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是护林员 第44章

作者:兄贵少年不会被肛

虽然他是个被人看不起的血魔,但威廉大学法学系的知识不会背叛他。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十四岁的中学生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您幻想小说看多了吧。”

埃佐则是以海涅为盾牌,从后面伸出了脑袋。

这种没营养的垃圾话埃佐可以和别格勒对着喷一周不重样的,不过这样的话就赶不上明天的安魂夜了。

“为什么不可能是营地里又潜入了什么人,然后发现我被招待进来了想要脱身,所以干脆炸点什么逃走了?”

虽然不觉得宪兵队没有聪明人,不过埃佐在来之前还是准备了一套糊弄的过去的说辞扔给别格勒。

时间紧迫,来不及浪费在扯皮上。

“倒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在你眼里什么小偷小摸都藏不住就是了。”

几乎就像是变脸了一样,别格勒脸上的‘愤懑’一扫而空。

十分干脆的在椅子上坐下,开始整理之前被他一手攥的有些变形的军帽。

短而浓密的眉毛下,眼神闪烁。

“说吧,既然这件事和你无关,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例行公事的试探到此为止,剩下终究到了正题的部分。

“我觉得你倒是可以趁机宣布一下海涅先生‘越狱成功’的消息,不然无论是营地里跑了什么人,你们都只能靠编了。”

毕竟,埃佐觉得宪兵队能追上自家老爹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虽然和犯罪心理学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也不知道对方陷害海涅先生的距离缘由,但埃佐对文字和话语很敏感。

他从市井的言论中能感到一种异常的特点,对方似乎是将海涅教师的身份和血魔的暴行在做个绑定。

他们的确在将埃佐认识的最好的老师塑造成一个凶暴,危险,嗜血的怪物。同时,也在大力的宣扬他的虚伪,在学校里表现的有多么的高尚。

虽然海涅先生真的是个好人,但是和传言中那种扮演的几乎圣徒一般的海涅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如果单纯是让海涅先生身陷囹圄的

话,根本用不着编造那么复杂的谣言,这后面应该还有埃佐不知道的目的。

不过光是知道对方要强化对海涅先生是个粗暴血魔的映像这点,就完全的足够了。

一个粗暴的刚刚越狱的血魔,又怎么可能在当夜不去大开杀戒,不对被自己愚弄的城镇去报复呢?

这就是从事文学研究这点给埃佐带来的财富,以及他通过‘高清重制版’《红与黑》和《借物小人》磨练的能力。

人设这种东西立起来之后就不能崩,不然观众老爷可是不会买账的。

“这可是个很大的责任,你应该去找大队长而不是我。”

别格勒面无表情的看着埃佐,仿佛就像被揭开了喜怒哀乐的面具一般。

就像是感受到了威胁,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事物一样。

卡普里尼的眼神微微有些眯起,脊背的肌肉下意识开始蓄力。

“可我见不到你们大队长,整个军营里我能叫来的,官衔最高而且又熟悉的人只有你啊。”

别格勒这个人多少有些不简单,这倒不是说埃佐用鹰眼视觉看到他身上藏着什么机密文件,而是单纯一种感觉。

倒不是说埃佐对社交恐怖分子有什么排斥的感觉,单纯是因为别格勒在和他聊天的时候总会先把自己包一层,然后去想办法把埃佐的底细彻底摸清。

就算是对鹰眼视觉有所青睐,别格勒的接近无论怎么看都有些异常了,远远超过正常人好奇心的范畴。

甚至就连之前一起去买小提琴的时候,他就在趁机和海涅先生攀谈,只不过那时候聊的都是埃佐在学校的表现什么的。

不过想想埃佐也能理解,毕竟他某种意义上是莱塔尼亚和卡兹戴尔开战的导火索。

然后作为导火索,他的成分还太过复杂了一些。

譬如和德克萨斯交往过密,譬如有着鹰眼视觉,譬如和一名萨卡兹非常的亲密。

不过埃佐依然没有点出这些试探和好奇的想法,只要别格勒还能帮助他,保护这份日子人的日常。

那么他们俩不妨都装个糊涂,当一对儿装糊涂的行家。

“我会把你的建议转给大队长,不过那样的话可能要请海涅先生把窗户关上,小提琴也请先不要演奏了。”

