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谐音 第446章

凯伊行了个标准的魔法师的礼。

“不用那么多礼，凯伊·卡维杰魔法师。这里不是谒见大厅。”

弗莱德里希5世说完，让凯伊坐下。

凯伊谢过后，坐下来静静地等候起弗莱德里希5世的话。一起来的诺尔却是丝毫不在乎对国王的礼仪，独自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随便吃起了沙发边小桌上的茶点。

——大概过了1分钟后，弗莱德里希5世慢慢开了口。

“凯伊·卡维杰魔法师，朕为何要见你，理由想必你自己非常清楚。”

“是，陛下。”

凯伊没有多说，只是回答了弗莱德里希5世的话。

“德尼斯是朕的侄子，同时也是王国的公爵。就算他谋划了叛乱，但在定罪之前他依旧是朕的侄子，依旧是一国的公爵。”

“我非常清楚那一点。”

“既然你非常清楚，为什么还要擅作主张，杀死了德尼斯？朕可没有赋予你那些权限。”

凯伊从弗莱德里希5世的口吻中听出了怒气。

“我无法原谅伤害了重要同伴的德尼斯，为了救出同伴，我别无选择。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你这次闹出来的事情非同小可，定罪也需经过王国内文武百官的意见。不过在那之前，朕要问你一些问题。”

“陛下请讲。我定如实回答。”

又过了大概1分钟后，弗莱德里希5世问道。

“还记得朕和你一起前往了伊莉娜的母亲安息的原埃伦堡伯爵领的事情吗？”

“是的。”

“记得在那时候朕跟你提起过有关德尼斯的事情吗？”

“我记得。”

“那时候，你明明知道德尼斯在梅斯，为什么没有对朕说出来？”

“不敢相瞒陛下，那时候我擅作主张的认为陛下并不想对德尼斯痛下杀手，而是放他一马。我自认为可以在不伤害德尼斯的情况下拯救被他抓走的同伴。”

凯伊并没有给德尼斯加上了公爵的称号。因为德尼斯已经死了，而且弗莱德里希5世也亲自说过德尼斯不再是莱恩哈特王国的公爵。

“继续说吧。”

“然而，德尼斯想要杀死我重要的同伴们。还是在我的面前亲自动了手。我无法原谅那样的德尼斯，那份感情优先于作为一名魔法师的义务和理性，结果杀死了德尼斯。救回了我的同伴。”

“被德尼斯抓走的同伴里，包括着西兰特卿的次女，艾德菈·冯·西兰特吗？”

“是的。另一名是陛下曾经要求总教会宽恕的史黛拉·怀特。”

凯伊不太理解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艾德菈，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上次在蕾茵，发生了一起蕾茵领主想要谋反的一事，现在判明了那也是德尼斯在背后搞的鬼。那时候也是你杀死了叛乱的主谋。而且艾德菈·冯·西兰特说是她命令了你。那么这次也是艾德菈·西兰特命令你杀死德尼斯的吗？”

“并不是。而且在蕾茵，也不是艾德菈命令了我。而是我出于妹妹被蕾茵领主的儿子抓走的愤怒，杀死了蕾茵领主和他的儿子而已。”

凯伊觉得在这里没必要说谎，就如实说道。

弗莱德里希5世稍微眯了一下眼睛。

“那就是说，在蕾茵也好，在梅斯也好，都是以你自己的意志行动的，朕可以这么理解吗？”

“是的。上次在蕾茵也好，这次在梅斯也好。艾德菈没有任何的关联，反而是受害者。”

（上次是艾德菈替我抗下了责任。我可不能再依靠艾德菈了。我做出来的事情，我要自己承担责任！）

凯伊想着，等候着弗莱德里希5世的话。

“西兰特卿的领地广阔，势力庞大。朕察觉到王国内其他领地的贵族们中有一些人跟西兰特卿的关系过于密切，和其他领地不相来往，甚至关系恶化。朕不想看到王国内部出现分裂，因此当德尼斯追求艾德菈的时候朕默许了。朕觉得可以通过德尼斯和艾德菈来缓解王国内的对立，谋求王国的安宁。但这次德尼斯不仅谋划了叛乱，还打算杀死艾德菈。结果朕跟西兰特卿非但没能搞好关系，反而更加疏远了。是德尼斯给朕的脸上抹了黑。”

