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雨新
“嗯。”凯特点头，很干脆地将文书签下，“成交价最好不要超过五十万，不然你有可能收不回成本哦。”
“哦嚯。”阿萨斯接过凯特以精神力签下的念力文书，舌头舔了下手指，不确定地说道，“不超过五十万么？我尽量试试吧。”
说完，他便举起竞拍用的号码牌，喊了一个数字，把先前叫价者全部压了下去。
“四十万！”
这价格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在这之前这剑的叫价是三十一万，这突然加价的九万，令不少打算竞拍此剑的人措手不及。
“四十一万。”
有人再度出价，想要试探方才这竞拍者的底线。
“五十万！”
阿萨斯秒加价，表明其决心，颇有对此剑势在必得之势。
这时候，没有人妄动了。其实五十万的价格，对一把有损的旧时代武器来说几乎已经是极限了，在往上加就极可能亏本。
而且这才是第一件拍品，将资金过分花费在这上面显然是不值得的。
于是众人均沉默着，五十万仿佛一个永远的定数。
拍卖师见无人再叫价，便锤了三下拍卖槌，为这第一笔交易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既然无人加价，那么这柄旧时代的骑士剑，就归于H482的这位先生了！”
此话一落，拍卖场中又恢复了松弛的气氛。第一件拍品以一个不错的价格拍出。
对于这场拍卖会来说是开了一个不错的好头。
房间内，侍从已经将阿萨斯拍下的骑士剑交付，而阿萨斯则掏出自己的金卡，结清了拍卖的费用。
“呼……还好没人再杠，要是他们慢慢吞吞地加价上去，这把剑最终成交价大概会在六七十万左右。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这已经是占了点便宜了。”确认收货后，阿萨斯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评论道。
“也亏你一下子就把价格拉到了我的底线啊……”凯特心情复杂地说道，捧起自己「预支付」来的骑士剑，端详了半天。
“如何，这把剑有什么神异的地方吗？”阿萨斯凑了上来，打趣着问道。
“就算有，那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凯特淡定地回答道，“能拿出来拍卖的东西，大部分都被光明会检查了个遍，基本没有给你占便宜的可能。”
“那怎么办？你这是承认自己拿五十万买了个收藏品？”阿萨斯笑道，“我觉得你不像是那种愿意吃亏的人啊。”
“你很了解我吗？”凯特哼了一声，秀眉微微一挑，“再不济这把剑也有普通A级武器的硬度，当成白板用都不会太亏……不过确实如你所说，这柄剑有点玄机呢。”
“什么玄机？”阿萨斯好奇道，“居然连光明会都没检查出来吗？”
“嗯……恐怕是的。”凯特抚摸着剑身，说道，“事实上这把剑隐藏着一个领域的力量，不过好像对武道等级要求稍微有点高，我还没触到门槛，只能隐约知道有那么个技能存在而已。”
“等等，领域技能？！”阿萨斯惊讶道，“一般附加有领域能力的武器都是S级以上的超强武器吧？！怎么可能当成A级武器卖的？这不可能！若这把剑真的是那种层次的物品，光明会是绝对不肯拿出来卖的！”
“嘛，据我看来，这把剑应该是旧时代的神圣教廷的作品。”凯特说道，“光明会当初与神圣教廷仅仅是合作关系，并不了解很多神圣教廷的秘辛。骑士剑这种神圣教廷之物，他们也知之不深。看不出来这把剑的实际能力也不稀奇。”
“原来如此，说的也有道理。”阿萨斯又问道，“可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凯特顿了顿，很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我修的武道，是骑士道。”
骑士道，在这片大陆快被遗忘的武道。
光明会内的辉者们或许对此有所了解。
但不真正修行这一道的话，是无法穷尽这一道的奥妙的！
“骑士道……”阿萨斯对这个回答是服气的，神光大陆上骑士传承稀少，成为骑士者更是寥寥无几。
而凯特似乎并非一般骑士，或许她真的知道一些连光明会都不懂的隐秘。
第八节 怪事（上）
第二件拍品是光明会提供的A级药剂，「光明圣水」。这药剂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据说可以救人于濒死，真理之下的损伤，这药剂都可消除！
这是绝强的治愈药剂！
然而阿萨斯和凯特都对此兴趣缺缺，前者是自信，并且不缺类似物，后者则是自恃有神秘黑色珠子，不需要这东西。
“这圣水是真正的A级药剂，价格怕是会超过百万。”凯特评论道。
“嗯，对于一场拍卖会来说，这起点实在高。”阿萨斯也说道，“我开始期待后面的拍品了。”
光明圣水最终以一百四十万的高价被买下。
这个价格其实已经比光明圣水的原价高出不少了。
但是对于这种有价无市的神药，平价购买基本是奢望。
“下一件拍品是光明会中辉者「尤米尔」在某个遗迹发掘之物——旧时代的大力护腕！
经过鉴定该护腕具备能够常驻增幅使用者肉体力量的能力，增幅程度大概是百分之三十左右，放到今日应有A级巅峰的水平。”拍卖师将一件古朴护腕拿到台上，让所有人大致观看，并解说着道。
