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棠
“干嘛。”
话音刚落，就被霍金斯用报纸打了一个爆栗。
“诶呦！你干嘛啦！”
霍金斯对着薇尔莉特说道。
“这位是邮递员贝内迪克特，我在开公司之前还是中佐的时候，他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劳工，因为干活勤快又有效率，所以战争结束之后我把他带了过来，也算是一段孽缘吧。”
霍金斯对着薇尔莉特说道。
“接下来，就由他来给你介绍相应的工作好了，来，贝内迪克特，认识一下，这位是薇尔莉特·伊芙加登。”
出人意料的是，少年没有因为薇尔莉特的美貌而太过惊讶，虽然也愣神了好久，但是比起其他人，可是好的太多了，当年薇尔莉特刚刚进入军区总院的时候，每天至少有十几个男人来薇尔莉特面前搭讪，不过薇尔莉特除了艾蒂尔，不跟任何人说话。如果有些人因此想要碰触薇尔莉特，就会遭到战争人偶的反击，有的人干脆因为薇尔莉特，出院日期又拖延了一个多月。
至于收拾烂摊子的人，除了艾蒂尔也没别人了。
每次薇尔莉特把人打伤，甚至骨折，虽然艾蒂尔并不想继续紧握那手术刀了，但是也会为那些人上药，正骨。有些伤兵甚至觉得这是因祸得福，因为艾蒂尔在他们心中，也是无比美丽的存在啊。
曾经有人说，薇尔莉特·伊芙加登和艾蒂尔·伽德尼娅，她们仿佛是一个被分成两半的完美的人，如果有人可以拥有薇尔莉特的外表和艾蒂尔的内在，这将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啊。
也有人问过艾蒂尔，你为什么要对一块木头那么好，有什么用呢？艾蒂尔只是笑笑，没有跟他们争论的打算，至少相比于别人，只有她能躺在薇尔莉特边上，陪着她数星星吧。
其实最开始，艾蒂尔听见战争人偶的名号时，并不对她有太多好感，因为她与自己的理念背道而驰，是一个只要有命令就会杀戮的机器，而她则是救人性命的医生，她们怎么可能相处在一起，但是见到薇尔莉特时，艾蒂尔的想法却发生了改变，因为薇尔莉特是一张白纸，往上书写什么，便是什么。基尔伯特和迪特福利特两兄弟给她写下了杀戮这个词，而艾蒂尔却希望将她余生的所有画布，全都写上属于天使救赎的指引。虽然一开始无法撼动杀戮在她内心占据的比重，但是艾蒂尔坚信，只要一点一点，日积月累，杀戮这个词只会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肉眼都看不见的小点，彻底抹除在她的世界里。
“薇尔莉特小鬼，走吧。”
贝内迪克特切了一声，似乎并不重视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女。霍金斯拍了拍艾蒂尔的后背，示意她放心吧。
“你不能永远把她护在你的羽翼之下。”
艾蒂尔微微点头，跟着霍金斯离开了，她要去见的人，正是被称为玫瑰的花型自动手记人偶，嘉德丽雅·波德莱尔。
“贝内迪克特。”
霍金斯对着刚才的邮差说道。
“你可不要小看那孩子，她执行任务的能力非常出色。”
“知道啦。”
听到一句不耐烦的回应之后，两人便缓步离开了。
艾蒂尔走在霍金斯后面，忽然对着霍金斯说。
“社长，麻烦你先上去吧，我......”
霍金斯回过头，以为艾蒂尔是担心薇尔莉特，但是发现不对劲，雪白的人偶剧烈的咳嗽着，表情痛苦的跪在地上。
“艾蒂尔！”
霍金斯半蹲在少女面前，询问她的情况。
“我没事，社长。”
再强壮的花也需要水和泥土的滋养，艾蒂尔之前透支了太多力量，她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回馈她的尽是感激，并没有任何关于爱的回音。胳膊上之前帮助霍金斯恢复弹伤的地方此刻也渗出一滴滴鲜血，而那是之前明明已经长好了的肌肤。天使要在爱中获得力量，长期透支自己，而得不到爱的滋养，就会枯萎，凋零，消逝。
艾蒂尔摇了摇手，随便扯了张布条将伤臂包好背在身后。霍金斯一向相信艾蒂尔说的话，但是这次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
似乎明白的霍金斯的犹豫，艾蒂尔坚定的拍了拍霍金斯的肩膀。
“相信我，社长，你忘了么？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艾蒂尔的表情忽然闪过一丝坏笑。
“那个，社长，我想预支三个月的薪水。”
“三个月？”
霍金斯看着一脸坏笑的艾蒂尔，叹息一声便答应下来，霍金斯看不出艾蒂尔在想什么，不知道如果艾蒂尔不是一个人偶，而是做为客人来这里写信，自己的人偶能不能猜出艾蒂尔的想法。
回到薇尔莉特这边，贝内迪克特带着少女来到她自己的专用储物柜前。
“东西以后放这里。”
“是！”
“还有制服。”
“明白！”
这个少女，真的像是个军人的样子啊。
贝内迪克特注意到薇尔莉特的机械臂，缓缓说道。
“分拣邮件会有困难么？”
“不会。”
“话不要说得太满，开始工作吧，信件有很多，你也不用着急，休息室在那边，回见了。”
贝内迪克特没有把薇尔莉特太过区别对待，这是对失去肢体的人来说，是最大的尊重。
当他离开后，薇尔莉特灵敏的听觉似乎听见了艾蒂尔剧烈的咳嗽声，她本能的想要行动，但是又停下了，因为她在任务中，不能在任务未完成的情况下擅自行动，这个是薇尔莉特在军队被灌输的铁律。
随着时间流逝，一天光阴眨眼间便悄悄溜走了，贝内迪克特派件回来
，看见薇尔莉特依然在忙碌着。
“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即将完成。”
“这么快？”
惊讶于薇尔莉特的效率，贝内迪克特来到信箱跟前。
“分拣的真清楚啊......不错。那么接下来，你可以试试派件了。就这样吧，明天见。”
“派件？”
“对，按照信上面的地址把信送到每一个地方去，我先走了。”
说罢，少年便离开了。
夜幕降临，就连太阳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休息去了。夜晚路边橙黄色的的路灯亮起，莱顿的晚上似乎更加热闹了。下班的男人们三人五人的聚在一起，喝着麦芽酿造的啤酒和水果味的果酒，配着喷香的烤肉，再自由的闲聊一番，吹着清凉的晚风，好不畅快。女人们在家里做好美味的晚餐，等着心爱的人归来。稍加放松的男人在缓解了疲累之后，便各自离去，回家与爱人相会。和平，这是多么宝贵的时光啊。
坐在驶回莱顿的火车上，霍金斯慵懒的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人间烟火气，心中怅然若失。
“要先看看业绩才考虑融资啊......唉......”