弗莱德里希5世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凯伊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

“朕还有疑问——据报告，在朕亲自建立的王立蕾普伦学院担任着学院长一职的塔拉斯·莫里森魔法师也参与到了叛军势力中。而且也有在梅斯目睹了塔拉斯·莫里森魔法师的报告。却没能找到他的尸体。他逃跑了吗？”

“回陛下。塔拉斯在诺尔，也就是菲尼克斯的攻击下连个尸体都没有剩下，烧成了灰烬。我是诺尔的主人，是我命令她那么做的。这个责任也在我的身上。”

诺尔却一点都不在意凯伊和弗莱德里希5世之间的对话。依旧在角落里随便吃着为弗莱德里希5世准备的茶点。看得凯伊捏了一把汗——就算不计较杀死德尼斯和塔拉斯的罪，也要因不敬罪掉脑袋了。

——凯伊有些担心地瞥了一眼诺尔的时候，没看到弗莱德里希5世一瞬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为人君主者，要明于赏罚。凯伊·卡维杰魔法师，你拯救了朕心爱的伊莉娜，还帮忙让朕跟伊莉娜重新和好。在蕾茵成功阻止了一场叛乱，这次你镇压莱恩哈特和法兰克莱希王国的叛乱，确实功不可没。路易23世陛下也在信中对你赞赏不已。还救出了被叛军软禁起来的两位大魔法师，为保全王国的战力做出了贡献。但同时，你欺骗了朕。没有经过朕的任何同意，擅自杀死了朕的侄子，以及王国内排名第3位的魔法师——”

这么一听弗莱德里希5世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列出来，凯伊才意识到自己闯的祸到底有多大。不禁苦笑。

“——朕说过，会赏罚分明。你救了伊莉娜的事情，和杀死德尼斯的事情一命抵一命，相互抵消。上次在蕾茵成功阻止了叛乱，朕已经赏赐了你1亿个金币。至于你对朕隐瞒了德尼斯的行踪一事，当时朕也没有明确地向你询问德尼斯的行踪，也没有对你明说朕要如何处置德尼斯。归根究底，是朕的说明不足导致了让你随便猜疑的情况，因此无法给你定罪。此事朕就不计较了。”

凯伊听完差点瘫在地上。硬是忍住，保持恭敬的坐姿继续听弗莱德里希5世说下去。

“——而塔拉斯·莫里森是参与到叛乱的叛徒，有着明确的证据。根据魔法师协会的规定，当一个魔法师见到另一个魔法师的不义，可以不受魔法师等级的限制给予制裁。因此，对于你命令菲尼克斯杀死了塔拉斯的事情，朕交给魔法师协会来判断。先不管魔法师协会如何判断你的行为，现在王国损失了原本排名第3位的魔法师，在叛乱中也死伤了不少优秀的魔法师。王国的魔法战力出现了非常大的空缺。所以朕决定，从即日起，朕将塔拉斯·莫里森魔法师在王国内拥有的所有权限和地位移交与你。用你的实力来弥补塔拉斯的空缺吧。这是两位大魔法师也同意的事项。”

这次凯伊真的是惊讶的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塔拉斯的魔法师排名在莱恩哈特王国内是仅次于两位大魔法师的第3位。弗莱德里希5世的意思是从现在起，在莱恩哈特王国内，凯伊的魔法师地位仅次于两位大魔法师，而那两位大魔法师则是凯伊曾经的老师。

——但更加让凯伊吃惊的是弗莱德里希5世接下来的话。

“——那么还剩下你这次镇压叛乱，以及从叛军手中救出两位大魔法师保住了王国重要战力的功劳。凯伊·卡维杰魔法师，上次在王国会议中你的发言，让朕感触很深。朕参考了你的意见，将积极参与到叛乱中的贵族们处以死刑来示众。剩下的贵族中，因威胁而被迫加入了叛乱的贵族没有给予处罚，消极参与了叛乱的则没收了爵位和领地，贬为平民。”

