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雨新
她心想，恐怕这就是那位被泓蓝学区雪藏的前空间系巅峰魔法师了。
老人感慨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参与到了这种层次的博弈之中，着实让我意外。”
“老师你也让我蛮意外的。”凯特回敬道，“曼彻斯特的计划，你一定在暗中伸出援手了吧？”
“当你发现并且启动了这个通往我处所的魔法阵之后，应该就明白了啊。”
柯西老人笑了笑，丝毫不计较凯特的无礼，“曼彻斯特他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希望，我当然会给予他回报。”
凯特点了点头，很理解地说道：“我估计也是这样，所以我也没有指责老师的意思。”
老人又笑了笑，目光转到艾尔身上：“她是曼彻斯特培养的后备力量么？看起来可比你稚嫩多了。”
“她其实还是很有潜力的，只是她学不到曼彻斯特的智慧而已。”凯特很正经地说道，艾尔听得出来，黑发少女说这话时，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说到底，是她没有那个命。”老人叹了口气，“就像我没有曼彻斯特的命一样。”
“他还不一定成功呢。”凯特提醒道。
柯西摇了摇头，说道：“他的路子是对的，就算这一次没有成功，今后也迟早有人会用他的办法成功的。”
“但是老师你不是有自己的办法吗？被他牵着鼻子走可不像你啊。”
柯西闻言，苦笑着又摇摇头。
他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转移了话题：“你最开始送到我这里的那几个女孩，我让诺伊尔送她们回去了。”
“那样就好。”凯特很配合地说道，心情很放松，“我还不想现在就和她们摊牌。”
紧接着，她回头看向仍然一脸茫然的艾尔，对她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很快你就会明白一切的答案了。”
不等艾尔的答复，黑发少女便强行拉着她沿着回廊走出，在老人慈祥的目光中，穿过了银色的大门，从柯西的宅子中离开，来到了泓蓝的无名街巷。
出门后，艾尔猛地甩掉了凯特的手，气恼道：“你到底想干嘛？”
凯特没有说话，她平静地指了指天空，示意马尾辫少女抬头看。
“干什么？天上还是一片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好吧！”她说的是实话，由于曼彻斯特的神劫，天空中尽是乌云和暗雷。
除了黑暗以外，没有一丝别的色彩。
可是凯特却摆了摆手，说道：“天上有神。”
艾尔眨了眨眼，心道这不是废话，神明可不是都在天上待着吗？
但她看凯特那认真的眼神，突然好像明白了黑发少女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说……正天上的那个？！”
凯特颔首：“天上的战斗，快要结束了。”
然后她怕没说清楚，便又补充了一句：“曼彻斯特赢了。”
第一百零三节 洗礼神使
“曼彻斯特……赢了？”艾尔咀嚼着这话，还有些未明白此言的深意，足足半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道，“他成功晋入到神级了？！”
凯特望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应了一句有些脱线的话：“天空，该放晴了。”
“什么？”艾尔感到莫名其妙，正想追问，便见着头顶的乌云逐渐消散，那轰动的雷声也没有再响起，暖阳拨开了暗沉沉的雾霭，令地上重见光明。
见了这幅景象，任谁都知道，天上的那场神劫结束了。
至于结果如何，却无人能知晓。
艾尔愣愣的盯着黑发少女，问道：“他真的成功了吗？”
“是真的啊。”凯特不厌其烦地答道。
“怎样证明？”艾尔道，“要是他真的成功晋升到了神级，那他为什么不现身说法，用神明的姿态昭示天下？”
“你那些无聊的问题可真多啊。我说，你真的是曼彻斯特培养的人吗？怎么一点都不信任他的？”凯特白了艾尔一眼，说道，“他不现身当然是有很多原因的。”
“很多原因？”
“是啊，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在于他走的路终究不是最完美的那一条吧。”
凯特好像很懂的样子，款款说道，“不要着急，你所想要的答案很快就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邮差么，会送信上门？”正当艾尔为凯特的话而疑惑时，爽朗又清澈的男声从天而降，吓了艾尔一跳。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她终于相信了凯特先前的言辞。
没有什么比真人更有说服力的答案了。
“曼彻斯特大人！”艾尔激动而敬畏地喊道，转头四顾，寻找大演讲家的踪迹，却哪里都找不到。
凯特见状，笑道：“别藏了，曼彻斯特。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好不容易取信的艾尔又要变得疑神疑鬼了。”
似乎是黑发少女的话起了作用，二人面前的空间如湖水一般泛起阵阵波纹。
