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谐音 第853章

直到1秒前还蛮横无比的监督官明显慌张了起来。

——而凯伊装作是马尔科的秘书，没有说话，仔细观察起了现场。

凯伊发现——工人们带着明显疲惫的样子。有几名工人甚至像是快要倒下去一样身体摇摇晃晃。而且包括跟马尔科说话的监督官，所有的监督官手里都拿着鞭子或者棍棒。大声嚷嚷着，还不时抽几下工人们。

——这根本就不是工作现场，完全就是奴役现场！

“请问你是BKK人力派遣公司派来负责监督工程现场的吗？”

“哦，哦。是那样没错。”

马尔科一问，监督官更加慌张了起来。

“那么请问，我在哪里可以见到BKK人力派遣公司的总负责人？有关工程进度，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你明明是BKK人力派遣公司派来负责监督现场的，居然不知道总负责人在哪里吗？那你把每天的监督报告提交给谁？”

“——喂，这位大叔。你是来找茬的吗？”

这时，突然围上了几个人。虽然穿着西装，但没有系领带，里面还穿着花衬衫。一眼就能看出跟蕾茵的红灯区里的黑帮非常像，语气也相当具有威胁性。

“我只是想跟贵公司的总负责人见面并询问一些有关工程进度的事情而已。毕竟这是我作为行政官的份内工作。希望给予协助。”

马尔科客客气气地说道。但围上来的几个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凶恶，监督官也变得更加慌张。

“要是你不知道总负责人在哪里的话，可以告诉我总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或者贵公司的地址吗？我们直接找过去的话就算总负责人恰巧有事不在，也能通过秘书约个见面时间吧？”

凯伊说道。

“喂，臭小子，还有大叔。别在这没事找事。不想受伤的话，我劝你们赶紧离开。”

围上来的几个人之中有人敞开了西装上衣，给凯伊和马尔科秀了一下放在上衣内侧口袋里的刀。

——是明显的威胁。

“我们走吧，马尔科大人。”

凯伊跟马尔科迅速离开了工程现场。

“——伯爵大人，我怎么看刚才那些人都不是正经的人。应该是……”

来到市区后，马尔科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

“——有黑帮掺了一脚进来。”

凯伊回答道。

“不过接下来怎么办，伯爵大人？我觉得这家BKK人力派遣公司绝对是非法的公司。但要从哪找起呢？”

“落标了第10区域的工程权，然后再把工程转包给『BKK人力派遣公司』的是一家叫INO的公司吧？”

“是的，叫『INO建设公司』。”

“既然能够落标这么庞大的一个工程，那么这个INO建设公司应该是非常大的一家公司，肯定在魔网里有主页。”

凯伊拿出SIRIUS，搜索了一下。

“INO建设公司就在市中心，离这里不远。”

凯伊把地图信息发送到了马尔科的SIRIUS。

“跟刚才一样，我会试着跟对方沟通。伯爵大人静观其变。”

把马匹交给专门的保管站后，马尔科走在了前面。

（在我的领地里，谁都不许乱来。要是谁敢，我绝对不会饶恕！）

走在前面的马尔科没有看出来——

——凯伊全身笼罩了一层漆黑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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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黑暗的正义.

“伯爵大人，您看。那就是『INO建设公司』。”

来到了繁华的市中心，马尔科指了指前方。是相当豪华的高楼。

“进去看看。跟刚才一样，我装作是你的随行秘书。”

“好的。”

凯伊和马尔科走进大楼，立刻就看到有个前台。站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性。

马尔科走了过去。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先生？”

前台小姐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你好，我叫马尔科。我在伯爵府担任首席行政官。”

马尔科说着，拿出了工作证给前台小姐看。

“请问这次拜访本公司有何贵干？”

——前台小姐看了看马尔科的工作证，确认无误后依旧保持着微笑，有礼貌地问道。跟刚才工程现场的监督官相比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惊慌，应该是受到过严格的训练。

“贵公司落标了铺设铁路的第10区域的工程权。有关工程进度，我想跟负责人谈一下。”