“陛下英明。”

“朕是听取了你的意见，凯伊·卡维杰魔法师。那么，这样下来德尼斯的公爵领，以及参与到了叛乱中的几名贵族的领地——都相邻德尼斯的公爵领——变成了没人管理的状态。朕打算将那些领地全部下赐与你，将你封为领主。”

“——！”

凯伊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连思考也瞬间冻住。

“镇压了叛乱，为王都解围，救出了被软禁的两位大魔法师。这么大的功劳，下赐领地和爵位是理所当然的。”

“陛，陛下……我，我还只是个魔法学院的学生而已……不敢当且没资格管理领地……”

凯伊冻僵的思路终于回来了。

“不，你的资格充分，凯伊·卡维杰魔法师。朕相信，你的责任心和博爱之心，定能好好管理领地，让百姓过上安心富裕的生活。别忘了，在这次的叛乱中，受苦还是那些百姓。你打算对那些百姓置之不理吗？”

“我……”

凯伊有些犹豫——拥有领地，当上领主，可不是玩过家家那么简单的事情。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拒绝。朕不会强求你。”

凯伊想起了在梅斯看到的和平温馨的场景，想起了和德尼斯战斗后留下的悲惨战场——还想到了拥有自己的领地的话，至少在领地内，谁也不敢对自己身边的人不利。

“——我接受。不会辜负陛下的期待。”

坚定，有力的回答。

“很好。凯伊·卡维杰魔法师，朕现在赐予你伯爵的爵位。并将原本属于德尼斯的领地加上周围这次没收的领地，一同合并到你的伯爵领。你的这些领地就命名为萨克森·安哈尔特（Sachsen-Anhalt）。鉴于你还是学生，还需在王立蕾普伦学院深造。朕就不对外公开这次将你任命为伯爵的事情。管理领地必要的官员都由朕来派遣。所有的官员都是由朕从王宫和朕的直属领亲自选出来的精英，他们会辅佐你的政务。领地的徽章旗帜什么的朕也会替你重新设计。还有，鉴于你的领地在这次镇压叛乱中受到严重破坏。朕免除你3年向王室交纳的税。”

“谢陛下隆恩。”

凯伊郑重地谢过了后。

“最后，还剩下你护卫伊莉娜的任务——”

（啊，对了。我都忘了这事。）

可能是接连受到了太多惊吓，凯伊才想起了还有这回事。心想这事也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

“——此任务远没有结束，希望你以后也继续保护伊莉娜。”

“诶？”

凯伊都忘记了这是在国王面前，不禁叫出声来。

“怎么？朕好像并没有在赋予你这任务的时候设定了期限吧？”

“是，是那样没错……”

凯伊想到自己以交换学生的身份转入瓦尔莉·布朗·德·玛丽伊学院就是因为保护伊莉娜的任务。既然弗莱德里希5世亲自发话这任务还没完成，那岂不是今后要一直待在瓦尔莉·布朗·德·玛丽伊学院——

“凯伊·卡维杰魔法师，哦，不对。你已经是伯爵了，朕要将你称之为卡维杰卿——”

弗莱德里希5世看着面露难色的凯伊，带起了微笑。

“——卡维杰卿。你和伊莉娜之间不单纯是护卫和被护卫的对象的关系这么简单吧？朕得知了你和伊莉娜已经同居了不少时间。”

弗莱德里希5世一说，凯伊的背上流过了冷汗。

“那，那是因为……瓦尔莉·布朗·德·玛丽伊学院是女学院，没有男生宿舍。伊莉娜先提出了我可以住在她的宿舍房间，我也觉得这么做的话可以更好的护卫伊莉娜，所以……”

“伊莉娜今年17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朕相信伊莉娜不会没有任何理由跟一名男性同居。”