几乎没什么犹豫,别格勒干脆起身关上了会客室的窗户。

毕竟从现在开始,某位血魔教师就要成挂名的通缉犯被全镇通缉了。

“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不要守在门外,直接在房间里陪着海涅先生。”

吩咐完诸多事项的别格勒握住门把手之后,忽然停住了脚步,冷不丁的对埃佐发问。

“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那么多的?”

对于这个一语双关的提问,埃佐给出的回答依然模糊。

“我是个写小说的,构造故事是我的本能。”

甚至,忍不住打点广告。

“样书虽然没有了,但等到发售了我肯定给你本签名版。”

8.安魂节快乐,海涅先生

8.安魂节快乐,海涅先生

埃佐是在一阵摇晃中被唤醒的,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棕色偏红的眼眸。

黑色的长发在橘色的光芒中仿佛麦浪一般沉默静谧,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烟草香味。

视线稍稍下移,果不其然看到了少女脚边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蒂,甚至少女背后的雕像都似乎有些皱眉了。

在肃穆的拉特兰教堂里吸烟,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是拉普兰德想都不会想,碰都不会碰的。

也只有走到哪儿算哪儿,随心所欲的德克萨斯会有的风格。

“德克萨斯,神父先生可能会哭的哦?”

坐起身的埃佐看了窗外,太阳刚刚落下一半,整片天空被映照的一片血红。

只不过今天的奥斯塔诺却一点都没有安魂节前夜的氛围,埃佐目力所及街道上的店铺十之八七都已经关门,居民区也是门窗紧闭。

甚至有些家庭的窗户都已经被木板牢牢钉死,窗户后紧紧的拉着窗帘。

“你可是让整个奥斯塔诺的人都无法过好安魂节,我觉得萨科塔神父会更倾向于去谴责你。”

可被数落的少女不仅不悔改,甚至‘叮——’的点了一支,然后调皮的将一小团烟雾抛到了埃佐的嘴边。

“毕竟和我比起来,你才真正算得上‘亵渎’神明,释放了所有人幻想中‘血魔’的坏人。”

埃佐如果还是个青春年少的14岁,肯定会因为德克萨斯这番发言爽上天。

她是特意为了我在教堂里抽烟,陪我一起亵渎神明的,她心里有我。

不过半年

相处下来埃佐也算弄明白了,德克萨斯只是单纯的犯了烟瘾罢了,就和他一样。

对于一个老烟枪而言,半年时间动不动被德克萨斯诱惑多少是一种煎熬。

不过在了解了血魔的煎熬和考验之后,埃佐还是伸手挥开了烟雾。

吸烟伤身体什么的就不说了,埃佐总觉得在德克萨斯面前抽烟的话,会有一种输掉的感觉。

“我也没想到宪兵队会这么配合,真的要好好的感谢下别格勒。”

宪兵队很快就做出了足够的姿态,倒是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海涅‘越狱’。

但光是宪兵队里面被抬出来几十号‘伤员’,外加开始大规模的进行搜查这两件事带来的冲击感就已经很足了。

至少,这次幕后的对手为了编出一个合适的谣言并且确定行动方针,应该纠结了很长时间。

“对了,有打听到什么和海涅老师越狱有关的谣言吗?”

毕竟马上就要天黑了,哪怕对海涅先生的‘越狱’手忙脚乱,对方应该也知道今天晚上不能窝着过节了。

毕竟海涅先生是个危险的血魔,在不对付的拉特兰宗教的安魂节本来就不应该安分,甚至还得加上刚刚被抓住的怨气。

不来一场大开杀戒,根本对不上血魔这个人设。

“那个卡普里尼来过,高兴的想要吻你一口,给我拦住了。然后,给你留了个纸条。”

刚睡醒听到这个话题埃佐后背觉得有些发麻,最终还是打开了纸条,万幸没有什么homo的话题。

只是。

“亲一口就想把我打发了,是不是太便宜了点?”