出于职业的敏感，霍金斯一眼就看见了街上的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邮递员的制服，在到处送着信件。
“夜间派件啊......我们的公司也还没做到......”
当霍金斯看清那一头金色的长发时，瞬间心里咯噔一下！
“薇尔莉特！”
第三章：邮局与自动手记人偶 : 小小的欢乐
此刻小小的薇尔莉特正垫着脚努力将信件塞进邮箱里，忽然一双大手抓住她的肩膀，薇尔莉特反应迅速，瞬间想要卸下抓住自己男人的手腕，以薇尔莉特的能力，只半秒就能将这手掰断。忽然过去的记忆碎片闪回在她的脑海中。在医院内，她想起自己每一次伤害别人，艾蒂尔就会对着那人连连道歉，还要给他治疗，白白因为自己增加了不少辛苦。薇尔莉特抬着的手慢慢放下了，转过身一看，发现站在身后的正是霍金斯。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来派件啊！”
“社长......”
在一处餐厅里，里面充满着的氛围和欢声笑语，同时，里面也传来几句无奈的吐槽声。
“我是让你明天去啊喂！”
听见贝内迪克特无奈又带着些许责怪的语气，霍金斯叹息一声，他知道这次错不在贝内迪克特。他还不了解眼前的少女。
“薇尔莉特，为什么要这么晚了还出来派件呢。”
“我觉得我没问题。”
贝内迪克特又说道。
“怎么看都像有问题啊喂！”
“工作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明白了么？”
霍金斯拿起一杯果酒，随后一饮而尽。
“伊芙加登家族依然答应会收你作为养女，你随时都可以去那边。”
“我要留在艾蒂尔长官在的地方。”
薇尔莉特低着头。
“她在哪我就在哪里。”
“我不能离开她，不能。”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翅膀煽动的声音，不知道似乎是巧合还是两人约好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谁在讨论我呀？”
几人刚刚讨论的人此刻正在门外，艾蒂尔走进餐馆，对着老板示意来一份番茄肉丸意面。而一众人也被眼前少女那罕见的发色吸引。
“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东西？”
艾蒂尔抬起手啪的扣在桌子上，因为她的手太小了，里面泛着绿光的东西已经从指缝显现了出来。虽然她尽力的想保持一点神秘感，但是没办法，她已经是尽力了。
“绿宝石......胸针？”
“你的胸针被人偷走卖到集市了，我去给你赎回来了，嘛，开心么？”
将胸针推到薇尔莉特面前，少女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亮光，薇尔莉特连忙迫不及待的将胸针挂在自己的面前，宝贝失而复得，这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欣喜，虽然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神中由内而外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饿死了...”
艾蒂尔无力的趴在桌上，霍金斯算是明白，艾蒂尔透支三个月的薪水是去做什么了。
“你是从哪个集市买来的。”
“老地方，之前莱顿举办感谢祭的地方。”
“那里可是距离这有两百多里，你是怎么做到往返的？”
“我说过，我跟你们不一样。”
一旁的贝内迪克特忍不住吐槽道。
“会不会是之前你偷偷拿走了，现在又还回来了？”
习惯性的把自己意面里的肉丸夹到薇尔莉特的盘子里，艾蒂尔面对贝内迪克特玩笑一般的质疑，微笑着回应道。
“你说是，那就是喽~”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笑出声来，面对贝内迪克特这种说话心直口快的人，艾蒂尔似乎也不是很反感，毕竟和那些心机过深的人比起来，至少贝内迪克特比较简单，纯粹。
两人又说了几句，艾蒂尔忽然看见薇尔莉特依然一口饭也没有吃，一直在盯着食物看，她知道眼前的少女兵在等待开饭的命令，但是她不想命令别人，尤其是薇尔莉特，于是开玩笑一样的说道。
“怎么不吃啊？难不成，还想让我喂你啊？”
“长不大的孩子？”
薇尔莉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请下命令，长官。”
艾蒂尔优哉游哉的说着。
“我不要，你不吃就饿着。”
这时薇尔莉特忽然站起身。
“是！”
听着眼前少女肚子里抗议的声音，这个回应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坐下，薇尔莉特。”
艾蒂尔缓缓放下手里的叉子。
“我偏不下令，你不吃我也不吃，咱俩都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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