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鸟印
温琥珀端了一杯加了椰汁的拿铁,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还在看书吗?我和百璃替你准备了一些小点心,待会给你端进来。”陆离微微摇头:“你也下厨了吗?”
“嗯。最近是百璃一个人在忙活,我怕她太累了,所以也打了下手。不止是我,小巧,嘉宁都有帮忙。”金发少女坐在他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陆离呵呵一笑:“当然没变。”
“不是这个意思。”琥珀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和女孩们呆久了,本性已经退化了……现在看来,陆离还是那个陆离,是一只随时等着飞向远方的鸟儿。”
“我的本性是什么?”陆离好奇地问。他以为琥珀会揶揄他说他的本性是好色。
“你的本性啊……”琥珀托着下巴,似乎陷入回忆,“应当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吧。”
陆离不喜欢别人说他理想主义,他更喜欢脚踏实地的实干家。他有些不高兴:“理想主义不是个好词。他们是一群燃尽了自己还一无所获的蠢货。”
“你本来就是个笨蛋啊。”温琥珀笑着说,“当初不顾一切地去闯机场,雪地里带着断腿的朱熙咬牙往大道上走,也许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总之你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炬,总想着照亮所有角落。就像现在……你看看你写的东西,杰出代表,这真的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陆离陷入了沉默。没错,对于普通人来说,趁早逃到国外才是最好的选择,早在当初和静怡分手时,他就该带着一家妹子前往国外,不但能免于阎家的暗杀,还能收获楚晓东最后的善意。世人总说东山再起,总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他却不信这些。如果当下能争取却不争取,那和投降有何区别?人间不缺投机主义者,却缺少不惜性命的变革者。
他陆离的确滥情又自恋,的确厚颜又无耻,但他也有滚烫流动的血液,也有一颗不愿服输的心。
温琥珀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Te deseo el triunfo,mi héroe。”
“这次是什么意思?”陆离问。
“意思是你今天没洗脚。”温琥珀咯咯笑着。
*
十二月,冬至。陆离提着手提包,在女孩们的簇拥下来到机场。哪怕是再愚钝的姑娘,也知道陆离这次首都之行意义非凡。她们眼泪汪汪地围着陆离,一会给他递水,一会关心他饿不饿,惹得周围路人看向陆离的眼神颇为可憎。
“好啦好啦,不用这么悲情,我这次去首都估计不用太久,也没什么太大的难题。”陆离看见安百璃抽着小鼻子,这个爱哭鬼好像又要哭了,过去她是最舍不得陆离离开的。没有她,陆离或许还活在遗憾与悲戚之中,他们互相伤害互相折磨过,但现在已经苦尽甘来,未来也充满希望。
他伸手刮了刮安百璃的鼻头:“不要哭,今年过年带你去放烟花。”
安百璃嗯嗯了两声:“不要和毒公主太较真,早点回来,保护好自己……”
陆离忽然发现祝巧不见踪影:“小巧呢?”
