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书大宅
可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高海的感知尽管非常强大，但在这转瞬时刻里，毕竟不是切身接触核心执念，而只是触碰到了过往幻影的他，还是很难看到更深更进一步的东西。
不过，在竭尽全力的放开自己的感知，在抵抗着强烈的精神侵蚀的同时尽可能深入的这个时刻里，高海最终还是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在还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的学校走廊里。
那是被剪断头发的，全身是伤的少女独自一人坐在夜幕下的楼梯间，呆呆地停留的时刻。
不会有学生在这个时间留在学校里，因为大家都知道【黑乎乎】的故事，知道这个时候可能会有危险发生。老师们也不会留下，毕竟在早立小学的试验进行到最后一年时，一些诡异现象已经成真了，就算提前将“老师”的身份设定为安全身份可以驱赶【黑乎乎】，但在作为来源载体的学生们的口口相传下，【黑乎乎】本身发生的异变越来越严重，现在老师的身份已经不安全了，因此也就没人敢留下了。
但蜂屋千代遇到的并不是那样的怪物。
她先是听到了脚步声。
然后她看到了晃动着的手电筒。
那个臭烘烘的，穿着脏兮兮的围裙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个智力残疾的，在早立小学建立的第一年就被拉进学校当中，经过一步步诱导，以及对学生们的认知偏转，已经变成一个嗜血怪物的屠夫，依旧还记得自己最初是作为【保安】被招到学校来，记得自己的父亲在送自己过来时认真对他拜托的“要好好履行自己的责任”的话语。所以即使他已经被扭曲的快要不成人形，也依旧会在夜晚时分一栋楼一栋楼的巡视。
只不过，曾经的他在巡逻时发现小孩，会傻笑着把对方从教学楼里拉出来，而现在被扭曲过后，他会把自己发现的孩子带进狗舍去。
今天晚上，他已经能隐约感觉到，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猎物，一个新的不听话的坏狗狗，一个直接吃掉也不会有任何人责怪，任何人在乎的小狗狗。
【你好呀】
然后，那个女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
——
在看清楚更多的东西以前，高海便已经脱离那过往的幻影，重新的回到了早立小学副本的里层区域。
没有能够获得更多的情报确实有点遗憾，但眼下知晓的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联系起很多线索了。
不过自己为了这些情报都被折腾的头晕目眩，甚至有种难以抵抗的感觉，早坂爱一个没有经过任何意志强化的普通人，为啥她的反应跟自己差不了太多？难道她有什么隐藏的锁san设定？
看着眼前怎么看怎么正常，完全没有要进入临时疯狂状态的早坂爱，高海的困惑愈发强烈。
第四十六章：向着外围区域前进的时刻与潜行技能教学
吱呀——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鸣响，一扇略显破旧的门扉被缓缓开启，接着是高海探头进来，小心的进行着观察。
看起来这个地方似乎是个礼堂的样子，只是比起在早立小学表层区域的礼堂，这里明显要更加破旧，墙上地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污渍，并且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铁锈味。
当然，在献祭游戏的副本世界里，这种阴间场景才是正常的。真要是突然遇到一个地方看起来阳光灿烂美好幸福，那反而会让玩家们极度不安提高警戒。
“暂时没问题，进来吧。”
在仔细侦查一番后，高海先一步踏入房间里，接着对身后的早坂开口说道。
穿着湿漉漉的T恤的早坂光着小脚跟着走进来，已经是下意识的就会走到高海的身侧，像是小跟班一样几乎快要和他贴在一起。尽管从高海正式的救出早坂到现在，两个人其实也就一起合作了最多不过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但如今的早坂已经能够自然而然的跟随在高海的身旁，基本上他下达什么指令都能马上理解并执行了。
别的方面姑且不论，这丫头在听话这一点上还是很不错的。
这样想着的高海伸手摸了摸胳膊上的抓痕，接着又在脖子上按了按。
关于身上的抓痕，高海很清楚的记得那是自己在强吻辉夜时被对方抓伤的。对方虽然已经变为诡物，但因为在机制上会【认为自己还活着】而展现出类似于活人的一面，于是那一刻的辉夜做出了如同遭到非礼般的反应，直接挣开他的手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之前刚刚汇合的时候，早坂有告诉高海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吻痕。这一点就稍微有点奇怪了，他可不记得辉夜有试图亲吻过他，说到底以辉夜的性格不太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吧？
