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子羊肉汤
小照也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下意识开口道：“比如有新弟子来，要举行拜师仪式时？”
“是、是，这确实是一个情况……”忽然开口的小照让雨萌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而另一个，则是弟子们之间要进行换位挑战时，这里会开放给他们使用。”
“换位挑战？”明耀捕捉到了一个全新的名词：“那是什么？”
“这、这个，当弟子们想要提升自己的排名时，就会向排名更高的弟子发起挑战，如果成功的话两人的排名则会互换，而失败的话挑战者则必须满足胜利者的某个要求。因为会改变两位挑战者的排名，所以称为换位挑战。”
明耀捋了捋头发：“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换位挑战要特意到三楼大厅来，在二楼的训练场比试不也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雨萌摇摇头：“在二楼的训练场，有专门给驯化师划出站的地方的，只负责指挥，对战的只有宝可梦们。”
“……呃？”明耀一愣，听出了雨萌没说出口的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在换位挑战中，不止是宝可梦，连驯化师自己也要进入战场吗？”
雨萌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明耀环视周围一圈，面色不由得变得古怪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这里是圆的啊。如果在这里进行普通的宝可梦对战的话，那人都不知道该站哪好。
“啊，不过，入门仪式的规则和换位挑战是不一样的哦！”雨萌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地补充道：“入门仪式虽然也在这里进行，但是不用人自己下场的，所以也不用担心被攻击的……”
明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雨萌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他忍不住摸了摸脸，无奈道：“没事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么说来，雨萌你参加过换位挑战吗？”
“怎、怎么可能参加过！”雨萌忙不迭摇摇头，跟在她脚边的乌波也拨浪鼓般摇着脑袋。
她一边摇头，一边紧张地说道：“我只是一个三个月前才刚刚到这里的新人而已，之前都没接触过宝可梦呢，怎么有胆子去参加换位挑战呢？我看过那些高位弟子们的对战，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哦？”明耀嘴角微微上扬，开始主动引导话题走向：“三个月前才接触啊？那之前雨萌你是在哪里做什么呢？”
“呃，这个啊……”可怜的栗发少女并没有多想，直接掉入了明耀的圈套：“我以前住在群青海岸南边的村子里，我父亲是做木匠活的，经常帮村子里和附近其他村子的人们修修船什么的，我就一直在给他打下手。”
“哦，原来如此啊~”另一边的小照也睁大眼睛，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那你是怎么想到来这个道馆当弟子的呢？”
虽然事先没有商量过，不过小照对明耀足够熟悉，在昨天敲定好“收集情报+打好关系”这个主要工作方向后，光是看看他的表情听听他的语气，就大致猜到他想做些什么，当即开口帮衬。
“这个……其实，也并不是我自己想来的。”雨萌似乎叹了口气：“只不过这两年来，群青海岸附近的青少年们，基本都跑到这里来了。”
第五十八章 不合常理
群青海岸附近的青少年们，基本都跑到这里来了？
小照原本只是想着配合明耀套个话，但听见雨萌说出自己完全意料之外的信息后却下意识一愣：“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不少人都是群青海岸附近的村子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呃……就是字面意思啊？”雨萌歪了歪脑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小照会对这一点感到疑惑，不过她纠结片刻后忽然反应过来，双手一拍。
“噢，我想起来了，听说你们是哪位“二弟子”的表妹，不是群青海岸附近的人，对吗？”雨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这样的话，我就得从头开始和你们解释了。
大概……五六年前吧？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孩子，而那时我在村子里第一次见到了阿顺师傅。
我记得那时有段时间，这附近村子的日子过得都特别紧张。因为那时海边经常会出现好几只一种蓝色的长条形宝可梦在大闹——在来了道馆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暴鲤龙的宝可梦。
