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神里绫华姗姗来迟。
她检查了被击倒的同心们，他们并没有失去生命，而是陷入平稳的呼吸。像是进入了睡眠一样。等她抬起头来，就看见天元之中，所有天领奉行的同心们全部倒地。
来自鸣神大社的神官是她所无法理解的强者。
明明对方没有神之眼。
却能够使用各种手段。比起自己的旅行者朋友，荧还要来的可怕。
他是什么人呢？
神里绫华撑着伞，并没有直接进入雨幕之中。她站在原地看在那位神官进入了房间里面。然后，是熟悉的人，在片刻后被他丢了出来，整个人直落落的被丢在雨幕中，不得动弹。
神里绫华认识他，那是九条家的家主，九条孝行。
她见过对方很多次，在她的记忆中对方是一个很有能耐的老人，在社奉行衰败的今天，是天领奉行维持上上下下的局面。在锁国令和眼狩令没有施行的时候，整个稻妻的生活其实很不错。至少，稻妻成的治安一如既往的优秀。
但对方现在身上没有那股上位者的气息。
不知道两人交流了什么，神里绫华只看见那位神官笑了起来。
随后，他什么都不管的离开了。
“我要去天守了，你去吗？神里绫华。”李默说道：“但你要想清楚，天守和天领奉行可不是一个地方。”
“绫华会跟着一起去的。”
“到时候注意点，我可能护不了你。”
旋即，神里绫华看着四周，再也没有其他站着的人，开口询问：“九条大人就那样躺在那里吗？”
“那个蠢货？放心死不了，我对那样的蠢货根本提不起心思。”
九条孝行，是个连鬼舞辻无惨都不如的家伙。
李默开口：“我本来是想杀死他的，在他的房间中，有着大批资料。与愚人众的信件来往他都一一保存下来，哦，对了。不是公文，是私人交往。”
公文，和私人交往的概念不一样。
若是前者，那就是稻妻官方与愚人众的交流。那是正常的，可如果是后者，就不一样了……九条家主，为什么要和一个国外的势力勾勾搭搭？
李默向前走着，开口说道：“前段时间，踏鞴砂的爆炸，八酝岛的镇物被人为破坏，背后都有愚人众的影子。这种平白无故的工作量是我杀意的来源。
但……你知道吗？我真的没瞧见这种蠢货，傻逼。我问他，愚人众是至冬国的军队，那是和冒险家协会完全不一样的组织。他就不担心吗？然后他说，在雷电将军面前，这种问题不会成为问题。
仗着雷电将军的武力，就可以忽略一切问题，不在乎一切风险？那要他有什么用，三奉行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放条狗都比他有用。”
李默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本该是恨铁不成钢，但想起九条孝行的神色。
他再次笑了起来：“更有趣的是，我能感受到他是对雷电将军的自信才这样说的。啊，我有点不明白，在他眼中，雷电将军是什么呢？是信仰吗？可是啊……我怎么觉得他将雷电将军当成打手了呢？”
神里绫华明白了，为什么最后离开的时候，九条孝行面如死灰。
“绫华，你知道什么是权力吗？”
“大概，是将军的委任。”神里绫华问道。
李默开口：“是的，那是权力。可那只是表现，雷电将军为什么能有委任别人的能力呢？是她的力量吗？可即便再强的力量，那为什么海祇岛到现在都还们正式纳入幕府的体系呢？”
“权，看似是自上而下的，实则是自下而上的。因为稻妻的人们相信雷电将军，所以才会遵循三奉行的规矩。但，信誉是可以被摧毁的。
眼狩令就是如此。当这条命令颁布的时候，有许许多多的人选择抗争，反抗军能壮大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信任被破坏。
但，大家抗拒着眼狩令，却又本能相信着雷电将军。谁都明白，眼狩令是将军的意志……这种矛盾认知足以撕裂一切，让人无比痛苦。所以，不得不说，珊瑚宫心海是一个很强的女人，能够安抚那些人的想法。”
反抗军能和天领奉行打成平手，已是不错的战绩。即便是有社奉行和愚人众的支援，可天领奉行背靠勘定奉行，勘定奉行又掌握着整个稻妻的财富。
珊瑚宫心海，看上去军事才能一般。可考虑到那个女人从内政到军事到外交，全都一手包办，各方面都会，各方面还没拖后腿，实属难得。
李默没有听到神里绫华回应，他也不准备听到对方的回应。
在见过九条孝行之后，他再次深刻的认知了一件事情。
在稻妻，所有人不是雷电将军厨，就是扭曲的雷电将军厨。
即便是海祇岛还保持着海祇大御神的信仰。可实际上，他们也习惯沐浴在大御所大人的雷光之下。
所以……
“白鹭公主……”
旗本武将上前正要询问，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睡意，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李默越了过去。
雷电将军的问题就是稻妻的问题。
因此，稻妻的问题，只需要解决雷电将军身上的困惑就可以了。
他走过正门，抬起头看着那巍峨的天守阁。
第四百一十三章 八重神子腾空而起
鸣神岛，影向山，鸣神大社。
在物理距离上，这里是整个鸣神岛最高的地方，鸣神大社坐落于此，居高临下的向着四周辐射着自己影响。
昔日，这影响是拔除灾厄，驱赶魔物。而在今日，神社的工作多是负责各种祭典。
要八重神子说，这是从武职工作转化为了文职工作。
可这，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的雨，下的可真大啊，滴滴答答的，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春困，夏乏，秋倦，冬打盹儿。
八重神子很享受睡觉带来的乐趣。闲来无事的时候，美美的睡上一觉难道不好吗？
实际上，八重神子没有告诉李默的是，她这一任宫司，可比狐斋宫大人的时候，要好上很多。
至少，现在暗之外海的压力没有再现。
“宫司大人。”
“啊，是阿幸来了。正好，你来帮我换一壶茶吧。”
