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妖女凭啥跟我恋爱 第328章

作者:李知桃君

他们的声音在雨水之中,仿佛是歌唱的童谣,因为这些雨水而有了乐曲的伴奏似的。

浸漫,不断的浸漫……

当沐晚桐离开了,许念抬起头,却感觉那原本高挑的檐角,现在也显得有些低沉。

他伸出手来,雨水打湿了他的掌心。

他喃喃自语。

“笼中雀么……”

“笼中雀……我不要做笼中雀……我不是笼中雀!”

她近乎双目赤红。

看着面前明知道是假的面具男子。

这张玄狐面具多么的熟悉,她一辈子恐怕也无法忘记那个画面。

他什么也没有带,就从天而降,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扯下了自己给自己上的枷锁,然后轻而易举的用一句话告诉自己。

应该有情,有情恰似无情。

他并没有那么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但是偏偏却在自己心里留下的印象,比前面的所有男人都要更加深刻。

或许这就是师父曾经提到过的。

有些人的出现就是那么的不讲道理,你没有想到的时间,恰好的出现,于是就胜过了之前的千军万马,那些人来人往就都成了无关紧要的擦肩而过。

如果要说这是一个女子独特的情愫,或许有些太早。

但是至少,他的形象……他的存在对自己而言的确称得上重要。

站在那里的,一身玄服,戴着玄狐面具的男子终于是看着自己开口了。

“雀儿,何必去挣扎什么呢。这个世界也很广阔啊,这个世界也可以任你飞翔啊。”

他用熟悉的声线说着这样陌生的话语。

但是偏偏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都是幻象的澹台洛水却无法保持平静。

当这个形象出现的瞬间,就几乎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仿佛是真的他出现,要推翻自己坚持的一切,要让自己永远的留下。

心脏在近乎扭曲的抽搐,大脑的撕扯好像整个脑子都要炸开。

整个黑暗的天空,下头却是一片昏沉的红色,让人目眩,让人沉迷。

也让人焦躁不安。

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摇摇欲坠。

玄狐面具的男人朝着她在靠近,一步一步的靠近。

他说着莫名其妙,却总是能让自己的心摇摆不定的话语。

“谁都是笼中雀。牢笼的边缘是你看不到的遥远。”

“为什么要挣脱呢?在里头做一只漂亮的鸟儿吧。多么好看,你一样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看啊……你经历了多少的磨难,你遇到了多少的坏蛋。那些人都想把你一口吃掉。而这样多好,没有危险的,没有顾虑的,没有烦恼的生活下去,创造你想要的一切,这不幸福么?”

澹台洛水几乎双目赤红。

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近乎撕裂她脑袋的痛苦,和那些仿佛钻进自己心里的话语都在让她仿佛要陷入一个不可自拔的泥潭。

她努力的清醒,努力的喃喃自语。

“不……这不是……这不是我要的……”

可是玄狐面具的男人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如同安慰一般轻声的说。

“头很疼吧?”

“好疼……”

“放轻松,不要去抗拒,去接受它们……”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人们努力的奋斗都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的生存,如果可以谁又想接受生活的磨难?你为什么要再经历那些痛苦的挣扎,面对不确定的人生呢?”

“我……”

她似乎有所动摇。

玄狐面具的男人低声,声线好像都变得温柔起来。

“接受它们吧,接受你自己吧。舒服的,安稳的生活下去。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雀儿。”

“噗!”

陡然。

剑刺进了玄狐面具男子的胸膛。

他的身形停滞了一瞬间。

看到的是刚才低着头不断痛苦挣扎的女子通红的双眼。

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

她的声线此时沙哑,干涩。

就像是沙漠里将要渴死的将死之人。

她说。

“不愿意飞出牢笼的……那是鸡,而不是鸟。我不是雀儿,我是澹台洛水!”

“砰!”

面前的纸人陡然破碎,变成了一堆破碎纷飞的纸片,它们铺在了女子的脸上,这红色的夜空里。

澹台洛水看着它们,然后——

“噗。”

她低头。

一柄剑穿过了她的胸膛,从她的后背来到了胸前。

鲜血弥漫,染红一片……

与此同时,昆仑宫。

和澹台洛水一模一样,几乎可以说就是澹台洛水的身影走上了那处悬崖。

走到了那个孤零零的,悬崖边的屋子前,她面无表情的推开门。

走进去。

“洛水?”

有人问。

没有点燃烛火,她在模糊的月光下,看到了坐在床沿的那个身影。

“哗!”

没有丝毫的停滞,她一剑刺了过去。

剑光一瞬间亮过落进房屋的月光。

95 我会死,但不会是现在

漫天的红色,是昏暗的,是压抑的,将月光都牢牢的遮掩起来。

仿佛天地之间都只剩下这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颜色。

可是,现在地上还在流淌鲜红。

是一滴滴的滴落在大地上的艳丽花朵,连它们绽放在地面都像极了鲜花。可是它们终究不是鲜花,鲜花的盛放代表了生命力的蓬勃。

而它们代表着生命力的渐渐消逝。

红光之下。

澹台洛水的身影仿佛静止在了原地。

剑身穿过她的后背,在胸膛前出现一寸,这几乎贯穿的痛苦,不是任何人都能沉默接受的。

只是澹台洛水在想,对方是谁,这个是出现的伤痛,真的是否是真实,还是说……另外一重更加真实让人疯狂的幻境。

“哗!”

当剑抽离出来,带出的鲜血,和那真实的疼痛,澹台洛水几乎匍匐在地上,她跪倒了。

顽强的不让自己彻底的躺下,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接受死亡那样的死去。

她不能接受这一切,比如说在自己想尽办法要斩断一切羁绊的时候,却遭遇这样的重创。

这是偷袭没有错。

可是她却因为之前的一切而丧失了应该具有的防备心,她应该知道,在看似最轻松,解决了一切的那一刻,就是最危险的一刻。

鲜血从她的胸口落下,迅速的染红了她的衣裙。

而握剑之人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个女子此时狼狈的模样。

他的眼神里没有更多的怜悯和同情,只是显得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他说。

“你从开始就认为这是一场考验,针对你的考验。”

澹台洛水知道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她没有见过这个男子。

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个披头散发,显得比此时的自己还要狼狈,还要潦草的男子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么。”

她喘着粗气,尽力的用剩余的一些气力来缓解自己的伤势。

这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致命伤,可是对于窥天境的自己而言,只能说是重伤。

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她都想要坚持下去。

男人却告诉她。

“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你应该从开始就发现,这不是考验,这是杀局。为了杀掉你。”

澹台洛水恍惚了一下,看向男人。

“为什么要杀我。你又是谁?”

男人看着她。

“我的名字早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就像是许多那些不被史书记载的普通人一样。不必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必须要杀了你,从一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假的,你从来没有走到过你真正要去的地方。”

从来没有去过该去的地方。

从一开始目标就是错误的。

这样的话语就像是能让人精神崩溃的诛心之言。

可是澹台洛水不愿意被这样粉碎。

“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我不认识你,我得人生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怕昆仑的报复么?”

男人看着自己剑身上滴落的,属于澹台洛水的鲜血。

他仰起头来,没有星辰,没有月光,甚至没有夜空,上头不过是红色的幕布,就像是用无数的鲜血浸染。

那些大红灯笼漂浮在了半空,它们散发着诡异而冷漠的光。

一点都不温暖。

只有冰冷,但却是住在这个男人心底,关于那一天新婚的喜宴,最完美的样子。

可是那天他在喝酒,她却在拜堂。

他明白,有些事情就是无法抵抗,人生给予人最多的就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