那种宝可梦可凶悍了，又能刮风又能吐水的，甚至还能飞呢！它们性格凶暴，经常在渔民出海时袭击他们，破坏了好多渔船呢。
而当时不止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就连驻扎在群青海岸附近的珍珠队和金刚队的人也拿那么强大的宝可梦没有办法。
大家都一筹莫展，只好都先躲在家里避避风头，想着等那些暴鲤龙闹够离开之后再出海。
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些暴鲤龙把海岸边上的那一块划分为它们自己的地盘了，总之它们一直都没有离开，一直待了一个多月，渔民们也被迫停业了一个多月。”
“那群暴鲤龙停留了一个多月？还在海岸边上安家了？”
小照此时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刻意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在打听消息了，而是把身体打直，正对雨萌，就连语气也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过程中变得逐渐严肃认真了。
雨萌被小照的样子吓了一跳，搞不清楚这个刚才还那么甜美可爱的女生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严肃，不过还是点点头继续说道：
“对啊，整整一个月呢。那一个月里渔民们都不敢出海，出一次就翻一个船，没有人受伤死亡简直是万幸呢。
我们家因为是木匠所以还好，但群青海岸附近的大多数人家都是在海上讨食的，如果那些宝可梦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许多人都只能放弃这里，另求生路了……
而这个时候，阿顺师傅带着人出现在了群青海岸边上。
他们派出宝可梦，在村民们的注视下，轻而易举地将那几只在海上大闹的暴鲤龙们全部都给赶跑了呢！
当时几个村子的村长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几家一起凑了些报酬给他。而在那之后，阿顺师傅也就和这边的村子们达成合作，每当再有暴鲤龙那样的宝可梦来袭击村子时，就会由他来出手负责击退它们，而村民们则会付给他报酬。慢慢的，因为他实力强大而可靠，所以在这附近的村子里也有着很高的声望。
村里的小孩们都很崇拜强大的阿顺师傅，认为他击退敌人的样子很帅。所以在听说在西北边开了一家专门教授驯化宝可梦技巧的道馆之后，有不少人都跑来当徒弟了，引起了相当火热的潮流呢。”
雨萌对了对手指，心情似乎有些郁闷：“在这个潮流之下，我也被我父亲叫着来这里学习宝可梦的知识了……哪怕我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明耀看了她一眼，语气放柔道：“你不喜欢宝可梦吗？”
“啊、啊，这个倒不是……”雨萌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脚边的乌波，后者眨巴眨巴豆豆眼，蹭了蹭雨萌的裤脚。
“我并不讨厌它们啦……不如说，在来到道馆后，我才知道，这些孩子也有可爱的一面。”
雨萌蹲下来，摸了摸乌波的脑袋，语气低沉：“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宝可梦去战斗呢？它们明明也可以帮我们做一些其他事情的，比如乌波它即可以吐水也可以吐泥，在我们家干木匠工时说不定可以在处理木材的工作上时有作用呢……”
似乎是因为年纪尚小，在加上道馆内也没有几个知心朋友，雨萌很容易就把自己的内心想法给说了出来，不过片刻之后她的耳朵动了动，慌慌张张地说道：“欸，有其他人要上来了……坏了，我还没打扫呢！”
说罢，她便用一种央求般的眼神看向明耀和小照。
“去吧去吧。不好意思，我们耽搁你工作了。”明耀笑着摇摇头，拉着还想说些什么的小照走到了大厅的角落，就着榻榻米坐下。
雨萌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就连忙拿着那把比她身高还高的扫把从大厅的尽头开始打扫起来，而乌波则跟在她的旁边，用打湿的抹布擦拭她扫过的地方。
随着脚步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到了大厅里面。弟子们三两成群，席地而坐，远远地偷看着明耀和小照，窃窃私语。
不过小照此时可没有去关注周围人的目光，她从随身的腰包里摸出一个小本子，神态严肃，声音压低：“明耀，暴鲤龙的生态研究……我记得是在两个月之前完成的，对吗？我记得是我们一起在黑曜原野西边那里完成的！”
明耀看了眼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刚才雨萌说的话里，很明显有不对劲的地方！”小照翻开手中的那本小本子，依然压低声音，但是语气却不由得激动起来。
“暴鲤龙的确是一种性格凶暴的宝可梦，也经常有暴鲤龙袭击人类的例子……但它们绝对不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停留太久的！
这种宝可梦没有所谓的“领地意识”，在破坏冲动的驱使下，它只会在破坏掉一个地方后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会在群青海岸边上停留整整一个月？！这太不合常理了！”
