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在做海贼 第10章

“这位贵族老爷，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亨利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个正常的底层人面对贵族的态度。

“这位朋友，第一次来磁鼓？”中年船主笑了笑，看起来还挺和蔼。

作为一名真正的奴隶商人，他和亨利之前遇到的史密斯船长就完全是两种人，在这条黑色的产业链上，他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擅长于任何阶层的人打交道。

他习惯于采用暴力，但只在需要的时候使用，如果需要，则毫不留情，充分贯彻残忍。

而在其他时候，他是个能言善语，能屈能伸的体面人。

但他的手下们就没有这么讲究了，一部分人已经解下了原本背着的燧发步枪。

中年船主好似没有看到手下们的“小动作”，他保持着相对友好的微笑，等待亨利的答复。

“讨生活而已，老爷。”亨利表现得也很自然。

情报显然是不靠谱的，虽然赶不上虚假，但这些人的素质明显没有那几个船长说的那么不堪。

亨利并不因此而感到愤怒，也没有觉得被欺骗，换作他也会做一样的事。

“客气了，朋友，而且我并不是贵族。”中年船主摆摆手，“在外靠朋友，我看各位都是老水手了，见面也是缘分，不如一起喝一杯？”

说着，他的目光绕过亨利，落在了人群中的亚谢里德身上。

作为一名颇有造诣的剑士，他能够辨认出亚谢里德是他的同类。

用刀用剑的，不一定就是剑士。

这让他有了那么点别的心思。

他就是那种绝对权力型的船长，他需要的是得力的手下而非同伴。

因此他只招募具备塑造性的新人。

他相信，比起那艘可怜兮兮的单桅帆船，自己这边的开价会是这个年轻人很难拒绝的，更何况，同为剑士，也会希望在这茫茫大海上能与同类待在一起。

他也不觉得自己的生意会是障碍，真正的剑士，道德观本就和一般人不同，更偏向本身的喜恶，消除一个不知世事的年轻人心中那一点脆弱的道德洁癖，并不算麻烦。

这世界本就是地狱，恶鬼横行，想要做人就得先做更恶的鬼。

“您看上去可不像咱们这样的穷苦人呀。”亨利说道。

他现在有些被动，这群人的武装程度和人数都超乎了预料，其实倒也没什么大问题，混过去就好，但这中年船主却不知道哪里吃错药了要和他喝酒。

“我们没有您那么富有，说实话，现在没有多余的费用了。”亨利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中年船主瞧着亨利的模样，心里有数，于是他说道：“是我邀你们，钱的事自然不用你们操心，不过……”

中年船主看了眼镇子的方向，这次他毫不掩饰的露出嫌弃的神色，“换个地方吧，出了海，有条件的话还是对自己好点。”

说完，他直接转身向来路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下们让开道路，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亨利等人。

亨利想了想，最终觉得这也是一个就近观察的机会，冲众人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还有半数的人都在船上，只要时间不长，倒是不用担心。

两拨人泾渭分明的在雪地里一路走去，亚谢里德看着前方，这群人给他的感觉就一个——训练有素。

这是一群专业的暴徒，不是玩票的，大概率都有过从军的经历。

和这样的一群人在海上和人开片，就很麻烦。

海贼王时代虽有海军这样即将跨入铁甲舰时代的先行者，但包括海军在内，总体上还是蓝星大航海时代早期的打法，大家说白了都是船上的陆军，双方靠拢在船甲板上进行陆军的交锋，像碰碰车一般硬核对冲，就看谁头铁。

没有那种夸张的要死的强者站台，那就看谁的人更多，战术组织更好了。

但最吸引亚谢里德目光的，还是那个中年船主。

第一眼的时候没看出来，但就近观察后，对方许多下意识的习惯动作表明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剑士，也是亚谢里德在海贼王世界看到的第一个剑士，之前的人，只能算是拿着刀剑和人开片而已。

一个正牌剑士身份的船长，一群退伍军人组成的陆战队。

众人走了一会，逐渐远离了码头和镇子，亚谢里德看了看远方，这个方向似乎是笔直的对着一座平顶山。

但在这时，前方的队伍也放慢了脚步，在雪地中出现了一座看上去类似酒店的建筑。

在这四周白茫茫一片的地界，这样的一座建筑，挺突兀的。

船主走到门前，用手杖敲了敲。

屋门打开，一名工作人员站在门口，他看到船主后露出了少许的意外神情。

然后就飞快的闪开了。

一群人鱼贯而入。

亚谢里德刚一进门，热气扑面而来，目之所见，是被布置的十分精致的大堂，这乍一眼差点让他以为进了蓝星的酒店。

这里和镇子里的酒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说是天上人间，也是云泥之别。

生存与生活的分别，以非常直观的形式表现在亚谢里德面前。

心中暗叹，亚谢里德没有停下脚步，利索的走了进去。

相比之下，奇想号的其他船员就没有他这么平静了。

海贼王的世界，正常情况下阶级是固化的，在什么地方吃饭，就代表是什么阶级，而伊塞拉人从未跨越过自己的阶级。

没有中年船主，他们除非使用暴力手段，否则就无法进入这样的地方。

这个世界相对最容易跨越阶级的地方，是海军和海贼，但名为“天赋”的壁垒，在这两个群体之中体现得尤其残忍。

中年船主将奇想号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嘴角弯起，一切如他所料。

那个年轻人的确是一名真正的剑士。

只有剑士这个脑回路和常人不在一个频道的群体，才完全不受由玛丽乔亚和众加盟国合力编织的等级观影响。

他见过太多大声高呼自由，自命不凡之辈，然而彼辈的头脑早就被这个体制改造的非常彻底了。

尽管他是奴隶贩子，极尽所能的作恶，但他完全看不上这些人，这些人的愤怒只不过来自于羡慕。

船主朝工作人员招招手，后者恭敬的走过来。

“伯利兹男爵，您请吩咐。”

“给我的朋友们摆上一桌，上最好的酒和食物，另外……”名为伯利兹的船主说道，“我们不坐大厅，给我们安排更私密的地方。”

第十四章 不一直是铁匠的吗?

