠认知……
“……”天悠先是一愣，随后露出往昔一样的温柔笑容：“我当然是我，从未变过。”说完，伸出双手就想去抚摸两女的秀发。
但和往昔不一样的是，两女并没有露出爱慕的表情接受，而是露出微怯，下意识将螓首后移了几分。
当感情之中，有一方的存在太过高端，会下意识让另一边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本来这份压力在长久的过程中已然渐渐淡化，但刚才天悠释放的气息何止超脱之前十倍？
这样的经历……她们需要时间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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