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是个萌新
“希望有机会，我能亲手帮你选一套衣服，拍一张这样的照片，在你自愿的情况下。”
“吱呀——”
大门发出了古朴陈旧的声音，轻轻关上。
凯尔希仰着下巴，伸手摸了摸。
特雷西斯的手很硬，上面是密集的源石结晶，团团簇簇的黑色矿石带来的不仅仅是心灵上的压力，还有着身体上的威胁。
只要稍微，哪怕是一丝丝穿透了皮肤，都能够将一个身体强壮的萨卡兹感染成饱受歧视的感染者。
“......”
但凯尔希不在乎。
她和特雷西斯，现在，彼此都是感染者了。
栋梁之材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密密麻麻的表格还等待着她的处理，埋头工作时一如既往的疲惫却坚持。
一切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换了个姿势，用手抚住自己侧脸的凯尔希脸上轻松了不少的神情之外。
“最后一次，这次还敢放烟花，就解雇你！”
她在梅尔的申请表上打了个勾，做下批语。
PS：卡兹戴尔小秘密：凯尔希勋爵真傻，真的。手机有个东西叫做回收站，她居然都不知道的。
第121节 第三十三章 塞雷娅的担忧
维纳外城区，特雷西斯旧居。
自从上次将此处作为来访的乌萨斯大使佩图赫的落脚点之后，这里就逐渐被赋予了类似于大使馆的功能，虽然处于外城区，但却十分靠近内环，平时也有着巡逻的萨卡兹城市卫队路过，安全性有着保证，用来接待一些不那么注重繁文缛节的客人倒是不错的去处。
塞雷娅，赫默目前就居住在这里。
别墅风景宜人，还有着不少特雷西斯懒得搬走的萨卡兹学者的书籍，详细记载了有关萨卡兹古老的法术体系以及宗教信仰的知识，足足一整个书房的份额足以让热爱学习的科学家们研究上很长一段时间，别墅里也有着电视电脑等新式工具，确保了来者不会感到无聊。
塞雷娅的确不感到无聊。
她更多地是忧虑。
对伊芙利特的忧虑，对特雷西斯的忧虑，和对赫默的忧虑。
炎魔事件带给了太多人打击，作为亲历者的塞雷娅实在是不愿意回想起那个画面。
碎裂后碳化的肢体，被熏黑的白大褂上或许挂着的是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同事们的胸牌，他们大多数没有参与炎魔计划，甚至根本对这个计划毫不知情，但依旧为莱茵生命出格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们有的人失去了生命，有的人失去了科研环境，有的人感染了矿石病再也无法堂堂正正的生活，只能躲在曾经从未涉足的市井一角苟且偷生。
而随着特雷西斯操纵的新闻报道的进一步深入，莱茵生命背后的龌龊勾当被揭开之后，这些无辜者，他们甚至在感染者中也被打上了“卑劣”的标志。
寻常的感染者，就算再怎么无助，面对自己的同胞，多少也会分享一片面包。
而他们....
人总是喜欢落井下石的，更何况他们干的的确不光彩。
哪怕是被选为“英勇的揭露者”，而大加赞誉的，莱茵生命最后的良心的塞雷娅，白面鸮和赫默，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给那些同僚一点资金上的帮助而已。
他们自己都朝不保夕，一条命全部拴死在了特雷西斯的身上。
而现在，根据自己向闪灵打听到的消息，那个男人正因为矿石病的折磨而昏迷不醒。
“要是他真的醒不过来....那个女皇陛下，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塞雷娅没有见过特蕾西娅，接待她们的是埃莉诺和凯尔希。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在维纳的市井风评中，哪位特蕾西娅女皇温柔善良，但是....
统治者总是变幻莫测的，更何况自己还间接害了特蕾西娅的兄长。
“唉，前途莫测啊。”
塞雷娅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她根本没有心思将这本往日一定会很感兴趣的萨卡兹法术体系大全看进去。
转过头，她微微一愣。
“赫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
赫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五分钟前，放心，我没有听到你的自言自语。”
塞雷娅扯了扯嘴角。
【你都知道我在自言自语了，还说没听见？】
她没有拆穿赫默，只是坐在了沙发上，望着心事重重的黎博利研究员，招了招手，指向对面的沙发：
“坐下吧，有什么事说出来，心情会好上不少的。”
赫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她的脸上是无尽的迷茫。
“塞雷娅科长....”
“叫我塞雷娅就好，我现在也不是科长了。”
“......塞雷娅，炎魔计划不是我授意的....我当时已经，终止了计划....”
