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白君12138
此子……不对，此老断不可留！
……
?(?oωo?)?
第五百三十二章 所谓学者
等奥萨收到组织消息开着车回道魔教天魂殿的时候已经深夜了，虽然接的是黑单，但魔教可不就是这样一个你背刺我，我背刺你，互相背刺的地方吗？
而且宅了这么久的教主都出门浪了，自己再继续做死肥宅也不太好啊。
在闸门的后面，奥萨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守候在那里的灰裙少女。
老司机顿时有点头疼……
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他本来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悄**的溜走。
可在等待片刻之后没有等到人，灵大小姐的神情微变，竟然向着他走过来，“奥萨先生，请问我表妹呢？她没有在这里么？”
“呃……”
奥萨愣在原地，感觉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开始过载宕机。
对不起，我一不小心接了个单，你的妹妹浪了一波，然后被根本莫得良心的天工决定给和工具人一起打包卖掉了，丢到对面去当了俘虏，但是你不要担心，对面肯定会比我们更闹心……
这样的话他根本就说不出来啊。
在少女不安的凝视中，他的神情越发的复杂，下意识的躲闪着灵羽的目光。直到灵羽察觉到不对，踏前一步，再次问：“奥萨先生，苏灵去哪儿了呢？”
“……”
“……”
短暂的沉默之后，奥萨低着头，吭哧吭哧的回答：“你的妹妹……她……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沉默突如其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奥萨试图亡羊补牢，赶忙转身从副驾驶上拿出林轩没带走的东西，交给了灵羽：“这个是学者苏留下来的。”
灵羽愣在原地。
呆滞的接过，低头看着手中的头盔，翻转过来，她就看到角落里那个桃红色的猪型涂鸦。
难以置信。
她还记得这个涂鸦。
那是她们小时候最喜欢在对方脸上涂鸦的印记，当时的那个小腹黑还在QQ上说，过几天回来要是发现自己偷吃就给她脸上画个大的！
可灵羽现在却发现，她好像等不到那个家伙回来了……
如此突兀。
在寂静里，她一点一点的蹲在了地上，用力的抱着那个头盔，再忍不住眼泪，大哭了起来。
在旁边，奥萨手足无措。
等等，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在舰桥最后面的控制区里，一束光芒的照耀下，无数精密的机械漂浮在空气之中，正缓缓旋转着。
隐约能够窥见它们原本的模样。
当无数零件合拢在一处之后，竟然就形成了曾经见到的那个风灯，而如今，当风灯被拆碎之后，从其中所展开的，竟然是庞大精密到就连整个舰桥都难以装下的古老矩阵。
他难以遏制好奇。
“那究竟是什么？”
“用雾之国曾经的语言来解释的话，那便应该叫做‘辰时主之证’。”
伊万诺奇说：“就好像超凡的体系一样，那是天匠的力量所在和工具，也是让这个雾之国地狱沦落到这种程度的罪魁祸首。”
他起身，调整那一束光芒，自其中放大，顿时无数细小的古怪文字从灯身上浮现，到最后，重叠在一处，就形成了一个庄严而森冷的徽记。
好像代表着什么权威和真理一样，令人感觉一阵肃然。
“根据上面的命纹，那个核心的名字，应该是叫做‘创造者‘，对吧？”
他回过头来，看向傲白，挥了挥手，于是在傲白的面前，随着机械的变动，一张桌子缓缓升起，紧接着还有两把椅子。
“请坐吧，傲白先生。”
他率先坐在了傲白的对面：“闲话时间结束了，我们的工作要开始了。”
来了来了，严刑拷打逼问机密的剧情要来了！
久违的硬汉TIME！
傲白眼睛一亮。
是时候展现自己的威武不屈和坚贞刚烈了！
“那么，你什么时候进入的二号中枢……也就是那个地下世界中的？”
他抬头问道：“我们这里的推算，大概是在雾之国时速下午十五点左右，考虑到你们可能在路上花了很长时间，有什么谬误的地方么？”
？
伊万诺奇开始询问其战斗中的一些细节。
事无巨细，就连创造者一开始的状态，二阶段的时间和傲白的推测以及猜想都毫无谬误的记了下来。
对天工府的机密和稷下的事情完全毫不在意。
从头到尾，根本嘴里就没有迸出‘天工‘这个词儿来。
连天魂殿都不提。
足足两三个小时，他都在不断的询问傲白在探索过程之中遇到的细节，记了足足十几张纸。
傲白不想说的，他也根本不会再问第二次。
一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伊万诺奇才忽然问出了一个涉及了隐秘的问题：“我们发现你在探索过程之中的速度快的有些不正常，是得益于你的敏锐直觉？还是出现了某些幻视的指引？如果是幻觉的话，方便谈谈具体看到了什么吗？”
幻视和幻听，这种事情会经常在域外探索之中出现。
就好像曾经天工所说的那样，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只不过给傲白指路的东西有些见鬼而已。
在隐瞒了那个出现在神殿顶端冠冕骷髅的存在之后，傲白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了之前“羽毛笔幽灵”的存在。
有一个能够给自己在地狱里指路的诗人，多少也能够提高傲白自己的价值。
