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是个萌新
莫斯提马很清楚，和自己这副装出来的随和不同，凯尔希此刻的举动无论从表情神态，还是脉搏律动来说，都绝对是真情流露，莫斯提马不相信凯尔希的进步如此之快，以至于已经可以做出如此完美的临场表演。
所以，她索性收回了表情，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准备看看，凯尔希到底会吐露多少秘密和真心。
“源石有着意志，天灾也是一样，它们并非是生命，而是意志。”
特雷西斯思索了一下，问道:
“统合意志？阿赖耶？盖亚?”
凯尔希摇了摇头：
“不全是，他们有分裂的个体，但统而来说，是意志。”
特雷西斯眉头紧锁。
又来了，凯尔希不说人话时间。
栋梁之材什么都好，就是在一些关键的时候不说人话。就比如清剿赦罪师巢穴的时候，明明一句“你做的对，值得夸奖。我马上派人打扫战场”这种简单的话，栋梁之材硬是要说成“你的指挥很出色，但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其他企图，你我都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脆弱的，尤其是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多深厚的羁绊，或许在未来我会相信你，但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人投身进入这场奋斗，不过，你的功绩的确无可否认，希望你能一贯如此，直到探索到这片大地的真相。”
看看，多复杂！
不仅夸奖的意味半点没听到，特雷西斯反倒是感觉一副责备的味道。
果然，特蕾西娅在临走前说的没错，凯尔希就是个假正经，一到了犹豫，害羞，懦弱的时候就会用不说人话的方式来让人脑补她的意思。
真是，大猞猁啥时候才能胆子大一点，想说就说，想上就上，我难道器量狭窄到满足不了你吗？还是说特蕾西娅如此小气，连让你实话实说的时候都要顾及她的感受？
虽然特雷西斯听的烦躁，但凯尔希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轻轻拂动着mon3tr的尾巴。
猫科动物在紧张的时候总是喜欢挠点什么。
“火有很多意志，水也有很多意志，大地有意志，狂风也有意志。我们使用的源石技艺，就是借用的源石和天灾之中的这份意志行事。”
“这听起来不怎么科学？”
凯尔希鄙视的看了特雷西斯一眼：
“如果致人死地的源石科学的话，医疗法术早就被淘汰了。”
她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如果源石这玩意能用科学解释的话，医疗法术这种借助源石技艺施展的法术，哪怕能救人，也会有毒性，哪有百分百无副作用的接骨疗伤万能药？
可惜，她还是不说人话，特雷西斯只能自己对照着特蕾西娅留在脑子里的如何与猫咪交流词条逐字逐句翻译。
“而且，这也并非不科学，一个强大的能力产生了意志并非什么不可以预料的东西，毕竟严格来说，源石有着一切的能力，无论是各种分子原子，还是遗传物质和各种组织。”
特雷西斯头皮一麻:
“别这么打比方了，我现在感觉周围全是遗传物质！”
凯尔希愤怒的瞪了特雷西斯一眼，随后默默的拉了拉自己的露肩装，遮住了裸露在外的肩膀。
原来这玩意能拉上来？
“而拉特兰人，曾经和极盛事情的乌萨斯帝国一起做了一个实验。”
“他们打算，将这些意志，赋予生命，并加以圈养和操纵。”
越过作为沟通媒介的源石和法杖，直接将意志赋予生命，并为之所用。
特雷西斯猛然惊觉，这个剧本我看过！
用一个很简单的比喻——源石和天灾的意志就是灵能界的神，而源石法杖就是灵媒！
但狂妄如极盛时期的乌萨斯帝国，曾经和拉特兰人一起，想要越过虚境的阻碍，直接降临灵能分身。
好家伙，越过水龙头直接从水桶里用水壶舀水，胆子挺大，人生五十年警告?
