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兮破地
“当真!”
“果然?”
“果然!”
顾璐大笑道:“那还等什么?前面带路!”
朱安世道:“沙大侠请骑我的坐骑,这匹马购自北地,价值三百金,今日变送与大侠。”
沙大侠是什么鬼?顾璐很想吐槽,他笑着道:“你的马让我骑了,那你自己怎么办?难道要用两条腿走路吗?”
朱安世昂首道:“这有何难?”
他翻身上马,向着城里面奔去。不多时,就牵了两匹马回来。“凭我朱安世的名号,还怕弄不到坐骑?”
少年们马匹上都有马鞍,也有马镫,但是和后世的高桥马鞍与双边马镫不同,这个时代的马鞍与马镫都非常简陋。马鞍就是一张放在马背上的皮革,马镫不过是一根绳索罢了。就是凭借着这么简陋的乘具,朱安世就能纵马奔驰,可见骑术相当之高。
少年翩然落地,对顾璐道:“请大侠上马!”
他这既是客气,也是考较。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沙大侠,朱安世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他自认为没有单独格杀将近二十人的本事,但骑术却一直是他的强项,沙加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剑术可能很强,但是骑术就不一定了。
顾璐也不推辞,接过缰绳,先拍了拍马脖子,再拉了拉马的耳朵。那匹骏马见到陌生人后本来有些警惕,忽然之间却变得亲热起来,打着响鼻将脑袋往顾璐的身上蹭。顾璐于是伸手在马背上一按,身体就已经翻了上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见到顾璐的这几个动作,朱安世心神震动,忍不住赞叹道:“大侠好骑术!便是北方的那些匈奴人,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他拉过另外一匹坐骑,跃上马背,拉着缰绳道:“我们走!”
鲜衣怒马,锦衣少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着官府的通缉犯纵马而去。道路边上的行人见到他们后,纷纷让路,唯恐避之不及。
这些少年都是游侠,平日里不事生产,以飞鹰走狗为乐事。他们说不上是好人,平日里也没少干些勒索钱财的事情,但是他们又往往爱打抱不平,经常扶贫济弱。官府视他们为祸乱之源,百姓们对他们是又恨又怕,却也又爱又敬。
朱安世是南郡朱家的嫡子,虽然年少,而且行事霸道,有以力欺人的事迹,但是他武艺超群,出手阔绰,常常扶危济困,是以在江陵一带广有名声。方圆数百里内的游侠少年,都唯他马首是瞻。
但就算是朱安世,最多也就能凭借剑术斩杀三五个徒隶罢了。传舍中发生凶案后,游徼还未到到达现场,朱安世和一众少年们便闻讯赶了过去,亲眼见到了凶案现场是如何的惨烈。他们平日里走街串巷,纵横乡里,很快就找到了逃走的几人,问清楚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当南郡的太守因为这样的恶性案件震怒的时候,朱安世等人却是心中大生佩服之情。姓赵的啬夫勇力绝伦,虽然为人残暴,但是一身的武艺着实非同小可。不少人想要去刺杀他,却反而被他给杀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被人轻轻松松地砍下了头颅。通行的十数名徒众也死了大半,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震惊?
少年们对彼此说道:“沙加者,壮士也。既至江陵,吾等岂可不见?”
于是他们骑着马在附近的道路上来回奔驰,希望能够见到那位以一己之力格杀十七人的沙加大侠。然后,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作者的话:有位读者昨天晚上在群里面发言,因为上个世界烂尾的事情。我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来为自己辩解,但是并不想那么做,因为最后做出决定的还是我自己。冰与火之歌的世界的的确确是烂尾了,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唯一能做的,只是诚挚地道歉。抱歉,让大家失望了。不甚惶恐,俯首再拜。——风兮破地
第四章
汉代去先秦不远,民风淳朴,还遗留着春秋战国时代的许多风俗。地方上的豪强们私蓄甲兵,在欺压百姓的同时,又和官府进行对抗。在民间,复仇主义大行其道,剑客豪侠横行无忌。百姓们崇拜的不是能在东华门外唱名的读书人,而是能够扶危济困,提剑砍人的猛士。
这个时代的汉人,野蛮质朴,民风刚烈,远不是后来的朝代所能比拟。即便是到了东汉末年,武德充沛的中国人一样吊打四方蛮夷。
要是在以前,顾璐肯定是会对有活力的社会组织有反感的,但是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早已经明白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对错是非又岂能分辨得那么清楚?朱安世不能说是好人,但是不能算是坏人,他也一样。
约束他行为的,不是朝廷的律法,而是心中的道德。
朱安世领着顾璐和少年们到了几十里外的庄园中,随即安排人杀猪宰羊,又广派人手,将南郡中有头有脸的游侠少年一并请了过来。一天的时间里,来的人就有一两百。这些人大多都有坐骑,即便是置办不起马匹的,也带了一柄长剑挂在腰间。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就在离南郡几十里的地方,似乎是有些招摇了?顾璐对朱安世道:“若是官府知道了派兵来怎么办?”他倒是不怕,大不了提剑杀出去,就算千军万马也拦不住他。
“大侠且放心,我早已经安排人看着城里,要是郡兵出动,我们这里立刻就能得知消息。”
“哦,知道了你又会怎么做?”