然后像是镜子一般，显现出了曼彻斯特的面容。
“真是的，就不能给我点时间感受一下神的境界么？”
对于曼彻斯特的抱怨，凯特很随意地辩解道：“有什么好计较的，神的境界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体会，现在有些事情要是不马上搞定，以后再解决起来就会很麻烦了。”
“确实是呢。”身为神明的曼彻斯特叹气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彻底踏入「神的世界」。因此还能用点剩下的空间戏法这样与你们见面，可是一旦我完全进入神界，那么估计就只能和其他神明一样，不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只能通过神使代言。”
艾尔有些呆滞地道：“这就是答案吗？”
“是的，这就是答案。”曼彻斯特道，“我不是不想露面，而是不能露面。”
“那只是答案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曼彻斯特这家伙其实是不敢露面的。”
凯特丝毫不给大演讲家留情面，揭穿他道，“一旦他在大庭广众下露面，就势必会展现出他现在的状态差到极致，也会显露出人造神格的弱点。
今天到场的高手那么多，指不定就会有谁出来狙杀他，这才是曼彻斯特现在龟缩的真正原因。”
艾尔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曼彻斯特大人。”
“呃……她说的倒也没错，刚渡过神劫，我现在的状态远不如先前挑战天使的时候，没什么底气去显世。”曼彻斯特低声说道，很是卑微。
但凯特觉得他说的还是太过笼统，便又补充道：“曼彻斯特的成神并非是通过常规手段，而是利用了外力拟造出神格，然后才渡神劫。
这方法有着明显的缺陷，那就是拟造的神格虽然具备将信仰之力转化为神力，却不能自造元素力，无法达成制作神力的循环。”
“所以我现在的神力是用一点就少一点，同时我还没法使用元素力……”曼彻斯特苦笑。
“简单来说，曼彻斯特他成神之后，其实变弱了。”凯特总结说道，“或许他的巅峰一击可以强过曾经的自己。但是他后继无力，根本无法持久战。”
“怎么这样……”艾尔为大演讲家遗憾。
“这是他所选择的道路，自然要背负所对应的的风险。”凯特说道，“不过这条路虽然说不完美，但倒也不会太坏，只是之后曼彻斯特的命运就得取决于你我了。”
“啊？克里斯蒂安，你这是什么意思？”黑发少女突然把艾尔说懵了，已经成神的大演讲家的命运，为什么就和自己有关了？
凯特用眼神示意曼彻斯特，男人知道她的意思，郑重地点了下头。
于是凯特说道：“我之前说了，曼彻斯特的神格不能自造元素力，因此不能完成信仰之力的循环。但是也因为如此，他的神格生产神力并不使用自然元素力作为催化剂，只要源源不断地投入信仰之力，那曼彻斯特的神格就能持续地为他提供神力。”
“唔，这……难道是说？”
“你不算太笨，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凯特说道，“元素大神靠修行者自然而然地收集信仰之力。但是曼彻斯特没有那种条件，他只能依靠我们，依靠新世纪组织。”
投影中的曼彻斯特附和说道：“没错，如果新世纪组织今后越发壮大，我作为新世纪组织的代言人，所收获的信仰之力也会越多。那样一来，我就可以获得更多的神力。”
“呃，可是……这和我们好像还是没有关系？”艾尔的眼神略有些颤抖，“不说我在组织里地位根本没那么高，这克里斯蒂安和组织根本没有关系啊！”
“这你不用担心，因为从今以后，她就是曼彻斯特，而你，则会成为曼彻斯特的神使。”
曼彻斯特张口惊人，犹如天雷当头，把这位年轻的精神系魔法师震得精神发昏：“大人，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凯特说道：“其实也没怎么回事。就是曼彻斯特他不可能在这边的世界停留太久，迟早要离开。但是他却需要在这个世界收集供他使用的信仰之力。所以他需要一个替身，来替他引导新世纪组织和扩张信徒。”
“而克里斯蒂安她有着高明的易容手法和卓绝的判断力，正好是成为替身的不二人选。”
曼彻斯特道，“只是我的实力，却是她模仿不来的。为了掩饰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一个充当信使的角色，这个信使就是你，小艾。”
话说到这里，艾尔已经逐渐明白过来：“大人你最近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当做心腹做事，就是因为这个？”
“没错。”曼彻斯特承认道，“事实上，成为神使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神使可以与神明沟通，甚至有机会得到神力浇灌，本身就是无上机缘。
若是放出风声说有机会能成为一位神明的使者，那一定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艾尔是一位聪慧的少女，她当然知道这是机遇，可是她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