“她说好像要收拾东西。”陈嘉宁答话,“我也不太清楚。”
话音刚落,只见后方传来祝巧的声音:“哥哥,带上我吧!我们一起去见熙姐!”回头,只见双眸明亮如炽日的祝巧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跑来。
第七章 月亮船
上一次如此仓促的远行是什么时候?陆离看着窗外的碧空白云,那应当是初三和雅梦姐狼狈地前往川海一中提交入学材料时。那是他第一次听说川海一中这个名字,彼时的陆离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一无所知,他和雅梦姐在报亭买了份地图,对照着地图找到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学校。当时他们考虑的是:学校这么远,到时候要怎么上学?每个月路费又是多大一笔开支啊……初入学校时,他们无所适从,手足无措,似乎是阴暗里的老鼠被丢到舞台的聚光灯下。许多年后,陆离或许不会再对世家子弟高看一眼,可当时那种刻入骨髓的无助却足以让他铭记终生。
也许就是那种情况下养成的过度自我保护心理,他当初才会对直率认真的楚静怡心生反感吧。这次首都之行充满了叵测的迷雾,陆离心中生出了那久违的无助与割裂感,他对首都一无所知,对世家不足一提,重生的经验再也不能给他任何助力。如果没能说服朱熙,他或许真的要像只被扫帚追着打的老鼠一样溜到国外去了。
“小巧。”
“嗯?”一直趴在窗边凝视苍穹的祝巧看向他。
“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姐姐首先肯定是个好人。”祝巧肯定地说。
好人吗?陆离无法再否认了,因为朱十四救过他两次,帮过他数次,哪怕二人立场不同,哪怕她有自己的动机,陆离也不能再说她就是那个毒公主。
“然后,熙姐她也很寂寞。”祝巧不无悲戚,“熙姐和我不一样,她从小在大院里长大,不像我,有阿婆陪伴我、照顾我,熙姐找不到任何人和她交流,外婆其实也只是把熙姐当工具。小时候,我们姐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我们见面的日子,那时候我会好奇地追问熙姐她的生活,畅想宗祠外的世界,熙姐也会耐心地陪我度过一整个白天。”
陆离想起了朱熙手上那些陈年旧疤,她的童年也许过得很糟糕吧。
“其实……爸爸一直想向熙姐道歉。爸爸每年都会来探望我,但阿婆不让他进门,他就将礼物放在门口,隔着木门祝我生日快乐,希望我每天开心,身体健康。”她口中的爸爸当然是当今神州的皇帝,听起来似乎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父亲,“爸爸希望我劝说熙姐,可我每次提到父亲,熙姐就会皱起眉头,让我不要再说了。”
“熙姐过得很累,从大概四年前开始,熙姐笑得就越来越勉强了。”祝巧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熙姐已经如此不幸福了,我当初居然还……”声音很小,陆离没听清。
“她在工作,或者说,私人时间以外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陆离问。
“我很少见熙姐在工作,唯一一次是她在和别人打电话,语气很凶,冰冷冷的,电话那头的人一个劲地说是、好的、收到。”
陆离又想到朱熙随身携带的那把枪,她说她也是个女人,也需要保护自己。细究起来,朱熙保护自己的方式其实和当初的陆离并无差别,都是将所有最恶劣的猜忌施加于旁人,用最严酷的手段武装自己的内心。那句话怎么说的?只要自己心如死灰,就不会再受伤。不过陆离有邹雅梦,她朱熙有谁呢?
“哥哥。”
“嗯?”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祝巧认真地说,“作为回报,我也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的。”
祝巧的帮助……陆离想到了小巧身上种种特异之处,他一直相信世间万物都有其代价,他的直觉告诉他祝巧的能力和重生水晶或许是同源的,这是当初和朱熙雪夜漫谈后得出的猜想,这也意味着,祝巧那特殊的力量也有其代价。
“不需要,小巧。”陆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这次带你是让你们姐妹相聚的,不用特意来帮我做些什么。你需要我答应你什么呢?”
“制作人先生。”不称哥哥,而是换了个对她来说更正式的称呼,“你能真的娶了熙姐吗?”
娶了毒公主?不,更准确来说是入赘到朱家当驸马?
“我知道制作人先生你有自己想娶的其他女孩,但如果新法成功推广了,你能把熙姐也一并娶了吗?”祝巧这段时间的功课没白做,居然已经对神州的法规变动也有了了解,也许再过一段日子,这丫头就不再那么傻傻的了。陆离还有些遗憾,他心底挺喜欢白纸一样的小巧的,他说什么小巧就信什么,这谁会不喜欢呢?
而且,把朱熙一并娶了?陆离笑了笑,朱熙不把他一枪毙了都好的。他们现在最多是个炮友,感情还没坚固到那种地步。
“我想娶,也得你姐想嫁。”陆离还是留了余地,没有把话说太满。
“那就说好啦,哥哥你不能反悔~”祝巧乐呵呵地说。
*
首都是一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城市,它的本名并非“首都”,有称呼它为“帝城”“长阳”“河都”,自立宪运动后,它过去所有的名字都被刻意地遗忘,只留下“首都”这唯一的代称。到了千禧一代,年轻人们甚至忘了首都真正的名字,只知道它是神州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是卧虎藏龙之地,是风起云涌之处。
首都。
立宪运动时,林颇一把火烧光了皇宫,大火绵延到市区,导致后来者不得不绕过废墟重新建立一座新的城市。坐在城际列车上,陆离能看到远方一片残垣断壁,诉说着一百年前立宪运动的峥嵘往昔。首都将曾经的天子居所改建成了旅游景点,当今的朱家帝王甚至还要给这片废墟做旅游宣传,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陆离在市区酒店订了两间房,安置好祝巧后,陆离特意换了身衣服,在前往人才遴选第二轮面试前,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陆离拿出手机,打开地图APP,在上面找到了首都大学。
那是呆头鹅所读的大学。也是他的目的地。
距离上次见面,已有半年有余,不知她近来可好?