“马尔科先生，非常不好意思。因为您没有事先预约突然拜访，董事长恐怕在开会或者到外面商谈业务，无法和您直接见面。”

“不一定非要是董事长。只要是管理层的话对这个事情应该了解吧？帮看看管理层中谁有时间。”

“请稍等。”

马尔科和前台小姐说着话的时候，凯伊仔细观察起了周围。

——门口只有站着一名保安。倒是可以看到从楼上断断续续地走下几个人。而那些人胸前都挂着同样款式的名牌。看样子整栋楼都是这家INO建设公司。

来来回回的职员们看到明显是公务员样子的马尔科和凯伊，也没有重新折回。凯伊心想这家公司应该是正经的公司。

但不能掉以轻心。也许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正经的公司的而已。有可能管理层或者老板就是黑帮的人，但职员们都不知道这家公司的正体。也有可能是有充分的信心能骗过公务员，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所以这么堂堂正正也说不定。

“董事长还尚未下班，非常乐意跟马尔科先生见面。董事长室在9楼，这边请。”

前台小姐拿起SIRIUS拨打了一个号码问了几句后，说道。

“非常感谢。”

凯伊和马尔科立刻来到了9楼的董事长室。

“——您好，马尔科大人。初次见面，我是这家INO建设公司的董事长，伊凡·诺瓦·奥铃（Ivan Nova Owling）。”

看起来大概有50岁左右的中年男性站在董事长室的门口，迎接了马尔科和凯伊。

“幸会。我是在伯爵府担任首席行政官的马尔科。这是我的随行秘书。”

马尔科把凯伊介绍成了随行秘书。这名叫做伊凡的董事长看来没认出凯伊。

“请坐。”

马尔科和凯伊依次跟伊凡握了手后，坐在了沙发上。

——然后伊凡亲自冲了咖啡，放在了两人面前。而不是叫女秘书或者下属去做。

“从您的名字看来，这家INO建设公司的名字由来是您自己吧？”

马尔科问道。

“是的。我是这家公司的创立人兼最大股东以及董事长。因为创立公司的时候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就取了我全名的头文字。还请不要见笑。”

“可以问您什么时候创立了公司吗？”

“今年刚好是公司创立20周年。”

“能在短短的20周年的时间里就把公司规模扩大得这么大，真是了不起。”

“马尔科大人说笑了。不过我希望您还是不要绕圈子，单刀直入地说明来意。”

听到伊凡的话，马尔科的脸上没有了笑容，代替的是严肃的表情。

“——今天检讨资料的时候，发现贵公司落标的第10区域的工程进度严重落后。并且还把技术部门和劳力部门各自转包给了两家其他公司。公开入标是由我来进行的，那时候可是清清楚楚地说明了要是把工程转包给其他公司的话就不能享受税率上的优惠和补助金。但根据资料贵公司把工程分为2个部门各自转包给其他公司后还继续享受着税率上的优惠和补助金。能给我说明一下吗？”

马尔科一说，伊凡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但他没有一丝的慌张，站起来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资料，放在了马尔科和凯伊面前。

“马尔科大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们确实把落标的工程权转包给了2家公司。不过转包了技术部门的公司是我们公司的子公司，是专门担任技术设计的公司。然后有关劳力，我们公司在承接工程的时候一直都是找专门的劳力公司来提供工人。与其说是转包，其实是劳力提供合约。因为我们公司本身没有雇佣任何工人，只担任设计以及销售。这是转包了技术部门的子公司的资料。然后这些是我们公司在20年的时间里签订过合约的所有劳力派遣公司的清单。”

——马尔科和凯伊拿起伊凡提供的资料仔细阅读了起来。确实看不出任何问题。

“那您为什么要把技术部门转包给了子公司？”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董事会得出的结论。子公司才刚成立不久，需要一些实绩。而且把技术部门分开还会更加有专门性。还有，通过跟劳力派遣公司的合约来利用他公司的劳力进行工程，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做法。这样的话既可以通过内部交易来省下费用，还能享受税率的优惠和补助金。我可以代表整个董事会和公司向您保证，我们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确实，贵公司只是把技术部门转包给集团内部的子公司确实没有抵触领地的商法。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看着跟劳力公司的合约列表的凯伊开了口。

