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书大宅
此时此刻,借助数个核心执念物共鸣的力量,高海和后藤一里可以将这个小小的,充斥着奇特绚烂光芒的空间当做一个时空穿梭机使用,能够自由的跨越浅本绘里子、森原幸治以及【虚无】从诞生到死亡的全部时间节点,当然,地点只能选择在这三个核心执念周围,无法远离超过一千米的距离,总得来说限制还是很大的。
话又说回来,即使知道这是数个红月级核心执念的力量共鸣的结果,但真正意义上的改变过去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感觉很离谱啊,哪怕限制在了几十年的范围内也还是太离谱了。其他的红月级执念物可没有这么强悍的功能,这应该不仅仅只是靠红月级诡物的力量就能实现的吧?会不会跟这个镜子有关?毕竟跨越时间的主体执念物【浅本绘里子的吉他】所对应的核心执念,就在那枚源于深渊的镜子碎片里。
以及,如何改变过去,改变未来,这不是什么小事,必须慎重决策才行。
高海姑且也是看过一些时空穿越题材的影视作品的,像什么《回到未来》这种经典作品,或是《蝴蝶效应》这种容易扎心的东西,经典的外祖母悖论以及平行世界假说他也是明白的。毕竟写小说的就是这样,真正深入的科学理论虽然不懂,但各种乱七八糟不明觉厉的假说猜想总是能讲得一套一套的,主打一个能把读者唬住就行了。
总而言之,高海最后决定采纳的,是《命运石之门》中的欺骗时间理论。
说到底,对于已经发生了的【过去】,任何实质性的改变都会导致与之对应的【未来】发生变动。也就是说,会有可能导致高海所熟悉的这个【现在】变成另一种样子。这对于已经和真妃等一众女孩建立起羁绊的高海而言是不可能接受的,所以他需要确保【过去】并不会实质性的产生改变。
但是,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那目的不就是为了改变过去吗?如果既要改变已经发生了的悲剧,又不能真的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那这样要怎么改变呢?
当高海将这个利害关系解释清楚的时候,后藤一里是绝望的。不过他并不是来特意打击后藤一里的,因此在说完关键的矛盾点之后,他便开始说起自己的想法了。
“归根结底,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让最后迎来了悲剧的这些人重新拥有一个正常人的人生。我们不能改变他们已经死亡的结局,因为他们没有死掉的话,就无法变成执念诡物,那我们回到过去的力量基础就会不复存在。嗯,按照平行世界理论的话,这种情况下会产生一个新的平行世界,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对已经发生的事情进行细微的调整,让一些看起来很不起眼不重要的地方发生变化。”
这样说着的高海,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
“那、那我们要怎么做?”
后藤一里虽然完全听不懂高海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正因为听不懂她才觉得这样非常厉害,因此立刻眼睛发亮的向着高海询问起来。
“很简单,我们要去偷尸体。”
下一刻他给出的话语,让少女当场呆愣起来。
“要改变过去……就要去偷尸体?”
少女被这个逻辑链给整懵了。
“准确的说,我们要在灵魂脱离身体形成执念的那一刻,将那个能够和执念相互适配的身体偷走。并让这具身体与执念继续保持相互适配的状态,确保身体能够在跨越数十年的时间后,依旧能够和消除遗憾执念后,回归了正常状态的灵魂继续保持适配。”
不过这次高海没有继续谜语人,而是十分平静的解释了他自己的想法。
“我要让当年所有的受害者,让所有蒙受苦难不得解脱人,重新活过来,重新拥有正常的,完整的一生。”
“不再被任何人操控,被什么上位者为了所谓的悲剧喜剧的目的而死的,正常的长大衰老的一生。”
“以及,如果可以的话,我要让这个狗屎副本害过的人都得到解脱。毕竟现在确实有这个机会了,不试一试的话,以后回想起来我肯定会觉得后悔的。当然了,也得挑顺眼的人才行,不能让该死的人活了。不过说起来,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补救吧,啊,这句话你就不用在意了。”
说到最后,高海已经咧嘴笑了起来。
而后藤一里直到这时,才终于大概理解了高海的想法。
他要利用如今拥有的这份力量,从一切悲剧开始的时间行动起来,把所有因此而死的无辜牺牲者的身体保存下来,并投放到不会再对现在的时间节点产生巨大改变的时刻,接着利用这些身体接收脱离了副本束缚的受害者的灵魂。也就是说,他相当于是要把所有的被害者复活。
甚至于,因为这些核心执念死后的活动时间与玩家们的活动时间重叠,比如附身喜多郁代的【虚无】的活动范围其实遍及三大学院,会去其他副本区域串门,而浅本绘里子的核心执念与拜多斯研究所联系紧密。并且因为空间结构在副本内的扭曲特性,一千米的距离限制在这个时间段不起作用,因此高海完全可以把从副本开启以来,所有被【写手】的扭曲副本杀害的玩家都救回来。