因为埃佐的离谱发言,原本还在吞云吐雾的德克萨斯梦的一阵咳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埃佐。

当然,埃佐也不是个会放任误会自由发展的实在人。

日子人的生活最怕麻烦,误会这种东西一看就是麻烦发动机。

“德克萨斯你知道吗,这人趁机在几个闹市区安插了人手,结果把散播谣言的几个人标记了。”

就像任何疾病总有零号病人一样,别格勒直接找到了传播谣言的人,然后一路开始追踪信息的原点。

如果今晚的计划一切进展顺利,也许明天世界上可能会少的不止一匹血魔。

还得加上某些和卡兹戴尔有联系的探子,甚至直接把对方在奥斯塔诺布置的情报网弄个元气大伤甚至尸骨无存什么的。

自己又给他弄个那么大的功劳,这哥们儿倒好,一个吻就想把他给打发了。

拿起沉重的背囊挂在肩上。

“你怎么听起来很在意没被亲到这件事,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从打开的窗户翻到窗外,埃佐抓住往教堂顶部去的梯子的手差点打滑。

解释了,结果误会倒是没完全解开是最尴尬的。

“没,我不喜欢男人,但就算是女的,我也不会高兴。”

在小说家的世界中,吻应该是很特殊的有着符号象征性的东西,而不是和货币一样可以在不同人手中随便流通的一般等价物。

当然,某个不把吻当吻的拉狗子没法算在这个范畴内。

她根本不是拿吻去付账,属于是抢劫犯那一边。

“哈,看不出其实你还挺纯情的,我的小人书作者先生。”

笑谈两句,德克萨斯和埃佐攀上了教堂的顶端,分享硬邦邦的法棍三明治和厚实的毯子,直到夜幕彻底降临。

和昨天那种万家灯火的小镇不同,哪怕用了鹰眼视觉,埃佐眼中也是一片灰暗。

原本应该是迎接安魂节前彻夜狂欢,孩子期待床头礼物的安魂夜,现在所有人的却都早早的躺在床上,又或者躲在篝火边,祈祷第二天早点来临。

而在这片万籁俱寂中,却又有不少人影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他们是被调动起来的宪兵小组,虽然单个根本不会是高明血魔的对手,但却足够支撑到支援到来,然后蚂蚁咬死大象。

最终,在天空的双月彻底隐藏,双眼几乎要被冷风冻住的埃佐终于找到了那个带着些蓝色光泽,披着斗篷的身影。

“让这件事早点结束吧。”

带着照明药剂的箭头被重弩直接射上天空,半空中忽然点燃,照亮小镇的天空,还有那披着斗篷的身影。

哪怕第一箭因为飞出去太远完全失去了力道,血魔随便走一步就无法命中,但从教堂顶端射来的光却没有中断。

直到血魔被源石法术彻底击倒之前,奥斯塔诺亮如白昼。

虽然有着台灯不至于一片漆黑,但被收走了手表的海涅根本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只是知道看守自己的士兵换了三班,

也许已经是深夜了?

海涅不知道埃佐打算做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因为他而发生。

也许,作为一个血魔,真的不应该奢望过一个拉特兰式的安魂节。

“咔哒——”

会客室的门再次打开,只不过这次并不是换班的士兵,而是脸颊冻的有些青白色的埃佐和德克萨斯。

和他们一起来到会客室的,还有一小推车的各式丰盛食物。

在德克萨斯用打火机点仙女棒的时候,埃佐用力摇晃着从别格勒那里敲诈来的香槟。

然后。

‘嘭——’

“安魂节快乐,海涅先生。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