“好的，伯利兹男爵。”工作人员躬身，动作轻巧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侍者出现在大厅，先向众人行礼，然后将众人引入一旁的侧门。

通过一条较长的廊道后，众人进入了一间餐厅，这里摆放着矩形的大桌，厅内装饰华丽。

亚谢里德还在蓝星那会儿，也算是个应酬比较日常的打工人，老实说，就这块的设计而言，这里的装修水平只能说一般。

至于女侍者们，漂亮是漂亮，但有一说一，光顾着露去了，设计上落了下乘。

所以他内心十分的平静，并不像同伴们那样，会为眼前的景色所动。

不过在一名女侍者上前想为他除解外套时，他立刻握住了剑柄。

“谢谢。”他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女侍者神情一愕，她向来只会遇到不同的揩油姿势，不指定她搞饭后运动的在这就算是真正的绅士。

“这位年轻人是一名剑士，你们不想被斩杀就不要随意触碰他。”

伯利兹已经坐在了主位上，他对亚谢里德笑了笑，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说道：“大海上遇到同类是件幸事，年轻人，一起喝一杯吧。”

亚谢里德心中吐了个槽，然后看向亨利。

意思就很明确。

老板，整不整？

看到亚谢里德眼神的亨利，心中直接写了个草字。

听到伯利兹的话，他才知道，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亚谢里德，居然不声不响的，憋了个新职业，还是剑士。

这天底下玩刀剑的人数不胜数，但真正能被称为剑士的真就是一小撮，这帮人最出名的是脑袋都不太正常，发起疯来连自己都砍。

剑士的朋友不一定非是剑士，但他们心目中真正的敌人，那一定是另一个剑士。

但大家还是都喜欢和剑士搭伙，众所周知，头铁和帮亲不帮理是剑士的传统美德。

可是……不一直是铁匠的吗？

“亚谢里德，原来你是剑士呀，听说你们这职业遇到同类是蛮不容易的。”亨利一个劲的朝亚谢里德使眼色。

他又不是那种权力型船长，再者就算他是，面对一个剑士，也得客气些，这些人都二极管来着，好和坏的时候都没底线。

亚谢里德是真正的自己人，真要是剑士，那海岸兄弟会算捡到宝了。

亚谢里德这边，他见亨利对此没什么意见，这才走到伯利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其他人也各自就坐，不过泾渭分明。

伯利兹的手下们都坐在他左手边的一侧，这些人坐下后也不说话，一个个就很安静。

亚谢里德越发的觉得这群人不像雇佣兵。

不多时，房门打开，一群侍者端着食物和酒走了进来，之前的女侍者们从同事的手中接过这些，将其放到客人的面前。

亚谢里德看着被摆放在身前的器具，做的都挺精巧。

“各位，不必客气。”伯利兹的手杖在地板上敲出了噔噔声，“酒，食物，女人，这里都应有尽有，都记我账上。”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一旁的侍者领队说的。

领队是一位胸怀广阔的妇人，她含笑点头，表示收到。

伯利兹都这么说了，亨利等人当然也不会客气，会讲客气的人都好好的在岸上待着。

场面很快活络起来，伯利兹的手下们在这样的气氛中，也开始变得像正常的雇佣兵了。

亚谢里德拿起桌上镶着银边的酒杯——就屁点大，拿这玩意装酒，装逼成分太过于明显。

“来，先喝一杯。”旁边，伯利兹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也举起了酒杯。

亚谢里德和他举杯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淡出鸟，而且还是甜的。

“酒和女人，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不可缺少。”伯利兹似乎是在回味，“但有些人认为女人只会影响自己出剑的速度，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亚谢里德：“？？？”

“不必在我面前伪装，你的眼里没有那种欲望。”伯利兹说道，“我对这个很熟悉，所以我很好奇。”

亚谢里德对伯利兹的好奇心不感兴趣，倒是对他的头衔感兴趣。

“……伯利兹先生，他们叫你男爵，怎么突然有兴趣和普通的水手喝酒呢？”

“这个国家每隔些年都会售卖一些从男爵的爵位，我也是买的，这样方便生意。”伯利兹对自己的头衔表现得并不在意，他继续说道，“我确实不会和普通的水手喝酒，但你们不是，所以没什么问题。”

餐厅里吃肉喝酒的声音好像小了点。

伯利兹继续说道：“这些不重要了，你出海以来应该感觉到了，剑士只有和剑士在一起才能进步。”

没这感觉，谢谢。

而且我踏马根本就不是你们这种剑士。

亚谢里德保持了礼貌的微笑。

“优秀的剑士，看到对方就会想要验证彼此的实力，我对你的剑术很有兴趣。”伯利兹继续哔哔。

亚谢里德也总算是知道他要搞啥了。

想击剑直说啊，绕这么大一弯。

“客气，我也想见识男爵你的剑术。”

伯利兹顿时笑容满面。

接下来便是单纯的喝酒吃肉了，餐厅逐渐变成各人放浪形骸，转职为妖魔鬼怪的专场。

伯利兹和亚谢里德是唯二身边没人过来烦他们的，毕竟这两个人的对话大家都听到了，身边跟开了冷气一样。

他们也不多说，就吃东西，偶尔碰碰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