嗯……除非是喜多郁代这种死后被附身的,这种因为已经在时间线上存在尸体被破坏且灵魂被侵蚀的情况了,所以还真没办法。不过好在从副本开始运行以来就只有喜多一人遭过这个待遇,并且高海已经把她救了下来,这会儿她就在他的脑袋里面沉睡,因此情况倒也不算差,问题不大的。
当然,高海不是什么烂好人,如果不是顺便确实能救不少人的话,他肯定是懒得费这个功夫的。
嗯,【摸鱼帮】和【红结社】所有被切实杀死了的,而不是做成玩偶的成员排在第一位,要尽量想办法救,这叫有恩报恩。见子的那群同学虽然是真的拖后腿和没用,但这怪不了她们,从来就没有普通人打高难本还要被怪罪的说法,而且主要是她们死了以后见子一直很自责,为了见子还是要救一下,这个排第二位。剩下的……看看在副本里的操作拟不拟人,是不是正常人好了,是正常人就顺便捞一波,看着就让人不顺眼的就放他去死。至于那些狂信徒的同类型玩家……能不能把他们扔进手表啊?
“大概的计划就是这样,说实话,能不能成功我完全没把握,说到底【欺骗时间】这种把戏只是我的妄想而已。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在跟着我一起冒险,所以我再问一次,你接受这样的计划吗?即使这实际上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先例,没有任何可参考对象,成功率完全未知的计划,你也愿意接受吗?”
最后说完大致的计划方案后,高海再次的看向后藤一里,对着她认真的开口问道。
虽然他其实已经知道她的答案,毕竟这个善良的女孩,已经在前三个周目里,清晰的向他展示过她的风采与觉悟,展示过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了。况且她已经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地方,现在再问这种话实在是没有意义。
所以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自己还要再多此一举的询问呢?这一点其实高海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也许只是想要看到她的回答吧?
“……嗯,我愿意。”
依旧是熟悉的,带着些许怯怯感的回答。
但在这一刻,高海却从这个抬起头来和他对视的少女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几分强而有力的气势。
“要怎么拯救受到伤害的人,我不是很明白,但是……高先生救下了喜多,所以,我相信高先生也能拯救其他人。我愿意帮助高先生,虽、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啊,说到一半就因为不敢和高海继续对视,又缩起来了。
还真是个奇妙的女孩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这样的回答,对高海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行动起来吧。”
咧开嘴,久违的感觉到有些热血沸腾的高海很是愉快的笑着说道。
“对了,既然现在已经是战友了,就不要继续‘先生先生’的称呼了,感觉太生分了。”
“你就直接叫我‘高海’或者‘海’好了,要怎么称呼随你的心意来就是了。至于我这边的话,嗯,不介意我直接称呼你为‘一里’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于此抵达的无名之人的奇迹终点
柔和的光芒覆盖视线。
伴随着身体和意识的逐渐上浮,两个人的身体也本能的更加贴近起来。
更多的回忆涌上思绪之中,不,这种感觉,似乎是他们两人的记忆,与别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
似乎能越来越多的感受到一些东西的存在了。
高海闭上眼睛,仔细的感知着这份奇特的,似乎是由记忆构筑而成的联系。
最先看到的,是在行动间隙里的一些记忆画面。
“说起来在这个地方待着,似乎并不会有饥饿感啊。你会觉得肚子饿吗?”
“我、我不饿……我没事的……”
最开始两人的交流其实不是特别顺利,后藤一里虽然在一开始行动时表现出了相当的气势,但轮到正儿八经相互交流的时候了,她就迅速变回那个社恐少女了。
一句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吞吞吐吐,一旦对上视线就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说起来这个空间还真是神奇,诡异的力量确实很不可思议啊,又不会饿,又不会渴,身上也不会有什么灰尘,不用担心上厕所还有洗澡之类的问题。不过好像还是会困来着,是因为精神力依旧在消耗的缘故吗?”