凯伊明白弗莱德里希5世想要说什么，就没有吭声。

“但是，艾德菈·冯·西兰特屡次包庇了你。你也刚才亲口说过因艾德菈·冯·西兰特和史黛拉·怀特被德尼斯抓走，出于愤怒杀死了德尼斯。”

“是的。”

“——朕不在乎你的身边有多少女孩子。虽然朕现在的妻子只有路易婕一人，但在王国内一个男人拥有复数的妻子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王国的法律允许的。而你现在是伯爵了，贵族以大量的后代来存续爵位和领地也是极其常见的事情。但是卡维杰卿，朕希望你时刻铭记——王国的法律虽允许一个男人可以拥有复数妻子，但是娶第2名以及之后的妻子的时候，需要之前所有妻子的同意。并要公平对待每一名妻子，因为每一名妻子的地位是相同的，没有前后之分。要是其中有人觉得受到了差别与其他妻子的对待，可以向法院提出申诉。”

——弗莱德里希5世的话可以说是代表了凯伊现在面临的状况。

“卡维杰卿，你现在是王国排名第3位的魔法师，同时也是王国的一名伯爵。你的任何发言，任何行为，都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希望你能铭记这一点。”

“谢陛下赐教。”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朕会让伊莉娜去找你，到刚才的休息室等着吧。有关你领地的一事，安排完全部的官员后朕会再次通知你。”

“遵命，陛下。”

凯伊向弗莱德里希5世道别后，带着诺尔离开了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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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Revolution：变革.

——等凯伊关上门，弗莱德里希5世转过身。

“——都听到了吗，伊莉娜？”

“是的，父亲。从头到尾我听得很清楚。”

——伊莉娜从书架后方走了出来。旁边还有卑斯麦宰相。

“在凯伊·卡维杰的心中，艾德菈·冯·西兰特和史黛拉·怀特的比重远高于你。这样也无所谓吗？或许你不在乎你不是凯伊·卡维杰心中唯一的人。但现在，你不是凯伊·卡维杰心中最重要的人。甚至在将来，你在顺序上也不会是凯伊·卡维杰的第一个妻子。这也无所谓吗？”

“我无所谓，父亲。只要能和凯伊在一起，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可是，伊莉娜……”

“再说了，凯伊还没有跟任何人表白，没有跟任何人在交往。父亲现在就定下结论未免也太早了吧？我不会放弃的，父亲。连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心都抓不住，还能称得上是父亲的女儿吗？”

伊莉娜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知道了。那么按照你的要求——朕接下来将你封为女伯爵，赐予你旧埃伦堡伯爵领为领地。”

弗莱德里希5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谢谢您，父亲。”

伊莉娜带着自信的微笑，走出了书斋。

“——陛下，给卡维杰卿赐下面积如此之大的领地，是不是为时过早？”

等伊莉娜也走出去后，卑斯麦宰相向弗莱德里希5世问道。

卑斯麦宰相放下了一张地图。用红线画出了这次下赐给凯伊的领地——面积差不多是整个莱恩哈特王国的1/4。

“一点都不早，倒不如说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弗莱德里希5世的脸上没有了和蔼的笑容，很是严肃。

——卑斯麦宰相非常清楚，给凯伊赐下伯爵的爵位意味着什么。

就算功劳再大，一般会赐下最低阶的爵位——也就是男爵。这次凯伊镇压叛乱功不可没，那也不至于一下子赐下伯爵的爵位。那么理由只有一个——

——拥有伯爵以及更高的爵位，才有资格跟王族结婚。恰好，伊莉娜也封为了女伯爵。给凯伊赐下领地，也有让凯伊从现在开始积累治理领地的经验的意图在内。

只是伊莉娜看起来好像没想到这么多，只是单纯的为凯伊成为了跟她同等身份高兴。不过卑斯麦宰相觉得既然弗莱德里希5世没有明说，那自己也没必要说出来——就跟弗莱德里希5世明知道德尼斯在梅斯，却装作不知道。借凯伊之手杀死了德尼斯，避免遭到世人亲手杀死侄子的非难。同时还给凯伊戴上了镇压了国内叛乱的英雄头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