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何罗鱼的尸身还没捞起来,可以先看看其它的。”冯鼠走向旁边的鳛鳛鱼,“这是个什么东西?不像是本地的妖兽。”
石久装作没听见,背着两个人偷偷拿出了自己的剥皮小刀,在那条巨大的腕足上划了一刀。
【解剖何罗鱼,获得何罗鱼的触须。】
石久把小刀收了回去,跟上二人。
“昨晚我见过,会使用水相妖法,实力只在二品左右。”周国泰在一边回答,“但我也没见过。”
石久:“俺也一样。”
冯鼠的手指在鳛鳛鱼的鳞片上划过,把那足有一米多长的鱼身翻了个个儿,也没找到一点被人工饲养的痕迹。
曾经确实有人豢养过一些比较危险的妖兽,并投放在特定地点制造恐慌。但大乾已经对这种行为严加监管,处以重罚,至少明面上已经没有豢养妖兽的人了。
不过,如果这些妖兽是被人豢养后驱使的,身上一定会留有被圈养的痕迹。
石久也装模做样地摸了摸鳛鳛鱼的鳞片,甚至用手抠下了一枚。
【解剖鳛鳛鱼,获得鳛鳛鱼的肉。】
“下一个。”
……
昨夜出现的妖兽数量与种类都很多,但质量参差不齐。与其说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反倒是妖兽迷了路闯进城里更可信些。
毕竟谁都不认为一场由五品妖兽为首的妖兽暴动能给锦香城带来什么威胁。
冯鼠一边检查这些妖兽身上有无人工豢养的痕迹,一边给石久介绍自己的经验。
“妖兽比较危险,如果有人偷偷豢养,必然要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并且施加禁制,防止妖兽逃跑。同时妖兽身上也会串上铁链,防止它们逃跑。”
“另一方面,被人豢养的妖兽身上的伤口往往都很少,因为它们不必在野外争斗。如果你在野外看到一头身上没有一点伤痕的妖兽,那就一定要回来通报,很有可能是有人非法养殖的妖兽逃出来了。”
石久默默地点头,装作不经意间问道:“还有人私自豢养妖兽?”
冯鼠忽然转过头,对石久挤了挤眼睛:“民间传说能壮阳。”
石久顿时就悟了:“那究竟能不能壮阳?”
“不懂行的人瞎吹的罢了。”冯鼠先是用【你很懂嘛】的赞许眼神看了石久一眼,随后面露鄙夷之色,“妖兽哪怕死了,体内也有妖气残留,而且气血也不是一般的旺盛。普通人吃了之后,一方面气血沸涌,另一方面妖气蚕食身体,会让身体发热**,好像有使不尽的力气,所以才有人以为它壮阳。”
“也只有有修为在身的人不怕这些,吃了妖兽的肉反而会补充自身气血。不过我们有天工坊,可以把妖兽的肉炼化成丹,吸收性更好,还能去除妖兽肉里含有的杂质。”
石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话说回来,斩妖司杀的那些妖兽,肉都拿去炼丹了?”
冯鼠诧异地看着石久:“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每个月下发的修炼用的丹药是怎么来的?”
石久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根据业绩发?”
“业绩?”冯鼠先是反应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明白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确实会有影响,但一般来说每个月发的数量都是固定的。”
这个问题柏树秋可没跟他说过,不过当初谈的那些条件里……柏树秋应该不会坑自己吧?
石久张了张嘴,正想进一步问问,却听到警戒区外传来了争吵声。
“外面吵什么呢?”冯鼠皱起眉头,拨开石久往外走去。
一个龟公打扮的小厮缩头缩脑地守在隔离区之外,挑着眉毛往里面望,刚刚的争吵声正是外围看守妖兽尸体的劳工阻拦他所发出的。
看尸体的劳工一见到缉妖使大人出来了,急忙报告:“报告大人,这个人形迹可疑,守在警戒线外边不知道在望什么。”
冯鼠皱着眉头,打量着那个龟公,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龟公他是不认得的,但他胸口绣着的月兰花是锦香城最好的两个馆子之一冬月阁的标志。只是这个龟公来这里……是干什么?
“见过大人。”龟公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在下奉我馆贵客之命,特来请石久公子上楼一叙。”
冯鼠皱起眉头,这冬月阁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地方。它的老板黑白通吃,城里的各个名士官员都是它的常客,就连柏堂主要去一趟都得咬咬牙。
但冬月阁是民,自己终究是官,虽然有所顾忌,倒也不必给冬月阁面子。
只不过……他刚刚说石久?