“噫噫噫?!”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又露出那种表情,但我还是得提前声明一下,我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只是随口感慨两句而已。”
“哦……哦……我明白了……哎?我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了吗?”
虽然记忆里《孤独摇滚》中的后藤一里确实是个脑洞很大很擅长胡思乱想的女孩,但高海总觉得,自己认识的这只后藤一里,她的脑洞似乎或多或少都带点颜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旧式的霓虹体操服还真有点奇怪啊,尤其是女式的,这真的不是胖次么?”
“哎哎哎?”
“死库水这东西,年代不同样式跨度还真大啊,我记得辉夜她们学校的死库水基本上已经不怎么能显出身体线条了。还是要这种老学校里才能看到这种典型的旧式死库水啊,嗯嗯,感觉真不错呢,真好呢。”
“噫噫噫?”
“说起来日式校服难道真就不论冬夏都是裙子吗?而且这个裙子会不会太短了些,真就一点也不怕走光啊。哎,算了,反正这种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呜啊……”
明明自己只是在很正常的评价昭和年代的霓虹学校各类服装而已,但每次自己说完以后,这家伙都会脸红起来,发出奇怪的声音并露出像是在看犯罪预备役一样的表情注视着自己啊。
讲道理我明明是个很正经的人,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呢?
“一里,我认为你对我有很深的成见,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于是在一次行动的间隙里,高海站在了后藤一里的面前,对着她认真的开口说道。
“哎哎哎哎哎(经过激烈发展的脑洞后),那个、那个,多人什么的我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啊?”
再接着,少女只用了一句话就把高海完全搞懵了。
解开误会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总之最后高海在后藤一里这里得知自己已经被一部分霓虹本地的玩家当成【JK猎手】了。说实话高海觉得自己很冤枉,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会被起了这样的外号,明明他……好像他确实跟不少JK少女之间的关系不明不白的样子,这个误会还真不容易解释。
特么的明明他只是喜欢可爱听话懂事的好女孩而已,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总之,这都是误会,相信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见到女孩子就会兽性大发的家伙,讲道理我们在这个小房间里共同相处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对你做个什么对吧?”
“哎,要做吗?我我我我不行的吧?厥不行不行不行……”
“所以我都说了不会做的啊!”
“要和喜多……不不不那个也不可以!”
“也不会和喜多做的啊,而且她现在还在我脑袋里面沉睡,连身体都没有我怎么做啊!”
“那那那难道是和绘里子的尸体……高海你居然……你居然有这种……”
“更不会对尸体动手啊!给我清醒过来丢掉脑袋里的不良情节啊!!!”
“呜呜哇啊啊啊啊——”
明明是在仔细的调查筛选时间线上各个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想尽办法将尸体转移走,再通过吉他制造出外形类似的躯体进行替换,从而达成瞒天过海的目的,结果莫名其妙的自己的风评就开始急速下降了啊。
高海感觉很惆怅,惆怅到想要在雨夜里弹肖邦,不过他好像不会弹琴来着……
“那个,没事的,虽、虽然高海很奇怪,但高海也是个好人。”
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谈话给高海造成了打击后,后藤一里倒也有尝试弥补过,虽然弥补的不太好。
“奇怪也就算了,还要给我发好人卡吗……算了,总之这一批还是投放到那个区域吧,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会儿,你完成投放后也休息一下吧,时间还长呢,不用着急。”
当时只是这样随口说着的高海就地躺下便闭眼睡着了,没有在意身旁的少女在将修复完成的尸体投放后,因为狭窄空间内有个异性在睡觉而怎么也没办法休息好的问题。
这样说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其实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的。比如投放的时间点和空间点的问题就反复斟酌过好几次,要确保这些重新活过来的人能够正常的融入到现代世界,并且不会被什么玩家或是管理人员找上,这其中的操作是很需要花费精力的。
后藤一里本人并不擅长在这种事情上出主意,她最多只能在实操问题上当个执行人员,而且还属于遇到情况时不太会变通的执行人员。因此高海必须上下一起抓,策划行动一起上,好好的体验了一番大小事情都得管是种什么体验。
不过到后来,慢慢的,大概是一个月?两个月?总之,在毕竟只有两人能够互相交流的情况下,高海还是一点一点的摸清了和后藤一里该如何相处的问题。而少女本人虽然难以改变自己的社恐性格,但当高海这个异性长时间的和自己共处一室后,就像是脱敏训练一样,她慢慢对高海也没那么手足无措,能够相对正常的聊上一句两句了。
这种感觉说实话很奇怪,高海并不觉得自己和后藤一里一同行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恋爱感可言,事实上在他看来如果除开小波奇在身材和脸蛋上的优势,她这种性格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适合恋爱的类型。但随着这次跨越时间的旅程一步步持续下去,随着彼此间的渐渐熟悉以及默契感的培养,他竟然或多或少感觉到有这位少女在身旁的时候,还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活感”,就像是这种日子已经变成了某种习惯。
还真是奇怪的和谐感啊,不过小波奇本来就是个奇怪的女孩子,所以奇怪一点好像还正合适。
“所以,真的是【回档】吗?”