虽然有些二五仔行为，但和那些真正需要守口如瓶的宝贵东西——天工府的布防，内部情况、人员配置、实验项目和研究成果——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在听完之后，伊万诺奇却愣了一下，笔尖一顿。
抬起眼睛看向傲白。
“诗人……吗？”他问：“三十岁左右的俄联人？黑头发？眉心有十字疤痕？”
“……”
傲白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龙族本身就拥有着极为强大的记忆。
不过此刻更让他震惊可并不是“羽毛笔幽灵”曾经是个什么身份。
伊万诺奇沉默了很久，摘下了眼镜，轻声叹息。
“你认识？”傲白问道。
“一面之缘。”伊万诺奇仔细回忆道：“他是赤的学生，是年轻有为的名俗学学者，年纪轻轻就获得了梦境心象深渊的青睐，三年前，我在参加考古队研讨会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赤还跟我说，他的学生青出于蓝，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胜过他……太可惜了。”
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
傲白能够感觉到，那是发自内心的同情和哀悼。
“……说真的”他摇头感叹：“我还以为你们会幸灾乐祸。”
伊万诺奇的眉头皱起。
抬起眼睛看向他，似是被冒犯了那样。
“傲白先生，我们是学者。”他冷声说，“不是食人族。”
傲白愕然。
自以为见识过无数人性的他，未曾能够从对手口中听见如此发自内心义正言辞的凛然话语，难以置信。
忽然有种站在谷底被人在道德高地上俯瞰的微妙震惊。
你们外地的帮会难道都这么讲礼貌么？
“所以才总会有人说，这些长生种超凡者脑子是不是都有问题……”伊万诺奇摇头，“龙太子，在你看来，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你死我活这一种解决方式么？”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个……”
白龙挠了挠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圣霍斯是神圣魔法体系不可分割的重点，消灭圣霍斯就意味着神圣魔法体系彻底灭绝……你试着把神圣魔法体系烧光看看？”
伊万诺奇嗤笑：“如果白泽真有能力再度重建山海神州，找寻到‘秦王’统和现世天道的话，倒也未尝没有可能……但神圣魔法体系没了，他从哪里去寻找天碑作为替代物？如今已经是22世纪了，不要再把还停留在原始时代的那一套逻辑拿出来了好么？”
傲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熟悉的刻毒口吻和锋锐言辞……
感觉自己眼前站着一个翻版的天工。
——你俩用的漱口水是不是同一个牌子？
“虽然不懂白泽为什么这么看重你这样的家伙，但作为你名义上毕业证书的签发者而言，就让我来给你补上这一课好了。”
昂起头，俯瞰着面前的年轻人：“作为超凡者来说，你死我活并没有什么错误，可对于教师而言，这样的做法却不值得夸耀。
稷下和圣霍斯固然在某些领域水火不容，但归根结底，我们都并非是为了追求暴力而形成的机构——追知者不以暴力彰显权威！”
伊万诺奇说，“曾经高卢人可以把一千年才出一个的学者用十秒钟砍掉脑袋，但哪怕再过一千年，也无法再出一个拉瓦锡那样的学者……阿基米德被罗马人刺死之后，这世上就在没有阿基米德！
数千年以来，无数学者孜孜以求的，便是期望能够以创造代替毁灭，用道德代替刀剑——哪怕这一天距离我们为时尚早，但这不应该是放弃美德而去彰显**的理由。“
他凝视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的告诉他：“我们自学识和奥秘中注入知性，是期望有一日它能够跨越残酷的恶，以造就善的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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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黄昏
纯粹的力量所代表的是纯粹的虚无。
而有的时候，这一份力量反而会变成镜子，映照出使用者的模样。
在愕然之中，傲白忽然回忆起曾经那位夜之国公爵曾经所说的话：成为超凡者之后，不论最初是什么样的目标，最终都会变成成语接龙一样的为所欲为。
可和为所欲为相比，有所不为反而才是真正珍贵的。
诚然，在力量面前，善和恶都会被千万倍的放大。
但正因如此，才会更加凸显出‘节制’的重要性。
哪怕早已经体会过这样的道理，可是如今从伊万诺奇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却依旧令傲白有所感触。
“我以为银行家和大资本家们都不在乎性命呢。”
他忍不住感慨。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能够从一个来自资本家和银行家的大本营中的人嘴里听到这样的道理。
“死亡，是一种必须避免的损失。人活着，为了创造更大的价值，自然也要避免更大的价值在无意义的斗争中被毁灭。”
伊万诺奇瞥着他：“如果不是顾惜到了这一点，我们又何必立下什么协议？
直接战争升级，在这里打电话，让华夏和神圣魔法体系各自出一个半神干一架，决定了这一被天梦吞噬的梦都的归属……这样岂不是更干脆？”
傲白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