龟公低着头,继续解释:“昨夜石久公子救了我家小姐一命,今日在阁上望见石久公子来了花街,特令小的下来迎接。”
冯鼠回头打量了一遍石久,脸上顿时流露出恍然之色。
正经人家的小姐不会住在冬月阁这种地方,能借住在青楼的贵客,很大可能是别的地方来的青楼女子。
“咳咳……”冯鼠咳嗽了两声,“我们现在正在办公事,这些事可以稍微缓一缓。”
龟公上前靠了靠:“我家小姐并非妨碍各位大人公务,但昨夜我家小姐被妖兽掳走,多亏石久公子拔刀相助,才侥幸逃回一命。今日邀请,一来是想对石久公子表示感谢,二来则是有些事情想与石久公子说。”
说着,龟公的袖子里滑出两枚银元宝,轻轻一碰,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冯鼠又打量了石久帅气中带着茫然的脸一遍。
“我懂了,整理案情是吧?”冯鼠恍然大悟,拍了拍龟公的肩膀,“早说嘛,早说我不就明白了嘛。”
龟公陪着笑,借着冯鼠揽住自己肩膀的功夫把两锭银元宝滑进了冯鼠的口袋。动作之流畅,之自然,仿佛像石久一样为了一个动作专门练习过几百次。
冯鼠板起脸,转过身:“石久,你也听到了,现在民间有案情反馈。但我和周国泰需要检查妖兽尸骸,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你了。”
龟公陪着笑:“对的对的。”
石久一脸茫然:“你家小姐是……”
龟公暧昧一笑,低下头去:“我家小姐的名字不方便在外面讲,石久公子一去便知。”
这一点冯鼠倒是能理解,毕竟青楼女子都有各自的价格,也要照顾自己的名声。如果被其他客人知道这姑娘免费送,自己却要花钱,心理不平衡是必然的。
冯鼠大力地拍打着石久的肩膀,露出一嘴黄牙,小声说道:“没关系,我们会帮你保密的。”
石久有口难辨:“啊不是,我……”
“无妨,大家都年轻过,都是过来人,都懂的!”
“啊我这上班呢,不好吧……”
冯鼠对着石久挤眉弄眼:“没事,这边有我们呢,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整理整理口供,也许有新的突破呢?”
说完,冯鼠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但你也知道现在正当差呢,你把握把握时间,别弄得太出格了。如果上头下来人检查,我们可不一定能帮你瞒过去。”
冯鼠十分干脆地把石久往龟公的方向一推,把警戒线又拉上了,把石久隔在线外。
“行了行了走吧,不要耽误案情。”
第一卷 斩妖人 :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每次扫X都有你!(4k)
冬月阁内,石久正襟危坐,面前是一个茶案与一档屏风。屏风上绣花画鸟,做工精细;茶案上冰裂茶盏,小巧玲珑。
房间里点着不知名的香,清雅如茶,令人闻了心旷神怡。更别提旁边的家具充满了石久看不懂的贵重感,他觉得自己身上那三千两银子能不能买得起这间屋子都另说。
石久忽然间觉得自己穷了起来。
“昨夜多谢公子搭救,奴家这才逃得性命。但奴家身为贱籍,无以为报。今日邀公子前来小叙,若耽搁了公子的公务,还请公子多多包涵,不要责怨奴家。”
听着月奴绵软妩媚的声音,石久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把口头感谢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不愧是从小就接受培训的专业人士。而且都邀请自己上楼了,却摆个屏风,不得不说古代的青楼真是规矩繁多。
“昨夜……公子救奴家于水火之中,河面踏水而行的英姿令奴家念念不忘……”
【任务完成,奖励逼数1点,舞台表现力提升,偶像气质提升。】
石久的眼神顿时柔和了起来。
“月奴姑娘,在下有一事相问。”石久看着帘后的身影,缓缓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除了昨夜险些被妖兽掳走,最近你身上是否发生过什么怪事,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此话一出,屏风后的月奴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当石久以为这个问题注定无功而返,月奴要送客的时候,她忽然轻轻叹了一声。
“公子,月奴本是良家,奈何命运弄人,沦落至此。奴家自幼丧父,后生母改嫁,生下一个弟弟。后因弟弟生了重病,家里无奈之下把奴家卖给了乡月阁……自那以后,奴家便在乡月阁中学习诗词歌赋,音律舞蹈,从未出门,按理说不应有仇家……”
感受到月奴那吞吞吐吐的语气中暗藏的委屈和恐惧,石久觉得这个问题似乎问对了。
“本次南行,是乡月阁为奴家在选花会前造势,路过锦香城,要往淮南城去。但路上却被歹人看上,纠缠了一路,不得安宁。”
“幸亏奴家有一位四品的护卫随行保护,歹人这才没有得手。但昨晚妖兽袭击之时,护卫却落入水中,音讯全无。”
“那群歹人本领高强,月奴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暂住于冬月阁,终是要出城往淮南城去的。就算一直呆在锦香城,也不一定能落得安全。”
说到此处,月奴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哽咽,屏风后的影子略微低下,似在垂泣。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奴家命苦,奴家认了,但如此三番五次,还不如死了痛快。”
石久无视了失足妇女的专业话术,直指问题的重心:“月奴姑娘,你所说的那个歹人……可有说过他们的身份?或者他们的长相,你知道吗?”