朱安世胸有成竹地道:“等到郡中都尉带兵过来,我们早就去的远了。他们抓不到我们!”
嘿,说了半天还是要跑?顾璐心道:我看你们这么张扬,还以为敢把朝廷的兵马给包饺子了呢。他笑了笑,拿出一袋金条,说道 :“这里有一百金,再去附近多买些粮食。”
“大侠这是何意?我等宴请大侠,岂有让客人出钱的道理?”朱安世发怒道:“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南郡人么?”
顾璐摇了摇头,说道:“附近的百姓如此贫困,多买些食物来,也给周围的百姓们分一些吧。另外,不要叫我大侠了,称呼我为沙加即可。”
朱安世这才转怒为喜,他唤来一名锦衣少年,吩咐道:“多买些豚犬来。”
庄园中的宴会持续了五天,附近的郡兵却是不闻不问。期间有人来庄园附近打探,朱安世等人却是浑不在意。他们痛饮美酒,弹剑高歌,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值得忧愁的事情。
几天的时间里面,顾璐认识了不少的游侠和无赖。年轻人嘛,总是不肯轻易地服输的。除了当日亲眼看到传舍中凶杀现场的几人之外,其他人对顾璐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异乡人并不感冒。在酒宴上,就有人声称想要看看他的剑术。
剑术么?顾璐忽然有些惆怅起来,有多久没人向他挑战了?十年?还是二十年?
他将过往的记忆压在心底,又拦住了发怒的朱安世,伸手一抹,将少年的配剑抓在了手里。这柄剑不长,使用百炼钢铸造,也就一米二左右,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从长剑。屈指在剑刃上一弹,铮然作响。
顾璐推案离席,步入庭院之中。他伸展手臂,提剑直刺,曼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长剑上下翻舞,剑刃破空,赫然作响。见到剑势如此凶猛,周围的少年们无不变色。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顾璐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个的敌人,而他正持着兵刃在与之战斗。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敌人已经溃不成军,无论是拿着剑盾还是长枪,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毫无用处。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之后,顾璐的武艺已经到了纯极而熟的地步,已经自成其理。即便是不仗着绝对的力量压倒对手,也能够轻松取胜。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首诗吟罢,满堂都是喝彩之声。对游侠们来说,朱亥和信陵君的事情是耳熟能详的事情。刘邦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千里迢迢的跑去大梁城,想要成为信陵君的门客,可是那个时候信陵君已经死了很多年啦。
这首《侠客行》乃是李太白的传世之作,能够传唱千年,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在坐的宾客和游侠们见到了惊世的剑术,又听闻了如此美妙的诗篇,无不拜伏。虽然他们不明明白这首诗到底好在什么地方,但是听起来就是好啊。
只有朱安世好奇地问道:“不知道《太玄经》是何人所著?”
“.......”,顾璐为之语塞。他哈哈一笑,说道:“还没写出来,等哪天我有空了再写一本。”这可是李太白的《侠客行》,自己念完之后,周围的人不应该是倒头就拜吗?你问我《太玄经》干什么?
对于顾璐的剑术和文采都没有人敢质疑了,却又有人道“不知大侠射术如何?”
游侠少年们所说的“射”既是指弓箭,也是指弹弓。少年们飞鹰走狗,挟弹弓,持雕弓,整日里射猎为戏。这些游侠里面擅长射箭的人不少,弹弓用的好的人更多。但是他们的射术又岂能与顾璐相提并论?
他试了试朱安世递过来的良弓,问道:“就没有更硬的弓了?”
