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正经魔法少女吧? 第444章

作者:南镜

同时,等他过了18岁,他可能也得解开容貌的常驻了。

这是对伊丽莎白的尊重,也是对他与她生育子女的重视。

如果真要为人父,那他就不能再顶着这张稍显青涩的脸了。

不可否认,上野北内心终究是惆怅。

但又有一丝如释重负。

做出这个决定于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概是他内心对那个问题的解答。

诚然,他对伊丽莎白抱有的感情分量不及那两个孩子,但他依然愿意为了伊丽莎白去尝试一些事情。

他向伊丽莎白要了一些时间来思考,伊丽莎白可能觉得他是在缓兵之计,但他确实经历了一段艰难而挣扎的抉择。

“八年……”伊丽莎白垂下目光。

“不能更早了……伊丽莎白,我愿意爱你,但有些事情我真做不了。”

“这太久了。”伊丽莎白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失望。

她欲言又止,终究是把话憋了回去。

她其实想问问——如果中途给他机会,让他能回去,他真的还会在这里等到八年之后吗?

“……”

伊丽莎白揪下了上野北的头发。

“啊!”上野北吃痛地惊叫了一声,伊丽莎白却不以为意地将头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

她说道:“这就是惩罚,苍蓝星,你的心必须留在我这里。”

这便是她的束缚。

时间飞逝。

从上野北接受“圣洗”的那一天起,伊丽莎白正式地称呼上野北为“阿里乌斯”。

再过几个月,上野北如愿去往了巴黎大学,白天留在宫廷里的时间进一步压缩,甚至连伊丽莎白想找他都得先通知一声。

但晚上,他们的时间倒是很充足,劳累了一天后惬意地躺在一起,那也是上野北愿意珍惜但闲暇时光。

直到1386年9月25日。

在学社中与人辩论的上野北,忽然收到了来自宫廷的消息。

伊丽莎白之子,法兰西王太子夏尔,出生了。

第043章 裂缝的开端【沉睡】

上野北听不懂。

但他大受震撼。

“阿里乌斯!等等!你今天必须跟我把这段给辩清楚了……欸欸,你跑什么?”

学社友人那费力的呼唤声在耳旁越发模糊,他不知不觉间径直跑出了学社,导师的课在这时候也被他抛之脑后。

他快步走着,下意识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但在途中,上野北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扭头看向了身后,大喊一声:“丘布,你给我出来!”

“来啦来啦。”从墙角的阴影里,某只雪白的外星生物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

就知道它一定在……这小家伙对他的态度可比对魔法少女上心多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刻不落,什么时间朝身后喊一声丘布没跳出来,那才叫令人诧异。

上野北见它出来,也就松了一口气。他没傻傻站在原地,而是朝丘布喊了一句“跟我走。”,继续朝王宫赶去。

途中,上野北焦急地问道:“宫廷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维拉说伊丽莎白她……她生了孩子?”

伊丽莎白的贴身侍女维拉特地跑来学社向他转告喜讯,而这“喜讯”,差点没把上野北的大脑给干宕机。

这像是喜讯吗?

这完全就是惊吓!

上野北早就明确表示过他不可能在这时候生育后代,他给身体设下的“杀灭活性”的本能就没停过,他怎么可能会有后代?

至于那孩子不是他的?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完全就是在给伊丽莎白泼脏水……且不说伊丽莎白成天跟他躺在一起,光是伊丽莎白那仿佛要将他吃进肚子的强欲以及占有欲,他都必须承认这姑娘爱他爱得深沉。

但伊丽莎白怎么可能怀有身孕呢?

这姑娘的腰腹曲线有多优美他还能不知道吗?

就昨天晚上,他还把伊丽莎白对着镜子抱起来呢!你说这第二天就生小孩了?

他没瞎啊!

而且掂量着的姑娘的体重也没太大变化——有肯定是有的,十五岁的王妃仍在成长,但那点变化完全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说到底,伊丽莎白拉着他夜夜笙歌,这就不像是有孩子。

瞒的说法……他是打不过伊丽莎白,但伊丽莎白的魔法又没他这么花,十月怀胎这种事情真不可能瞒下来。

所以……不可能的吧?

但丘布的话轻而易举将他的倔强击碎:

“伊丽莎白确实有孩子了,从血缘关系来讲,她也确实是那个孩子生理意义上的母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上野北震惊之下连脚步都有所放缓,他数次张嘴,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如鲠在喉,完全说不出口。

他有不详的预感。

某种熟悉而糟糕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似乎总要面对这些令人格外悲痛的事情。

丘布顿了顿,接着抛出一颗重磅炸弹:“而阿北,也确实那孩子的父亲哦。”

“做亲子鉴定……嗯,我们说的是阿北那个时代的亲子鉴定哦,那时候单子上一定会写着生物学父亲的判断吧~”

也就是——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

“阿北,貌似要当父亲了呢。”

上野北恰好步入王宫。

穿着学士服的少年像是误入喧闹集市的学者,知性的气质与周遭热闹的环境如此格格不入。

这里确实是他所熟悉的王宫,贵族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德高望重的教父也早已在宫廷之中,若是国王子嗣诞生顺利,那新生儿的洗礼很快也将提上日程,法兰西王太子的出生令整个宫廷为之震动。

今早离开时他还在好奇伊丽莎白似乎在着急着什么。

现在,他似乎理解伊丽莎白那一时刻的躲闪了。

“他是谁啊?也是国王陛下的客人吗?”

