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啡中毒
第二百六十三章：海洛伊丝，我是来谈条件的！
“这下还真是……麻烦了。”
格茨抱着依娜塔在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奔跑着。
大部分民众都去未来节的闭幕式凑热闹了，以至于炼金都市外围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
在未来节展会之外，这座喧闹的城市就像是在小憩般安详。
但是如果安娜收到的信息是真的——
安娜的心脏收到了灰獣的信息，灰獣的一部分将会借由原初动力炉降临在炼金都市。
不是灰獣之子那种小打小闹的程度，如果不尽快进行干涉的话，整个炼金都市都将会被吞噬殆尽。
而如果灰獣将这座城市转化为‘神造城市’的话，恐怕陷落的不仅仅是罗萨诺。
安娜本身本质上也是依靠灰獣的力量维持着生命，只不过神渊心锁让这一部分灰獣稍微安稳了下来而已。
原本格茨的目的就是想要取走克劳利手中的灰獣母体禁锢在神渊心锁中，这样一来安娜身上的灰獣作为相对独立的个体，除非所谓的灰獣之神亲自干涉，否则都不会受到其他方面的影响。
可是现在那部分母体似乎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
【灰獣】本身不可能提供如此有具体的信息，也就是说这是有人通过灰獣来向安娜传递消息，只不过安娜完全想不起谁会做这种事。
最安全的做法是先在马上就带着大家离开炼金都市越远越好，城市的安危还有帝国的未来之类的事情，跟哥布林巢穴又没有关系。
只是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都不用灰獣降临开始破坏，恐怕未来节展会中的恐慌情绪一旦开始蔓延，踩踏造成的伤亡都是难以估量的数字。
“把这个消息传达给炼金都市的管理层，这样已经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他们肯定对原初动力炉的事故有紧急预案才对。”
格茨抱着依娜塔直接一跃而起跳过了挡在面前的建筑，来到了市议会所在的街道。
作为可疑人士闯进议会说什么异神降临之类的鬼话肯定会被当成精神失常处理，这点格茨还是有自觉的。
但科瑞斯特尔家的大小姐代表七星商会发出警示的话，即便是炼金都市的高层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里就是市议会了。”
即便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这里还是亮着不少灯，毕竟很多部门都有值班的工作用人员在，据说还有一位因为实验事故而得了不眠症的弗拉斯克议员几乎全天都会在市议会挂机。
而正当格茨将依娜塔放在地上，依娜塔整理凌乱的衣服准备进入市议会的时候……
市议会原本亮着的灯忽然之间一并熄灭，如果从上方俯瞰炼金都市的话，就像是有人将纯黑的墨水在画布上打翻一样，黑暗迅速笼罩了整个炼金都市城区。
“已经开始了……炼金动力炉出事了。”
格茨正准备进入市议会的时候，黑暗中的市议会大楼也发生了异变。
金属格栅迅速升起，将所有窗户和出入口全部封死，围墙和议会大楼的高处忽然弹出了大量口径不一的炮台，晶石瞄准器释放出不祥的红色射线，显然已经进入了索敌状态中。
“在搞什么鬼啊？”
格茨试探着将路边的罐子踢向了瞄准线，在罐子跟瞄准线交汇的瞬间，密集的枪炮声就响了起来，四个炼金机炮口冒着烟雾，将罐子打成了碎末。
格茨听着里面市议会里面嘈杂而慌乱的声音，显然这种状况并不是里面的人有意操控导致的，反而是被锁在了市议会里面。
“这难道是……”
依娜塔带上了催眠眼镜，让自己能在紧张态势下镇定的思考，记忆开始在脑海中复苏。
“【罗萨诺议会大楼紧急事态防卫方案】……招标的时候包括七星商会在内的四家大型商会都参与过投标了，作为以前的暑假拓展活动我有参与过竞标流程。”
“虽然不是时候但是我还是想说怎么想都拓展过头了吧！”
“在重要设施受到攻击时作为炼金都市的决策核心，会自动启动防卫状态，但是按理说里面的人应该能控制机关才对。”
依娜塔说着话就看到有工作人员从通风口想要爬出来，结果瞄准线扫过去炼金机炮直接开火，将通风口打了个稀巴烂。
“那怎么都不像是能控制的样子吧！”
格茨估摸了一下机炮的威力，张开魔法盾的话应该能撑到门口的位置，可是顶住进攻强行进入市议会的话……说不定又会触发威力更强的防卫装置。