第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陆离心中尚且有些忐忑,他来找楚静怡完全是心血来潮,他只觉千里迢迢来一趟首都,如果不再见那姑娘一面,总是说不过去的。但真的见面后他能说什么?如何说?能为她做些什么?这些他心里都完全没底。
也许,不去见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出租车停在首都大学南门,陆离反而迟疑着不愿下车了。司机师傅喊了他两声,陆离才如梦初醒般地推门下车。他看着古朴气派的首都大学大门,无数年轻男女穿梭来回,青春、知识与热情在此聚合,这里或许是神州大地上最接近乌托邦的地方。
看着那些大学生脸上洋溢的笑容,陆离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与他们完全背离,他就不属于这个乌托邦。以前,他因为没有思乡之情而无法理解“近乡情更怯”,但他现在就站在首都大学门口,却怯于与呆头鹅见面。
在门口站了一会,他吸引了一伙年轻男女大学生的注意:“你好,同学,你是忘带学生卡了吗?我们看到你在门口站了好久了。”
陆离啊了一声,转身看向他们,是三对男女,似乎恰好是三对情侣:“不,我不是首都大的学生,我只是来找一个朋友的。”
“找人的?”其中一个妹子微微挑眉,“同学,一起进去吧,我们带你进去不用查卡。”架不住这伙年轻学生的热情,陆离被裹挟着拉入首都大学。
“同学你找谁?这首都大,我没几个不认识的。”另一个男生拍了拍胸脯,“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陆离犹豫片刻,想听听呆头鹅这段时间在首都大过得如何,便如实回复:“叫楚静怡。”
谁知六人脸色一愣,面面相觑,旋即问:“确定是楚大小姐吗?你认识楚大小姐?”
楚大小姐?陆离没想到平易近人的傻鹅居然有了这么一个遥远的称呼,他不想给楚静怡的大学生活横生枝节,便说:“是。我们以前在同一个高中念书,只是同班同学,我这次来首都办事,顺带来拜访她。”
“理解理解。每周都有各种人用各种理由来找国经系的楚大小姐,别说高中同学,初中同学,小学同学都来过哩!”他们回过神来,刚才下意识地把陆离脑补成了楚大小姐的什么人,现在细想,看来无非又是一个慕名而来的浪子。
陆离随着他们在首都大的校园内慢行,大学生介于社会人与学生之间,尚且充满愚蠢的热情,对陆离态度也算热切。
“来找楚静怡……哦不,找楚大小姐的人很多吗?”陆离问。
“当然了。最年轻的内阁长官的独女!楚家嫡系唯一的继承人!这是什么概念!”那男生有些激动,被他女朋友踩了一脚,“意思是被看上了就少了两百年三代人的奋斗!咳咳,当然,我已经名草有主了,自然不会有半点兴致。”
进入大学后,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常人才能意识到楚静怡的身世有多么不凡。
“这可比最近什么风风火火的驸马威风多了!什么公主,论地位真的还不如我们学校的楚大小姐!”他说话时挺着胸膛,以楚静怡为本校的骄傲。他说的虽然夸张,但倒也没算错,光论权力,楚家独女很明显比朱十四要大太多了,可楚静怡那丫头不爱争抢,不喜名利,更不喜欢抛头露面,比起朱十四来说曝光度低得惊人。
陆离顺着他们的话感慨一句:“没想到楚大小姐身世这么卓越,当初在念书时没太关注此事。楚大小姐为人很严酷吗?为何你们不称呼她全名,要叫她大小姐?”
