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zuharaYuki
“耳聋了没听见我就再说一遍——滚远点,三个拍了厚粉都遮不住一张丑脸的婊子。”
为什么这家伙还能反抗?
她哪来的胆子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野上学姐似乎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呢。”
反应过来的那名金发女生,对野上泉的反击回以一声轻哼,鼻音中满是轻蔑和讥讽。
“和油腻肥胖的中年大叔援助交际的学姐,居然还有脸说别的女生是婊子欸。”
“羞羞,我爸爸要是知道我在外面跟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大叔做了,肯定会直接气死啦。没想到野上学姐还好意思来上学呐?”
“别这么说嘛,菜绪。说不定学姐父亲的工作都是靠学姐换来的呢!”
三人中最矮的墨绿色波波头女生,拍了拍之前用手机合照的好友的肩膀,看似劝说,实则是指桑骂槐。
三个愚蠢至极的废物。
“你……再说一遍……?”
如果说别的污蔑与谩骂,野上泉姑且可以当作野狗的狂吠忽略掉,那么她一直以来崇拜和憧憬的,视作偶像——甚至可以称为完美存在的父亲,便是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的逆鳞。
“哦呀,也没见野上学姐有打耳洞,难不成突然就聋了?”
之前被当面反讽的金发女生,学着她刚说过的话语讥讽了回去。
“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要靠自己女儿的身体来讨好上司,野上先生还真是个无·能·又·可·怜·的·父·亲·呢~”
很好,去死吧,三个没有脑子还口无遮拦的混蛋。
正当金发女生得意洋洋地打量着野上泉,想要观察她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个不断在视野中放大的粉嫩白皙的拳头。
第三十六章--魔女狩猎
“呼哧……呼哧……”
野上泉扶住走廊过道旁的墙壁大口地喘着粗气。
“三个废物……就这?”
她感受着双手与脸蛋上传来的阵阵火焰灼烧般的痛感,看向或是鼻青脸肿、或是捂着小腹蹲坐在地上、或是哭红眼圈抱住脑袋的三个一年级女生,久违地露出了一抹浅笑。
但她很清楚,这并不是胜利者的笑容——
自她怒不可遏地挥出拳头,选择了她最为讨厌的暴力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输了。
不仅是向一直以来沉浸在各种“机灵”、“聪慧”、“天才”之类的夸奖中的自己认输,也是向这场“魔女狩猎”或者说“女巫审判”般的霸凌认输了。
暴力反抗作为最后的手段,这就代表着野上泉已然是别无他法。
而且,尽管她发疯似地攻击给三人带来了不小的疼痛,但她自己也并不好受。
发圈在围攻中被抓下,头发扯掉了十几根,左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到现在还没消退,手背上也留着好几道血红的抓痕。
真是狼狈啊……
她苦涩地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手里捧着还没擦掉鞋印的粉红发圈,失魂落魄地朝着楼梯走去。
“你这家伙,打完了我们就想逃走?!”
“拽掉我这么多头发……疯了吧你这婊子!”
“饶不了你,混蛋!”
野上泉没有在乎身后三人那歇斯底里地呵骂,尽可能从人少的偏僻路线绕到校园门口,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处是非之地。
她不想让别的学生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更不想让真田美菜子和日向纱英两人发现自己脆弱且窘迫的一面——
野上泉应该是威风凛凛的。
野上泉应该是令所有人畏惧胆怯的。
野上泉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失败的。
然而,现在的她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不找别人帮忙呢?”
那个讨厌的混蛋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
是啊,她为什么不找别人帮忙?
有谁能帮得到她吗?
只不过是为避免连累了美菜子和纱英,她就已经独木难支了……她还能找谁呢?
难道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真的全部都是错误的?
弱者就应当被强者随意支配,发现有破绽和弱点就要加以利用。
这曾是野上泉奉为圭臬的观念,在她无数次的尝试中得到了证实,而现在也仍旧没有任何的动摇。
是这些道理错了吗?
不,不可能,根本没有错……
只想找一处僻静之地理清纷乱思绪的野上泉,鬼使神差地拐进了一条不容车辆通行的狭窄街道。
街道的一侧是鳞次栉比、高矮各有不同的一户建,而另一侧,则是盛开在溪畔的樱花行道树。
傍晚时分几乎无人打扰的静谧之地,微风轻拂后樱花缓缓下落、最终被溪流送向远方的略显凄美的景色,这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现在的她而出现的秘密基地一样。
流经树旁的溪水很浅,浅到几乎都无法没过鞋尖,但是野上泉仍然从模糊的水面中看到了自己眼圈微红,侧脸掌印未消的狼狈模样——
自己从父亲身上学会的道理绝对不可能出错。
她盯着因溪水流动而显得面容扭曲的少女倒影,玫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黄昏反射后的余光。
错的是她。
错的是野上泉这个人。
错的仅仅是当面对集结起来、拥有着正确和正义旗帜的学生们的时候,无可奈何地站在弱者地位上的野上泉。
可是……凭什么错的就是她?错的不应该是那些轻信谣言,像疯狗一样被人当作刀子利用的蠢货吗?!
“我没有错。”
“我没有错……”
“我——”
“你没有错,哈,你想说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吗?”
