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田居士
苏晓樯自是不信,一旁赵孟华却道:“什么事?我能办吗?”
路明非瞥他一眼,呵呵一笑道:“你对我前去与否,颇为留心?”
赵孟华心虚,讪讪一笑道:“都是同学嘛。”
路明非知他必有计较,没睬他,复转苏晓樯道:“我听闻你家乃土里刨食、凿山掘炭的勾当?”
苏晓樯闻言大怒道:“你家才土里刨食!”
谁知路明非摇头道:“非也,非也。我府中爱得是烧丹炼药,喜得是全真道人。你且予些炭石,我自用矣。”
苏晓樯听得云里雾里,只怒道:“你想得美!”
说罢,当即转过身去,再不回顾。
路明非心道:“不出五个时辰,必应此劫,且看你如何应对?”
想罢,便闭目养神,暗自修行。
那众先生知他素来疲懒厌学,不以为意,自顾讲课。
路明非闻得耳中,心道:“我当年寻仙访道,也曾学过些术数、格物之流,却不留心。得道后一窍通,百窍通,明内外合用之理,解宇宙洪荒之度,却也无甚为难。”正是:
昔年也是红尘客,辗转江河湖海阔。
习得天地阴阳法,高登鸿蒙仙人座。
道法无为自缥缈,三清祖炁源流多。
释迦摩尼渡众生,老子骑牛胡化佛。
紫气东来三千里,西出函谷与众说。
天降儒圣孔夫子,也曾问礼求解惑。
微言大义玄妙闻,其犹龙邪难琢磨。
修道参禅儒家礼,博采众长方
为沃。
欲得无极混元果,三教合一源流破。
他暗自念动,运转真元,采男身之阳气和地之阴,女身之阴气并天之阳,如此天地人阴阳调和,先天、后天即济,法力即增。
周天运转,龙气吞吐,众人皆闻渺渺香馨,一个个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前晌无话,及至午时,路明非忽心中一动,睁开双眼,往窗外一盼,只见那陈墨瞳正自往此地而来。
他法眼一运,并侧耳聆听,见无旁人跟随,也无他人潜藏,暗笑道:“她倒识趣,几番调教,终见得成效。”
想罢,便要起身,忽听耳廓中诺诺言语:“你认识路明非么?能麻烦你把他叫出来吗?我是他师姐,有急事找他。”
路明非心道:“我还未入学,便自称师姐,忒不晓事。”
他又转念想道:“近日当有劫数,不便与她多言。天机难明,因果玄妙,恐连累于她,反生愧意,不便修行。也罢,便不与她见,打发离去罢。”
想罢多时,即见徐岩岩走来,圆滚滚、胖墩墩,大腹便便,两颊泛红,乃徐家同胞兄弟其一。
只听他道:“路明非,校门外你师姐找你。”
路明非见他面相,便知其被诺诺美色所惑,心中好笑,点点头,取出手机、蓝牙,递于徐岩岩道:“烦请你送去。”
徐岩岩心中欢喜,正盼与诺诺再见,即道:“好!”
说罢,正欲转身,却即怔住,又道:“可她说有急事找你。”
路明非笑道:“门外那人,你不认得,是个牙尖嘴利的泼皮破落户儿,休被美色所惑。不必管她。”
那徐岩岩懵懵懂懂,即转身匆匆而去。
且说那陈墨瞳久等不见路明非,却见徐岩岩跑下,喘吁吁,及至校门。
徐岩岩道:“师姐,你的东西。”说着,将手机、蓝牙递于诺诺。
诺诺心道:“你还真不客气,师姐叫的真痛快。”想罢,将东西收好,问道:“路明非呢?”
那徐岩岩心直口快,脱口道:“他说不用管你。”
诺诺闻言,气冲两肋,却也无可奈何,只在心里嘀咕,不敢宣之于口。
此时,却见一人走来,与徐岩岩相貌一般无二,正是其同亲胞弟徐淼淼。
只听徐淼淼道:“赵孟华说今晚表白的时候,让咱俩上台凑两个字母,有红包拿。”
诺诺闻言一怔,问道:“和谁表白?陈雯雯?苏晓樯?”原来她看过众人履历,记得名字。
那徐岩岩点头道:“师姐听说过我们文学社?是陈雯雯啦,我们社长。”
诺诺忙问道:“路明非去吗?”
徐岩岩点头道:“应该去吧。赵孟华打算让他做那个‘i’,就是投在电影屏幕上的那种……”
话未言毕,诺诺陡然一惊,心中大骇道:“你们怕不是要找死!”
可此话不便出口,诺诺心急,便欲往里闯,却转念想来,顿觉不妥。她心道:“他肯定是不想见我,进去也没用。”
想罢,即问道:“你们晚上在万达影城么?”
徐岩岩点头,惊喜道:“是啊,师姐你也要去?”