“请稍待。”
须臾,宾客奉上了一张黄桦弓。“这张弓有三石之力,大侠不妨一试。”
顾璐拉了一下,还是太软,但是在民间这已经算是利器,属于管制武器之列。不同力道的弓需要配上不同的箭矢,他从箭筒中抽出了一支,搭在弓弦上,然后松开手指,箭矢“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再看时,箭矢已经深深地扎在了六十步外的树干上。
第一箭不过是用来调整角度和方位的,顾璐弯弓射箭,一口气将箭筒中的箭矢全部射了出去。二十支箭矢密密麻麻地钉在树上,后射的箭矢甚至劈开了前面的箭杆。
朱安世自负也能射中五十步外的树木,但是射的这么快那就不是他所能办到的了。
人会和比自己强那么一点的人去攀比,却不会与不能望其项背的人去一较高下,见了顾璐这一手连珠箭术后,再也没人想要跟他比个高低输赢了。明摆着的事情嘛。
作者的话:依旧是因为上个世界的事情,再次表示道歉。为了表示歉意,等下发一章免费的。
第五章剧孟
朱安世是南郡游侠的首领,声名远播,附近郡县的游侠少年们听说他在此处大摆筵席,也都纷纷前来。到了后来,这里竟然聚集了三百多名好勇斗狠的少年,以至于游徼都不得不前来打招呼,让他们稍微收敛一点,不然大家不好做。
游徼是汉代基层官吏之一,掌管地方上的巡查缉捕之事。汉承秦制,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游徼和啬夫是平级的官吏,比亭长高一级,一个管治安,一个管收税。
现在本地的游徼亲自上门,说明官府对这里的事情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罢了。扶危济困,打抱不平是汉代游侠的特色,连官府中人都会对此大加赞赏,既然来了西汉,不得不品尝。顾璐这就算是品尝了一回。
官府中人对游侠如此纵容,除了是风气所致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皇帝经常大赦天下,算是对秦法严苛打上的补丁。今日还是朝廷的通缉犯,可能用不了几个月就无罪了。举凡帝王之家的婚丧嫁娶,都有可能来上一次大赦,有时候皇帝心情好了,或者心情不好,就又是一次全国大赦。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是罪大恶极的凶徒,官府一般也就是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那些游侠都是亡命徒,没事谁吃饱了撑的和他们过不去呢?而且沙加杀人是为了不相识的母子复仇,这种行为,就算是拿到朝堂上去讨论,也是要被人称赞的。
所以朱安世明知沙加是朝廷要犯,也敢在离州郡不过十里的地方大摆宴席。事实证明,他这样做并没有错,不光是有官吏过来打招呼,还有不少人送来牛羊和满车的钱帛。送钱来的都是南郡的豪强,也就是说,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反而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名人。
顾璐感叹道:“我才知道,原来做大侠是这么有前途的事情。”
他只是出于义愤,这才动手杀人。动手的时候就做好了被官兵围剿的心理准备,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就算是维斯特洛那种野蛮落后的地方,杀了朝廷的人,也肯定是要被追杀的,哪知道我大汉朝自有国情在此呢?
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篇很有意思的小说,名字应该是叫做《月亮飞蛾》。主角的情况和他不完全一样,但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被诬陷杀了人,结果反而因此得到了当地人的崇敬。诬陷主角杀人的反派却因此丢了性命。
所以说啊,一个人的命运,主要是靠个人的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是西汉,诸侯和大臣动不动就自杀的年代,连朝堂上的达官贵人们都这么有种,更不用说横行乡里的剑客游侠了。官吏豪强欺压百姓和后世没什么两样,但是来自百姓阶层的反击却是要猛烈的多。
顾璐不无恶意地认为,那些豪强们送钱送牛羊过来,就是在交保护费,让自己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虽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的,但是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一点。
宴会进行到第五天,已经有不少的游侠散去。朱安世意犹未尽,还想请顾璐一起去射猎,但是却有外地来的客人打断了他的计划。
“剧孟?”
朱安世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洛阳人吗?来我们南郡干什么?”
剧孟是名满关洛的豪侠,平常爱打抱不平,经常扶危济困而不求回报,和朱安世的名声相仿。顾璐在这里的待了几天,也听说了剧孟的名字,他笑着说道:“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既然来了,那就是客人,我们去门口迎接他好了。”
众人来到庄园门口,见到了几个风尘仆仆的大汉。为首者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种顾盼自雄的风采。不用说,这等器宇轩昂之人,就是关洛豪侠的领袖人物剧孟了。朱安世也很高,不但骑术过人,剑术也是相当精湛,但是因为年纪不大的缘故,他的体型还没有剧孟那种厚实的感觉。
朱安世和剧孟是见过的,他将左掌覆在右掌之上,向剧孟鞠了一礼,“洛阳一别,已是经年,剧大侠别来无恙啊。”
作为南郡游侠的首领,朱安世为人相当霸道,也就是知道顾璐的本领,在他面前才收敛了起来,在其他人面朱安世都是颐指气使的模样。但是见了剧孟之后,便没有了那种凶暴的态度。