那茶水，还是昨夜泡的。八重神子可不想喝这种冷冰冰的茶水。
久岐幸的动作并不缓慢，她捧着茶壶出去，捧着茶壶进来所花费的时间并没有多长。
八重神子瞧见对方的表情略微不对，笑着说道：“怎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刚才，舍妹回来了一趟。”
“哦？阿幸的妹妹啊。我没记错的话，她不是吵嚷着不愿意当巫女，为此前往过璃月留学，现在跟着荒泷派混吗？”
鸣神大社很少有事情能够瞒得住她。
久岐幸的妹妹，八重神子有过关注。她很少见到这么叛逆的孩子。所以就特意看了看，有时候她蛮想把那孩子抓进来当当巫女。
强扭的瓜不甜，但很有趣不是吗？
那么，回归现实，想想这个情况，是什么让阿幸的妹妹顶着会成为巫女的风险也要来到鸣神大社呢？
意识到这点，八重神子再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说，她昨天晚上碰到神官大人了。”
“哦，碰到小家伙了是吗？那么，他又做了什么？让你妹妹急急忙忙的跑到稻妻来呢？”
久岐幸开口说道：“她说，那位神官询问‘什么是永恒’的问题就离开了。奇怪的是，妹妹说自己在交流期间对他没什么警惕之心。”
自己的妹妹拥有神之眼。
在鸣神大社，那一般是修炼到「明阶」的巫女才能持有神之眼。那个阶段的巫女进入了天地明察的境界，神通宇内，世事洞明。那实际是正常巫女的最高境界，再上一层「净阶」是鸣神大社宫司具有，仅此一位。是类似于荣誉身份的东西。
所以，她有能力对任何人产生警惕。
一般鬼怪的迷惑之术对她根本无用。其次，自己那妹妹，对鸣神大社的任何人都应该有非同寻常的警惕心才对。
“阿幸啊，你不要觉得奇怪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家伙和我一样都是狐狸啊。”八重神子认真的说道。
这让久岐幸觉得，没有察觉到原因是自己的错。
狐狸……
久岐幸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神官大人是天狐，在踏鞴砂的时候我就已见过神官大人的全貌。但是……狐狸和没有警惕心有什么关系呢？”
“阿幸对我有警惕心吗？”
久岐幸摇了摇头。
宫司敲了敲手，说道：“这不就是了吗？你看，你对具有「白辰血脉」，兼具智慧和美丽的的宫司大人我没有警惕之心。那么你的妹妹对同样具有「白辰血脉」的小家伙没有警惕之心不是和你正常的吗？”
久岐幸心想，这是什么逻辑呢？可奈何说出这种话的，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
她没有反驳。
八重神子侧着身子，打开一旁的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有变小，反而在变大。
“唉，明明这么大的雨声，怎么会没打雷呢？将军在这个时候应该劈下几道雷电助助兴才对。”
明显是调侃将军的话语，唯有宫司大人能说的出来了。
久岐幸早已习惯宫司大人口中狂言。她唯一能做的事是，保持沉默。
“阿幸，你想知道小家伙去做什么了吗？”
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八重神子摇了摇头，“唉，你以前是多乖巧可爱的孩子。到现在就变得木然起来了。唉，小家伙是很好用，可偏偏在这点上不讨人喜欢。”
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倾听别人的故事，一个是看他人烦恼的神色，若是二者合二为一，那是再好不过。
故此，不想被宫司大人捉弄的话，就要变得呆板无聊起来。那样宫司大人就会失去兴致，注意力不在你身上了。
以往，巫女们不好明着说这个。否则会被宫司大人记住，但神官大人不同，他丝毫不畏惧，将如何应对宫司大人的办法传播开来。
“唉，阿幸你可要知道，这一次小家伙可是要和将军正面对上哦。指不定，还要打一架。”
半靠着窗子，眼中倒映着雨幕。透过朦胧的风景，她隐约能瞧见远方的那高耸的天守阁。
稻妻城距离影向山有一天的路程。可对于八重神子这样的人来说，并不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抵达。
借助着某种渠道，他知道今日早上，李默带着神里绫华出发，前往了天守。
明明才去一两日，就要前往天守。加上，久岐幸的妹妹连夜赶路……
“宫司大人，神官大人为什么会和将军作战啊。”久岐幸听闻消息，先是一愣，随后是不敢相信。于是便是询问。
将军，在稻妻是特殊的。
上千年的岁月下来，大家都是沐浴在她的雷光之下，根本不会有人站在她的对立面上。
八重神子看见久岐幸不敢相信的表情，笑了：“因为，他是璃月人啊。”
“他对将军是尊敬的，但不代表他不会放任将军做出错误的选择……实际上，稻妻并不缺乏这样的人。只是他们的实力不够罢了。”
“而恰巧，小家伙有着实力，又觉得，当前的稻妻让他不爽快。”
想来，那个小家伙应该彻底明白。稻妻的问题根源在什么地方了？
久岐幸支支吾吾：“那，那……宫司大人不去看看吗？”
“我去干什么？”
“神官大人不会就这么死去吧？”
“怎么会？那小家伙的实力不俗，特别是保命的能力一流。嗯……貌似，去看戏也不错。阿幸，麻烦你跟萤美说一声，我出去了。”
八重神子喝完手上的茶水，从窗户翻阅出去，腾空而去。
久岐幸目睹着已经离去甚远的八重神子，陷入沉默……
她还在消化得到的消息……
第四百一十四章 踏入天守
天守阁，在稻妻城最高的地方，也是整个稻妻，“最高”的地方。
所有居住在稻妻城在人抬头都能看见巍峨的天守阁。过去它在，现在它在，未来它也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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