早知道就把底裤带上了，果然巢穴不可一日无底牌么？薇妮娅要是在的话就可以先投掷薇妮娅然后进行强攻了。
在未来节演出休息室摸黑爬行的薇妮娅莫名感到裙下凉飕飕的。
“恐怕这里的防卫组件就算有备用的动力源，但控制系统方面也没有完全独立于原初动力炉的动力网络，在原初动力炉出现异状之后出现了虽然能启动但是却无法控制的问题……”
依娜塔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恐怕炼金都市的人虽然考虑到动力炉被攻击破坏，却没想到存在‘依然存在动力但是却失控’的情况，为了控制成本没有选择为防卫系统准备完全独立的动力体系。”
依娜塔还有没说的话。
实际上七星联合商会的竞标方案里面就包含了完全独立的动力体系，尽管不能预料到会有灰獣占据原初动力炉这种事件发生，但是只要提高安全标准的话一定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意外情况。
提出方案时也考虑过炼金都市的预算，按理说即便是选择七星联合商会的方案，炼金都市方面也能够负担的起，只是最后还是落选了。
看来是采取了其他商会提供的成本更低廉但是有隐患的方案啊……
‘反正只是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意外概率，不如把预算揣到自己口袋里’，恐怕是这么想的吧。
竞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原来这才是父亲想让她通过暑假活动学到的东西么？
就算是最优方案也不是百分之百会被选上的，甚至正因为方案没有破绽才会落选。
“总之就是说现在外面进不去里面不出来吧？到底都在干什么啊……依娜塔，你有没有感觉好像变暗了？”
格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诶？因为能源供给中断所以灯都熄了——”
虽然觉得小老师问题或许有什么深意，应该不是在问这种浅显易懂的事情才对，可是依娜塔现在也只能想到这种回答。
格茨环顾着四周，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是哥布林感知危险的天赋也好……说是察觉到了不和谐的地方也对。
太安静了。
当然议会大楼传出的嘈杂声响听的很清楚，可是对于一座忽然失去能源的城市而言，炼金都市未免也安静过头了。
就算大部分市民和游客都集中在未来节，总有留在家里还没睡的人，或者是夜班工作的人员，忽然失去能源和光亮之后第一时间应该都会出现在街道上彼此确认情况才对。
可是完全听不到有那种声音。
而且即便今天是阴天加上全程熄灯，以格茨的能力也不至于视野受限到这种地步才对，经过一开始的阶段之后现在明明应该已经适应这种光线，可是还是觉得暗过头了。
除非……
格茨不放心留下依娜塔，索性抱着依娜塔离开了动辄开炮的议会大楼，在黑暗中一阶阶的跳上更高的建筑，最后站在某座购物中心的顶楼。
【超载施法·四重强化·远望术】
格茨的瞳孔散发着蓝白色光芒，眼角似乎有淡蓝色的电光涌动。
在超载施法的强化下，低位魔法远望术发挥出了中位魔法观察术更强的效果，让格茨看出了这【黑暗】的真相。
这是几乎覆盖了整个炼金都市的超广域魔法，或许说以格茨对于这个世界魔法水平的了解，恐怕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复现相似的魔法。
不仅仅是视野限制，这弥漫的黑暗还具备吸收声音的效果，所以即便连议会大楼防卫装置开炮的声响都没引起骚乱。
而这黑暗最诡异的一点是……
“依娜塔，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
格茨单手搂住依娜塔，另一只手指向了原初动力炉的方向，同时观察着依娜塔的眼睛。
“什么……都没有？”
依娜塔犹豫着说道。
格茨看着原初动力炉那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相互纠缠着的巨大触手沉默不语。
【不可视】
这超广域的黑暗效果中最诡异的一点是带着某种对精神层面的影响，让人潜意识的避开直视那巨大灰獣所在的位置。
即便是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在最后一刻也会微妙的避开。
就像是……家里来了看一眼都会觉得讨厌的谜之亲戚一样，视线扫过的时候从心理层面就拒绝将其在脑海中成像。
