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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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圣诞夜真是格外的贫穷，晚饭没有丰盛的晚餐，只有一些坚果饼干和奶油水果蛋糕。人偶们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茶，回顾着一年间发生的事。艾蒂尔给薇尔莉特准备的生日礼物很简单，是一个羽绒枕头，用天使的羽翼做的羽绒枕头。
“嘛，其实天使....也会掉毛的啦.....”
可以实现愿望的新羽也不会一直长久的留在天使的羽翼上，在薇尔莉特那许诺一生的爱意当中，艾蒂尔每天都要去修剪头上疯长的栀子花，背后的羽翼也因为能量的大量溢出开始自然脱落。
“很少有人类的爱可以超越天使，薇尔莉特你是特殊的。”
两人躺在新的羽绒枕头上，这个枕头柔软的就像枕在云朵上一样，薇尔莉特在半梦半醒之间，想要睡觉，却又不忍心睡去，希望可以让这个圣诞夜持久一些。
“如果爱很多的话，天使是不是就不会消逝了......”
“也会的，薇尔莉特，天使会和爱着的人一起死去。”
“所以爱注定会让天使离去么？那么如同天使之间爱上彼此，会怎么样呢？”
“我的姐姐不是已经让你看到了么......”
艾蒂尔闭上眼睛，薇尔莉特没有看到的是，她的眼睛里沁满了泪水，她一直思念着自己的姐姐们，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一直缠绕着她，纠缠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太残忍了.....”
“是吧。”
艾蒂尔说的很自然，包括自己死去的时候也是那么自然，好像完全不把死亡当做一回事一般，她在嘲笑着死神的无能。死亡对于天使来说，好像从来不是一个沉重的词汇。
“爱上别人的那一刻，天使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才不在乎。”
“自己死去无所谓了，但不代表看着姐姐们死去，我不会痛。”
话题变得沉重起来了，薇尔莉特将头埋进艾蒂尔的怀里，战争后遗症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全都消失了，她拆掉自己的手臂，安静的躺在温暖的怀抱里，卸下一切防备，缓缓的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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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铲雪去。”
圣诞节过后，公司门前的雪要清扫一番，男人们胜任了这项工作。此时在社长办公室里，艾蒂尔端着一杯热可可来到霍金斯的面前，看着他为了资金焦头烂额的样子，艾蒂尔将桌上的朗姆酒放在一边，将热可可递了过去。
“春天要来了，再过两个月，我就得去圣辉星兰上任了，至于人偶的工作......”
“我知道。”
霍金斯对于艾蒂尔的离开格外的冷静，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社长继续说道。
“那里有着更加光明的未来，也非常的适合你。”
“您理解就好，我也只是想给薇尔莉特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霍金斯看着摆在面前的打字机，对着艾蒂尔说道。
“很快，一种名叫电话的东西就会取代自动手记人偶，到时候我们就得想新的出路了。”
“我觉得电话不会代替人偶的职业。”
艾蒂尔坐在霍金斯的面前，就像是父亲和女儿之间的闲聊一般，社长没有社长的架子，艾蒂尔也没有员工的拘束，他们一起商量着公司的未来。
“有些话，是言语无法表达清楚的，那个时候，依然需要自动手记人偶。”
“如果到时候公司非要转型的话，我一定会参与进来的。”
“就怕你到时候忙的走不开啊，大学里的事情可多着呢。”
霍金斯爽朗的笑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立刻对艾蒂尔严肃的说道。
“对了，大学里有一些规则你们还是要遵守一下，毕竟开学之后你是老师，而薇尔莉特则变成了你的学生，你们在一起如果传出绯闻，恐怕会影响你的仕途。”
“所以艾蒂尔啊......”
霍金斯忽然探起身，在艾蒂尔的耳边轻声说道。
“要不，下个月你们去办一个结婚证明，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三十五章：大学与自动手记人偶 : 结婚的证明
“领证？”
“是啊。”
霍金斯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对艾蒂尔说道。
“只要领了结婚证之后，在学校也没有人可以说你们什么了，不然肯定会闹出什么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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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薇尔莉特最近看书的时间更长了，是因为临近开学而紧张么？特意竖起一本书挡住蜡烛的烛光，不让它们照在艾蒂尔的脸上，此时已经接近午夜时分了，热可可的力量也渐渐消失，就连薇尔莉特也忍不住微微开口打起了哈欠了。
掀开被子，躺在爱人的身边，薇尔莉特一如既往的将头枕在艾蒂尔的肩膀上，可今天不同的是，对方还没有睡着，在薇尔莉特躺下的时候，用手轻轻的搂住了薇尔莉特的脖子。
“那个，我有件严肃的事想和你说。”
结婚，毕竟是一件庄严而严肃的头等大事，艾蒂尔一定要和薇尔莉特商量一下，看一看薇尔莉特的态度，但薇尔莉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回答的非常轻描淡写。
“好啊。”
毫不犹豫，就好像这是必定会发生的事，对于薇尔莉特来说就像吃午饭一样稀松平常。
“不不，薇尔莉特你可能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结婚。”
“对啊，结婚吧。”
这下倒是让艾蒂尔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以为薇尔莉特会慎重的考虑，毕竟自己今天的话语也算是求婚了，尽管这求婚没有任何仪式感，薇尔莉特没有不开心或者不满意艾蒂尔就很庆幸了。
“长官是在和我求婚吗？”
“啊......是......”