高海对此很是不解，为此他思考分析了多种可能，但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脖子上会多出来一道吻痕。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吻痕出现的时间是在自己亲吻了辉夜之后，也就是说是【亲吻】这个行为导致了这个变化的产生。等等，说起来，至今为止我在每一个副本中都获得了一个隐藏的扮演身份，不管是白川公寓的“尸体”，红坚果灰洞的“将军”还是藤花中学的“老师”，这些身份尽管处于隐藏的状态，但还是会随着我做出的行为而产生相应的效果。
难不成是因为我亲了辉夜一口，所以取得了什么特殊效果吗？
等等，如果是从身份问题进行推导的话，该不会是【老师】亲了【学生】这个行为导致的吧？毕竟真妃她们确实想办法给我弄了一个虚假的教师职位，而辉夜的身份也确确实实的是一位“学生”，如果这个身份行为的交互本身能够和早立小学的历史对应起来的话……
不会吧？
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的高海愣了一下，顿时开始觉得有些刑起来了。
应该还不至于这样的，算了，总之继续调查探索下去，应该能弄清楚大概情况的。
如今这个周目要做的事情非常明确，那就是尽可能多的收集线索，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一步到位把核心执念的相关情况全部搞懂。这样一来等到下一次回档的时候，自己就能把所有的不确定性都降到最低，就能够在尽可能保证稳妥的情况下解决问题了。
当然，这仅仅只是最佳预估而已，结果究竟如何，只有等待时间来揭晓了。
至于现在的话，高海的打算很简单，既然通过穿越副本表层空间边缘的方式能够抵达里层区域，那么找到里层空间的边缘区域，向着更深的区域坠落的话，又会前往什么地方呢？
高海怀疑，这个副本如果存在更加隐蔽，更加深入的区域的话，或许应该就在那里了。
如果说表层的混乱空间是早立小学学校的碎片与那些误入此地的死者的记忆拼凑出来的扭曲之地，以及将早立小学陷入毁灭的时刻凝固并打乱的错乱世界视为这个副本的里层空间的话，那么那个不确定是否存在的第三个区域，那个更深处的世界，高海认为很有可能便代表着这个副本被隐蔽的一切真实，代表着所谓的【真相】了。
那么现在该做的，就是去寻找，去确定这个可能性的真假与否了。
“蹲下来，别出声。”
高海低声的对着早坂说道，而少女也忙不迭的点头，立马的就蹲下了身子。
那件宽大的T恤在少女保持站立的时候能遮住所有不该露出来的地方，但在弯腰蹲下过后，高海只需要微微偏头，就能清楚的看到早坂的大腿轮廓。尽管早坂在蹲下后也会有意识的伸手按着T恤避免走光，但这种半遮半露的感觉，某种意义上似乎比全露出来还更有几分趣味来。
可惜的是现在并不是欣赏这种东西的时候，因此高海看都没看身旁的少女，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的那些东西身上。
那是没有头颅的，抱着枪支摇摇晃晃行走着的士兵。
相比于学校内那些整体而言还算干净的无头人，这些士兵的样子看起来明显可怕的多。它们的身上有着大量的刀刃切割的伤口，一路走着，一路不断的滴落鲜血，一路不停的全身颤抖着。
那些几乎肢解这些无头身躯的伤口就像是蕴含着某种诅咒的力量，哪怕高海仅仅只是通过肉眼注视着那些伤口仡，也能感觉到强烈的寒意。而这些诡物似乎也因为这些伤口而不断承受着折磨，哪怕已经死去，哪怕已经变成非人的诡物，这些伤口也始终无法愈合，并且还会不断的带来强烈的痛苦。
但即使再怎么痛苦难耐，这些士兵也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被切掉了头颅的它们无法哭泣，无法呐喊，无法通过言语、声音和表情来表达自己。这或许是某种惩罚？还是说某种恶劣行为的反馈？既要让他们承受永无止境的疼痛，又不允许他们表达出自己的痛苦，就仿佛……执行者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这些人好好体会自己曾经体会过的东西，用这样的方式来作为自己的复仇？
联想到自己之前在坠落过程中看到的那些东西，高海不由得将这些东西联系起来，开始思考分析起这一个个行为当中，名为【蜂屋千代】的个体究竟抱有怎样的目的了。
踏踏——踏踏——
跌跌撞撞的脚步已经渐渐远去。
高海小心的观察了周围好一会儿，确定这地方没有什么东西后，才带着早坂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进，越过这个房间，接着再穿过一条很是陈旧的走廊，打开门，门外便是一个占地相当大的军营。
此时此刻，天空已经黯淡下来，已经到了夜晚时分。军营里黑漆漆的一片，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远处军营的大门处有灯光闪烁，似乎还有一些无头的身影在巡视着。
在这个营地的一侧有一个小房间存在，里面看起来似乎是洗澡间和洗衣间的样子。高海注意到这里面有女式的洗澡间，便潜入进来，结果还真找到了一些挂起来晾着的女式衣裤，让早坂终于可以不用单穿个湿衬衫跟着他跑了。
话说回来，这种全是大老爷的军营里为什么会有专门给女性洗澡的地方？