“嗯,没错,如果没有你们所有人之前的付出,我也不可能在这次开局一个小时内就开始破解核心执念。”
“那样的话……那之前的我,我有做出什么贡献吗?”
“有哦,非常非常大的,不可或缺的贡献,没有你的话想要破解这个副本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哎嘿嘿我有那么厉害吗?”
“很厉害哦,我们的一里宝宝超级厉害。”
“哎嘿嘿……哎?我、我我才不是什么宝宝,海先生不要捉弄我啊!”
渐渐的可以开一些小玩笑,而不用担心她又胡乱脑补出什么东西来了。不过就是她非得叫他先生这件事情一直没能改掉,看样子一里似乎是坚定的把高海当做了长辈,对此高海还是有些无奈的。
“所以喜多酱就拉着我们一起爬山,结果大家爬到三分之一就爬不动了,而喜多酱还是很有力气……呜,总感觉喜多酱有用不完的力气。不过现在的话,爬山什么的我也不怕了,但是喜多酱……”
“没问题,我能感觉到她的意识只是陷入沉睡了而已,等她恢复清醒,再想办法把她从我的意识里分离出来,给她做个身体出来,一切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嗯……谢谢你,海先生。”
“所以说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称呼来叫我,感觉我像是变成什么奇怪角色了喂。”
“哎?哎哎?不、不行吗?但是,但是那个……”
“你要是觉得这样更好的话,哎,算了,反正总比JK杀手要好听点。”
偶尔后藤一里也有稍微话多起来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这时候她都是在怀念当初乐队还在的情况,怀念自己还没有成为玩家的时候。那时候的四位少女一起在音乐上挥洒汗水追逐未来,相比于如今的确是令人感慨的过去。而高海总是会在这时候向小波奇表示未来还没有结束,表示她所希冀的那种生活一定会回来。
尽管已经成为了红月级玩家,但后藤一里心底的卑微和痛苦其实一直在缠绕着她。这一点哪怕是青山七海其实也没能发觉太多,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上,这只小孤独还是很有本事的。但是高海作为拯救了喜多郁代的恩人,又加上始终朝夕相处,不管睁眼闭眼两个人的距离都超不过5米的状况,因此渐渐的高海开始能听到她的心里话,开始更进一步的了解这个女孩了。
“社会好可怕,工作感觉也好可怕,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我其实想在家里呆一辈子……”
“很标准的阿宅想法啊,说实话这种想法我也曾经有过,不过因为没钱吃饭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成功克服掉了。但是一里你不是喜欢玩音乐玩乐队吗?当着一大堆观众的面弹吉他的话,不还是得面对人群吗?”
“那个……音乐的话,可以接受,没问题。”
“那如果是音乐结束以后,好几万人排队来和你签名合影呢?又或者是成了大明星后,几十万人看着你登台发表感言,或者在综艺节目上和十多个人一起做游戏呢?”
“呜QAQ……”
“喂喂喂只是说说而已别找纸箱钻进去啊,话说你在这时候拿出纸箱子是不是太应景了点啊!”
不得不说,逗逗她还是挺好玩的,就是得适度,不然她真的会自闭。
“所、所以海先生,真的有好几个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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