有些脸红的挠挠头，在这静谧的夜晚，在厚重的雪花和昏黄灯光映衬下的白色圣诞夜，天使的求婚无比的平淡，人偶的回答直接而干脆。艾蒂尔害羞的低下头，而薇尔莉特睁开蔚蓝色的美丽双眸，柔软娇嫩的双唇轻轻吻在长官的鼻尖上，那眼神温柔的几乎滴出水来，薇尔莉特的眼中有光，如同星空银河，那炯炯有神的深海之眼中，满是溢出的浓浓爱意 。
“我答应了。”
“艾蒂尔长官，这简直是我收到的最完美的生日礼物。”
结婚，艾蒂尔从来都没有这个概念，但是薇尔莉特不一样，她早就默认自己这一辈子就只属于一个，结婚也是必然发生的事，只是早晚而已。就在艾蒂尔对于如此平淡的求婚而自责的时候，薇尔莉特早已经穿上衣服，准备牵着她的手去领证去了。对于结婚这件事，薇尔莉特看上去格外的积极，今天也是很早就起来做准备了。
“薇尔莉特等一下.....先吃个早饭。”
“领完证再吃也可以。”
今天的薇尔莉特格外的强势，好像生怕天使跑了一样，艾蒂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结婚登记窗口了。
“啊？”
拍照，领证，一套流程下来，平平淡淡，一如所有来这里登记结婚的伴侣一样，十分钟不到艾蒂尔已经拿着红色的小本站在门外了。就这样一个小红本，代表着两人恋情被完全公开，开花结果了。
薇尔莉特小心的将两人的结婚证放进口袋里，稍微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昨天晚上薇尔莉特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早上天刚亮，朦朦胧胧的时候薇尔莉特就起来把邮局门口的雪扫了个干净，做好了出门领证的准备。
“薇尔莉特....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仪式感吗？”
“仪式感？”
薇尔莉特倒是想起了夏洛特公主，光是求婚就大宴全国，结婚的时候更是在神圣的白色大教堂举行，比起她来，两人单纯就是在被窝里求婚，第二天就这样领证了，的确是一点仪式感都说不上，甚至可以说是简陋无比。
“仪式感我并不在乎，我只想要结果。”
“真有你的行事风格啊薇尔莉特。”
尽管如此，艾蒂尔还是牵着薇尔莉特去吃了奶油舒芙蕾，和最好的流心巧克力熔岩蛋糕，那是莱顿市最高端的甜品店之一了，价格昂贵，艾蒂尔把它当成对薇尔莉特的补偿。
“就是两个红本而已，不用一直盯着看的。”
“可是我想看......”
薇尔莉特一边吃着蛋糕，连叉子还咬在嘴里，一边就迫不及待的端详起了两人的结婚证明。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对外说艾蒂尔长官是我的东西了？”
“是的，薇尔莉特，其实你过去也一直可以这样说。”
像是得到了珍视之物的孩子，薇尔莉特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在却笑得十分幸福，就像得到了自己第一个洋娃娃的少女，眼中有光，宛如星辰大海。
“薇尔莉特你知道么？其实，我一开始不相信爱情。”
艾蒂尔苦笑一声，端起面前的红茶，继续说道：
“但，因为你，我现在相信了。”
“你真的是一个，宛若神明的女孩，你的样子，让身为天使的我，都深深的震撼......”
。。。。。
回到邮局当中，所有人都心怀祝福的拍着手，霍金斯也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美酒，今天真是个开心的日子啊，圣诞节的第二天，大家在邮局里一醉方休。霍金斯社长甚至躲在一边抹着眼泪，带着哭腔的大喝特喝......薇尔莉特端着酒杯，回忆着过往的岁月，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出了这么远。现在的生活，她从未设想过，本以为自己会像一只野犬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但......
“但在这残酷的人生当中，我们遇到了彼此，我们的情感由信件交织，传递。我们经历过苦难，挫折，悲痛，甚至天人两隔.......”