感到很是疑惑的高海注意到女式洗澡间外的走廊还连接着另一处建筑物，并且这个建筑的入口处还写着【慰藉营】的标牌。这个建筑仅仅只是有个外壳，内部构造并没有能够在早立小学副本里显现出来，或许是因为事发之际里面并没有人停留的缘故。但即使如此，也已经足够高海弄清楚这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连这种地方都有啊，也就是说当年的霓虹兵是真的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啊。”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高海最后只能这样感慨道。
“疯狂招致毁灭，这就是理所应当的结局。虽然对我而言那段历史并没有什么实感，但我觉得这样的东西，就应该迎来毁灭才对。”
不知为何不愿脱下高海的那件T恤，只是找了一件大小比较合适的裤子穿上的早坂走过来，见高海在看的东西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不过现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某种意义上便是当年那些泯灭人性的疯子塑造出来的。所以说有害垃圾这东西毁灭就应该毁灭干净才行啊，留下来一堆祸害算什么。好了，就不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了。”
这样说着的高海，将目光转向军营的出口处。
之前在表层空间的时候，高海是通过开场的小卧室的窗户跳出去坠入了里层空间的。而那个小房间本身是某位受害者的记忆显现的结果，并且是一个至少已经身处21世纪初期的受害者。也就是说，越是靠近副本的外侧区域，记忆场景便似乎更多的会以新入场的受害者的记忆场景为主。而若是把这一点往里层空间代入的话，那么作为最后被副本吞没进去的军营区域，便很可能是这个副本的外围区域，起码是非常接近外围区域的地方。
从这里的话，说不定能找到进入那个可能存在的【更深处】的通道。
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继续移动着，利用军营的各个角落小道进行探查。
高海并没有贸然的进入那些营帐当中，他能感觉到这些安静的帐篷里正传来强烈的恶意，觉察到每一个帐篷内都站着数个甚至十多个无头的士兵。它们保持着安静，一动不动的，就像是已经入睡了一样。但若是自己真的以为这些东西没有威胁而接近过去的话，下场是不可能好的。
“呼……”
早坂的呼吸已经有些不稳起来。
她并不能像高海一样感知到军营里那一个个安静的诡物，但聚集起来的强烈恶意与怨毒气息，已经开始给她带来极度不适的感觉了。她觉得自己的每一口呼吸似乎都能吸入大量的鲜血，甜腥的气味浓郁的灌满了她的喉咙，令她几乎要立刻呕吐出来。不仅如此，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目光，早坂却又有种什么东西正在不停的寻找着自己，正在自己的周围不断观察，像是要从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里面看进去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些感觉高海当然也全部都有，并且远比早坂感受的更加清晰，更加强烈。
但比起已经在咬牙苦苦支撑的少女而言，高海本人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毕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的不适感，在他看来实在是过于轻松了，已经属于连饭后运动都称不上的程度了。
【■■■……■……】
隐约间，似乎有声音在前方的不远处响起。
在绕过了两个帐篷和临时搭建的房屋后，高海和早坂都注意到了前面一栋建筑里亮起的灯光。
【■■……】
【■■■……】
有谁在里面说话，在里面交谈着，讨论着，不知道具体在说些什么东西。
高海先是躲在暗处小心观察了一下周围，结果发现了一些站立不动的，似乎是在站岗的士兵。这些东西里的绝大多数已经失去了头颅，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看着跟个血人一样。但还有少数一些头颅还在的个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诡物并没有被砍头，并且还在和那些无头的东西一起站岗，表情严肃的转动着脑袋观察四周。
“你藏在这里，不要动，我试试能不能往前偷听到里面的声音。”
活动活动手脚，高海召唤出手枪，已经做好了潜入不成就尝试刺客式潜入法的准备。
“高先生，您要潜入的话，可以选这边。”
但紧跟着的，是早坂伸出手来，给高海指了指建筑旁边的一个阴暗角落，然后再指向那栋建筑外墙下一个堆积着杂物的小角落。
“一共3个有头颅的士兵，其中两个的视角每12秒交互一次，另一个始终维持单一视角。只要能抓住恰当的时机，就可以利用这个角落和那堆杂物进行视角遮蔽，躲开那些东西的探查。具体的话高先生您可以这么做……”
早坂的声音十分的平静，非常认真的为高海进行着讲解。
身为辉夜的贴身女仆，接受过多种训练的早坂爱的其中一项专长便是潜入。