尽管曼彻斯特和凯特都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她能想象到其中的压力与责任之大——她怕自己难以承受。
凯特看出了她的犹豫，眸中露出失望：“现在可不是你权衡利弊或是妄自菲薄的时候，你既然已经得知了神明的秘密，那么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凯特的话让艾尔如梦初醒。
正如黑发少女所说的，她既然得知了曼彻斯特的秘密，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仔细想想，大概当自己向着凯特伸手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命运就已经和克里斯蒂安绑在了一块，无法分离了。
“我明白了。”想通了之后，艾尔的情绪恢复平静，她像是得知死期的病患一样，十分淡漠地说道。
“明白就好。”曼彻斯特欣慰地说道，隔着漫漫空间对着艾尔遥遥一指。
“呜！！”
突然之间，艾尔只觉得一股庞大的神秘力量从自己额头中央兴起，紧接着这神秘力量像是磅礴洪流般瞬间席卷全身，伴随着一阵难忍的剧痛，少女全身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在曼彻斯特的操纵下，神秘力量冲刷着艾尔的筋骨脉络，洗精伐髓，使原本脆弱的少女身子变作了武者都难以练就的强壮体魄。
“这就是神使的创造过程么？真是厉害。”一旁目睹一切的凯特啧啧称奇道。
“我是第一次尝试这个，还不太熟练，希望不会出现什么瑕疵。”曼彻斯特擦了擦汗，慎重地道，似乎是为改造艾尔花了不少力气，“洗礼完成之后，她应该还会昏迷一会儿，趁这段时间，我们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第一百零四节 我亦为我
“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凯特抱起了昏迷的艾尔，对投影在空气中的曼彻斯特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大演讲家的投影随着黑发少女一起入了无人的深巷。
“把你卷入了这场闹剧中，你不会记恨我吧？”短暂的沉默后，曼彻斯特开口，观察着凯特的脸色。
黑发少女微微摇头，说道：“从我化身为凯特·克里斯蒂安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会掺和进你们的争端当中。先算到我身上的人是费南特和真正的她，我不会分不清主次。”
曼彻斯特放心地道：“那就好。”
凯特接着道：“你给了我从凯特记忆里学到运筹法的机会。但也让我背负上了你的重任，这算是一笔公平的交易，不过新世纪组织的事情，就不能算在这笔交易当中了。”
“我觉得你这次获得了运筹法还有我和达克鲁的记忆，应该是大赚特赚了，做个好心人给我来个售后服务不好吗？”曼彻斯特说道。
“那些记忆是双刃剑，你作为神明总不会不清楚做个道理吧？”凯特哼了一声，“我的伪装法仍然没有达到极致，同时扮演凯特·克里斯蒂安和曼彻斯特对我来说负担太大。”
“你想要什么？”
“我要神的力量，那种足以创造神迹的力量！”凯特郑重地说道，“你知道，就算是为了新世纪组织的前景，这也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知道。新世纪组织要想从幕后走到台前来，「我」就必须以神的身份站出来。神的力量倒是我本就该拿出来的东西。”
曼彻斯特比凯特更精通运筹法，这点道理他岂能不懂，他当即就写出三道符文，隔着虚空贴在了凯特的右手手背，“开门见山地说吧，三次神迹，这已经是我现在所能拿出来的全部力量了。”
抚摸着这犹如烙印的纹路，凯特一边感受着其中力量，一边计算着说道：“三次么，给新世纪组织大概是够用的，但是对我来说不够。”
“你还想要什么？”曼彻斯特苦笑着问道，“老实说，我这边所能提供的条件已经非常有限了。继承了我的记忆后，你应该对这种事情也很清楚才是，苦苦逼迫我并没有意义。”
“我要机遇。”凯特说道，“帮你处理那些琐事会浪费我的修行时间，我需要机遇来弥补。”
曼彻斯特笑道：“那你要什么机遇呢？不如我像改造小艾那样，把你也变成神使？那样一来，你的身体素质大大提高，武道修行会变得更为容易。”
“但是那有副作用。神使的能力是靠牺牲潜力和未来换来的，一成神使，终生不能成神。”
凯特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再者，就算成为神使，也不能一步登天，终究还是需要自己去打磨修为，实在算不上是多么便利的选择。”
“真是变得非常精明了呢，克里斯蒂安。早知道当初给你记忆的时候，就应该筛选着来。”
曼彻斯特感叹道，“我知道你的需求了，你接管新世纪组织之后，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这么一说，凯特便心安了：“好，那么这笔交易就这样了。”
“不错，有你在的话，我也能在天上期待一下这个世界的未来了。”曼彻斯特眯着眼睛，嘴角笑意俨然。
“会死很多人的。”凯特轻声道。
“很正常。”曼彻斯特冷酷地道，“变革必然伴随流血，这个世界，需要我们站出来洗牌。”
“达克鲁她一定会站出来阻止的。”凯特又说道。