讨厌的语气,讨厌的嗓音,伴随着满地樱花花瓣被踩到扑簌扑簌的轻响声,她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不出所料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似曾相识的话语,仿佛又一次冷嘲热讽的霸凌开端。
就算逃到了这里也不行吗……?
野上泉攥紧了手中的发圈,不知不觉间将其揉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
如同乌云般遮天蔽日的身影站在两步之外,背对着逢魔时的薄暮夕阳,其肩头乃至躯干轮廓的每一道线条仿佛都被镀上了璀璨的赤金。
什么啊,高高在上的,觉得自己很神气吗?
看到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心里已经乐不可支了吧?
午休时那仿佛是对可怜人的施舍一般的几张湿巾,那漫不经心的微笑,再次回想起来就如同一柄尖刀,一下又一下地戳进了她伤痕累累的心。
“滚……”
她怔怔地仰望着来人,厌恶、愤懑、委屈像是被破壁机搅成了一团浆糊,糅杂在一起,把喉咙堵得严严实实的。呵斥的话语好不容易挤到嘴边,结果却是化作了有气无力地呢喃。
“别烦我……”
?
顺利回答完浅间老师专门找出几个的问题,通过考校证明了自己实力的星川春泷,艰难地挣脱了那位大叔追问学习秘诀的拉拉扯扯后,他才得以回到教室收拾书包离开学校。
放学时回家的路线仍然是与上学时的路线一模一样,只不过,曾经那为了赏花和舒缓心情的理由,已经变更为了想要再次“偶遇”白鹭学姐的期待。
他居然光顾着耍酷,像个笨蛋似的完全忘记了找对方要联系方式。
这让春泷不得不感慨自己心态已然垂垂老矣——
要知道,在上大学那会,碰见哪个漂亮的女孩子,他可是会毫不犹豫地上去搭讪并索要联系方式,而且成功率还不低。
当然,他觉得那主要应该归功于自己颜值,绝不是全力倚父开上的Audi rs7。
只不过,也不晓得是不是白鹭学姐因为什么缘由在刻意避开他,这半个多月以来,天天放学走那条溪畔樱花道回家的他,一次都没见到那坐在树下,如白鹭般茕茕孑立的清冷身影。
至于直接在学校里去找白鹭学姐这件事,星川春泷是考虑都没考虑过。
由文化所铸造的前后辈身份之间那道可悲的厚障壁,在学校中是绝对不可逾越的。
本就被扣上了下流渣男、袭胸帅哥等帽子的他,若是在学校里以二年级的身份去找三年级的学姐,那不仅会给他引来前辈们一致的恶意,也会给学姐惹到许多麻烦。
“?卍上帝保佑,佛祖保佑,今天一定要和白鹭学姐换到联系方式……卍?”
或许还该入乡随俗地加个天照大神之类的神明?
双手合十向众多神明祈祷的春泷,丝毫没有对于自己贪婪和不虔诚的反省,甚至更进一步地想要通过量变引起质变。
不过当他踏入溪畔樱花道,远远望见坐在路边树下的那道窈窕身影时,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原来开祷还真的有效果!?
第三十七章--胜利者与失败者的会面
虽然祷错了方向,但星川春泷不得不承认,即使坐在这里的不是白鹭学姐而是野上同学,他也丝毫没有失望的感觉。
顺滑的橘红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红红的眼眶与一抹哀愁,也令往日里那犀利凶恶的眼神变得柔和无比——
这不是比平时的那副打扮可爱的多吗?!
相比起野上泉曾经强势霸道的高傲气势,如今的她才足以称得上是一位高贵的公主,尤其是在被打碎了坚硬的外壳后,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般反差极大的柔弱感,对于现在春泷来说,简直是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你。”
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沮丧的少女,星川春泷主动开口搭讪。
即便知道这是一杯掺入了剧毒的美酒,他也要毅然决然地举杯饮尽。
即便知道这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他也要如飞蛾般义无反顾地扑向其中。
尽管以他重开了一次的经历来说并不合适,但他仍然坚信着这样的道理——
人生只有一次,青春也只有一次,如果不贪婪一些,未免也太过浪费了。
世间绝无仅有的珍贵宝物近在眼前,就算咫尺间布满了荆棘与陷阱,春泷也不想放弃。
只要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达成目的,同时保有余力,在终点前漂漂亮亮地摘下桂冠——
这就是他星川春泷所信奉的美学。
“打扰了,我也要在这里坐一会儿。”
他并没有像之前对白鹭学姐那般的客气,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语气。
因为他知道,如果是以“能不能”、“可不可以”的方式询问对方,他只会得到一种回答——
“滚开……别烦我……”
就是如此。
不过,偶尔的,有些时候,女孩子的话要反过来听,就像他即使已经坐在了野上泉的身旁,后者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的反应,仿佛刚刚那呵骂并非出自少女口中一样。
“真是劳烦你特意找到这种地方来看我的笑话。”
野上同学直直地望着略有波澜的溪水,脱口而出的冷漠话语是她最后的一点倔强。
只是,本以为会得到和午休时一样的回答的她,却从身边的春泷那里听到了无情的承认。
“你说的对,我确实是来看你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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