“而在四十九年前，乌萨斯人成功了。”
“慢着，乌萨斯皇帝今年执政多少年？”
“过几天就是五十周年国庆日了。”
莫斯提马终于开口道，她主动走上前，脸上带着探寻和惊喜的表情。
“接下来就由我来解释吧，毕竟我才是当年的第一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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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第六十九章 渎神同盟和拉特兰孝女
乌萨斯帝国的皇帝拥有着超越时代的雄才伟略，而在他所处的时代，当时略显平庸的炎国皇帝和已经濒临死亡的维多利亚国王并没有能力让他竭尽一切的才智。
在为乌萨斯帝国打下了近一倍的国土之后，皇帝开始了他的进一步举动。
他创建了乌萨斯帝国皇家研究院，并招募了包括凯尔希在内的一大批源石研究学者，开始了对于这片大地真相的探寻。
庞大的国力让他终于窥见了真相的冰山一隅。
源石拥有着意志，继承自已经死去，化作源石的感染者们的意志在无限次的融合中产生了意志，但仅仅只是意志，他并没有自我的意识，比起拉特兰宗教中鼓吹的万能的上帝注视着一切，源石的意志更类似于设置好了的自动回复。
拥有源石适应性的法师们借由法杖沟通他们，并施展源石技艺，他们没有办法拒绝，故而从未被人察觉。
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老皇帝了解到了一件事情。
年仅八岁的叶卡捷琳娜在庭院中与彼得发生了争执，年幼的孩子不知轻重，叶卡捷琳娜居然在被激怒的情况下解放了被严令禁止解放的力量
——八月的乌萨斯皇城飘起了鹅毛大雪，年幼的彼得被赶来的宫廷教师救下，被授予了双头鹰勋章的大法师也因此损失了一条胳膊。而在哭泣的叶卡捷琳娜的背后，老皇帝亲眼见证了寒冰的意志。
那团搅动着云层的灰色雾气。
那时候，老皇帝明白了一件事——源石或许没有自我的意识，但他可以赋予他们一个躯体，将这股意识切割，并圈养起来，作为最为强大的兵器。
实验得到了同样野心勃勃的拉特兰教宗的支持，他们共同创建并开始了这渎神的活动。
乌萨斯是为了帝国的延续。
拉特兰是为了直面上帝，掌控上帝。
虔诚的信徒和科学家被一批又一批的送往乌萨斯首都的实验室，尝试植入在远东地区的乌萨斯荒地领土中培养出的源石胚胎——在大型天灾级别的源石辐射下成长起来的各种动物的胚胎。
“如你所见，尊敬的凯尔希所长以身作则，在自己的脊椎上来了一下。”
莫斯提马耸了耸肩，嘴里说着敬语，其实完全没有尊敬的意思。
特雷西斯忍不住问道：
“你植入的是什么？”
凯尔西摇了摇头：
“再怎么健康的胚胎在高能源石辐射下也会产生变异，我没办法判断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原型是什么动物。”
“那你就敢往自己身上种？！”
特雷西斯的语气里带上了责备，就连一支普普通通的乙肝疫苗都还要进行无数次临床试验和质量检测才敢上市使用，一个源石块，一个活着的源石！
这种东西也敢随便往身体里面塞。
“这是对你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
凯尔希的眉头皱了皱，她一向是不愿意服输的，论起倔强，就算是博卓卡斯替比她也有所不及。
“但我还活着，矿石病和源石生命不但没有夺走我的性命，还带给我更长远的生命。”
“你还记得你最讨厌什么吗？”
凯尔希疑惑的点了点头：
“赌徒，骗子，和特雷西斯。”
“我才排第三？”
特雷西斯下意识地想要吐槽，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
“我在你心里第三重要，还挺荣幸？”
凯尔希瞥了他一眼，嘴巴撅了撅，刻意强调道：
“反向的！”
接着，她突然意识到了特雷西斯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拐弯抹角的骂我是赌徒吗？
凯尔希微微一笑，这种程度的大道理，她早就明白了：
“人总是活成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曾经最讨厌的事物最后也可能变成不得不接受甚至无比喜欢的东西，世间的一切都在变，难道不是吗，特雷西斯殿下？”
说完，凯尔希就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莫斯提马？特雷西斯？
你们两个那是什么表情？
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真该先回拉特兰给你们拉一个神父过来。”
莫斯提马骂骂咧咧的吐槽道。
“总而言之，先别管凯尔希有多喜欢你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呃.....”
莫斯提马的话顿住了。
特雷西斯面带揶揄的看着她：
“当务之急是什么？说呀？”
莫斯提马能怎么说。
我貌似还被你给拘禁着吧？
虽然我被放开了，但是架在小火鸡菲尼克丝（是的，她叫菲尼克丝，喧闹法则解包的图片下面有名字）身上的那把剑还在闪光呢！
哦，亲爱的菲尼克丝，如果你的死能换来我们的和平的话....
好吧，莫斯提马不是会做出那种渣女举动的人，虽然我迫不得已杀了能天使的姐姐，还坑了菲尼克丝好几根..几十根羽毛，但我相信我是个好天使...堕天使。
“当务之急是听您说些什么，摄政王。你打算利用我们做些什么呢？”
莫斯提马服软道，
“我可以帮你修复这把枪，并灌注能量，但是前提是你能放走菲尼克丝。”
快被撸秃了的小火鸡感激的看了一眼莫斯提马。
特雷西斯点了点头：
“我可以答应这个请求，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提案，我们一起反对拉特兰怎么样？”
莫斯提马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公开场合说这种话，你不想活....哦，你们是萨卡兹来着，你说话风格太像是炎国人了，我都快弄混了。容我拒绝，这可是渎神的行为，虽然我是堕天使没错，也讨厌教宗的牺牲举动，但公然反对信仰，我做不到。”
但这正中特雷西斯的下怀。
的确，让经受了教会教导的教士公开反对自己的信仰，那就像是让皇帝造自己的反，除非皇帝是特蕾西娅，否则基本没啥可能。
但特雷西斯什么时候说过，要反对信仰了呢？
在战火纷飞的泰拉大地上，一个信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治愈心灵，引人向善，巩固统治，在这个畸形的社会，信仰并非必须排除之物。
他反对的是思想专制，或者说，再深入一点。
他想写一份九十五条论纲，驳斥一下拉特兰教皇宫里的那位两组禽兽，对全泰拉人民的迫害。
他以前缺少一位代言人，毕竟让被污名化太久的萨卡兹人去做这件事，成功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但现在，惊喜就摆在眼前。
“凡信仰上帝者，只需向上帝祷告，万能的主观看着世间的一切，也能包容一切的罪过，只要信仰即可得救，而非经过教皇的允许。赦罪的权力永远属于且只能属于上帝。”
特雷西斯默默念着自己高中课本上的注释，
“我们管这个玩意叫因信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