“能直接增幅肉体力量的饰品……这可真是强大。”阿萨斯听完简介后，略微惊诧，因为现今大部分武器装备都仅仅能提高一段时间的能力。
可以常驻增幅肉体力量的辅助装备着实不多了，相应的技术在旧时代就流失，故这类装备相当罕见。
“嗯，这护腕确实强。”凯特也认同道，“不过这又是旧时代产物……这次拍卖会前三个拍品就已经是百万级数，更是有两件旧时代遗产，旧时代遗产这么烂大街的吗？”
“的确有点怪异。”阿萨斯端起杯，说道，“本来光明会举办拍卖会一事就足够让人感到奇怪违和，现在又拿出这么多旧时代遗产，把这种违和感提升到了另一种境界。”
“另一种境界……”凯特撇嘴，心中有数，“原来你也早就怀疑这拍卖会另有目的。”
“嘛，算是吧。”阿萨斯从容地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道，“我也只是听到些风声而已。具体怎样么，还是要继续看下去，毕竟仅仅两件旧时代遗产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这是光明会用于炒热气氛的噱头，也不足为奇。”
“但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出手了啊，旧时代遗产对你来说似乎没有一点儿吸引力。”
凯特察觉到阿萨斯的不在意，这少年仿佛对这些旧时代产物很不屑，看都不看一眼。
“嗯？只是现在出现的东西都不符合我的需求罢了。我是魔法师，不是武者，骑士剑啊增加肉体力量的护腕啊什么的，基本对我无用。”阿萨斯解释道，然而凯特总觉得他是在敷衍。
“反而这应该是你所需要之物吧？怎么样，要不要我再借你点钱？”阿萨斯倒过来问凯特，尽显着他的财大气粗，落落大方。
“不必了。”这次凯特选择了拒绝，“这类物品太珍贵，怀璧其罪，即使是买下了恐怕也难善了。”
“这是表面用语吧？”经过一系列事件，阿萨斯对凯特有了一定的了解，“比起骑士剑，护腕这种小物件明明更加方便隐藏。”
凯特见自己被看穿，无奈地回应道：“这护腕确实能对我有所增幅，但增幅程度并不大。而其价格明显会超过两百万，性价比于我不高。总而言之，就是不值。”
“哦呵，挺有道理。”阿萨斯虽然将信将疑，却也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说起怪异之事来，最近发生的怪事真的不少啊……”
“多吗？”凯特疑惑道，“具体是指什么呢？”
阿萨斯见她是真的存疑，突然失笑：“哦，对。有的事情以你的层次的是了解不到的。我说的是关于整个大陆的事件，最近变得有些……怎么说呢，感觉气氛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是吗？”凯特也知道，关于神光大陆的新情报，自己这种平民阶层是无法了解的，而阿萨斯、罗耶德这种出身高贵的公子，情报渠道就比自己多出太多。
尤其是情报世家的阿萨斯，他甚至可能知道一些超级大势力都无法洞悉的隐秘。
“愿闻其详。”凯特对阿萨斯口中所谓的「怪事」有点兴趣。
实际上她是感觉看下面的拍卖太过无聊，不如从阿萨斯那里套话来得有意义。
此时楼下对旧时代护腕的拍卖已是进行得如火如荼，没用多久，那旧时代护腕的价格就被炒到了二百一十万，看样子还有继续涨价的趋势。然而这对房间内的二人来说，毫无关系，他们已经决定置身事外。
对于「怪事」，阿萨斯也不介意告诉这黑发少女点什么东西，他听说过凯特与那位歌姬关系匪浅的传闻，心想有些事情恐怕就算自己不说，她日后也会知晓。
这么想着，他对凯特说道：“仔细想想，大陆怪事的发生是从曜黑学区的首席失踪事件开始的。”
“曜黑学区……是昨天学生会里讲的那件事？”凯特从记忆里拾起了昨日学生会室里的那一番密谈，对阿萨斯求证道。
阿萨斯道：“是的，正是那件事……基础的事情基洛夫都说了，不过他没说得很清楚。但这些事情以后你反正是会调查到的，我现在算是提前和你说一下。”
“首先很多人印象里，曜黑学区算是五大学区当中最落魄的，其总体实力比起别的学区差一大截。
但他们前代首席是真的厉害，在所有学区首席当中被公认为仅次于纯白歌姬的强大。”
阿萨斯继续说道，“尽管她的武道修为似乎只有六级下位。但实际战斗力却是实打实的七级，据说她甚至独立完成过S级任务。如果她不失踪，这次明星战后就有可能被冠以称号！你说，这样的人厉不厉害？”
“很强。”凯特简要评论道。
能以六级下位发挥出七级战斗力，并有机会获得称号，这原曜黑首席的实力和潜力显然是绝强！
“说到这里，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这位首席的名字倒是与你重了，你听过吗？她叫做凯特·达克鲁。”阿萨斯忽然调笑道，但并不真当一回事。
毕竟「凯特」这个名字相当大众，有出现重复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
而凯特自己也这么觉得，反正姓氏都不一样，重个名能有什么别的关系？
于是她摇了摇头，诚实说道：“我不认识她。”
“是吗，连达克鲁家族这个有名的杀手窝你都没听过？”阿萨斯故意夸张地道，但达克鲁家族的强势事实上只在大家族的记录中流传，平民不知道也挺正常。
凯特想了想，然后恍然：“达克鲁家族的话，我倒是听过。”