诺诺心道:“我真不想去,我想躲得远远的,别溅我一身血。但不行啊……”
她轻抚额角,叹道:“且休多言,让我静静。”正是:
此行本欲寻蛟魔,却闻尔等思阎罗。
良言难劝该死鬼,自作自受复何说。
少女深知明非性,喜怒无常妖法多。
本应速归休过问,只恐一念成大错。
第24章 知心思蛟魔弄神通,抖天威明非了因果
凡间兵戈血成河,上天本有好生德。
蛟魔虽是占山王,却也功成仙人客。
杀人越货少又少,未盗婴胎紫河车。
手下留情真圣主,只爱玩耍自得乐。
且说路明非端坐屋中,却暗运法力,侧耳倾听,便将诺诺与徐岩岩所言尽收耳中,不由心下冷笑道:“好个赵孟华,颇有胆色。我的孙儿,怕是不知你祖宗的手段!”
他思量片刻,暗道:“倒是罪不至死,那苏晓樯之劫还得托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待我唬他一下。”
转念想来,又掐指一算,忽道:“我与他众人牵扯因果,乃三年怨怼之气存身,若劫至,必生心魔。正借此时机,权作发泄,了此因果,却也有他众人好处,免受我连累。”
想罢,心思收拢,自顾修行。
及至黄昏,众人皆起身离座,悉数归家而去。
却见那赵孟华复来唤他道:“路明非,走啊。”
路明非知他心意,将计就计道:“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赵孟华闻言,心喜道:“说好了啊,一会儿你还得致辞呢。”
路明非只点点头。
那赵孟华自觉妥当,即转身离去。
路明非双眸一盼,见左右无人,笑了笑,拔下一根青丝,捻了捻,吹了口真气,道声“变”!
那青丝登时变作路明非模样,相貌装束,倒也一般无二,问他也说话,叫名也答应。
路明非笑道:“走么?”
那“路明非”道:“走么。”
只见他转身便走,自赶赵孟华而去。
这路明非见准备妥当,念法决,摇身一变,变作一只苍蝇儿,嗡嗡振翅,飞入暮色之中。
不多时,及至影城门前,见众人还未进门,他又抖抖翅,变作一只白猫,摇头晃脑,凑至苏晓樯脚边,磨磨蹭蹭,呜呜而鸣。只见他:
玉面金睛好衔蝉,雪绒花团霄飞练。
纤钩轻挠兴有余,狸奴可爱动心间。
苏晓樯见了,当即心动,俯身抱起,揉捏道:“小可爱,伱迷路了吗?”
那白猫叫了两声,径往怀中钻去,惹得苏晓樯娇笑连连。
苏晓樯怀抱猫儿,问道:“我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回来帮你找主人。”
只见那白猫点头,竟似通灵一般,叫了一声,也不认生,任由她抚摸。
苏晓樯心下更喜,若抱棉絮,入手滑柔,即携着进了门。
门内幽暗,却见“路明非”随赵孟华径往东圊而去,即拉住,问道:“你不是不来么?”
“路明非”答曰:“来么。”
说罢,便转身而去。
苏晓樯一怔,喃喃道:“怎么傻了?”
且说赵孟华吩咐“路明非”换上西装,嘱咐道:“陈雯雯说致辞的时候正式一点。”
那“路明非”点头道:“好么。”即换好西装,随赵孟华出来,即往台上而去。
却听苏晓樯哈哈笑
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猴子穿西装……”
话未完,忽觉手背一痛,原是那白猫抓了一下。
苏晓樯怔道:“怎么了?”
那白猫叫了声,瞪她一眼,往怀里缩了缩。
这边只见“路明非”上得台来,正立挺拔,默然不语。
那赵孟华道:“就踩在那里,别挡到屏幕,一会儿大屏幕上放文学社的照片。”
“路明非”点头答道:“好么。”
徐氏兄弟立在左手,状若皮球。
放映机陡放光采。
却见那白猫忽自苏晓樯怀中挣脱,径往门外跑去。
苏晓樯不明就里,起身去赶,叫道:“你去哪儿?”
她追出门去,左右皆不得见。
原来那白猫复变作一只苍蝇儿,飞入门中,落在“路明非”肩上,现出本相,收了青丝。
那些人肉眼凡胎,如何识得?只见他暗吐一口真气,喷于幕上。
那赵孟华正手捧玫瑰,喊道:“我们马上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跟陈雯雯说……屏幕上都有了……”
他正自激昂,却见台下一阵哗然,众人目瞪口呆,陈雯雯面色铁青。
赵孟华一怔,回头看去,当即眼前一黑,如遭雷击。
只见那幕上赫然写道:“陈雯雯,iFuckyou。”
霎时间,一片死寂。
赵孟华呆了半晌,才喊道:“错了,错了,放错了……”
却见路明非忽自面前闪出,故作义愤填膺,喝道:“好个登徒浪子,大庭广众,朗朗乾坤,竟白日宣淫,作这般淫词浪语,还不看打!”
说罢,扑一拳打来,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涕泪飞溅,鼻子歪在半边,呜咽咽栽倒。
路明非道:“这当为陈雯雯报仇。”
众人一见,即跃上台来,连拉带扯。
路明非冷笑一声,将身一抖,即将众人摔在地上,喝道:“谁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