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啡中毒
正因如此拉格罗才能断定之前那个萝瓦涅是假冒的，否则单凭波普科夫一面之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萝瓦涅并没有急着处置拉格罗，而是眉眼低垂，仿佛在想其他的事情。
——实际上是因为寒族的巫术还没有解除，尽管离开了极夜区之后自然阳光变得多了一些，让萝瓦涅不至于完全看不到东西，但是视野还是受到限制，如果不看脚下的话会担心摔倒。
但是在旁人看来这正是完全不把兵谏的北境军放在眼里的王者风范。
“斯奎尔，你记一下，我作如下部署调整：以赤水军团第四队、十一队强化东部城墙防线，冰鲟骑兵准备集结；派人把我的最新手令带到狙击波普科夫的前线；松塔兵团从南门出击准备接应友军，另外让塔科夫别装死了，把城防炮都支起来。”
萝瓦涅回头看了看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拉格罗。
基于正确的情报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么……
“拉格罗，你比我想象中还有长进呢，如果连自己的判断都无法相信就没有领导其他人的资格不是么。”
拉格罗手中的斧头掉了下去，这是上一次跟萝瓦涅大人并肩战斗之后萝瓦涅大人亲口跟他自己说的话。
“随我出征吧，赢了的话你要背负忤逆之罪，输了的话你就可以成为波普科夫的座上宾。”
萝瓦涅挥了挥手。
“运气不好啊拉格罗。”
拉格罗低下了头，明白萝瓦涅的意思。
真正的北境军神是不会输的。
第四百零八章：吾旗名为扯旗，吾枪名为泥头车，吾名萝瓦涅！
“菲洛米娜大人！敌人从赤水城中出击了！”
“哼……放弃城防准备以野战决胜负么，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指挥官是无垢的银剑吧，否则绝对不敢正面迎击！”
副官凑趣道。
以马屁而言显得过于生硬，不过行伍出身能讲出这两句已经是在进步欲趋势下尽力而为了。
菲洛米娜微微一笑，翻身上了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紧实丰满的大腿稍稍用力，暴躁的魔物种就如臂指使一般听话。
“继续轰击城墙！打开更大的缺口为步兵突入创造条件，帝国骑兵随我冲锋。”
菲洛米娜一马当先冲下山去，身后是帝国的精锐骑兵。
由于北境军团和帝国之间的暧昧的关系，帝国北方边防军被有意弱化，基本都是些酒囊饭袋。
一方面可以降低北境的警惕性，另一方面即便开战也可以将边境地区作为缓冲地带，不投入资金建设训练的话就算丢掉也不算太可惜。
而菲洛米娜为了在北境获得足以让她在皇位争夺中稳操胜券的战功，这次付出了很多代价换得宰相的首肯，调动了帝都的精锐中央军。
论兵员素质毫无疑问远超绿洲兵甚至卡特赛斯的直属北境军，毕竟这是帝国真正的精锐部队，即便在环境恶劣的北境作战也毫无怯色。
而在赤水城方向——
“特罗姆瑟公！对方从山上冲锋过来了！”
“哼……放弃在制高点上钳制而选择野战么，明明可以根据我们的行动再做判断，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指挥官是北境军神吧！否则绝对不敢正面迎击！”
世界上的另一个副官恭维道。
大抵都是这种乏善可陈的水平，萝瓦涅早已习惯了。
这种片汤话就算装上几麻袋，在她心中分量也不如格茨一句你胸脯好白——
“咳咳咳！！”
萝瓦涅猛地按住自己胸口，差点把自己呛到，周围的军官投来担心的视线，还以为北境军神受袭重伤尚未痊愈。
是罗莎莉！罗莎莉的碎片跑出来了！
本来应该是酸酸甜甜挺浪漫的内容，但是因为罗莎莉这笨蛋脑子里除了格茨之外只有没能好好涩涩的悔恨所以变成奇怪的描述了！形容水平也是童样痴呆啊这家伙！
说起来格茨真的说过那种话么？有点记不清了，如果真说过的话还真有点微妙的开心可恶——