“咦,他走过去了……好俊的人儿。”

“打听打听他是谁,我想要他的名字!”

“嘘,小点声……”

“但我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啊,我一定是见过他,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就是爱情吗?”

贵族贵妇的窃窃私语化作模糊不清的背景音在耳旁嗡嗡作响,上野北像拨开海水一样拨开他身前的人群,如着了魔一样一言不发,遇到拦路者就是以魔法控住,到了最后他不得不将所有宾客完全捏在手心。

——终点到了。

所有人都如木偶般僵硬在原地,喧闹的王宫渐渐被死寂侵染,最终落入无声,与他刚刚踏足王宫的那一刻相差甚远。

这一幕是荒唐而恐怖的,富丽堂皇的宫殿中无数权贵如油画般凝固,双眸一个接一个失去神采,像是一个个活体雕塑立在原地,仅余下胸膛的细微起伏述说着仅存的生机。

傀儡宫廷的舞台剧他陪着伊丽莎白上演了一次又一次,对他人的操控越发得心应手,不知何时起,他对这荒诞的画面居然也有了几分适应。

——好吵,终于安静下来了。

混乱中任何一点细小的不悦都会勾起焦躁,上野北头一次萌发这样的念头。

焦虑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忽地留意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视野中央国王的背影令他下意识摒住呼吸。

少年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心情,但在这必经之路上,他轻轻地将国王给拨开,就跟他之前拨开那些拦路的贵族一样。

在这被肆意揉捏的傀儡宫廷中,国王与公爵伯爵似乎并无区别,仅仅是他的内心作怪。

他望了一眼,前方便是伊丽莎白的闺房,他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房间的采光极好,室内一片亮堂,鞋底踩在径直的羊绒地毯上,视野中身着黄白裙装的少女正守在摇篮边上。

她身上没披着她喜爱的披风,只穿着裙装的她少了一丝不可侵犯的高贵与凛然,变得更像是一位纤弱的少女,或者是慈爱的母亲。

上野北像是被钉在原地,杵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想要上前,却又忽地心生踌躇,踏进房间简单,但看着眼前伊丽莎白倚在摇篮边温柔的模样,他却忽地止住了脚步,再难往前迈去。

但他不走过去,自然有人会催促他。

“阿里乌斯,你不过来看看吗?”

伊丽莎白的声音鲜少会如此温柔,即便没有看见伊丽莎白正脸,他也能想象这姑娘初为人母的喜悦。

有了伊丽莎白的催促,他终于敢往前迈开脚步。

伊丽莎白站起身为他让出路,随即又挽着他的手一起望向摇篮。

上野北眨了下眼,躺在摇篮中的是一个男婴。

这孩子就像真的新生儿那样,肌肤呈现浅红色,小小的幼儿躺在摇篮中,黑发稀疏,乱如绒线球。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嘴角抖了抖,屡次望向伊丽莎白,似乎是想跟她说些什么。

但说不出口啊。

伊丽莎白正专注地望着摇篮中的孩子,她的眼神充满慈爱,美好的期盼在少女眼中流转,足以将他所有的意见都给压下。

“哼哼……”她轻轻笑了一声,像是许久前她曾被上野北称赞为“夜莺”时那样轻快。

宫廷中的生活尽是尔虞我诈,那个于山坡森林聆听鸟儿歌唱的少女成了威严的王妃,高高在上,心狠手辣。

但每当上野北感觉伊丽莎白变化之大时,她又总能在不经意间从记忆里把那少女捡起来,让他既是恍惚又是暗喜。

他在这个时代的羁绊不多,值得追忆的更是只有与伊丽莎白的过往。

伊丽莎白亲吻他的脸颊,随即伸出手,葱白玉指轻轻逗弄了一下婴儿。

就像是炫耀一样。

她露出明媚的笑容,话语声中满是迫不及待:

“你看,他多么可爱啊。”

她拉着上野北的手,一起按在被命名为“夏尔”的男婴手上。

入手时感到的是暖烘烘的温度,似乎是被吓到,新生儿哇哇地哭出了声。

上野北有些不知所措地缩回手掌,笨拙的样子让伊丽莎白不禁偷笑。

上野北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伊丽莎白。

孩子的出生令她脸上也常常染着温柔的表情,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她翘着嘴角,认真道:“这是我和你的孩子。”

二十一世纪。

幼嫩的手掌从堆叠起来的书堆里抽出一本,整个书堆顿时轰然倒塌。

抽书的人是柊音梦。

地点是柊音梦所住的高级公寓,在柊音梦的房间里,里见灯花也正坐在她的床上。

有一说一,这还是里见灯花第一次来她家做客。

她的父母起初欣喜于自家孩子居然真的认识能请到家里的好朋友,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医院里的熟面孔。

但好朋友并没有多么严苛的定义,他们正苦恼于如何跟柊音梦重新享受温馨融洽的生活,对里见灯花的来访自然是大受欢迎。

但里见灯花来访的理由……这对父母指定是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