第五十九章 准备开始揍人咯
明耀听说过，小照的父母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回老家去了，而在她成年（十五岁）并加入调查组之前，其实一直是由星月组长来负责照顾她的，后者对她而言算是半个家长了。
也因此，这两人其实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比如她们其实都很憨：星月组长虽然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但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嘴笨老好人；而小照在普通村民面前是勤劳能干聪明伶俐的优秀调查组队员，但在熟人则是脑袋缺根筋的铁憨憨，在明耀面前也完全没有所谓的“前辈”架势。
又比如她们都很能吃：身为组长所以不用付饭钱的星月一直是石月的心头大患，而小照虽然平时胃口不大，但真吃起来也是没有止境的——之前金刚祭上她从上午一直吃到半夜，手中的零食小吃就没有少过……
而除此之外，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对待工作很认真。
就像星月组长哪怕堆积的工作再多，也会把经手的文件一字不漏地认真阅读一遍一样，小照哪怕平时迷迷糊糊的，但在正事上绝不马虎。
所以，她现在很愤怒。
“这是欺诈！是阿顺为了换取利益与声望，对群青海岸附近的人民们自导自演的戏码！”
她拿着那本她自己写的、详细记载了暴鲤龙生态细节的小本子，激动地几乎要站起身来，声音忍不住抬高，引起了大厅里其他原本就在观察他们的道馆弟子们的注意。幸好所处的距离较远，他们并没有听清楚小照具体在说什么。
“冷静，小照，你冷静一下。”明耀心里叹了口气，将手指比在嘴边：“注意别引起他们的疑心。”
小照这才注意到周围人看向自己这边的古怪目光，只好老老实实坐下来，抱着膝盖闷闷不乐，嘟着嘴道：“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明耀，你难道一点也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
“生气阿顺利用宝可梦欺骗别人。”
“也不是不生气吧……怎么说呢，情理之中吧。”
明耀耸耸肩：“当你极端讨厌一个人时，就算他再做什么恶心的事情，你也很难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在我眼里，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意外，很符合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而另一方面嘛……则是因为我其实之前就或多或少知道这件事了。”
“欸？”小照一愣：“之前就知道了？”
“在我们出发之前，马加木老大曾经派人乔装到群青海岸附近搜集情报，查到了不少东西，都写在咱们这次任务的计划文件上的。”
明耀拍了拍自己的背包，从中取出那厚厚的一叠文件：“在第十四页到二十三页，都是从那附近搜集来的情报。虽然没有直接与宝可梦道馆或者阿顺有关，基本都是从各个细枝末节里推测出来的，不过数量相当不少，足够我对他当初在这里的发家史推测个七七八八了。”
小照接过文件翻看一会，不由得惊异地眨了眨眼睛：“真的诶……不过你之前为什么没跟我说呢？”
“之前你自己说过不想听长篇大论，听我指挥把的工作干好就行了嘛。”明耀无奈地摊了摊手：“像这种情报只是那份文件的冰山一角，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读一读。”
小照掂了掂那少说有半斤重的资料，翻开后尝试逐字逐句地读一页，没半分钟就放弃了。
“真是的，为什么银河队内都要把报告写得这么枯燥晦涩啊，就连序章都要说半天什么“关于在群青海岸周边的村落进行实地调查计划的可行性与必要性”……写这个的人就不会觉得绕口吗？！”
她叹了口气，把资料装进了自己的包里：“算了，等晚些时候我再读读看吧。现在……我们先把这个什么入门仪式混过去再说吧。”
两人谈话间，道馆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到齐了，在大厅里纷纷坐下，围成一圈。
他们似乎没有固定的位置，只是几个关系好的人互相坐在一起而已。例如阿骏身边，此时跟着的就是明耀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和他一起行动追击月月熊的那几个人。
（小弟1：阿骏师兄，好久没见到你了啊，状况如……呃，你为什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阿骏：……没什么，只是早上差点被幽灵吃掉而已。
小弟们：？？？）
在所有人都坐好之后，大厅入口处原本关上的大门轰然打开，一名浓眉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紧不慢地飘了进来。
石迩身后跟着他的青铜钟，同时半空中还漂浮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和一支笔。
他飘到场地中央，环视一圈后点了点头，朗声道：“今天阿顺师傅不在，按照规矩，由身为二弟子与内务总管的我来负责主持两位新弟子的入门仪式。”
