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知桃君
所以也就在离开了这个如同牢笼的村落之后,找了一个风小一点的背面山坡,风会从头顶吹过,偶尔会落下来,却不至于多么寒冷。
许念将澹台洛水放在了旁边的草地上,本来是让她自己睡一下,算是短暂的休息。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特殊的象征,一下子就抱住了自己的双腿,硬是趴在了自己的腿上,微微侧躺着,然后感受着自己体温给予的仅有的温暖。
她舒舒服服的睡着,做了一个温柔的梦。
澹台洛水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梦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之前的岁月,在来到昆仑宫后有没有真正的入眠过。
是那种昏昏沉沉,仿佛世界全都黑暗,仿佛人也死掉的睡眠。
听起来有些凄凉,但是的确很安心,这一次算是么?
大概算是吧。
在美梦里不愿意醒来的人,哪怕知道这是梦,都会依依不舍。
她有了一个幸福的人生,不曾修行。
却拥有了普通人应该拥有的一切。
包容自己,理解自己,爱护自己的爹娘。
不算多么富足,但是却简单平凡又能让人会心一笑的生活。
从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然后和一个面容模糊却意外让人感觉熟悉与安心的男子结婚生子……
似乎在这短暂的梦境里,她就这么走过了一生。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清醒过来,自己的发丝被微微冷冽的晚风吹动的时候,内心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可是很快澹台洛水就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
比如……在这个地方不应该存在的枕头,这舒服的,胜似枕头的触感……到底是什么?
她愣了一下,睁开眼睛,缓缓的上移视线……
是腿吗?
哪里来的腿……
然后……
再往上……
她看到了那个少年混浊的眼眸,以及他俊朗的面庞,在他的脑后,似乎是整片凌晨的夜空,这个时候似乎星星都去睡觉了。
这个时候醒来的孩子,连星星都不会陪她。
他望着自己,却好像没有生气,从来都是那副冷漠如寒星的眼神,好像整个世界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澹台洛水想要说些什么,以至于忘记了这个时候既然醒来,就应该从他的腿上起身。
但是对方却意外的先开口了。
“睡的好么。”
他问。
语气说不出是温柔还是嘲讽,或者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极致的平静。
澹台洛水顿时心虚起来,哪怕她终于从窥天境,稳稳的踏入了踏虚境的境界。
在这个少年面前,似乎还是有着本能的心虚。
“还……还好。”
她讷讷的说道。
就是忘记了起来,或许不是忘记,也许是因为这个姿势太过舒服,这个少年的身边太让人感觉安全。
就像是小猫咪,总是会在感觉舒服的主人身边窝着睡着,然后呼噜噜的发出腻人的声响。
“哦……”
许念这么说了一声。
澹台洛水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自己压根不是很了解这个男人。
不知道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代表什么。
她最后的坚持就是尽量的不去依赖对方,他或许真的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道光,但是如果人去试图抓住光,而忽视了自己的力量,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光能出现,就有可能消失。
自己的才是自己的,她有着小小的坚持。
然后他的下一句话是。
“如果没有睡饱,可以再睡一会儿。反正还没天亮。”
“……”
澹台洛水错愕的看着对方上移的眼神,这句话很不像是他的风格,可是话说回来,他的风格又是什么呢。
“我……可以这样躺着么。”
她想了想,有些怯懦的问道。
许念看着远方的黑暗,其中透露着一抹顽强的白,仿佛是即将天亮的预告。
他知道,时间其实并不多了。
“你反正已经躺着很久了不是么。”
“……我,白先生。”
澹台洛水就这么轻轻的躺着,微微转动自己的视线,去看对方漂亮的下颌线。
她侧躺的姿势,却是稍微的蜷缩着身子。
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在父亲的腿上听着他讲述的睡前故事。
“怎么了。”
许念问。
“为什么……你允许我……”
澹台洛水脸色不自然,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温度,或许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异样。
紧张又期待的问出这个问题。
许念想了想说。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人有的时候情绪会泛滥,就……大概看不得太累的人找不到入睡的床吧。”
“原来是可怜么……”
澹台洛水微微眨动眼睛。
却听不出有多么的难过。
她似乎很清楚,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只有被可怜的份吧?
许念却摇摇头。
“不算是可怜,或许在未来我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澹台洛水想了一下说。
“如果有那个时刻……我会成为白先生最舒服的床。”
许念一时无言。
她在说什么呢。
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PS:这个月很摆,我有罪,大家可以尽情的拷打。但是心情是真的没有怎么好过,不知道该不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烦死。
99 抹不到……
回去昆仑宫的路上澹台洛水一直在思考,自己是怎么说出那种话语的。
成为他……最舒服的床?
澹台洛水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糊涂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开始的她真的没有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一辈子,澹台洛水对男人说过的话就不多。
她只是在表达自己对于那个少年的感激之情,毕竟他直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但是却的的确确成为了改变自己的关键力量。
曾经的她自以为天赋过人,下意识的忽略内心的怯懦。
经历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彻底的消失,成为心里埋下的种子。
他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努力做到的一切,并非他的功劳。
可是如果没有他轻松简单的让自己从参剑壁上下来的开端,那么就不会有后头的一切。
她或许会枯萎,会死在参剑壁上。
但是绝对不会如此,昂首挺胸的,以踏虚境的境界,回到昆仑宫内。
对自己而言,他到底算是什么呢?
澹台洛水有些紧张,又有些难以言喻的轻松雀跃。
这种雀跃是让她走在路上,会偶尔想要小步的跳跃一下的冲动。
可是澹台洛水还是按捺住了这一切,毕竟自己怎么看都不是那个青春浪漫年纪的少女了。
两人走着。
许念走在前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那里,只不过人总是有些奇怪的预感。
比如说,该要分别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分别。
似乎再多的努力也无法改变结果,索性就不要去努力。
身边的女子走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许念知道对方是有些事情要想的,不过这样的突如其来显然有些不对劲。
他看过去。
“怎么了。”
澹台洛水看了一眼许念,突然有些脸红的低了一下头。
“白先生……”
“恩?”
“你有没有可以借我的衣服……”
她突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许念奇怪的看向澹台洛水,然后看到了澹台洛水胸口的血污。
其实从一开始许念就注意到了,她的胸口一开始就是有血水污染的,是被陆南飞用剑从背后几乎洞穿的伤痕。
虽然说当时的伤势显得很严重,但是随着澹台洛水成功突破到了踏虚境,那些体内的伤势也就不算是什么了。
只不过伤痕还是留下了。
而且因为疲惫,澹台洛水之前睡了一下。
本来因为血水粘合在一起的衣裙,现在……稍微的敞开,就在伤口的位置,出现了明显的血肉。
这个位置正好是对方的胸口,在衣裙的破洞处。
在血污之外,就是那白皙的肌肤,被鲜血染上了妖艳的颜色,这么一仔细去看……反而是一种不拘一格的风情。
伤口没有愈合,还有些血淋淋的,只不过是停止往外头渗出鲜血了而已。
澹台洛水有些脸红,有些慌张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倒不是真的那么介意对方看到。
他要看也就看了,毕竟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但是现在的自己这样看了……也太丢人了。
血肉模糊的……大块的肌肤。
这不是最好的状态,看上去……会不会有些恶心?会不会因此而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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