北境军神收起儿女情长重整旗鼓。
“掌旗官！！！”
特罗姆瑟家的北境军旗高高举起。
然而还不够。
萝瓦涅单手接过军旗，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军旗竟然开始绽放出宛如太阳一般的光芒！
那光芒由内而外迸发，特罗姆瑟家辉上的每一处金色纹饰都仿佛被点亮一样熠熠生辉。
光芒穿透风雪，在这荒芜的冰原之上是如此醒目，毫不掩饰告诉敌人……
特罗姆瑟家的家主就在这里，想要这颗项上人头就过来拿吧。
北境军们无不为军神这无所畏惧的豪杰气概所折服。
“誓死追随萝瓦涅大人！”
而萝瓦涅已经持旗率先冲了出去。
没错，这特罗姆瑟家纹章的真面目……
当然是把格茨兵器模型安装在顶端之后用布缝好，安装在两面军旗中间了。
怎么说呢，多少好像对特罗姆瑟家的传统有点那个——不过列祖列宗肯定能理解的吧！不然在视力没恢复的时候总不能用超级近视眼冲锋作战吧？
真举着可疑的兵器模型冲锋才是对特罗姆瑟家列祖列宗不敬啦。
两军接战！
帝国精锐就像是撞在了棉花墙上一样有力用不出来。
在接战前一瞬，北境军已经遵照军旗挥舞指示完全散开，让做好冲击准备的帝国军撞了个空。
这样的花招很多精锐的骑兵部队都能做得到，但是前提是在天气良好的平原地带。
在这呼啸的暴风雪中，稍微离开个十数米——也就是坐骑一息间就能拉开的距离，可见度就已经很低了，声音更是几乎听不清。
在这种状况下为了保证骑兵的战斗力，可以选择的就只有密集冲锋这一种作战方式才对，这跟熟不熟悉环境没有关系，即便是北境军在这种极端天气里也只能选择靠拢在一起。
然而赤水城的北境军竟然完全散开，甚至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速度不在撞击中慢下来，完全是各自为政四散到帝国军的两侧。
这种暴风雪就算是老北境人也会迷失方向，按理说这些北境军在散开之后很快就会成为散兵无法再凝聚成战斗力，除非——
四散的北境骑兵竟然几乎是同时拿出长弓，对着中心的帝国军放箭。
绝对不会迷失方向，因为光之所在便是敌军阵中，萝瓦涅大人一定已经冲破了敌人的军阵，这种时候只要朝着有光的方向放箭就行了！
绝对不会射中萝瓦涅大人，因为凭他们想要伤到萝瓦涅大人还太早了！
萝瓦涅如暴风雪般归来之后北境军对特罗姆瑟家主的个人崇拜已经到了新兴宗教的程度，只要萝瓦涅能继续带来胜利的话北境军团只会越来越狂热起来。
是的，只要将光熄灭，北境军的气势马上就会崩塌，将北境军团的命运系于一身之上并且昭告天下，那就是萝瓦涅·特罗姆瑟。
挡不住！
萝瓦涅左手执旗右手握枪冲进帝国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超级兵器的光芒让每一个靠近萝瓦涅的人都能看到她清冷绝美的面容甚至能看清她瞳中绽放的雪花。
然而即便萝瓦涅单手持枪，被长枪扫到的人也仿佛被犀牛撞到一样连带着自己坐骑也一并栽倒。
帝国精锐的勇气和素质毋庸置疑，如何以集团作战应对高级职业者的训练也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然而只要在暴风中看清那身影，就意味着下一秒将被斩于马下，后方人员只能看到不断逼近仿佛没受到任何阻碍的炽烈光芒和友军不断倒地的闷响。
就像是飞扬跋扈的雪中恶鬼一样，故意跺着脚让人知晓它的到来，然后再将人撕成碎片。
于是……
帝国军并没有溃败，只是萝瓦涅冲锋的道路上遇到的阻碍越来越少了。
千军万马避模具！
“萝瓦涅·特罗姆瑟！你的命还真大啊！”
菲洛米娜挥剑上迎，萝瓦涅对于帝国王女驾临似乎完全没有一瞬间的惊讶。
“索列斯家的丫头，你倒是真不嫌命大啊。”
论年纪菲洛米娜几乎大过萝瓦涅十几岁，然而——
萝瓦涅身份是世袭罔替北境大公·特罗姆瑟家家主·北境军团总军团长·加帝国北方防卫军军长·北境守护。
纯银骑士团团长是？
实际上这也一样是皇帝对菲洛米娜的压制导致的令菲洛米娜处境尴尬的现状。