剧孟给人的感觉第一个是雄壮,第二个便是诚恳,他约莫有四十多岁,生着一张国字脸,嘴唇和下巴上留着胡须。几个月前,吴王刘濞联合楚、赵、胶东、胶西、济南、菑川六国,以清除晁错为名,发动了叛乱。景帝派太尉周亚夫带兵出征。周亚夫星夜兼程赶到河南,会兵荥阳。他到洛阳后,见到剧孟,大喜,说:洛阳得以保全,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剧孟没有动,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这样看来,荥阳以东不用发愁了。吴楚举大事不求助剧孟,可见他们成不了大事。
而现在,剧孟就站在了朱安世和顾璐的面前。“我奉绛侯之命,联络诸国的游侠,一起共举大事。”他的声音低沉雄浑,坦荡而又有力量,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他所说的绛侯,便是指当朝太尉周亚夫。
顾璐对剧孟笑了笑,大事什么的,他并不在意,只是对剧孟这个人有些好感。和富甲一方的朱家大侠不一样,剧孟家境一般,为人又慷慨大方,得到的钱财大多赈济穷人了,他自己却过着简朴的日子。除了一匹马和一柄剑之外,剧孟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匹马,也是一匹上了年岁的老马,比朱安世的坐骑差远了。
朱安世道:“大事咱们以后再说,我等正在宴请贵客,剧大侠请先入席喝上一杯。”
剧孟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也好。”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七名从人,都是昂藏大汉,虽然不如剧孟那般雄壮,也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七尺男儿。当下便将一行人迎入了庭院中,自有侍者奉上了酒肉。
第六章
肉是煮的熟透了的猪肉,酒是附近百姓自家酿造的米酒。剧孟吃肉饮酒,如同风卷残云一般,不过三五分钟,就已经将案几上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大汉们的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
剧孟拍了拍肚子,喟然道:“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朱安世大笑道:“剧大侠不妨在此多住几天,别的不说,酒肉管够。”
剧孟和那些大汉给了他很强的压迫感,站在剧孟面前,就像是在面对一头猛虎。那些大汉腰悬利刃,个个面露凶光,一看就知道是亡命之徒。游侠少年们不缺乏勇气,武艺也不错,但是比起剧孟这一行人,在气势上就差了一截。
朱安世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沙加,心中冒出了一个好主意。只是还不知道这么好主意要怎么实施。
剧孟摇了摇头,正色道:“如今梁国危如累卵,我岂有在此吃肉喝酒的道理?”
朱安世不以为然地道:“姓刘的打来打去,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不然,刀兵一起,受苦受难的还不是百姓?我来南郡的路上经过梁国,那里的村庄化作焦土,百姓流离失所,惨不忍言,”剧孟道:“如果战争旷日持久下去,北方的匈奴人说不定也会卷进来,到那个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朱安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剧孟语出真诚,发自肺腑,大义凛然,他的那些推托之词便再也不好说出口。少年脑中念头急转,回首对顾璐道:“沙大侠怎么说?”
剧孟早就注意到了顾璐,对于他们这样的武人来说,对方能不能打,是不是有真材实料,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顾璐身材高大,手足灵便,动作浑然天成,显然是个高手。虽然留了一头短发,但是江陵地处蛮夷之中,这种打扮也不足为怪。
他们是江湖上的草莽汉子,不是朝堂上的达官贵人,原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顾璐摊开手,“我没看法。”
剧孟问道:“足下便是沙加?”
“是我。”
“听闻阁下为人复仇,诛杀了赵伦及其党羽,是以显名江陵。却不知道是哪里人氏?”
顾璐笑了笑,道:“我是中国人。”
剧孟愣了一下,说道:“既为中国之人,又岂可置身事外?”
顾璐没有回答剧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刚才你说是奉了绛侯的命令来的?”
“正是。”
“可是我听说梁王连败数阵,现在是吴王和楚王占了上风,如果是为了尽快平息中国的内战,不是应该帮吴王去攻打梁国吗?只要梁国被平定,吴楚联军就能破洛阳入关中,等到吴王刘濞入主长安,身登大宝,天下也就不会打仗了。”
当今天子刘启在当太子的时候,用棋盘砸死了吴国太子刘贤,从那之后,吴王就一直称病不朝,并且开始积聚甲兵,图谋不轨之心天下皆知。皇帝为了各地的诸侯王,只能大力拉拢一母所出的梁王刘武,为了让梁王死心塌地站在朝廷这边,他甚至许诺说将会把皇帝的位置传给刘武。
因此在诸侯王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之后,梁王刘武并没有跟着一起造反,而是积极地带兵抵抗。只是他打仗的手艺比较潮,被吴楚联军连续打败了数次,损失了数万精锐,只能退守睢阳。
恩,也不一定是梁王不会打仗,吴楚联军声势浩大,吴人和楚人骁勇善战,天下闻名,连周亚夫都不得不退避三舍,梁王刘武打不过也是正常。
“此言差矣!”剧孟站起身来,慷慨道:“绛侯乃世之名将,大义又在朝廷一方,岂会被轻易打败?诸侯彼此抗诘,人心不一,即便吴王侥幸攻入长安,奈诸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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