月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惊喜地问道:“莫非公子愿为奴家出头?”
石久的嘴角抽了抽,给出了官方回答:“遇到歹人要报官,这是常识。你若记得那两个人自报的家门或样貌,我们才好抓人。”
月奴思虑片刻:“奴家才疏学浅,未闻江湖,也不知对方来头究竟如何。只是听他们说自己是合欢宗护法,要带奴家去合欢宗……”
一听到那三个字,石久的眼神顿时变了些许。
怪不得系统发布的二阶段主线任务围绕着月奴姑娘,原来她正是其中一块关键拼图。
不过这个合欢宗……怎么每次扫X都有你?
最近合欢宗这个词在石久耳边出现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些,先是方正给他讲过合欢宗妖女的故事,后是在南首山发现了疑似被合欢宗妖人残害的百姓尸体,现在又从昨夜差点被妖兽掳走的月奴姑娘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不过,昨夜从那头狮鹫的腿上发现链条磨损痕迹,那是否从侧面证明了合欢宗与妖兽袭击有关?
以此为出发点,石久试图梳理最近锦香城发生的事。
先是月奴在路上遭到合欢宗妖人的袭击,合欢宗妖人放狠话说要把月奴抓回合欢宗;
随后疑似合欢宗妖人在南首山残害百姓。
接着是昨夜妖兽袭城,有可能是合欢宗妖人在背后操纵——最起码那头抓走月奴的蛊雕很有可能出自他们之手。
可还有一个问题,合欢宗能驱使得动一百多头妖兽吗?
确实有例在先!
萧玉笙说过,她在南疆曾遭遇洛琉璃驱使大量妖兽袭击于她,最近镜天州出现的这些妖兽,是否就是这批被洛琉璃驱使,来自南疆的妖兽?
“没理由啊……”石久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袭击城市,这妥妥的是在打大乾的脸。除非合欢宗经过近些年的休养生息觉得自己又行了……那也不至于挑衅大乾啊。
当初甚至只是监天司的首徒出手卜算了一卦,就找到了合欢宗现当时的老巢,朝廷轻轻松松就把合欢宗险些灭绝。就算现在合欢宗比以前还要强,它能强过大乾吗?
这是什么概念?这是黑社会团伙被捣毁后,十几年后卷土重来,袭击一座地级市试图挑衅国家政权?
拜托,当年剿灭你都只派了一个区的片儿警好不好,这次顶多再加一个片儿区,不能再多了。
正着么想着,石久心头忽然划过另一种可能性。
若合欢宗不是幕后黑手,而是参与者呢?
要知道,月奴本身的价值并不值得合欢宗冒如此大的风险,除非……他们只是浑水摸鱼的。
“不不不,思路不能这么狭窄,我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比较玄幻的思路。”
“系统,这个世界存在什么……额……练功鼎炉体质吗?”
【系统无法回答,请宿主自行探询。】
石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他早就该知道这个结果。
在石久默默分析的时候,月奴还在把此事的经过娓娓道来。
“……那日,我们的车队沿官道南下,快到锦香城的时候,因为前面两人站在路中央大声争吵,车夫便要他们闪开让路。结果那两个歹人与护镖的武师打了起来,但谁料歹人本领高强,居然打伤了护镖的武师。”
“奴家当时心里害怕,撩开帘子偷偷看外面是怎么回事,却被那两个歹人看到了样貌。他们便出言调戏,说出要奴家自己跟他们走这类的话。”
“奴家的护卫并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也许是因为离锦香城太近了,他们怕被锦香城察觉,撂下狠话便走了,说他们还有正事要做,日后必将奴家擒拿回合欢宗,日夜采补……”
说到这里,月奴语气中的恐惧与委屈已经压抑不住,低低地哭出了声。
石久点了点头:“那你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屏风后的月奴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两个人的长相:“一男一女,男人是个身材奇矮的矮子,长了满脸的胡子,贼眉鼠眼,用的武器是用牛筋串着的两枚铜球;女人身材高大,脸上涂抹的脂粉很重,声音很尖,长得倒还不错,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就让人心里发毛。”
“当时奴家也只是看了一眼,并不是记得太清楚……不过奴家可以画出来。”
月奴不愧是按花魁标准培养,琴棋书画无一不全。哪怕她只记得那两个合欢宗嫌疑犯的长相都已经是立了大功,更何况她还能画出来?
石久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月奴姑娘了。这情况我会回去向衙门反应,如果您还有什么情报,随时可以派人到衙门禀报。”
屏风后的月奴似乎愣了一会儿,声音染上了丝丝哀愁:“公子,月奴现在无依无靠,更无钱财,身边只剩下乡月阁带来的嬷嬷和小厮。可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必定会被妈妈责打,甚至也许还没归京,就要被歹人掳去……不知公子可否护月奴一程,前往淮南城?”
“淮南城有妈妈的旧相识,只要到了那里,月奴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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