【我是打算明天，等伊芙利特的情况稳定了在尝试的。】
这句话赫默没有说出口，她低垂着眼眸，不敢去正视塞雷娅的眼睛。
她在寻求宽恕。
这是她沉默了这么多天的原因，伊芙利特带来的伤亡让她感到煎熬，但作为炎魔计划的哪怕只有一天的负责人，她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向已经死在了伊芙利特火焰下的死者寻求宽恕，所以，只能是塞雷娅。
但是塞雷娅从来不是会安慰别人的人。
“你逃不掉的，赫默。”
她甚至不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她鄙视任何逃避。
“伊芙利特的失控或许不完全是你的责任，但是你注定要因此担责。”
塞雷娅毫不委婉，一针见血：
“我事先便警告过你，白面鸮也尝试过劝阻你，但你依旧接下了总负责人这个职务。详细的事情我听白面鸮说过，在她察觉到针对伊芙利特的实验根本不是在治疗矿石病，而是在加重病情，在挑战伊芙利特身体和精神的承受极限的时候，她立刻寻找了可能的一切帮助来制止这件事。”
“其中也包括我。”
“其中也包括你。”
赫默和塞雷娅同时说道。
塞雷娅顿了顿：
“她虽然不清楚矿石病传染科的运作模式，但是她能从莱茵鲁特的态度中看出，你成为总负责人的可能性很高，所以她找过你，但是你拒绝了，你相信你能从内部解决这个问题。”
“我失败了。”
被揭穿，赫默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我很兴奋的承担下了负责人这个职务。而且为此自豪，在那之前，我还听到了摄政王和你的对话，我产生过怀疑，但是最后我自我催眠了。”
“总负责人这个头衔，就意味着你要负责。”
塞雷娅点了点头。
赫默抿了抿嘴：
“谢谢，我明白了。这不是我能逃掉的责任。”
她苦涩的一笑：
“但你的确不懂人心，塞雷娅。”
塞雷娅耸了耸肩：
“没办法，坦白说，我心里也很难受，我们被哥伦比亚电视台评选为揭露了莱茵生命的英雄，当我们匆匆离开哥伦比亚的时候，那个正在崩溃的联邦的人民最后一次和平的在机场为我们送行。”
“他们在高呼英雄，却不知道真正揭露这一切的英雄已经倒下。”
“我受之有愧。压力很大，说话也有点重，抱歉了。”
塞雷娅挠了挠头：
“特雷西斯殿下的状况不是很好，我医学还算过得去，赫默你也是专门的感染科医生，我向皇宫递交了会诊的申请，但是....暂时还没得到回复。”
赫默也无奈的低下了头，捏着自己的羽毛：
“大概是不会通过了。”
“我想也是。”
塞雷娅侧目，看向别墅大厅的墙上挂着的那副著名画作《特蕾西娅殿下在工作》
上面的女皇陛下咬牙切齿的模样栩栩如生，塞雷娅甚至觉得，那或许就是女皇陛下现在对自己等人的态度。
她刻意把这幅画挂在这里，就是为了暗示自己，她现在很生气吧？
其实这幅画是特雷西斯忘了拿走的，但塞雷娅这么解读，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我们还不能放弃希望，起码我们要对得起特雷西斯殿下用命换回来的我们的名誉和生命。我最近有一个想法，是有关防辐射铠甲的....”
塞雷娅刚刚打算拿出图纸，赫默却惊讶的抬起头：
“你还敢和我一起工作吗？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都死了。”
“听着像是威胁？”
塞雷娅微微一笑，开了个冷玩笑
“没有殿下，我们都已经变成冬天给壁炉加热的燃料了。哪还有什么死不死的。”
“更何况，我们都是罪人，我是瓦伊凡，比较结实，我可以帮细皮嫩肉还老是阴阴沉沉扛不住压力的小鸟分担一些。”
赫默本来还有些感动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翻了个白眼侧开脸：
“你真的不会安慰人。”
“但是还是谢谢。”
“保护亲人的盾永远强于指向敌人的剑。”
塞雷娅突然说道。赫默微微皱眉，没听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懂了特雷西斯殿下说的那个道理了。”
赫默还想问问特雷西斯说了什么，大门却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闪灵率领着皇宫禁卫队走了进来。
“打扰了，塞雷娅女士。”
闪灵公事公办的说道：
“女皇陛下批准了你的申请，请您明天正午和赫默女士一道进入皇宫为殿下会诊，我会在明天中午来接您。”
塞雷娅和赫默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PS：兄弟们，来电了！ 感谢供电公司这么晚还在勤奋修理电路！ 更新了更新了！
PS：卡兹戴尔小秘密：特蕾西娅：《女皇陛下在工作》是什么？兄长大人？
特雷西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个名字，我应该没让人画过这幅画啊（心虚）
闪灵（吹口哨，移开视线）
第122节 第三十四章 特雷西斯梦中定乾坤
特雷西娅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将疲惫的神色消去，再有几分钟，就到了摄政会议开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