明耀注意到，石迩话音刚落，围绕在大厅里的人群中便传来了“切”或者“神气什么”之类表达不满的嘀咕。
看样子，石迩在道馆内虽然地位高，但却也有不少人不服他啊。
这倒也不意外。从某种层面来说，这所道馆和一所普通的封闭式高中也没太大的区别。性格好斗的学生们不服替老师管事的班长或者学生会长，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石迩对周围传来的嘘声置若罔闻，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转向明耀和小照的方向。
“小明师妹，小光师妹，请到这里来。”
石迩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射向飘在半空中的那份薄薄的册子：“我们这里的拜师仪式并不复杂，请你们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即可。”
明耀和小照对视一眼，纷纷照着石迩的指使，在上面签了名。
结束之后，石迩珍而重之地将那份册子收好，面向其他弟子们：“那么，仪式第一项就此结束。
现在开始仪式第二项：由在坐的弟子们，向新入门的两位师妹们发起自由挑战！”
石迩话音刚落，大厅内便直接沸腾了。
第六十章 任何油腻
除去雨萌那种不喜争斗、排名靠后的“异端”以外，大多数的道馆弟子在阿顺的熏陶之下，对宝可梦对战都有着相当高涨的热情吗，每一次在有新的弟子入门时，都会迫不及待地想和新人较量一番。
当然，也有一些老油条心术不正，并不是单纯地想着“较量”，而只是单纯想要暴打新人，愉悦地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啥的……不过相对而言，这种缺乏体育精神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对他们而言，这入门仪式前半段哪怕并没有焚香沐浴敬礼宣誓之类的复杂流程，只是简简单单地签个字，也还是显得麻烦枯燥了。
后半段的自由挑战，才是正戏嘛！
尤其是在这一次新来的弟子还不是普通人，而是外貌甜美可爱的萌妹子……这不该好好上场表演一下，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来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顺便一提，虽然明耀昨天初来乍到就把身为二弟子的柳生枫子给打败了，但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多。明耀小照和阿骏姑且不论，柳生枫子自己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失败，石迩看上去也不像是多舌的人，而至于旁观的金森嘛……虽然他很有想和别人分享这件事的欲望，但一想到说出去后就会得罪身为二弟子的柳生枫子，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管好了嘴巴，把当时的惊讶藏在了心里。
所以，除了个别人除外，道馆弟子们对“小明师妹”的实力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按照他们的惯性思维，就算明耀腰上挂着几个精灵球，或许不是纯粹的新手，但和久经训练的道馆弟子们这种“专业人士”相比，肯定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场下有不少男生甚至都打定主意，哪怕对方弱了点，自己也不能一口气打败她，要适当放水，多和小明师妹交战几个回合，让她感受到自己的良苦用心与温柔体贴，事后在私下去指导她……桀桀桀桀桀！
而女生们……出于各种各样的不爽，也想要第一时间上场和明耀对战。和男生不同的是，她们没打算展现什么温柔体贴，只想全力收拾收拾这个新来的小婊砸！
总之，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在石迩宣布自由挑战开始的瞬间，原本坐在地上的弟子们有一大半都“腾”地站了起来，拿着精灵球高呼要对战，有几个性急的甚至当场就把宝可梦放出来了。
“都安静！秩序，秩序！”
面对吵吵闹闹的众弟子们，石迩眉头一竖，他身后的青铜钟忽然晃了晃，两只花纹一样的红色眼睛顿时泛起蓝光。
【青铜钟使用了反射壁！】
几道无形的墙壁当即在大厅里生成，拦下了想要冲到场地中央的弟子们。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这并不是无限制的野斗，而是严肃庄重的入门仪式，规矩你们都明白的。”
石迩环视一圈，指了指大厅的一个位置：“从那里开始排队，每个人仅限派出一只宝可梦，只能挑战一次，在被挑战者的所有宝可梦失去体力后，挑战自动结束。”
一般人身上最多带六只宝可梦，那么能和新人对战的人最多也不过十个而已……当即有弟子对此表示不满，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当即站到了石迩指定的位置，陆陆续续开始排队。
“那我去旁边坐着咯。加油吧，姐姐。”小照拍了拍明耀的肩膀，抱着膝盖坐回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