“就这样简单的活着吧，我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只要这样平淡幸福的活着.....就是我今年，明年，以及每一个生日，所许下的心愿。”
薇尔莉特虔诚的双手合十，沐浴在欢声笑语中，无声的祈祷着。
“艾蒂尔长官，其实，你才是神明。”
“相比起您的姐姐们，您没有她们无上的力量和能改变一切的奇迹，但是只有您，将爱做出了最好的诠释。”
三十五章：大学与自动手记人偶 : 开学报名与意式蛋饺
今天是大学报名的时间，也是两人领完结婚证的一个月以后。每个学生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的考试之后，最终以分数来决定自己所能抵达的彼岸。而莱顿最棒的有两所大学，它们在学术造诣上并驾齐驱，都是莘莘学子们梦寐以求的圆梦之地。
莱顿理工学院和圣辉星兰大学。
正如它们的名字，莱顿理工是整个莱顿最好的理工科大学，里面有着无数机会接触各种实验仪器，昂贵的大型机器，各种最新研发的新式武器等等......这里是爱好机械，物理，化学等理工爱好者的天堂。相反，圣辉星兰出来的大多都是文学家，属于学术爱好者的钻研宝地，这里的文人墨客大多都会在未来成为影响一方的文豪，而在这里毕业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出版一本书籍。
比较巧合的是，这两所大学的校区是紧挨在一起的，艾蒂尔所在的医学院虽然是隶属于圣辉星兰，但却是在莱顿理工学院的校区内，薇尔莉特这时忽然想起了曾经在这里上学的茵菲妮娅小姐，现在她也是博士生导师了，与艾蒂尔职务相同。
“看看这些报名的学生。”
带着薇尔莉特来到学校的大门前，艾蒂尔指了指那人山人海，学院放榜，每个人都挤在那里寻找自己的名字，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悲痛欲绝，甚至有人在榜上看见自己的名字之后兴奋的几乎当场疯掉，昏厥而去。
“这所学校，可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入的梦想之地。而你，薇尔莉特，你是幸运的人，因为你得到了免试资格。”
艾蒂尔继续说道。
“也许你进入学校会有人说一些风凉话，但你要记得，你在战场上所作出的贡献，比起那些人十年的寒窗苦读一点也不差，你为国家所作出的贡献让你可以昂首挺胸的
在这所学校就读。”
薇尔莉特注视着那些抱在一起大声哭泣，或者喜笑颜开，欢呼雀跃的学生，她的内心也意识到，能进入这里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可就当薇尔莉特产生压力的时候，薇尔莉特的话却如同一针镇定剂一般，让薇尔莉特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接下来的四年你要在这里完成学业，期间一定会影响你的代笔工作，但不要在意，生活的开支就由我来挣。”
薇尔莉特站在学院的白色大理石拱门前，圣辉星兰四个大字，亲眼看上去真是庄严肃穆。薇尔莉特曾经也去过莱顿理工学院，在那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学习氛围。她的内心有着紧张，也有着期待，期待以后的大学生活。
“走，带你报道去。”
抓着薇尔莉特的手，艾蒂尔来到那巨大的榜前，在留学生一栏的第一位就找到了薇尔莉特的名字。
“薇尔莉特·伊芙加登，五号校区，人偶职业学校。”
带着薇尔莉特来到了新生报道处，那里的职员已经为薇尔莉特安排好了宿舍和舍友，并且发放了个人的被褥，枕头和房间钥匙。在那所大学里，普通学生是四人寝室，研究生极以上是两人寝室，而导师宿舍则是一人寝室。当看到艾蒂尔本人的时候，那些报到处的职员立刻围拢过来，大家都好奇的想一睹这传奇医生的真容，而随着薇尔莉特走进房间，那完美无缺的人偶带给人们的感觉，就好像被吸住了视线，整个人都掉入了那深邃的蔚蓝色海洋当中了。
“薇尔莉特不和别人住在一起，她和我住教职工宿舍。”
“艾蒂尔老师您请放心，宿舍会为她保留，当然居住与否也是按照薇尔莉特小姐的意志，这是自愿的事情。”
报到处的职员说完，把艾蒂尔宿舍的钥匙递给了她，对于新晋的博士生导师大家都十分尊敬，尤其是艾蒂尔所创造的奇迹，他们无人不晓，所以见到艾蒂尔来到报到处，大家都像是见到偶像一般投来崇拜的目光。
“现在能参观校区么？”
“很抱歉艾蒂尔医生，现在还不是开学日，校区暂时不能让新生参观。”
艾蒂尔点了点头，最后她强调说道。
“我看你们新生的校规里有一条关于恋爱的规定，导师与学生之间不允许有恋爱关系，所以在开学之前，我有一件事要说清楚。”
艾蒂尔说完，将两张红红的结婚证放在桌子前，结婚证都已经办好了，那么自然就没有任何异议。但她将结婚证拿出的时候，报到处的职员也是震惊的愣在原地，但看见薇尔莉特那完美无比的模样，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是啊，能配的上天使一样医生的人，自然得是完美无缺的自动手记人偶吧。
“走吧薇尔莉特，我们今天去吃点蛋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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