就算人望在帝都中再高，一方面帝都中的位子早就被老东西们牢牢把持，而被皇帝看穿野心之后又无法外放取得实权。
在依然希望通过帝国的晋升渠道攫取利益的人眼中菲洛米娜的地位自然算是举足轻重。
不过在萝瓦涅眼里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掌握的势力又或者是贵族头衔论资排辈，菲洛米娜的确都只能算的上是‘小丫头’而已。
成年人的舞台上年龄才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就算罗莎莉顶多算是小鬼头在超级兵器面前也一样有平等使用权……
萝瓦涅猛的甩了一下头。
又冒出来了！跟眼睛的问题比起来这个才是真正的诅咒吧！虽然没什么实际危害但是意识到的时候就会感到很丢脸什么的——
萝瓦涅在思考童样痴呆后遗症到底有没有药能根治的时候，菲洛米娜心中就是另外的光景了。
以菲洛米娜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萝瓦涅并不是为了阵前嘲讽才做出轻视她的态度。
——是被真心实意的小看了。
真相这把快刀把王女陛下捅的好痛，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对她摆出这种态度了。
即便是皇帝……她的父亲大人对她也是利用中带着防备，无论如何都将她视为隐藏着獠牙的野兽。
“特罗姆瑟，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一次代价还嫌不够么！”
就算被皇家打压，就算只有她因为在意这个国家的生死反而处处受到掣肘……但是这份压榨自身极限才获得的赤金级力量在这战场之上才是真正的筹码！
菲洛米娜拔剑冲向了萝瓦涅。
不管萝瓦涅的统帅力有多高，对北境军的士气有多大提升，但是这把——这把被谜之人士抢走之后换了好几次都不顺手的即便如此也承载着赤金级斗气的银剑绝对不会输！
还在用单手么，萝瓦涅·特罗姆瑟！
菲洛米娜的气度在帝都一向为人称赞，即便是政敌也不得不认可这位帝国王女表现出的胸襟。
然而似乎是从封界剑被夺走之后，菲洛米娜总觉得很多事情都在脱离她的掌控。
虽然平时对于所谓的玄学嗤之以鼻，但是【无垢的银剑】的银剑被夺走……真的会影响所谓的气运么？
即便不考虑封界剑本身的象征，其具备的牵引属性本身对菲洛米娜也极其重要。
——凯亚昂的暗行者首领阿拉斯托在圣赫利尔对她使用了液态秘银毒素，当时以封界剑的力量将绝大多数秘银都吸收到手腕部排出。
然而之后封界剑莫名其妙的被抢走，仍有微量秘银留存在菲洛米娜体内。
尽管以赤金级职业者的身体素质不至于显露出严重的症状，但是的确存在难以治愈的不适感。
作为凯亚昂暗行者的最后手段，的确犹如附骨之疽一样难以清除。
身体的不适让心境发生变化，比起受伤来这种像是生病的感觉更加消磨意志，而针对北境的行动也像是在走钢丝一样让菲洛米娜感到压力深重。
被比自己年纪小得多的，早就该死掉的北境公爵轻视之后，菲洛米娜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菲洛米娜早就知道萝瓦涅虽然军略方面很强，但是本身武力只有白银级职业者的水平，这样的冲阵实在太过鲁莽了。
“身为大将一个人以身犯险，这就是北境军神眼中的武略么？在地狱忏悔吧！”
斗气迸发的剑刃，在一瞬间几乎绽放出匹敌兵器模具的炽烈光芒。
“就算有那样的眼睛……还是看不清么，菲洛米娜。”
萝瓦涅嘴角上扬，菲洛米娜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剑刃与长枪相撞，菲洛米娜感到自己仿佛砍在了山岳上。
那把枪是——
【要被砍成两半咯】
【现在不是说不能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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