在教授家里看的几本略显破旧的常识书里有记载关于这个古老神秘家族组织的可怕，凯特本以为这种家族应当被讨伐消失了，却不想还是存在。
“听过就好办，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达克鲁家族实际上就是曜黑学区的核心。”
阿萨斯呼了口气，补充了一句道，“这是大陆上有名望的家族都知道的隐秘，算是半公开了，因此告诉你也无妨。”
凯特先是略为吃惊，而后便消化了这个消息。
达克鲁家族是古老，但空之学院也年代久远，两者之间存在联系，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阿萨斯继续说道：“这第一件怪事就是，十月中旬，也就是明星战前不久，原曜黑首席凯特·达克鲁失踪。
但曜黑学区不仅没有寻找他们的原首席的意思，反而隔了一天就任命了新的首席……”
他笑着看向凯特，有意问道：“你怎么看？凯特。你觉得这事怪不怪？”
第九节 怪事（下）
“这……确实有点奇怪。”凯特想了一会儿，脸色也变得怪异了起来，“没有哪个学区愿意轻易放弃一个首席学生。更何况这个学生还是潜在的称号持有者。
假如我们这边纯白歌姬学姐失踪了，也没可能立马就推出新的首席，至少会把首席的位置给她留着。”
“没错，一般而言，首席就是一座学区的面子，面子丢了，正常人会先尝试将其找回来，而不是干脆换张脸。
但曜黑学区就是这么做了，甚至没有刻意地进行大规模的救援行动，仅仅是公示了新的首席而已。”
阿萨斯见凯特很快就想到了点子上，轻轻颔首道。
“这件事怪就怪在他们放弃得太快了。就算是明星战迫在眉睫，也太过于急切了。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原来的首席已经不可能回归了一样。”
“嗯。”凯特沉声道，“而且曜黑学区这种做法，就像是表明什么立场似的！明明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弄个表面功夫，再推迟一下首席的发表就能掩盖过去，没人会觉得别扭。”
“没错，这也是怪异之处。”阿萨斯引导着凯特的思路，逐渐将自己所了解到的真相诉予黑发少女，“于是在这种敏感的情况下，曜黑依旧坚持出席明星战，态度暧昧，总感觉是另有目的。”
凯特直觉也敏锐，皱了皱眉道：“如此说来，这场明星战当中暗流涌动啊。”
“与此事同样怪异的还有其他事情。”阿萨斯缓缓说道，脸色认真，“实际上，最近神光大陆上流出传言，安稳的时代即将过去。自众神消失，起源之日以来，大陆上的人们都习惯了安逸，事实上这种安逸已经持续了近五千年，在这股安逸的气氛当中，不少武者魔法师原本的锐气都消去了。要是此时有大巨变，不知道这个时代能否支撑得起。”
“你是想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凯特很理解这种状况，自己也是因为有各种凄惨处境和一个宏大的目标理想才得以不断进步的。
若是失去了这些，她可能就会和普通骑士一样，仅仅侍奉杰西卡左右，不求其他。
“意思差不多。”阿萨斯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知，最近有一个组织正在企划灭世之举。他们到处策划，赢得了不少民间势力的支持，甚至有一些大家族也参与了进来，想要改变这个安逸腐朽的时代！”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灭世对于大家族而言并没有好处吧？”
“不需要别的好处了。”阿萨斯眼光很睿智，同时也觉得无奈，“那些人把希望寄托于下个时代，认为新生时代才有生机与机遇。”
凯特听了这句话，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像没有问题，现实确实是这样的。”
斗争能带来令世界加速进步的动力与机会，这是真实的情况。就目前来说，有效的变革能让世界往更好更进步的方向发展，凯特是这样想的。
“改革是必要的，但是灭世就太过夸张了。”阿萨斯抬手比划了一下，解释着说道，“而且变化也可能使世界变得更糟。”
“嘛，还是算了吧，那些事与我们无关，用不着我们来烦恼。”凯特露出没所谓的表情，怠惰而冷漠地回道，“那些风云都是大能们的博弈，我们这种实力根本无法掺和进去。就算这拍卖会也是你所说的暗流当中的一股，我们也不过只是看客而已。”
“说的也对……”阿萨斯苦笑。
他尽管知道很多，但是也明白自己没办法真正参与进去。
毕竟那是自己家族中掌权人物才能影响的，像自己这种半吊子继承人，顶多只有观战的资格。
“我们的层次，还是不够高啊。”
他感慨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回底下的拍卖场上。
第十节 绝世法（上）
拍卖会仍然继续，在旧时代护腕以三百六十万的价格被卖出后，拍卖师又依次拿出了光明神石、A级图纸、旧时代A级魔法师服等等让人眼馋的物品，看得阿萨斯和凯特目不暇接。
然而拍品的价格一度上百万乃至千万，这让凯特这种身无分文者只能喟然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