“严酷倒不至于。”一直默默听着的女生摇了摇头,“楚大小姐性子出了名的高冷,没听过她有什么朋友,也没见她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在学校里她也是无人敢惹,独来独往的,大家尊敬她,称她为楚大小姐。同学,其实像你这种找着各种理由接近楚大小姐的不在少数,最夸张的是上个月那个大三的学生,倒吊在树上弹吉他,希望吸引楚大小姐的注意,楚大小姐只是轻飘飘一句‘请你尊重自己的生命’然后就走了。”
高冷?独来独往?这些词怎么都不会和那个娇憨的傻姑娘挂钩吧?陆离一瞬间还以为他们说的与他说的并非同一个人。但很快他意识到,呆头鹅人生突遭变故,家庭分解,爱情受挫,前十八年培养的价值观受到冲击,也许真的会变得更内敛更沉默……他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想记忆中那个天真纯粹的小太阳就此沉寂下去。
她过得看来并不好。
那个人见人爱的班长大人成了敬而远之的楚大小姐,说不清是好是坏,但心里总不是滋味。
“同学,我劝你别冒冒失失地去找楚大小姐,她的保镖们会直接把你扭送到警局的。这是有过先例的,之前有一学长仗着自己家族有些分量,就自以为是地去堵国经系教室的门。”
陆离心也提起:“然后?”
“然后他被保镖们直接按倒在地,精心梳理过的大油头变得乱七八糟的。”说到这,一行人哈哈大笑,“那王八蛋活该,平时仗着家里有点钱权就飞扬跋扈,这下撞到楚大小姐这块铁板上,脸都丢光了。后来他连狠话也不敢留,夹着尾巴跑了。”
陆离松了一口气,楚静怡是有保镖的,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从来没见过。堂堂楚家的嫡女怎么会没有保护力量?只是他以前是楚家的白名单,人家对他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总之,同学,你要是这么冒冒失失地去找楚大小姐,还是算了吧,起码你也得整个活,让人家注意到你。”那男生又说,“实在不行,你搞个后空翻,或者咬个打火机都行,真的,说不定人楚大小姐见惯了上流,反倒更吃这一套呢?”
陆离嗯了两声,他决定还是不去打扰楚静怡了,最多远远地见一面就罢了,倘若他再和楚静怡见面,不知又会给她生出多少风波。这么想着,忽然听到身边人说:“同学,喏,看,前面那个就是楚大小姐,你别冲动,她走过来了,你最好别犯浑。”
陆离愕然抬头,只见不远处,一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俏丽姑娘正看着他。女孩鹅蛋脸,黛月眉,脸如新荔,唇似粉樱,她具有神州国典型的古典美,端庄秀美、温婉大方,陆离一直觉得,她适合手持小圆扇,温声细语地唱:“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第九章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高考前吧,她忽地一下消失在陆离的世界中,若不是龙晶帮了他一手,他或许真将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分别半年多,此番再遇,陆离才发现这姑娘比高一初见时变化太多了。她好像学会了化妆,头发也被更仔细地盘起,鹅黄色长裙外是一件披肩外套,内里是厚实的裤袜,唇红齿白,眉目似画。她变得比之前更成熟,更漂亮了,从一颗青涩的小苹果,变成了鲜美的荔枝。
她就立在不远处,似怨似喜地望着他。
陆离身边那些热心肠的学生还有些惊疑不定:“诶,楚大小姐是在看我们这边吗?”
“嘘,别自恋了,丢人!她说不定只是顺道看了一眼。”
“可她一直盯着我看诶,莫非……啊,楚大小姐走过来了。”那男生轻咳一声,开始整理衣领,他女友气得拧住他耳朵:“崔世茂,你疯了是不是?除了我谁还看得上你啊!”
楚静怡最终停在了他们面前,陆离听到他们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陆离。”
“是我。”陆离心中一叹。
楚静怡眼中泛出泪光:“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陆离双手不知如何安放,“我怕错过这次,以后也许再也见不着你了。”
楚静怡小声呜了一声,直接扑向他怀中,陆离下意识地抱住她。温热的少女娇躯似乎有些陌生了,他很久没有抱过她了,上一次抱她是什么时候?去年冬令营?还是更早的游乐场?……说起游乐场,她还保留二人当初的合照吗?