“这位先生，请讲。”

“在20年的时间里，跟贵公司经常有来往的劳力派遣公司一共有10家。但这次为什么没有跟一直来往的公司签订合约，而是跟从来没有进行过来往的新的一家劳力派遣公司签订了劳力提供合约？”

“——理由非常简单。因为这家BKK人力派遣公司的合约金额最低。而且这次铺设铁路的工程只是在设计桥梁以及计算地面能够承受多大的负重上需要技术，在实际劳动并不需要什么专门的知识。公司的最终目的是生成利益，那么我们觉得对工人的专门知识没有要求的情况下，当然是找合约金额最低的公司签约了。至于工程进度过慢，那是BKK人力派遣公司的管理上的问题。我们集团的子公司在技术设计上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按照领地的法律——工程放慢的最终责任在于直接动工的公司。虽然两位可能觉得这种做法有点卑怯，但这也是回避风险的一种方法。”

伊凡笑了笑。像是在嘲笑“你们这些公务员真是一点都不懂商业”。

“可是，这家BKK人力派遣公司看起来是刚成立不久的。”

“每天都有无数的公司新成立，又有无数的公司倒闭。新成立的公司为了实绩，压低利益来廉价接受项目是常有的事情。加上新的领主大人上任以后领地变得稳定，税率也降低了很多。因此在前任领主挑起了叛乱的时候背井离乡的人们陆续回到了领地，而且别的领地的人们也有大量搬了过来。所以近些天新成立了很多劳力派遣公司。供应变多了，工人们的工钱也降低了。对于我们这些建设公司来说是绝好的机会。本公司在劳力支出上省了不少钱，这个季度的营业额比起同季度的之前年份比起上升30%。虽然具体数值在季度结算后才能知道，这些都是公开资料。各位随时都能查阅并浏览”

“哦，是吗？既然你们跟这家BKK人力派遣公司签订了合约，那肯定有对方资料吧？能不能告诉我们BKK人力派遣公司的地址？”

“当然可以。稍微失礼一下。”

伊凡再次站起来，翻出了一些文件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什么。

“这是BKK人力派遣公司的地址。”

伊凡把纸条交给了马尔科。

“非常感谢。”

马尔科道了谢。

“不，还请麻烦马尔科大人替我向伯爵大人转达一句话。降低了这么多税率，领地内部也非常稳定，也不像前任领主那样跟我们这些企业和大商人索要『礼金』，我们由衷地感谢伯爵大人的贤政。”

“我会的。告辞了。”

——走出INO建设公司后，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天空也染成了绯红色。

“——马尔科大人，明天一大早对这家公司进行突击税务检查，扣押所有资料。”

凯伊对马尔科说道。

“伯爵大人为什么觉得有必要进行税务检查？”

“——因为实在是太过完美了。像是早就知道了我们会到来一样，完美无瑕。越是完美的数据摆在面前，那么看不到的里面就越是藏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确实，在短短20年的时间里就把新成立的公司发展成这个规模。不难让人怀疑其中有些非法的勾当。”

“——也许真的是靠合法的生意来发展壮大的也说不定。总之现在不能派出这家公司跟工程现场的那些黑帮们有关系或者来往的可能性。明天记得带上500名『太阳骑士团』把公司包围起来。只要是这家公司的，就算是前台小姐也一个都不能跑。”

“遵命。”

“那好，你先回去准备准备。”

“伯爵大人打算去BKK人力派遣公司看看情况吗？”

“嗯，现在就过去看看。”

“那请让我陪伴在您的身边吧。”

“好吧，这次就装作是你带着我想要通过那家BKK人力派遣公司成为工人。啊，对了。我俩这一身西服看起来不像是想要当工人的人。先找个店买点土里土气的衣服穿上吧。”

“哈哈，伯爵大人考虑的真是周到。”

“好像前面就有一家卖衣服的店，走。”

“好的，伯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