不论是密布着各种安保措施的秘密地带，还是有高科技防护的密室，她都可以轻松潜入其中。再结合强大的变装能力和表演能力，可以说这位少女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去从事杀手工作。
当然，这些东西在此时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终于找到了能够帮助高海的方法，而不再仅仅只是一个拖油瓶而已。
在看到了高海认真倾听自己的声音，为自己提出的方案仔细思考的样子后，连少女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是她为此而微微窃喜，心情不由得雀跃欢快起来了。
第四十七章：诡异版潜入时刻与战场时刻与更深处的入口
昏暗的夜幕下，高海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1007……1008……
他在心底默默的数着时间。
当数到12的时候，高海抬起头来，整个人的身子从阴影中显露出来几分。而恰好的，原本正在监视这个方向的一个士兵转过头去，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就像早坂所说的那样，这些士兵的行动轨迹非常容易预测，只要找出其中的规律，就可以顺利的潜入到它们周围来。
深呼吸，然后屏息，在心底默数，接着继续移动。
将早坂先前说过的几个要点铭记在心的高海再次移动，转移到了丬一侧的小巷中。
而那些站岗的士兵尽管一直在观察周围，却没有一个注意到高海的动作。
高海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此时早坂就躲在里面，正有些小紧张的注视着他。尽管早坂找出了潜行的空当，但因为她的身体素质不像高海这么离谱，以及精神抗性不够的缘故，因此她只是在远处看着高海行动，并没有参与进来。
说起来，这家伙还挺擅长在这方面进行观察啊，该说不愧是二次元女仆吗？说起来日系二次元女仆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只是可爱少女而已，但动不动就是暗杀搏斗潜入变装各种技能应有尽有，甚至有时候还包括黑客一类技能，以及说唱跳什么的，就突出一个全能，这种离谱人设究竟是从哪位作者带起来的呢？
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丝毫不影响行动上的矫健，高海动作飞快，一个滑铲接前滚翻躲进那堆杂物当中，接近到了传来声音的那个屋子的窗下，试着偷听里面的交谈内容。
【已确定早立小学彻底失去了对外联系，这是第二个失去联系的学校了。目前唯一还在运行的只剩下夜落山中学，但那所学校如今也已经基本失去了控制，我们的士兵和研究员甚至已经进不去那个地方了】
到这个距离，高海已经能够听清屋内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几个人正在讨论着三所学校的问题。
【这三项研究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这么多的人力，结果就只是这样？佐藤，选择投资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以死谢罪把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其中一个男人咆哮着怒骂着，似乎还有拔刀的声音响起。
【高天原没有失败，不是吗？你杀了我，你们就彻底没有退路了。看样子前线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啊，糟糕到你们不得不逼迫我大幅度提前试验进度。我想你们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项目研究的东西，本就是我们完全不了解的，也难以控制的可怕的玩意儿。在这种事情上面乱来，结果会怎么样你们难道心底真的没数吗？现在只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佐藤的声音响动起来，就像是之前高海听到过的那些。不过和走入末路时那个歇斯底里的状态不同，现在的佐藤声音听起来相当骄傲，甚至就几分狂傲的感觉。
【混蛋，还不是因为你迟迟拿不出可行的武器，你研发的武器轻松歼灭阿美丽国这句话可是你说出来的！】
先前的那个男人再次的咆哮起来，只是却不敢再次上前拿佐藤怎么样了。
【事到如今，藤花中学和夜落山中学已经很难再回收了，佐藤，你说实话，早立小学的项目到底还能不能回收出有用的东西？现在战线节节败退，我们已经基本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哪怕是会自伤一千的毒药也必须拿来使用了。如果连早立小学的项目都不能回收的话，说实话，我很怀疑你那个看起来似乎没问题的“高天原”到底能不能使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个冷静的男人声音在这时响起，语调显得很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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