除此之外，这黑暗应该还有其他效果，只不过因为干涉的范围太大所以被稀释了感觉不明显而已。
这不是魔法能做到的，格茨在帮安娜处理心脏中的灰獣时体验过类似的感觉，这黑暗的本质正是被大幅稀释过的【深渊】，透过被原初动力炉撕开的次元裂口弥漫在炼金都市中。
灰獣并不是因为想要隐藏自己的身形所以才释放出这种东西，恰好相反它现在是想将外界改造成适合它生存的环境。
“真是讨人厌啊，明明只是借住却开始搞装修了么……”
格茨直接跳下了购物中心，将依娜塔放开之后，站在地上看着没有编边际的黑暗思绪急转。
神渊心锁、灰獣、原初动力炉、七星联合商会、未来节、巢中少女、安娜……
都已经是哥布林了，当英雄的想法一瞬间都没有过。
作为巢穴头目首先要保护成员的生命安全，如果能做到的话最好能让成员们开心的生活下去。
除此之外如果还有余力的话，作为格茨来说至少想要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做出能让自己安然入睡的选择。
确实没想过当英雄，只不过……
“今天的余力用来对付异世界的神明好像刚刚好够用啊。”
格茨自言自语道。
“小老师，用这幅眼镜的话，可以让思绪冷静下来。”
依娜塔摘下眼镜递给格茨。
“现在需要的是狂热一点，依娜塔……这下要和你一起在最佳的贵宾席观赏未来节的闭幕式了啊。”
格茨带着依娜塔跑了起来，同时打开了跟薇妮娅的通讯。
“薇妮娅！你那边怎么样？”
“说是怎么样……一眼就知道是熄灯了吧？只不过刚刚好前面澜澜偶像事务所的偶像团体【恋梦128】演出结束，大家都以为现在是在候场所以还算安稳。”
薇妮娅从舞台角落探出头去，看着外面黑压压的观众，总之已经搞不清楚哪里是观众了，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
“不过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吧，好像有点要骚动起来了。”
“薇妮娅，想办法拖住观众一下，千万别让他们贸然离场，外面是随时可能暴走的异世界触手怪。”
格茨前进的方向也是未来节展会的方向。
“好的……以为谁会自然而然的答应下来啊！！个鬼啦！之前在摩天轮上让我拖住极端分子害得我口水都说干了！现在你这哥布林张张嘴巴让我拖住整个未来节的人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
格茨的声音燃起来了。
“这种时候说这种毫无逻辑的热血发言也没用！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啦！而且你刚才说什么触手怪啊？最重要的内容别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啊！”
“拜托你了薇妮娅，这种时候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从劳伦斯城到炼金都市，不管是哪里的天才也好，在这种时候恐怕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吧。”
格茨带着依娜塔冲进了七星联合商会在未来节的展区，继续着跟薇妮娅的通讯。
“即便是我也做不到……薇妮娅，如果不是你的话就不行，让这一夜成为传说吧。”
“什么啊——”
挂掉了。
“就只有嘴巴会说……我凭什么要因为哥布林的无理要求变得有点开心啊？格茨没我厉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薇妮娅拿着扩音喇叭走上了舞台。
因为一片漆黑的关系，所以完全没人注意到薇妮娅上台这件事，直到拉姆用备用的应急灯照向薇妮娅。
“是粉色魔女啊！”
“中间间隔也太长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只开那一束灯光啊？RAP独唱么？”
黑压压的人群，还有弥漫的黑暗带来的微妙的不安感。
就算是薇妮娅也是会感到压力的。
薇妮娅闭上眼睛小声嘀咕。
“水獭水獭水獭水水獭……”
睁开眼睛之后，面前的人群已经在薇妮娅眼里置换成了漫山遍野的圣莫尼卡水獭。
完全没有一点放松啊！不如说被这么多水獭盯着的话反而更紧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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