带陆离进来的那几个学生大气也不敢喘,他们意识到这次来的居然是真货,真的是楚大小姐的旧情人。他们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确定刚才没有说楚大小姐的坏话,然后招呼也不打地落荒而逃。
陆离被少女突然又热情的拥抱打了个措手不及,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在想这姑娘的保镖呢?什么时候出来把他扭送公安局?还有周围驻足观望的大学生越来越多了,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叙旧?
“你干嘛……干嘛不提前通知我……”楚静怡丝毫不避讳周围的目光,在他怀里抽泣。明明二人都已经分手了,但感情却因为距离愈发深厚,因为纠葛愈发深沉了,也不知这对这姑娘来说是福是祸。
陆离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她的腰很细,似一吹就倒,让人下意识地生起保护欲:“我们换个地方吧,这儿好多人都看着呢。”
“他们要看便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说?”楚静怡眼泪婆娑地抬头,“会给你添麻烦?”陆离心脏停跳半拍,他知道呆头鹅是在说什么,这所谓的“添麻烦”从她嘴里说出来尤为让人心疼。
“不,不会添麻烦。毕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陆离摇了摇头,“我喜欢楚静怡这件事不必瞒着任何人。”
楚静怡哇地哭出声来:“陆离,我好想你,我也好想百璃,好想回到高中……”
靠得近的学生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这还是那位高冷大气的楚大小姐吗?楚家的女子保镖团们适时出现,为二人清场,倒是没有驱逐陆离的意思。陆离知道,自己来首都的事瞒不住楚晓东,他也许是爱女心切,默许了陆离此次和闺女的见面。毕竟,在楚晓东看来,不久后,陆离就必定灰溜溜地逃到国外去了,实在犯不着这个时候棒打鸳鸯当恶人,不然让自家闺女记恨自己一辈子可划不来。
“我也想你,每天都有想,想着哪天把我的小太阳抱回家。”也许是近来和祝巧相处较多,陆离不自觉地带上哄小孩子似的语气。如若是朱熙听到此类话,一定会笑掉大牙,可偏偏他家怡宝就吃这套,小姑娘呜呜丫丫地哭得更大声了,饱满的胸脯贴在陆离身上毫无顾忌。
“呜呜……你才不想,我不过是你随手捡来的女孩……”呆头鹅哭哭啼啼的,“可是我真的好想你,白天想,做梦想,我每天都在等你的电话,可是你又不是每天给我打……”
陆离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每天都在守着他的电话,他一直担心打扰到呆头鹅的日常生活,也担心被楚家猜忌,所以打电话的频率被严格控制着。此时此刻,他当然不能再找各种所谓“理性”的借口去解释,而是干脆地认错:“怪我怪我,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打,我保证,我们拉勾……”
哄了楚大小姐好一阵,陆离才牵着她在校内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女子保镖团们早早地把公园里的其他倒霉小情侣赶走了,偌大一个公园只属于陆离和呆头鹅。
陆离擦了擦楚静怡脸上的泪痕,女孩脸蛋娇嫩,叫人爱不释手:“最近过得怎样?可有认识新朋友?阿姨可有给你打电话?”
楚静怡握住他的手,不让心上人的手离开自己的脸蛋:“……最近过得一点也不开心,也没用新朋友,妈妈还是只能一个月给我打一次电话。都是因为你才不开心……你现在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我怎么开心……”
陆离揉了揉她脸上的嫩肉:“不生气啦?”
“……生什么气呀……”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怪罪我是个花心大萝卜。”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安全健康……”楚静怡微微撅嘴,说不怪罪是假的,二人通电话时隔三差五这丫头就要幽怨一句,“你个大骗子……来首都肯定不是为了见我的。”
陆离摇头,此事倒并非如此,他此番来首都,见楚静怡和选婿是摆在同等重要程度的。从感性角度来说,见呆头鹅甚至更加重要。
呆头鹅的心结便在于她认为陆离对她并不太重视,总是自贱为捡来的女孩,不是她矫情,而是陆离确实缺少对她的关注。陆离知道要弥补她心中的伤痕并非语言能做到,索性不去谈这些事,抓起小姑娘的手:“怡宝,带我去逛逛吧,我还没来过首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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